第二章 谁有资格代表人类的未来
sun oct 25 00:17:42 cst 2015
ru联邦共和国 萨加斯特尔北部冰原 133极地边防团团部临时防线 公元2066年5月2日3时3分
“什么？普尔卡耶夫将军还活着？身负重伤？已经送至市区医院抢救？”团长叶缅申科上校放下有线电话。他的眼睛通红，嗓音嘶哑。
“好吧，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他喃喃自语，“该死，今天是五一节啊，真该死”。
他拿起一支突击步枪，敲了敲通讯车隔间的铁门，示意司机下车。
“小伙子，把车炸掉，然后跟着我，明白么”他拍了拍被肆虐的暴风雪吹得昏头转向的下士的肩膀，在他的耳边喊道。
“完全失去指挥了”他看着乱成一团的临时驻扎点。
四处都在爆炸，暴风雪中敌人的无人机群不时掠过，每个方向都有人在开火，一切都混乱不堪。
“所有能撤出的人员，向市区方向自行突围，重复，所有能撤出的人员向市区方向突围,所有......”
上校突然停住，他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暴风雪，徒劳的挥挥手，试图驱散眼前的雪雾。
一架步行机甲的轮廓在风雪中逐渐清晰，机甲上的两挺机炮正对着他......
“该死。”上校举枪。
“轰~~~~”一团火光升起，旋即被无尽的雪雾湮灭。
133极地边防团最后一辆通讯车被摧毁了。
ru联邦共和国 萨加斯特尔北部冰原 临时团部北方 133极地边防团一营临时防线 公元2066年5月2日3时23分
营长伊万.普尔卡耶夫.别列科夫少校绝望的看着防御圈内的部下们，他几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战场形势令人绝望，向团部靠拢的突围计划已经失败，他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如何处置受伤的部下们。此外，士兵们的弹药所剩无几，枪支也因气温，过度使用等原因不够用了。车辆？上帝啊，第一轮交火后营里就没有车辆这种装备了。但这都不是最大的问题，枪支弹药可以从被击毙的敌人身上拾取，虽然会有牺牲，但恶劣的天气显然会降低敌人的火力准确度。最大的问题是防线太薄弱了，这里地势平坦，毫无遮挡，伤兵躺在距离营部指挥所80码的地方因严寒和无人医治默默死去。
是的，死去，你甚至听不到他们的**。暴风雪掩盖了一切，很快，天地间只会有一种颜色。
那是阴沉的铅灰色......
伊万少校永远也忘不了刚刚发生的一件令他十分难过的事情，当他爬过一名身负重伤，躺在雪地里**的重伤员的时候，这名士兵拉住了他的一条腿，那个小伙子似乎在说：“你要去哪里？不要丢下我......”。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遍遍的对自己说“我会救你的，请等一下，请等一下”。他知道这名士兵在几个小时内就会无助的死去，但他没有任何办法来缓解这个可怜人的痛苦。
他莫名的想起了自己严厉的父亲，想起了和父亲最后一次见面，那是一次争吵。
他从小敬佩的哥哥阵亡在加里宁格勒，他的坦克在战场上被敌人的飞机炸成了一团火球，最后送到父亲手上的，是一枚半融化的勋章。他至今记得父亲的脸，那上面满是怀疑。
“我当了三十年兵，我知道你们在战场上的统计工作绝对是应付了事，我的儿子是不会死的，你们一定搞错了”父亲低声的嘟囔。
“你们一定搞错了”他的表情愈发肯定。
“安德烈死了，他死了”绝望的自己哭嚎着向父亲吼道，“是你逼他上前线的，是你，他想当画家，不是去当坦克兵。
伊万得到了父亲重重的一耳光，他愤怒的冲出家门，发誓再也不见自己的父亲。
随后他就从西部军区的装甲部队调到了远东军区，来到了这个该死的西伯利亚，该死的边防团，他觉得他无法实现当将军的梦想了，那是他从小就树立的目标。如果让那个可恶的老头向自己敬礼的话，就更好了。
现在，伊万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父亲，他从团部躲到了营里就是为了躲开那个毁掉自己梦想的老头。他还没有原谅他。
“那个老头在城里？还是在团部？还是来这里的路上？”他不敢想下去了。
爆炸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还得面对残酷的现实。
“步行机甲，前方300码，三点钟方向，快隐蔽。”通讯器里有人喊到。
“还有‘针’式火箭没有，还有没有。”有人回应，但结果更令人沮丧。
步行机甲的扫射令人战栗，扫射范围内的所有人都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在弹坑里，每个人都恨不得回到自己母亲的**里，因为只有那里才能让人感到安全。
伊万少校向即将被突破的防线爬去，他现在脑子里根本没有别的想法，所有的杂念都消失了，只有一个念头牢牢的占据着他的脑海。
“要么守住那里，要么死在那里。”
他的脚碰到了一个箱子，一名死去的士兵趴在上面。
是“针”式便携式火箭的弹药箱，它竟然没有被用掉，也没有被引爆。
欣喜若狂的他在通讯频道里大喊起来。
“我这有一发，谁有发射器，报告位置，谁有发射器。”
“这里,这里，这里。”他得到了至少三个位置。
他看着手腕上的光屏，把火箭弹药背在身上，使出吃奶的力气爬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处阵地。
