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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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无牵连

    fri jul 29 16:45:29 cst 2016

    万分严肃的朝堂上,刘彻拿着手中的奏折,颤抖着手,气的说不出话来,据奏书上报:河南地,朔方地域内九原郡和云中郡等郡因突降暴雨,冲毁大片山林,黄河由西至东走向地势落差较大,两岸山涧斜坡处形成泥石流,泥沙淤积使得河道尽改形成洪水,冲毁北方大片屯田,受灾人数达十万人,秋初反暑,大片农田房屋被毁,庄稼几乎全部烂在泥沙里,大量减产,灾民也由边疆继续往南流散。有些地段的城墙也因初建时偷工减料,年岁已久,轰然倒塌,据奏书报一些地方郡县长官,趁此浩劫,极力收刮百姓,令百姓生死不如,逃命的逃命,奔荒的奔荒。

    “这折子都已经积压了数天有余,为何今日才呈上来,洪涝灾害,黄河决堤,屯田尽毁,灾民四散,长城倒塌,还有郡县长官收刮民膏,我大汉朝养你们这些只食山珍海味,不识民间疾苦的庸官有何用处?”,刘彻一拍龙纹木案站了起来,当着全朝大臣的面将那些上报灾情的折子悉数狠狠扔在丞相将军各卿士大夫的脚下。

    朝堂之下,无一人敢抬头应答。

    只有那燕王刘旦借着在京王爷的身份,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父皇,近些年来这宫中的折子向来是先由太子殿下阅过,才呈给父皇做批示决定的,如此说来,这太子也是没有阅览这些报灾的折子了”

    广陵王刘胥见刘旦出来说话,忍不住又在那上面加了一些说辞,“儿臣也听说,太子殿下终日在那城南博望苑中,不知是在忙些什么,竟然连急报的折子都没有时间去审阅,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以后父皇若是再将大事交给他,也不能全然放心啊”,刘胥说完,立即退了回去,并给予燕王眼神示意。

    “太子呢,这些时日他都在做些什么,这北方灾情如此严重,他身为一朝太子竟然毫不知情”,刘彻听了这两兄弟的一番说辞,更是对刘据的不理朝纲大发雷霆。

    公孙贺的脸早已是气的发绿了,可奈何他在朝中势力单薄,卫青又因旧疾发作未能来朝中,虽有不少正直的官员,可这关键时刻,却无一人敢为卫家出头,上次刘据便因西北边陲阻止打仗一事被禁足博望苑,这次更是让他孤身一人,毫无底气。

    公孙贺巡视了一下身后之人,他身为一朝丞相,这时候若不站出来替太子说句话,这样后被他人左右胁迫着,只怕是他这丞相之位也保不久了。

    “皇上,话可不能这么说,太子殿下在博望苑也没有闲着,太子殿下将苑中余粮和财物皆数换为粮米,在长安城周围30里释放粮草救济灾民,又依靠府下门士力量四处集结工匠和大夫,为灾民建造避难所,诊治疾病,这几日太子殿下又亲自前往灾民住处巡查灾民安顿之况,劳累不堪。不然,若是任由那灾民靠近长安防戒,若是引发暴乱瘟疫病害,又岂不是会破坏长安城的管理治安,太子这样做也是为了长安城百姓的安危,皇上又何要降罪与太子殿下”

    公孙贺这时刻什么也不管了,燕王一派显然是想要抓住任何不利于太子殿下的把柄想要让太子殿下吃得他们一杖,那些墙头草怕他们,他公孙贺可从不畏惧他们。

    刘彻听了丞相的话,也没再说什么,这谁说的是事实,谁又说的离谱,双方争执了一番,他当皇帝这么多年,也并非不知是非,不明轻重。心里还是有个数的,这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也不能明着让这兄弟几人为了权势之争反目。

    “朝外之事一向由朝外卿全权负责,百夜大人想必更了解这长安城以外的诸多事宜,不知百夜大人对此事有何间解和解决之法啊。”

    相对他们这些不知轻重缓急,不知是非黑白的老匹夫,刘彻还是愿意相信百夜家的人,毕竟百夜家几代人为大汉打理朝堂之外的事物,作为一个独立于朝堂的机构,刘彻更愿意听听看百夜升这朝外卿的言词。

