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剑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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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玄机仙姑真听话,转身凶狠地一剑反挥。 

他的剑一搭一绞,喝声“撒手”! 

“嘎……铮!”剑鸣乍起,白虹经天。 

玄机仙姑的剑脱手飞出五丈外,虎口崩裂,身躯收不住向前撞。 

但撞上岂不是送死?林华的剑尖正等着她,她用上了千斤坠,总算止住了冲势,张口结舌不知所措,呼吸像是停住了,心胆俱裂。 

林华的剑尖,不偏不倚点在她的左乳尖上,她高耸的乳峰弹性甚佳,被剑尖压下近寸而未伤肌肤,假使再慢一寸刹住冲势,左乳可能完蛋。 

“去把剑捡起来,看看在下的进手剑术,你是否能封住又能封住多少,去!”林华神色安祥地说。 

她一咬牙,神魂入窍,退出剑尖下,软弱地举步向落剑走去。 

林华驻足相候,心情沉重地摇摇头。 

十六名小道姑中,就有行云在内。这位不愿同流合污糟蹋自己的小道姑,以乞怜的目光,向虎视眈眈的杜姑娘求救。不住焦虑地注视着乃师的举动,似是十分关心乃师的安危。 

杜姑娘成竹在胸,她知道林华不会下毒手杀玄机仙姑。因此不动声色,淡淡一笑向众道姑说道:“你们千万不可妄加行入救应或插手,不然误了院主的性命。” 

她不好向行云说明,以免行云日后安全受到威胁。 

玄机抬起长剑,徐徐转身,死盯了远处的林华一眼,一咬牙,向林华徐徐举步。 

近了,双剑并举。 

气氛一紧,四周鹤鹊无声,时间像是凝结了。 

两丈、丈五、一丈、八尺了,伸剑可及。 

玄机仙姑一声厉叱,冲上一剑猛挥。 

林华剑尖急降,“铮”一声架往来剑,顺势一拂一绞,喝道:“你真想死,也用不着这种笨招。” 

玄机的剑被反架出偏门,林华的剑尖却向她的咽喉,相距不足三寸,只须向前一送,便可刺入她的咽喉。 

玄机向后疾退八尺,脸色死灰,重新立下门户。 

林华虎目生光,徐徐迈步迫近,冷冷的说: 

“准备接招。” 

剑正欲攻出,玄机突然丢下剑,用绝望的眼神死盯着他,缓缓转身徐徐举步而行。 

“站住!你不能走。”他沉叱。 

玄机置之不理,仍然沉静地举步。 

他大踏步跟进,冷笑道:“你以为在下是善男信女么?你可弄错了。” 

玄机并没有停步,一字一吐地说道:“要杀我,你动手好了。” 

林华绕过迎面拦住,冷冷地说: 

“你并不想死,是么?” 

玄机仙姑拉开衣襟,她里面并未穿亵衣,也没扣胸围子,襟拉开现出羊脂白玉似的酥胸,双峰怒突,动人心弦。 

他扭头他顾,收剑说:“在下有话问你,你如不答覆,在下只好得罪了你了。” 

“要杀就杀,我玄机决不屈辱乞命。” 

“在下要毁你气血二门,让你……” 

“你要问什么?” 

“问一件事,与要求一件事。” 

“你说吧,贫道并不一定会答覆你。” 

“不答覆在下是不会罢手的,掩起你的衣襟。” 

“你倒真像是个正人君子。” 

“像不像那是我的事。我问你,沙千里到大泻山有何重要的事?” 

“去请风月道人道全,也就是极乐散人的师父,也想收罗八大天王做他的爪牙。” 

“他与那妖道有交情?” 

“你说过只问一件事。” 

“这……好,问完了。” 

“要求什么?,” 

“遣散门人,今后不再以色相害人。” 

玄机冷冷一笑,说: 

“你要明白,不是我害人,而是人要找我,你能不能阻止那些前来找我的人?” 

他神色一正,说:“院主,你该明白说这种话是不公平的.如果你不先假人以词色,谁敢前来找你? 

俗话说:男想女,隔重山;女想男,隔纸一张。在下不想和你辩论,因为世间无耻的男人多的是。 

当然在下也不能完全怪你,完全怪你也有失公矣。请听在下忠言相劝,听不听在下也得说。你丽质人生,禀赋不凡、决不是自甘堕落的人,你尚算年轻,怎能不替下半生幸福打算?请及早回头,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以免孤孤单单苦度凄凉晚境,玩火的终被火焚,玩弄别人,别人又何尝不是玩弄你?世俗固然多有不是。 

但疏狂放荡怎可尴害他人?这两天来,你我皆在鬼门关内外徘徊,追根追源,到底是谁的罪过?在下一生行事,不敢自命英雄豪杰,至少问心无愧至少并不想招惹你,是么?为何要受到你……” 

“我也并不想害你……” 

“但在下的确是受害人,不管你是否有意。言尽于此,愿多珍重。山长水远,后会有期。如果你真要坚持修真,而又能清心寡欲清静无为苦修,也许咱们日后相见,彼此结为方外之交!” 