爆炸和流弹激起的冰渣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有整个人埋在雪堆里的感觉，但这都不能阻止他前进。
他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使劲拍着他的战友，对方一动不动。伊万吃力的将对方身体翻过来。
是一连的连副，他已经死了，头盖骨被口径20毫米的机炮子弹掀飞了，下巴上那标志性的红色大胡子让伊万一眼就认出了尸体的身份。
没有时间思考，也没有时间哀伤，伊万用最后的力气将大胡子的尸体推出弹坑，挡在正前方，这会为他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掩护。
他蜷缩在弹坑里，开始给发射器装弹，他干的无比专注。耳边的爆炸声，通讯器中喊叫步行机甲接近的声音带着一股令人绝望的气息，但这一切都影响不了他，身体的一切感受似乎都渐渐的消失了。
“我不会死在这里，我要当联邦的将军，将军，还要当个上将，陆军上将，那个叫普尔卡耶夫的老头只要一见到我，就向我敬礼，我不会给他回礼，但我会亲他的脸。”他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十秒？抑或几分钟？总之他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掩护我，我要干掉那辆该死的机甲”，伊万少校怒吼，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听到了他的话，他不在乎。
时间变的很慢很慢，他跳出弹坑，跪在冰冷的雪原上，无遮无挡。
步行机甲一定在向他的位置直线前进，炮口也在进行横向调整，因为一串串机炮子弹扫射在冰原上激起的冰雾也向他的位置不断移动。
只剩下大约100码了，他依然没有看到那辆该死的步行机甲，他只看到了两股仿佛能穿透暴风雪的火焰越来越清晰。
“去死”他嘴里吐出了一片白雾。
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巨响，或者没有，天地间只剩下暴风雪卷起雪花发出的声音。
“击中了没有？”他想。
“乌拉~~~~”通讯器中，欢呼声响起。
伊万少校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他伸出手，向前虚抓了两下，面部冲下直直的摔倒在雪里。
“很暖和”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暴风雪更大了......
ru联邦共和国 萨加斯特尔北部冰原 未知地点 公元2066年5月2日6时整
“哦~shit~又损失了一辆步行者，除了掉在冰原裂缝里的四辆再加上刚刚被击毁的这辆，我损失了五辆步行者。”斯密斯将耳机狠狠甩在面前的控制台上，他愤怒的扭头喊道：“是你说用一根雪茄的时间就能把所有碍事的家伙全部干掉的，可现在一根雪茄的时间变成了五个小时，预先制定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他军服的肩膀上，us联邦的陆军少将肩牌熠熠生辉。
“盯”一股小小的火苗燃起，幽兰的火焰，摇弋生姿。一根粗大的雪茄煞风景的接近了舞蹈的火苗，粗暴而又坚定。
“盯”火苗消失了，雪茄前端变得明亮，然后渐渐暗淡下去。
“没错”雪茄的主人表情淡然，他看都没看冲他叫喊的斯密斯少将。
“这是战争，既然是战争，那么，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依然淡然而又满不在乎的语气，“没人能完美无瑕的执行任何一个计划，哪怕是抽根雪茄。”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该死的，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在西点的时候你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爱说教。”斯密斯少将从椅子上跳起来，挥舞着手臂。
“上帝啊，我真是讨厌透了，不要总是一个这么英明睿智的旁观者的样子，别人连上个厕所都被风度翩翩的你指导半天，我承认你说的都对，但这并不代表我的小伙子们要在这该死的零下25度与对手打阵地战。”斯密斯少将的双手用力的擦着自己的脸，用力之大仿佛要把自己的脸皮揉下来。
“我们应该在哪来着？对，应该在哪个叫什么萨加斯特尔，该死，真是个拗口的地名，在萨加斯特尔的市政厅里，真希望他们有这个建筑，然后呢，对，在哪该死的市政厅里，我喝着我的葡萄酒，而你则抽着你那该死的雪茄。”史密斯少将的语速越来越快，整个人也越来越显得神经质。他的发言突然中断，似乎被什么憋住了，然后，一个高八度的声音从喉咙里迸发出来。
“而不是在这该死的雪地里爬”。
“当然，我亲爱的长腿斯密斯先生，哦？对不起，你不喜欢这个，应该叫你闪电斯密斯，这样你就不会不高兴了。”一个烟圈从说话人的嘴里吐出来。
“你说的都没错，没错，来自德克萨斯的闪电斯密斯先生。如果对手还是只用一个边防团的团部驻扎在萨加斯特尔，这个词是很拗口，我完全同意。而它下属的三个营还按过去四年从未改变的那样，部署在萨加斯特尔北部的三个驻地，之间相距整整几百英里的话。我依然同意你的说法。”雪茄的主人向斯密斯少将点头致意，一副导师耐心的指点自己愚笨的无可救药的弟子的姿态。