    百夜升仿佛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局外人,站在一侧笑看他们两位皇子的势力相互争斗,这朝外卿的身份也就有一点儿好处,就是在这朝堂上随时可以保持中立的态度,因为文武百官都动不了他,除非哪天被皇帝安插一个谋逆的罪名,这朝外卿也就不复存在了。

    “依臣看来,当务之急是赈灾救民,北方粮食几乎绝收,以北地区是匈奴,灾民大都南下流难都城长安,方才丞相所言确有道理,如今太仓,甘泉仓粮库充实,不如沿路分发赈济粮,一来可解决灾民困难,二来可安定民心,这第三嘛,大难方显真力,也好趁此机会,向匈奴大宛乌孙西域等国显示我大汉朝的实力,令他们对大汉有所惧畏,不敢轻举妄动。至于长城一事,北方黄河流域的长城向来是我大汉的首层防御系统,若是匈奴从那里攻破长城防守,他们沿黄河南下可直逼长安,因此要派兵重新修筑防御工事,并派重兵把守,如此一来,则可解决天灾,又可御敌护都”

    “百夜大人说的不错,如今我大汉与大宛交战,着实对匈奴的抵御有些力不从心,万万不能让他们攻破黄河道口”,刘彻点头赞同百夜升所说。

    “来人啊,传令下去,立即开仓赈粮,由太子全权负责黄河灾民南流一事,命百夜大人即刻派人前往朔方北部,将赈灾不力,中饱私囊之地方州官县令绳之以法”

    “臣遵旨”,百夜升回应到。

    “父皇,黄河道口离我北燕之地甚近,匈奴若是进犯,我北燕之地和朔方之地都城已是唇齿相依,儿臣愿亲自带兵前往黄河道口,重新修复防御工事,请父皇恩准”,燕王刘旦上前一步请示道,这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燕王向来是从不往自己身上招揽劳民伤财之事,如今若是令他带兵,事完功成,可是大功一件,到时他燕王在朝中地位只怕是太子也不得不重视了。

    “好,准了,还是燕王最能替朕着想”,“你们这些文武百官,各扣一年俸禄,充饷国库,赈济灾民,支援工防”。

    退朝之后,不少友人在那里唉声叹气,这被扣了一年的俸禄可不是小数目,那些平日里位高权重的大臣家里没了这一年俸禄,日子照样过,那些七品八品的小官没了这一年俸禄,度日都难。

    “王兄,王兄”,广陵王刘胥快步走上前叫住了刘旦。

    “王兄这步棋走的可是有些大了,怎么的非要自己请命去那黄河道口?”,刘胥着实想不通,若是在朝堂之上讥讽太子两句也就算了,可如今他这是要去朔北修筑工事,万一匈奴进犯,那可是不是闹着玩的。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投注越大,收获也越大”,刘旦回答他道。

    百夜升走过二人身旁,停下来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心里不由得暗自责骂道,蠢货,偏偏在这个时候想绊太子一脚,不知是谁绊了谁,当真以为那皇帝老儿什么都看不明白吗?

    “百夜大人这差事可不好办呐”,刘旦不禁暗笑道。

    “不好办的是王爷您吧,处理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还轮不到我亲自动手,审案这种事我百夜门最擅长了”

    “这石子扔了,差事也接了,今日难得有空,百夜大人不如来府中小聚…”,刘旦听他这话意思心里还真是有些置气。

    “不了,夜升家里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王爷了,夜升告辞”,百夜升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百夜升他这些天做了许多的事,将府中一切还与燕王府有联系的人皆按照百夜门的规矩处理掉了,那些人留着始终是祸害,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剩下的皆是对百夜升忠心耿耿之人,万一事情有变,他再也不会让上次的事情发生。至于燕王那边?百夜升倒是将他看得一清二楚,对于想要除掉自己,统领百夜门的人,他百夜升即便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也全然不怕他了,大不了同归于尽,以后他刘旦在朝中争权夺利之事,与他百夜升再毫无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