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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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i aug 28 07:55:23 cst 2015

    四

    “你醒啦?感觉好点了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进了张福成的耳朵里。他睁开眼睛看见一张毫无表情的四方大脸膛,脸上有许多浅白麻子坑。左眼向上斜着,眼睛显得很小,右眼的瞳孔中有一个不大的玻璃花。露孔的蒜头鼻子。紫色的厚嘴唇子,紫色的牙床子,参差不齐黄褐色的大板牙齿,牙缝里夹着黑色的食物渣滓。口中有一股股的臭气直扑在张福成的脸上,使他感到一阵阵的恶心。他想把头偏向一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头在枕头上并没有动一点点。他已经没有力气摆动自己的头或是活动一下身体的各部关节,甚至活动一下手指都不可能了,更别说抬起手臂了。

    这副尊容,我太熟悉了,她伴随我生活了三十多年。还是在我童年的时候,她就和我在一起,我们一起撒尿和泥,捏成小泥人,一个是我,一个是她,过家家玩,她永远是我的小新娘子,我就是她当家的老爷们,她也就是我的小媳妇,我就是她的掌柜的,后来又捏了很多小泥人,她是孩子的妈妈,我就是孩子他爹。

    芬姐是张福成家邻居李大娘的独生女儿,名字叫李淑芬,她比张福成大五岁。

    平时两家相处的关系很好,是没有血缘的,像亲属一样的关系,但是比真正亲属来往还亲密。

    张福成的父亲和李淑芬的父亲,哥俩都在一个地主家里扛长工。

    解放后,屯子里开始几户人家联合起来叫互助组,他们两家的大人,很自然的在一个互助组里参加生产劳动。

    张福成五岁的时候,两家老人就给他们俩订了娃娃亲。他们并不懂什么是娃娃亲,平时在一起玩时,李淑芬还是张福成的小媳妇,张福成还是李淑芬的掌柜的,两个人玩到吃饭时,赶上在谁家玩,就在谁家吃了,玩累了就在谁家的炕上搂抱着睡着了,相互间没有什么芥蒂。

    张福成的父亲会一点打猎的手艺,用细铁丝做个套子,再用手搓一根细麻绳,麻绳的一头拴半块土坯头,另一头拴着铁丝套子,将套子下在草甸子上,白菜地里,黄豆地里,雪地里,山上的树林子里。下套兔子的套是有讲究的,分上半月和下半月的不同下法。月初月末月亮出来的晚,野兔走路时是低着头的,下套时就要用蒿子杆把套子支得低一些。每月的初十至二十的日子里,月亮一天比一天出来的晚了,下的套子也要不断地调整高度。否则月亮出来了很亮,野兔抬头走路时能看见铁丝的反光,就会躲过套子。夜色很黑时,套子下得太高了,兔子低头走路时就会从套子的下方滑过去。只有根据这些自然规律和经验来下套,套住野兔的机会才会多一些。头一天的傍晚下的套,第二天鸡叫三遍时,天还没有大亮就得去溜套子,看看有没有套着野兔。要风雪无阻才行,是偷不得半点懒的事。如果起来的晚了,套住的野兔就会被早起拾柴禾的人拣走了。有时候一天能套住好几只野兔,有时候还能套住狐狸呢。狐狸的肉没有人吃,说是有一股非常重的尿臊气味,反正是没吃过狐狸的肉。要的只是狐狸皮,可以做皮帽子,狐狸的毛长绒细,非常暖和漂亮。山里的男人们要是有一顶狐狸皮做的帽子,显示人的富贵,平添几分帅气。要套住狐狸,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狐狸很聪明又非常狡猾,轻易不能套住,用猎枪打是会打坏狐狸皮的。套兔子要在秋冬季节里下套,兔子在秋季准备过冬了,吃的食物多一些,体格也较肥胖。春天和夏天不能套兔子,因为兔子吃的是青草,兔肉就有一股非常强烈的青草味道。春夏也是兔子交配生育繁殖的季节。兔子是一个月就会生一窝小兔子,一窝虽然能生四五只小兔,可是真的能长成大兔子非常不容易,因兔子是食肉动物的天然美食,捕获比较容易,所以还没等小兔子长大,就被别的食肉动物吃掉了,这是大自然保持生态平衡的规律,优胜劣汰,弱肉强食。不然满山遍野都是兔子,那还不是兔子成灾了吗!兔子不但吃青草,也啃食庄稼的青苗。

    每一次套住两只野兔时,父亲就会让张福成给李大爷家送去一只大的。张福成倒是非常愿意跑腿去送。因为每次去下套起套时,他都要和父亲一起去,这获取的猎物当然也有他的一份辛苦和功劳,甚至他觉得这都是他的功劳,老爹只是做了套子罢了。借此机会好向李淑芬显摆一下自己的能耐,以此证明小子就是比闺女强。

    每一次李大娘都会笑得合不拢嘴,摸着他的头夸几句:

    “我这儿子就是比哪傻闺女强。嗬嗬!”