斯密斯少将的脸色很难看，对方的做派显然让他想起了某段难堪的记忆。
“还有，这场暴风雪，它难道不正是我们需要的么？”对方又把雪茄送进嘴里，腔调转换为纽约口音。
“你要再用你那该死的纽约口音，用一副别人都是乡巴佬的嘴脸和我说话，我就把你从我的指挥车上丢下去，上帝作证，我一定会把你这个该死的纽约佬从车上丢下去。”斯密斯少将不自觉的用德州口音喃喃自语。
“当然，当然，如果你的部下不需要无人机的帮助的话，我很乐意被你丢下去，哦，对了，在三万五千米高空进行侦查的飞机发来的后续情报你也不需要了，因为他们的指挥官被你丢在了西比利亚的极地冰原上。”斯密斯少将的对手显然从容淡定，风度翩翩。他的语言风格又转换为导师模式。
“......”斯密斯少将怒视对方。
“好吧，你赢了，你这该死的纽约佬”斯密斯少将愤愤的扭过头去。
“把挡路的苍蝇赶远就好，负责围剿的部队收拢队形，只要苍蝇不挡路，就先放过他们，等暴风雪过后再收拾他们。以营为单位向前推进，加快速度开进目标地。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了，行动，行动”他结束了通讯。
“来自纽约的阿尔蒙德爵士，你还有什么补充的？”斯密斯少将的情绪显然已经冷静下来，同时嘴里的爵士两个字饱含讽刺。
“是阿尔蒙德空军少将，容我打断您一下，亲爱的史密斯先生，您应该称呼我加布里埃尔.a.阿尔蒙德空军少将，虽然你刚才的称呼也没错。”对方用地道的纽约口音回敬道。
“上帝啊，我恨纽约。”斯密斯少将的一只手拍在自己的额头。
指挥车外，一排排的步行机甲和各类装甲车辆，无边无际的从北方风雪中出现，很快经过，旋即又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中。
ru联邦共和国 莫斯科郊外 弗拉西哈 战略火箭军中心 公元2066年5月1日20时20分
黑色的zil-50轿车在重重护卫下开进了中心的基地内，联邦总统卡拉卡耶夫.谢尔盖.基里连科从车上下来，他眉头紧锁，紧紧的抿着嘴角。
他回头看了一眼紧跟着他的一名身穿深蓝色海军军服的军官，又将视线移到军官手上提着的银色密码箱上。
“发射中心的司令官在等您，总统阁下”中心前来迎接的一名大校对总统耳语。
“我们走”基里连科总统点点头，和身后的海军军官走进中心指挥所大门。
显示不出层数的电梯向下运行了不知多久，门终于开了，映入眼中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通道，通道的天花板低矮到你得缩着脖子，狭窄的仅容两人并排通过。
随后在大校的带领下在通道里绕了大约十分钟，又通过了十几道密码锁着的大门，总统身后的海军军官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这是我第三次和您来这里，到现在依然适应不了这个地方，这真令人压抑。”
没人回应，海军军官抿了一下嘴，只好埋头走路。
在最后一道门打开后，视野豁然开阔，中央指挥所的大厅到了，三人走进大厅。大厅里所有军人都肃立敬礼，一名身材肥胖将领把视线从卫星轨道显示屏上转向总统一行人，他向总统立正敬礼：“导弹中心司令阿纳托利耶维奇向您致敬，总统阁下。
总统回礼，向前几步走近胖胖的阿纳托利耶维奇司令官，伸出手与他握手，同时把脸微微靠向了将军，将军会意的把脸侧过来。
“我的腿现在还他妈在发软，知道么，我亲爱的阿纳托利耶维奇大将。”总统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将军点头，也小声的说“我的心脏刚才也差点停了。”
“我一定是联邦最倒霉的总统，就算是一百多年前的斯大林在卫国战争里也没有承受过我这种压力，我差点把地球炸了。”总统的话顿了顿，“两次”他补充道。
话很好笑，但两个人都没笑。
“我们监视北极的所有军事卫星都被病毒瘫痪了，西伯利亚北部一些沿海地区也失去了卫星的正常监控，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三十分钟，一直没有恢复。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没有人向我们发射核武器么？”总统看了下自己的手表，恢复了正常音量。
“没有，总统阁下，我们其他能正常工作的卫星都没发现任何敌人向我们本土发射核武器”将军立刻回答，语气不容质疑。
“联邦的任何核设施，核潜艇，核武器基地都在待命，在发现卫星失去作用后。”将军继续他的回答。
“我们在北极，北西伯利亚的国土就没受到核袭击？”总统继续他的质询。
“没有，我们的地下观测系统没有显示有核袭击”将军回答的很快。
“我们的核复仇武器系统进入战备状态了么？”总统的音量降低了些。
“我们在西伯利亚中部部署了十二个洲际导弹发射井，我第一时间就得到他们的回复，已进入发射状态，导弹随时可以投放。恩，还有伯力远东军区司令部都做出了回复，他们下属的核武装也随时可以发射......”将军看着总统的眼睛。
“军区的情况我知道”总统抬起手，制止了将军的回报。
“如果，我是说如果.......”总统迟疑了一下，“us在西伯利亚北部发动大规模登陆，我是说常规武装力量占领的话，我们能动用多少核武器？”他还是把话问了出来。
“在自己国土上？”将军低头沉默了。
少顷，他抬起头，直视着总统的眼睛。
“我还是会像三年前战争刚爆发时那样回答您，只要您按下按钮，我们确认您的身份和目标，然后导弹就会发射，整个过程不超过5分钟。”他说道。
“该死的”总统转头看向海军军官手里提的箱子，“我从未觉得我有决定这个星球命运的权利”。