“你并不想修真。” 

“不想,我不信佛神,所以说方外之交。我只想做一个不问世事,寄情山水的世外疏狂汉。再见。”他沉静地说完,扭大踏步走了。 

玄机怔怔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发呆。 

久久,突然叫:“小兄弟,静室右首第二间的壁橱内,有一只血石小瓶,里面盛着专克迷香的圣药,那是敝师玉罗刹的至宝,带上它。敝师妹已被沙千里所惑奇qisuu.сom书.随他前往大泻山说风月道人出山助他创建神花帮,尚请小兄弟劝醒敞师妹回头,感激不尽哩。” 

他扭头一笑,挥手道: 

“谢谢你,在下一定尽力而为,希望你不负在下所望,再见。” 

玄机仙姑举手一挥,带着十六名门人走了。从此,兰谷的瑶芳院在世间消失,玄机仙姑也失了踪,江湖朋友再也没见过这位花容月貌颠倒众生的风流女道姑。 

大泻山虽属义宁州管辖,但从逍遥山前往,却不能走义宁州。 

那等于是走两趟九岭山区,必须走瑞州府西行入山。 

一阵好赶,当天便赶到瑞州府落店。 

瑞州府下辖三县,高安、上高、新昌。新昌在最西,是最偏僻的一县,有一条小道北通义宁州,这条路极为险峻。大泻山在新昌西南,没有通路,只有樵径。 

从上高到新昌,全程只有四十里,小径沿凌江上行,前十里江流自南至北,到凌江口村一带道路尚算平坦。 

这天午后,曾从玉隆宫老道口中迫出口供的小村夫,背着包裹匆匆离开上高城,展开脚程向新昌急赶,风尘仆仆行色匆匆,硬往鬼门关里闯。 

凌江,也叫盐溪,若耶溪,下流入蜀江。凌河口村是新昌上高两县的交界处,从上高南行至凌江另村,这十里路沿河上行,平坦而人烟稠密。 

小村夫埋头赶路,行色匆匆。午后炎热,但山区中凉风习习,初秋的景色已现,树林已开始变色换袍。 

正走间,后面脚步声急促,两名村夫从前面赶来,似有急事。 

相距有十余丈,一名村夫叫: 

“小老弟,留步。” 

小村夫一怔,回身仔细打量这两位陌生人,心说: 

“唔,穿的是村夫装,但却不是村夫,骠悍之气外露,不是善类。” 

两村夫年约四十出头,满脸横肉,身材壮实,衣内插了匕首,匕首靶尖半敞的衣襟前若隐若现,走得最快的人生了一双金鱼眼,凶光暴射。 

小村夫沉着地转身,沉着地问: 

“两位,有何见教?” 

两村夫在八尺外止步,金鱼眼大汉堆下一脸怪笑,抱拳一礼笑道: 

“尊驾说的是中原口音,在咱们此地少见哩!” 

“不错,小可从中原来。” 

“不是从京中来的?”大汉问。 

“小可的口音没带凤阳腔,自然不是从京中来。” 

从京师来的人,口音必带京师腔,所谓京师腔,称为官话,中原语音加上北地腔,再加上乐皇帝的凤阳口音,就成为当时的官话。 

那些说官话的人在通部大邑十分吃香,穷乡僻壤的百姓,则对说官话人敬鬼神而远之。 

“那么,你不是官府派来的人?” 

“你看我像不像官府派来的人?” 

“像,但也不像。” 

“此话怎讲?” 

“不管你是不是官府来的人,咱们并不在乎。”大汉阴笑着说。 

“那么,阁下有何指教?” 

小村夫沉着地问,已意识到麻烦来了。 

“阁下在上高打听去大泻山的路径。” 

“不错” 

“请教阁下至大泻山有何贵干?” 

“访友。” 

大汉脸色一沉,一字一吐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希望你吐实。” 

“咦!你这些话是何用意?” 

小村夫戒备着问。 

“大泻山乃是荒野绝域,从无外人进入。如果是官府中人接近,决无生理。” 

“在下已表明是访友……” 

“贵友尊姓大名?” 

“白道豪侠擎天手沙爷的公子幻剑神花沙千里。” 

两大汉一怔,金鱼眼大汉神色略驰,再次推下笑问:“哦!兄弟贵姓大名?与沙公子有河渊源?” 

“在下姓雷,名萍,与沙公子是知交好友,从武昌前来找他送消息,只因为人地生疏,始终未曾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