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虎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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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品秩虽低官威盛

    thu apr 02 12:00:00 cst 2015

    第三十四章 品秩虽低官威盛

    “王管家,我们又见面了。”

    殷琥一脚踹开半掩的门板,握着长刀走进巡检司,阴沉着脸扫视乌烟瘴气的公门,对王家的胆大妄为又多见识了几分,瞪着赌桌前打了鸡血一样激动的王全,淡淡地说道:

    “不如请王管家将银库的钥匙也一并取出来,咱们今天就打开银库,把里面的存放的税银分了,可好?”

    “胡说!”

    王全被殷琥挤兑得既惊又怒。

    王全不单是裕丰仓里的管事,也是王延年府邸上的管家,十几天前殷琥第一次前往王家府邸,就是在这个人的引领下走进王延年的书房,算是王延年手底下的头号心腹,这些年没少跟着王延年做些伤天害理的勾当。

    明知道私开官仓,挪取仓内物品是杀头的死罪,仍然敢因为一场赌局就把上缴的春茶拿出来做赌注抵押,只怕不仅仅是因为此人胆大妄为,这么多年来也许暗地里没有少做这样的事情。

    否者这些人也不会轻易地找上门来算计。

    王全自然是认识殷琥的,不仅仅因为殷琥前来拜见过王延年一次,这些天也没少从王延年的嘴里听到殷琥的名字,知道殷琥将出任裕丰仓中闲置多年的巡检司副巡检一职。

    王全身为王延年府邸上的管家,还兼着裕丰仓的差事,就算是县衙也能进出自由,根本就没把一个街面上的小混混放在眼中,对殷琥身上的从九品官衣更是视而不见。

    在王全看来,如今的富阳县俨然就是王家的天下,就算是正七品的县太爷都拿王家没有办法,何况一个区区的从九品副巡检。

    王全此时被人撞破了勾当,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摆足了架子,毫不客气地对殷琥厉声喝斥道:

    “若不是老爷开恩,你如今也不过是个在街面上混吃等死的浑人,莫要以为穿上这身衣裳就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想要在裕丰仓当差,就得乖乖地听爷的话,否者明日就叫你脱了衣服滚蛋!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滚出去候着!”

    “呵呵!”

    殷琥被王全的目中无人逗乐,一个县丞府上小小的管家都有如此的威风,当真是可笑。

    “长官。”

    开门的老头一直跟在殷琥的身边,偷偷地拽着殷琥的衣衫,小声地说道:

    “咱们还是先去外面候着吧,犯不着跟王管事冲突,当心吃了亏。”

    “晦气!”

    刀疤脸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闯进来搅和了他的好事,算计官仓本来就是杀头的大罪,虽然不知道穿着低品官府的殷琥与王家是什么关系,但是心里清楚当着殷琥这个外人的面,今天这场赌局如论如何是不可能继续再下去了,就算王全胆子再大想要继续赌下去,刀疤脸也不能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抓住把柄。

    至打殷琥闯进来以后,刀疤脸就在心中盘算着如何脱身,此时见王全对殷琥的态度,悬着的心才算稍微安稳下来,睁大眼睛不怀好意地瞪了殷琥一眼,然后阴阳怪气地对王全说道:

    “王麻子,你不是常常在兄弟们面前吹嘘这裕丰仓是你的地盘嘛,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呢。罢了,你既然拿不出赌注,咱们这场赌局就此作罢,银子和女人我都带走了,什么时候有了银子,再到重庆府找大爷们耍吧,恕不奉陪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吧!”

    殷琥站在巡检司大门口,把腰间挂着的长刀解下来,双手握着刀柄杵在门槛山,挡住屋里人的去路,毫不示弱地于刀疤脸对视,冷冷地说道:

    “诸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大明朝的官仓重地当成什么地方了?”

    “殷琥,你好胆!”

    王全没有想到殷琥会如此不知好歹,原本就恨殷琥搅了他必胜的赌局,此时更是不把他这个王家的管家放在眼里,喝骂道:

    “滚开!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本官是朝廷委任的裕丰仓巡检司副巡检,缉拿巡查本就该是本官分内的事,这里更是巡检司公门,没有本官说话的份,还有谁说话的份?”

    殷琥脑子何等聪明,之前也许会觉得自己巡检司的委任跟王延年有关,但是进了裕丰仓见到王全的所作所为以后,如论如何也不相信王延年会把自己放到如此重要的地方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暗助殷琥,或者想借殷琥的手打击万延年。

    殷琥看着被唬得目瞪口呆的王全,问道:

    “王管家,本官倒要问问你,你是以何身份再此说话?若是王大人府上的管家,那本官说不得也要将你留下审问一番;若是裕丰仓中的行走干事,也请王管家拿出凭证,并且说清楚跟这些匪盗之间的关系!”

    “匪盗!”

    “他娘的,你敢血口喷人,说谁是匪盗?”

    殷琥的话让屋中的众人胆战心惊,这里可不是茶馆酒肆,更不是赌档,这里是富阳县官仓,被安上匪盗的罪名,进了衙门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刀疤脸身边的女人摇着细柳腰走到殷琥的面前,捂着嘴轻笑道:

    “小官人,当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只是不知道这巡检司副巡检是何品秩?”

    王全讥讽道:

    “不过是个街面上的混混,运气替我家老爷抓住了偷盗财物的小偷。我家老爷开恩,许了他一个芝麻绿豆般的从九品小官,刚刚穿上这身官衣不到一天时间,连衙门的大门冲哪开都不知道呢。敢在这里摆官谱,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哈哈!”

    “原来是个傻子啊!走了,走了!”

    “耍了一个晚上,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何必把时间好耗在一个傻子身上。”

    “……”

    王全的话逗得屋中的人大笑,看着殷琥的模样只当是猴子穿着官衣在这里狐假虎威地耍威风,嘻嘻哈哈地收拾起桌案上的骰盅、骨牌,勾肩搭背地就要往门外走。

    “不知死活!”

    殷琥的口中轻声地嘀咕一声,突然伸出鹰爪一样的手掌,一把掐住走在最前面那汉子的脖子,手臂稍微用力,就把一百余斤的大活人给拎了起来!

    “呜呜!”

    没有人看见殷琥是什么时候出手,等到周围的人反应过来,才看到殷琥手中的汉子不停地蹬踹着双条腿,鼻息里有气无力地吐出微弱的气息,活像一只被抓住脖子的鸭子,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殷琥手中的汉子身上,不到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原本精壮的汉子居然被殷琥折磨得奄奄一息,没有人注意到殷琥单手举起汉子的手臂居然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