“不管怎么样，我们要随时准备着，和敌人一起下地狱”他的神情很矛盾。
“......”将军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总统点点头，转身离去。
阿纳托利耶维奇将军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向位于指挥大厅那个属于他的座椅，他走的很慢。
坐在椅子上，仰望星空，这是他在这座地下牢笼里不多的乐事之一。
但此刻他的心无比沉重，他知道为什么总统第一时间来到了这里，来这里见他，而不是去国防部和国防 部长、总参谋长在一起。
他和总统都是这个星球上，为数不多的，可以独自决定这个星球命运的人之一。
他知道，总统在恐惧，他也在恐惧。
恐惧迷茫的现在，更恐惧迷茫的未来。
us联邦 华盛顿特区 五角大楼地下二层 公元2066年5月1日正午12时
“计划已经开始了......标出的卫星已被定点瘫痪，所有国家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突然叹了一口气。
“这座大楼已经不安全了，或者说，华盛顿已经不安全了。”陆军参谋长也叹了一口气。“整个地球都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你也在计划书上签字了的，艾克”主席突然笑了，“怎么，后悔了？”
“是啊，我后悔了，我们什么也得不到，要么是世界末日，要么是两万联邦军人的末日。”参谋长叹了口气。
“你担心什么？ru联邦会向自己的地盘上丢核武器？就为了干掉我们两万人？”主席更像是问自己“我们不是讨论过么？”
“他们都是疯子，更何况，哪里是永久的冻土冰原，拿两万平民和不到两千人的三流边防部队换我们两万精锐部队他们为什么不换？他们在加里宁格勒就差点发射核武器，何况是那片没有什么价值的永冻土地。”参谋长语气有一丝悔恨。
“我们讨论过的，只要目标达到了，用两万合众国小伙子的生命给联邦的人民乃至全人类换一个未来，是值得的”主席又叹了口气，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沉重了。
“那么高尚的目标.......会由一群不高尚的懦夫达到？你信么？总统跑了，海军作战部长跑了，空军参谋长也跑了，还有海军陆战队司令，那些肩膀上有五个星的特别军事顾问们，他们都去了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你为什么不跑？”陆军参谋长看着认识了很多年的老友。
“我们从参军哪天就认识了，难道你还没有答案？”军衔为陆军上将的主席看着和自己军衔相同的陆军参谋长，笑了。
“我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整个国家的命运都压在我的肩上。我们国家的经济已经濒临崩溃，整个星球都看不到未来了，我们很难挺过即将爆发的全球大战。我们的国家在前两次世界大战中得以崛起，但我们绝对挺不过这第三次。世界将是一片废墟。从我们得到月球背面那艘战舰残骸里的东西时起，我们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它上面，别无选择，我们只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在萨加斯特尔冻土层中的东西，我们必须得到，不管是付出两万、五万、甚至是十几万联邦军人的生命，我们都要得到。”主席的目光变得坚定。
“我不走，因为就算是ru联邦的总统疯了，发射了核武器，地球完蛋了，我也会说，天意如此，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争取。”
“哪怕是面对死亡，我依然坚定不移。”他看向陆军参谋长。
“知道么，我有时会想，要是我们和ru联邦、泛亚联盟的高层们一起坐下来，喝点什么，好好谈谈，我们把东西拿出来，和他们共同决定这个星球的未来，因为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完蛋。”陆军参谋长突然笑了。
“我会穿着防弹衣，带着突击步枪和匕首去见他们，然后，大家一团混战，最后活下来的才能有资格代表人类的未来。”主席也笑了。
“和现在没什么两样”
“恩，没什么两样”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五角大楼外，阳光满地。
ru联邦共和国 萨加斯特尔北部冰原 133极地边防团团部临时防线 公元2066年5月2日3时3分
“什么？普尔卡耶夫将军还活着？身负重伤？已经送至市区医院抢救？”团长叶缅申科上校放下有线电话。他的眼睛通红，嗓音嘶哑。
“好吧，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他喃喃自语，“该死，今天是五一节啊，真该死”。
他拿起一支突击步枪，敲了敲通讯车隔间的铁门，示意司机下车。
“小伙子，把车炸掉，然后跟着我，明白么”他拍了拍被肆虐的暴风雪吹得昏头转向的下士的肩膀，在他的耳边喊道。
“完全失去指挥了”他看着乱成一团的临时驻扎点。
四处都在爆炸，暴风雪中敌人的无人机群不时掠过，每个方向都有人在开火，一切都混乱不堪。
“所有能撤出的人员，向市区方向自行突围，重复，所有能撤出的人员向市区方向突围,所有......”