    张福成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乐得屁颠屁颠的跑回来。

    李叔芬对张福成不是一般的好,是十分的好,万分的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可是,张福成一见李淑芬那张满是麻子坑和斜楞翻白眼的脸,心里就不得劲,非常的烦躁。于是张福成拿李淑芬撒娇出气,边使劲的踢打李淑芬,一边还破口大骂她是个大麻子,李大斜楞。

    李淑芬的腿上青一块紫一块,这茬没好,那茬又来了。

    李淑芬对这个小弟弟,未来的丈夫,不管张福成怎么使劲的打她骂她,她一次也不还手打,更不张嘴骂。还一个劲的哄着,顺着张福成。

    李大娘看见了,总以为是李淑芬欺负了张福成这个小弟弟,小丈夫,小老爷们。便会骂她,假装生气,甚至打几巴掌,当然这不是真打,就连李淑芬身上的灰土还没拍掉呢,就是为了给张福成出出气而已。

    每当这时李淑芬总是心里委屈,眼里含着泪花在微笑。

    张福成十四岁那年就与十九岁的李淑芬成了亲,圆了房。

    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女人比男人大几岁,会体贴男人,爱护男人,疼自己的男人。

    圆房后,他们小夫妻俩住在靠北墙新搭的炕上。

    父亲和娘就住在南炕上。

    张福成见李淑芬光溜溜的和自己在被窝里,并不太感到新奇,因为他从小就这样和李淑芬睡在一个被窝里。只是近几年淑芬姐长大了,开始懂一些人事了,不再搂着他睡觉了。他们两个人中间也渐渐的有一些距离了,而且随着日月更替,这距离越来越大,不再有过分的亲密无间的亲昵动作,有的是更多的李淑芬对张福成细腻的关心和照顾。隔了这几年之后,今夜他们又像小时候那样光溜溜的在一个被窝里。

    张福成不但没有感到有什么新鲜的,更不知道这圆房是干什么?

    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南炕上的父母没有听见北炕上这对小夫妻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只要他们有动作,就会听见声音的。每到夜里父母都憋住气的倾听,两个人什么动静也没有。

    白天,村里的小伙伴们向他打听入洞房和媳妇睡觉怎么样?什么感觉?张福成一头雾水,和芬姐就是在一个被窝里睡觉而已,小的时候就是这样睡,现在还是这样睡,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有的人就直接问他和媳妇睡了没有?干没干那事?张福成这才明白娶媳妇,和媳妇圆房就是要和媳妇干那事。可是怎么干?他还是一头雾水。

    妈妈也在追问芬姐,你和福成到一块了没有?芬姐一听婆婆问这件的事,立即羞臊得满脸通红,低着头摇头说没有。妈妈指点说你比他大五岁,他不懂得怎么办事?你要教他,引导他干才行。可是李淑芬不知道该怎样引诱张福成呢?

    一天夜里,他们俩刚刚躺下,张福成伸手去李淑芬的腋窝里去咯吱她,李淑芬嫌痒痒咯咯的笑着躲闪。张福成无意间他的一只手碰到李淑芬的**,感到十分的好奇,不知道姐姐的胸前怎么鼓起这样大的包,他用手抓住感到这个包很硬。他将嘴贴在李淑芬的耳朵上问道:

    “姐,你这里长这么个大包疼不疼呀?”

    李淑芬仰面的躺着,她感到有些紧张,没有人告诉她圆房是怎么回事?要发生什么?自己要怎么做?可是她毕竟是个已经十九岁的大姑娘了,和屯子里的姑娘媳妇们打交道,人们对他们这对娃娃亲也没少开玩笑,什么和小女婿睡觉呀!怀小孩子呀,使她对男女间的事也偶有耳闻。她非常清楚从现在起身边的张福成,不再是自己哪个顽皮欺负人的小弟弟了,而是自己的男人、掌柜的、当家的、老头子。自己要和他睡觉,要有孩子,想到这些,她静静的躺在那里,等待着,期待着,将要发生的怎样奇特的事情。不免心跳加快,脸颊发热。听见张福成问她,便稍微将脸转向张福成,在他的耳边用极其微弱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不疼,女人都有的,你没吃过妈妈的奶呀?嘻嘻!”

    张福成点头说道:

    “哦!我见过妈妈有两个**,我就是吃妈妈的奶长大的,还一直吃到八岁呢,嘻嘻!”

