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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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王府

阿丁带着羽弋穿过百夜门的地下迷宫,打开最后一道门从南亭下的甬道里走了出来,这是羽弋第一次来百夜门,阿丁转动机关将甬道合上,转身对羽弋说,“姑娘,你跟着我走了这么久,我先带你回房间歇息一下吧”

    羽弋点了点头,正准备走的时候,左手往后一伸将木盒撞到了南亭下的木柱上,掉了下来。木盒被摔开了,阿丁眼疾手快,立刻去捡从中摔出来的令牌,“这是门主的绝生令”,“怎么会在这里?”

    羽弋听阿丁说是绝生令,立刻走上前去,捡起了木盒,这才发现,木盒里面有夹层,羽弋的记忆退回夜里百夜升去找她的时候,特意去取下了羽弋挂在墙上的木盒,原来是因为这个。

    “阿丁,那燕王来找的就是这个令牌吗?”,羽弋还记得燕王最后说的话,让百夜升把令牌交给他。

    “没错,有了这个令牌,百夜门的所有人都要听命于他”,绝生令只有新任门主接任时才被允许拿出来示众。

    “若是夜升他拿不出令牌,那他岂不是会有危险?”,羽弋并不担心绝生令在谁手上,她唯一想知道是百夜升他现在如何了?是否受伤了,是不是被燕王关起来了。

    “阿丁,我们要快点想办法把他救出来”,羽弋抓着阿丁的胳膊,阿丁她既然知道这么多事情,一定会有办法的。

    可阿丁却对着羽弋摇了摇头,“没有办法”,她推掉羽弋的双手,一步步往后退去,“落到了燕王手里,这长安城里有谁敢出手搭救?燕王他觊觎百夜门的势力多时,门主他一直拒绝与他结盟,这次他索性一把火烧了紫竹林,定然是没有想过放过门主”,“姑娘,我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燕王他已经无所顾忌了,门主在他手上,百夜门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羽弋看到阿丁已经泪流满面,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和内疚,不知如何去走向她,安慰她,仿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的。羽弋努力把控着自己的情绪,“一定会有办法的”

    “阿丁,我们拿令牌去把夜升换出来吧,燕王他不是想要令牌吗?我们给他好了,只要夜升没事就好,你说对吧?”,说着,羽弋收好令牌,拉着阿丁准备向前走去,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动她。

    羽弋准备扭头之时被阿丁一记重击打昏了过去,羽弋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阿丁对着倒下的人道:“门主拼了命让我们把令牌带出来,不是为了让我们去用令牌换他的命的,没有令牌就没有百夜门,门主他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阿丁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拖进了自己的房间,把令牌放在她的身边。出门的时候将整个门窗都锁死了,“姑娘,你等我回来”

    阿丁看了看外面微微亮的天,迎面吹来的风湿冷湿冷的,仰头叹了一口长气,“事到如今,她在长安城里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他了”

    阿丁片刻也不停留径直向城南走去,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多年未见,不知他是否还在生自己的气,是否还会见她?

    阿丁站在这处偏僻的府邸前,金色铜门紧闭着,晨阳初升,斜斜的照在门前石阶上,阿丁看着铜门上的四个字,“广陵王府”,同样是王府,这座府邸比起燕王府却是简陋了许多。

    阿丁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前去,犹豫了许久,才伸手拉起铜门上的铜环敲击了几下,见无人应答,阿丁又继续敲门,过了许久,门裂开了一条缝,从中探出一个人头来,那人怕是上了岁数,头发胡子都发白了。

    来人问她,“姑娘找谁?”

    阿丁说“我想见你们家王爷,请老翁替小女子转告他,阿丁求见”

    那老翁点了点头,沙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重,“好,老奴这就去替姑娘传话”

    漫长的等待里阿丁焦急地站在门口踱来踱去,不知他是否会愿意见自己?

    老翁一路不停地走向深院,刘胥已起身多时,负手站在树下逗着笼中的鸟儿,老翁说:“王爷,门外有一自称是阿丁的姑娘说要见您,不知王爷是否方便?”

    刘胥转过身,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阿丁,是她吗?”,刘胥没有立即回复老翁,又转过身继续给笼中的鸟喂食,许久才开口道:“把她打发走吧”

    说完,刘胥放下手中的鸟食,朝着正堂走去。

    终于那老翁出来了,阿丁听到他的回答“王爷今日不见客,姑娘还是请回吧”,说着便要关上铜门。

    阿丁眼看着门要关上,立刻伸出手去抵着,“老翁,我找王爷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请老翁通融一下吧,求你了”

    老翁见她双手抓着门不肯松开,示意两个人,将她强行拖离了大门。

    铜门关上的那一刻,阿丁就知道他还是没有原谅自己,阿丁跪在铜门前,心里的声音不断的回响着,“既然来了,就不能这么轻易地回去,即便他仍然不愿意见自己”

    阿丁也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但太阳已在自己的头顶了,阿丁的双腿已经麻木,毫无知觉,喉咙干涩难忍。但门终是开了。

    仍然是那老翁,推开门,向她走过去,“姑娘,起来吧,王爷同意了”

    阿丁听老翁说那句“王爷同意了”时,心里遮掩不住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