上校突然停住，他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暴风雪，徒劳的挥挥手，试图驱散眼前的雪雾。
一架步行机甲的轮廓在风雪中逐渐清晰，机甲上的两挺机炮正对着他......
“该死。”上校举枪。
“轰~~~~”一团火光升起，旋即被无尽的雪雾湮灭。
133极地边防团最后一辆通讯车被摧毁了。
ru联邦共和国 萨加斯特尔北部冰原 临时团部北方 133极地边防团一营临时防线 公元2066年5月2日3时23分
营长伊万.普尔卡耶夫.别列科夫少校绝望的看着防御圈内的部下们，他几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战场形势令人绝望，向团部靠拢的突围计划已经失败，他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如何处置受伤的部下们。此外，士兵们的弹药所剩无几，枪支也因气温，过度使用等原因不够用了。车辆？上帝啊，第一轮交火后营里就没有车辆这种装备了。但这都不是最大的问题，枪支弹药可以从被击毙的敌人身上拾取，虽然会有牺牲，但恶劣的天气显然会降低敌人的火力准确度。最大的问题是防线太薄弱了，这里地势平坦，毫无遮挡，伤兵躺在距离营部指挥所80码的地方因严寒和无人医治默默死去。
是的，死去，你甚至听不到他们的**。暴风雪掩盖了一切，很快，天地间只会有一种颜色。
那是阴沉的铅灰色......
伊万少校永远也忘不了刚刚发生的一件令他十分难过的事情，当他爬过一名身负重伤，躺在雪地里**的重伤员的时候，这名士兵拉住了他的一条腿，那个小伙子似乎在说：“你要去哪里？不要丢下我......”。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遍遍的对自己说“我会救你的，请等一下，请等一下”。他知道这名士兵在几个小时内就会无助的死去，但他没有任何办法来缓解这个可怜人的痛苦。
他莫名的想起了自己严厉的父亲，想起了和父亲最后一次见面，那是一次争吵。
他从小敬佩的哥哥阵亡在加里宁格勒，他的坦克在战场上被敌人的飞机炸成了一团火球，最后送到父亲手上的，是一枚半融化的勋章。他至今记得父亲的脸，那上面满是怀疑。
“我当了三十年兵，我知道你们在战场上的统计工作绝对是应付了事，我的儿子是不会死的，你们一定搞错了”父亲低声的嘟囔。
“你们一定搞错了”他的表情愈发肯定。
“安德烈死了，他死了”绝望的自己哭嚎着向父亲吼道，“是你逼他上前线的，是你，他想当画家，不是去当坦克兵。
伊万得到了父亲重重的一耳光，他愤怒的冲出家门，发誓再也不见自己的父亲。
随后他就从西部军区的装甲部队调到了远东军区，来到了这个该死的西伯利亚，该死的边防团，他觉得他无法实现当将军的梦想了，那是他从小就树立的目标。如果让那个可恶的老头向自己敬礼的话，就更好了。
现在，伊万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父亲，他从团部躲到了营里就是为了躲开那个毁掉自己梦想的老头。他还没有原谅他。
“那个老头在城里？还是在团部？还是来这里的路上？”他不敢想下去了。
爆炸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还得面对残酷的现实。
“步行机甲，前方300码，三点钟方向，快隐蔽。”通讯器里有人喊到。
“还有‘针’式火箭没有，还有没有。”有人回应，但结果更令人沮丧。
步行机甲的扫射令人战栗，扫射范围内的所有人都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在弹坑里，每个人都恨不得回到自己母亲的**里，因为只有那里才能让人感到安全。
伊万少校向即将被突破的防线爬去，他现在脑子里根本没有别的想法，所有的杂念都消失了，只有一个念头牢牢的占据着他的脑海。
“要么守住那里，要么死在那里。”
他的脚碰到了一个箱子，一名死去的士兵趴在上面。
是“针”式便携式火箭的弹药箱，它竟然没有被用掉，也没有被引爆。
欣喜若狂的他在通讯频道里大喊起来。
“我这有一发，谁有发射器，报告位置，谁有发射器。”
“这里,这里，这里。”他得到了至少三个位置。
他看着手腕上的光屏，把火箭弹药背在身上，使出吃奶的力气爬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处阵地。
爆炸和流弹激起的冰渣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有整个人埋在雪堆里的感觉，但这都不能阻止他前进。
他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使劲拍着他的战友，对方一动不动。伊万吃力的将对方身体翻过来。
是一连的连副，他已经死了，头盖骨被口径20毫米的机炮子弹掀飞了，下巴上那标志性的红色大胡子让伊万一眼就认出了尸体的身份。