    张福成刚刚入巷,还没来得及体会男女结合为一体是什么感觉时,那玩意就疼得要命,使他浑身冒汗,他从李淑芬的身上滚了下来,用两只手攥着它不断翻身打滚,倒吸凉气,实在是控制不住了,便哎哟哎呀的叫了起来。

    李淑芬在一旁帮不上忙,吓得浑身发抖的,不知道张福成这是怎么啦?自己下身撕裂般的疼痛,她咬着牙没敢叫出声来。她在滚动的张福成的身边不知所措,只能悄悄的流眼泪,好像这祸,是她惹下似的。

    “你走呀!都怨你,没你我能这么疼吗?呜呜!”

    张福成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向哭泣中的李淑芬吼叫起来。

    南炕上的父母听着他们两个人开心的嬉闹,突然听见张福成痛苦的哭叫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爹一下子坐了起来,拿起枕头边上的旱烟袋,拧了一袋烟叼在嘴上,划火点燃抽起来。

    娘从南炕上下来,手里擎着一支点燃的蜡烛,这蜡烛是为他们结婚才买的。用一只手撩开头上的幔帐,探头关切的问道:

    “怎么回事?刚刚躺下,就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呀?这是咋的啦?”

    李淑芬见婆婆端着蜡烛来了,十分慌乱的扯过被子,盖在自己那还瑟瑟发抖的身上。

    张福成满头大汗的一边滚动身子,一边说道:

    “我快疼死了,要知道这么疼,我再也不要她了,哎哟!”

    母亲笑着安慰我们说道:

    “嗬嗬!我还以为啥事呢,嗬嗬!傻小子,傻闺女,嗬嗬!傻孩子,你们俩一个十四,一个十九了,咋还啥也不懂呢,啧啧!”

    妈妈说完转身退出了幔帐,把幔帐拉开的缝隙小心的扯到一起,几步便回到了南炕上,老爹关切的小声问道:

    “咋回事呀?”

    妈妈小声欢快地说道:

    “没啥事,就是疼了点,大芬见红了,嗬嗬!没想到大芬从小就爬墙上树的野丫头还能见红,嗬嗬!真闺女!”

    老爹好奇和兴奋地问道:

    “真的呀?你见到啦?呵呵!”

    “没错!我见的真真的!没错!嗬嗬!”

    “他妈了巴子的,这傻小子,这么大声的叫唤啥呀?熊蛋包一个。”

    “他说有点疼的受不了,没啥大事!过一会就好了”

    “呵呵!傻小子,啥也不懂,呵呵!”

    南炕老爹和妈妈说话虽然声音很小,小到不能再小的程度,可是北炕上的张福成和李淑芬还是听得十分的清楚,因为南北炕的距离只有三四尺宽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几乎就是在一个炕上,只不过不是并排躺着的,而是头顶着头。

    他们俩都非常相信老爹和妈妈的话,在心里乞求着不要再这么疼了。

    他们不明白的是,人们都是津津乐道说这事有多么的美好,美妙,人人向往,人人都乐此不疲。

    女人生孩子时的疼痛,他们俩都听说过,李淑芬也见识过。疼痛是因为要把孩子出生,孩子是他们夫妻的宝贝,给他们带来快乐。老了的时候,孩子能侍候他们,能为他们养老送终,使他们的生命得到延续,后继有人,香火不断,这痛也就值了。

    我们怎么体会不到干这事有什么好处呢!

    大概就因为那是第一次,张福成落下了与李叔芬过夫妻生活的恐惧症。每一次都胆战心惊的,完事后非把张福成疼得死去活来不可。使张福成对那事渐渐的没有了兴趣,甚至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每一次李叔芬都会担心的哭泣。

    李淑芬没有表示出任何疼痛和快乐,只是默默的配合张福成的动作。渐渐的他们俩都不敢想和不敢干那事了。他们夫妻背对着背的睡了三年,偶尔的心血来潮的做一次,张福成便会疼一次。

    张福成从来没有在与李淑芬**中,获得过快乐和快感,对男女间的性事给他的记忆除了疼痛之外,没有任何的乐趣。张福成几乎把他能和女人干那事的事给忘记了,只是偶尔的男性搏动让他难以忍受。

    在张福成应征入伍的前几天,他们还是一连好几天都在痛苦中过夫妻生活,那是因为马上就要分别了,这一别就要好几年后才能再到一起亲热呢。再痛苦他们俩也也不愿意放过眼前这唯一的机会,可是每一次都是把张福成疼的死去活来。

    李淑芬一次比一次要求更加强烈了。

    张福成虽然疼得厉害,好在没有几天的时间了,他只好咬着牙坚持着满足李淑芬的逐渐强烈的要求,毕竟是马上就要离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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