没有时间思考，也没有时间哀伤，伊万用最后的力气将大胡子的尸体推出弹坑，挡在正前方，这会为他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掩护。
他蜷缩在弹坑里，开始给发射器装弹，他干的无比专注。耳边的爆炸声，通讯器中喊叫步行机甲接近的声音带着一股令人绝望的气息，但这一切都影响不了他，身体的一切感受似乎都渐渐的消失了。
“我不会死在这里，我要当联邦的将军，将军，还要当个上将，陆军上将，那个叫普尔卡耶夫的老头只要一见到我，就向我敬礼，我不会给他回礼，但我会亲他的脸。”他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十秒？抑或几分钟？总之他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掩护我，我要干掉那辆该死的机甲”，伊万少校怒吼，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听到了他的话，他不在乎。
时间变的很慢很慢，他跳出弹坑，跪在冰冷的雪原上，无遮无挡。
步行机甲一定在向他的位置直线前进，炮口也在进行横向调整，因为一串串机炮子弹扫射在冰原上激起的冰雾也向他的位置不断移动。
只剩下大约100码了，他依然没有看到那辆该死的步行机甲，他只看到了两股仿佛能穿透暴风雪的火焰越来越清晰。
“去死”他嘴里吐出了一片白雾。
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巨响，或者没有，天地间只剩下暴风雪卷起雪花发出的声音。
“击中了没有？”他想。
“乌拉~~~~”通讯器中，欢呼声响起。
伊万少校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他伸出手，向前虚抓了两下，面部冲下直直的摔倒在雪里。
“很暖和”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暴风雪更大了......
ru联邦共和国 萨加斯特尔北部冰原 未知地点 公元2066年5月2日6时整
“哦~shit~又损失了一辆步行者，除了掉在冰原裂缝里的四辆再加上刚刚被击毁的这辆，我损失了五辆步行者。”斯密斯将耳机狠狠甩在面前的控制台上，他愤怒的扭头喊道：“是你说用一根雪茄的时间就能把所有碍事的家伙全部干掉的，可现在一根雪茄的时间变成了五个小时，预先制定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他军服的肩膀上，us联邦的陆军少将肩牌熠熠生辉。
“盯”一股小小的火苗燃起，幽兰的火焰，摇弋生姿。一根粗大的雪茄煞风景的接近了舞蹈的火苗，粗暴而又坚定。
“盯”火苗消失了，雪茄前端变得明亮，然后渐渐暗淡下去。
“没错”雪茄的主人表情淡然，他看都没看冲他叫喊的斯密斯少将。
“这是战争，既然是战争，那么，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依然淡然而又满不在乎的语气，“没人能完美无瑕的执行任何一个计划，哪怕是抽根雪茄。”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该死的，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在西点的时候你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爱说教。”斯密斯少将从椅子上跳起来，挥舞着手臂。
“上帝啊，我真是讨厌透了，不要总是一个这么英明睿智的旁观者的样子，别人连上个厕所都被风度翩翩的你指导半天，我承认你说的都对，但这并不代表我的小伙子们要在这该死的零下25度与对手打阵地战。”斯密斯少将的双手用力的擦着自己的脸，用力之大仿佛要把自己的脸皮揉下来。
“我们应该在哪来着？对，应该在哪个叫什么萨加斯特尔，该死，真是个拗口的地名，在萨加斯特尔的市政厅里，真希望他们有这个建筑，然后呢，对，在哪该死的市政厅里，我喝着我的葡萄酒，而你则抽着你那该死的雪茄。”史密斯少将的语速越来越快，整个人也越来越显得神经质。他的发言突然中断，似乎被什么憋住了，然后，一个高八度的声音从喉咙里迸发出来。
“而不是在这该死的雪地里爬”。
“当然，我亲爱的长腿斯密斯先生，哦？对不起，你不喜欢这个，应该叫你闪电斯密斯，这样你就不会不高兴了。”一个烟圈从说话人的嘴里吐出来。
“你说的都没错，没错，来自德克萨斯的闪电斯密斯先生。如果对手还是只用一个边防团的团部驻扎在萨加斯特尔，这个词是很拗口，我完全同意。而它下属的三个营还按过去四年从未改变的那样，部署在萨加斯特尔北部的三个驻地，之间相距整整几百英里的话。我依然同意你的说法。”雪茄的主人向斯密斯少将点头致意，一副导师耐心的指点自己愚笨的无可救药的弟子的姿态。
斯密斯少将的脸色很难看，对方的做派显然让他想起了某段难堪的记忆。
“还有，这场暴风雪，它难道不正是我们需要的么？”对方又把雪茄送进嘴里，腔调转换为纽约口音。
“你要再用你那该死的纽约口音，用一副别人都是乡巴佬的嘴脸和我说话，我就把你从我的指挥车上丢下去，上帝作证，我一定会把你这个该死的纽约佬从车上丢下去。”斯密斯少将不自觉的用德州口音喃喃自语。
“当然，当然，如果你的部下不需要无人机的帮助的话，我很乐意被你丢下去，哦，对了，在三万五千米高空进行侦查的飞机发来的后续情报你也不需要了，因为他们的指挥官被你丢在了西比利亚的极地冰原上。”斯密斯少将的对手显然从容淡定，风度翩翩。他的语言风格又转换为导师模式。
“......”斯密斯少将怒视对方。
“好吧，你赢了，你这该死的纽约佬”斯密斯少将愤愤的扭过头去。
“把挡路的苍蝇赶远就好，负责围剿的部队收拢队形，只要苍蝇不挡路，就先放过他们，等暴风雪过后再收拾他们。以营为单位向前推进，加快速度开进目标地。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了，行动，行动”他结束了通讯。
“来自纽约的阿尔蒙德爵士，你还有什么补充的？”斯密斯少将的情绪显然已经冷静下来，同时嘴里的爵士两个字饱含讽刺。
“是阿尔蒙德空军少将，容我打断您一下，亲爱的史密斯先生，您应该称呼我加布里埃尔.a.阿尔蒙德空军少将，虽然你刚才的称呼也没错。”对方用地道的纽约口音回敬道。
“上帝啊，我恨纽约。”斯密斯少将的一只手拍在自己的额头。
指挥车外，一排排的步行机甲和各类装甲车辆，无边无际的从北方风雪中出现，很快经过，旋即又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中。
ru联邦共和国 莫斯科郊外 弗拉西哈 战略火箭军中心 公元2066年5月1日20时20分
黑色的zil-50轿车在重重护卫下开进了中心的基地内，联邦总统卡拉卡耶夫.谢尔盖.基里连科从车上下来，他眉头紧锁，紧紧的抿着嘴角。
他回头看了一眼紧跟着他的一名身穿深蓝色海军军服的军官，又将视线移到军官手上提着的银色密码箱上。
“发射中心的司令官在等您，总统阁下”中心前来迎接的一名大校对总统耳语。
“我们走”基里连科总统点点头，和身后的海军军官走进中心指挥所大门。
显示不出层数的电梯向下运行了不知多久，门终于开了，映入眼中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通道，通道的天花板低矮到你得缩着脖子，狭窄的仅容两人并排通过。
随后在大校的带领下在通道里绕了大约十分钟，又通过了十几道密码锁着的大门，总统身后的海军军官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这是我第三次和您来这里，到现在依然适应不了这个地方，这真令人压抑。”
没人回应，海军军官抿了一下嘴，只好埋头走路。
在最后一道门打开后，视野豁然开阔，中央指挥所的大厅到了，三人走进大厅。大厅里所有军人都肃立敬礼，一名身材肥胖将领把视线从卫星轨道显示屏上转向总统一行人，他向总统立正敬礼：“导弹中心司令阿纳托利耶维奇向您致敬，总统阁下。
总统回礼，向前几步走近胖胖的阿纳托利耶维奇司令官，伸出手与他握手，同时把脸微微靠向了将军，将军会意的把脸侧过来。
“我的腿现在还他妈在发软，知道么，我亲爱的阿纳托利耶维奇大将。”总统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将军点头，也小声的说“我的心脏刚才也差点停了。”
“我一定是联邦最倒霉的总统，就算是一百多年前的斯大林在卫国战争里也没有承受过我这种压力，我差点把地球炸了。”总统的话顿了顿，“两次”他补充道。
话很好笑，但两个人都没笑。
“我们监视北极的所有军事卫星都被病毒瘫痪了，西伯利亚北部一些沿海地区也失去了卫星的正常监控，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三十分钟，一直没有恢复。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没有人向我们发射核武器么？”总统看了下自己的手表，恢复了正常音量。
“没有，总统阁下，我们其他能正常工作的卫星都没发现任何敌人向我们本土发射核武器”将军立刻回答，语气不容质疑。
“联邦的任何核设施，核潜艇，核武器基地都在待命，在发现卫星失去作用后。”将军继续他的回答。
“我们在北极，北西伯利亚的国土就没受到核袭击？”总统继续他的质询。
“没有，我们的地下观测系统没有显示有核袭击”将军回答的很快。
“我们的核复仇武器系统进入战备状态了么？”总统的音量降低了些。
“我们在西伯利亚中部部署了十二个洲际导弹发射井，我第一时间就得到他们的回复，已进入发射状态，导弹随时可以投放。恩，还有伯力远东军区司令部都做出了回复，他们下属的核武装也随时可以发射......”将军看着总统的眼睛。
“军区的情况我知道”总统抬起手，制止了将军的回报。
“如果，我是说如果.......”总统迟疑了一下，“us在西伯利亚北部发动大规模登陆，我是说常规武装力量占领的话，我们能动用多少核武器？”他还是把话问了出来。
“在自己国土上？”将军低头沉默了。
少顷，他抬起头，直视着总统的眼睛。
“我还是会像三年前战争刚爆发时那样回答您，只要您按下按钮，我们确认您的身份和目标，然后导弹就会发射，整个过程不超过5分钟。”他说道。
“该死的”总统转头看向海军军官手里提的箱子，“我从未觉得我有决定这个星球命运的权利”。
“不管怎么样，我们要随时准备着，和敌人一起下地狱”他的神情很矛盾。
“......”将军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总统点点头，转身离去。
阿纳托利耶维奇将军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向位于指挥大厅那个属于他的座椅，他走的很慢。
坐在椅子上，仰望星空，这是他在这座地下牢笼里不多的乐事之一。
但此刻他的心无比沉重，他知道为什么总统第一时间来到了这里，来这里见他，而不是去国防部和国防 部长、总参谋长在一起。
他和总统都是这个星球上，为数不多的，可以独自决定这个星球命运的人之一。
他知道，总统在恐惧，他也在恐惧。
恐惧迷茫的现在，更恐惧迷茫的未来。
us联邦 华盛顿特区 五角大楼地下二层 公元2066年5月1日正午12时
“计划已经开始了......标出的卫星已被定点瘫痪，所有国家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突然叹了一口气。
“这座大楼已经不安全了，或者说，华盛顿已经不安全了。”陆军参谋长也叹了一口气。“整个地球都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你也在计划书上签字了的，艾克”主席突然笑了，“怎么，后悔了？”
“是啊，我后悔了，我们什么也得不到，要么是世界末日，要么是两万联邦军人的末日。”参谋长叹了口气。
“你担心什么？ru联邦会向自己的地盘上丢核武器？就为了干掉我们两万人？”主席更像是问自己“我们不是讨论过么？”
“他们都是疯子，更何况，哪里是永久的冻土冰原，拿两万平民和不到两千人的三流边防部队换我们两万精锐部队他们为什么不换？他们在加里宁格勒就差点发射核武器，何况是那片没有什么价值的永冻土地。”参谋长语气有一丝悔恨。
“我们讨论过的，只要目标达到了，用两万合众国小伙子的生命给联邦的人民乃至全人类换一个未来，是值得的”主席又叹了口气，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沉重了。
“那么高尚的目标.......会由一群不高尚的懦夫达到？你信么？总统跑了，海军作战部长跑了，空军参谋长也跑了，还有海军陆战队司令，那些肩膀上有五个星的特别军事顾问们，他们都去了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你为什么不跑？”陆军参谋长看着认识了很多年的老友。
“我们从参军哪天就认识了，难道你还没有答案？”军衔为陆军上将的主席看着和自己军衔相同的陆军参谋长，笑了。
“我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整个国家的命运都压在我的肩上。我们国家的经济已经濒临崩溃，整个星球都看不到未来了，我们很难挺过即将爆发的全球大战。我们的国家在前两次世界大战中得以崛起，但我们绝对挺不过这第三次。世界将是一片废墟。从我们得到月球背面那艘战舰残骸里的东西时起，我们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它上面，别无选择，我们只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在萨加斯特尔冻土层中的东西，我们必须得到，不管是付出两万、五万、甚至是十几万联邦军人的生命，我们都要得到。”主席的目光变得坚定。
“我不走，因为就算是ru联邦的总统疯了，发射了核武器，地球完蛋了，我也会说，天意如此，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争取。”
“哪怕是面对死亡，我依然坚定不移。”他看向陆军参谋长。
“知道么，我有时会想，要是我们和ru联邦、泛亚联盟的高层们一起坐下来，喝点什么，好好谈谈，我们把东西拿出来，和他们共同决定这个星球的未来，因为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完蛋。”陆军参谋长突然笑了。
“我会穿着防弹衣，带着突击步枪和匕首去见他们，然后，大家一团混战，最后活下来的才能有资格代表人类的未来。”主席也笑了。
“和现在没什么两样”
“恩，没什么两样”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五角大楼外，阳光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