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鹏程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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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等她自幻化的梦境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她眼前已经模糊,只觉泪影闪动,只见那个青年对她狰狞一笑,一股气血上冲,使得她晕死过去。

一阵异样的痛苦刺激得她又清醒过来,等她发觉不对的时候,在她身上已经压着一个瘦癯的老人,立时,她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个清瘦的老人喘息数声,颤抖地道:“姑娘,我们俩个都被害了!”

施韵珠想不到自己寻死不成竟遭受到如此大的侮辱,她惊骇得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寒悚地把那个老人推了下来,颤声道:“你……”

那个清瘦的老人凄凉道:“你也许不相信。”

“呃!”

当施韵珠目光瞥及地上那片殷红的血渍时,她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悲伤而痛苦地泣颤着。的确,一个美丽的少女贞操若被一个不为自己所爱的人占据时,心里那种痛苦绝非一个局外入所能体会。

在这种情形下,她的情操便这样的被那个老人夺去了,她气愤之下,挥起玉掌给了那老人一掌。

那老人挨了一掌后,并没有生气,他黯然道:“你打吧,我自知对不起你!”

施韵珠厉喝道:“我想杀了你!”

“随你怎么样,我反正也活不了了。”

施韵珠气得全身直颤,可是也没有办法,她怨恨地望了那老人一眼,只觉这老人一脸正派,不似那种邪恶之辈,但无论如何她也没法轻饶他。

她正要施出毒手对付那个老人的时候,只听一声冷笑自她身后传来,她急忙找回衣服遮住身体,只见在荷花池见到那个年轻人冷漠地站在这个石洞外面。

那个老人满脸杀气地对那年轻人大吼道:“逆徒,你做的好事!”

这个青年冷笑道:“老东西,你还有脸活着,这么大年纪了还去玩弄一个少女,我有你这样的师父也丢尽脸了。”

那个老人虽然气愤到了极点,却似颇为顾忌,他愤怒地对那年轻人劈出一掌,满脸痛苦地吼道:“我早知你不存好意,趁我练那‘灭音神功’的时候,故意弄个女人来,使我因受不了外来的刺激,而做出了这样大的错事。”

那青年身形轻轻一闪,避过那掌,狞笑道:“老东西,不要逞能了,我要是你早就自杀了,你对得起‘玉笛门’列代老祖师吗!嘿嘿,老杀才,我在你手里可受够气了!”

“呃!”那老人痛苦地一声大吼,张口吐出一口鲜血,他冷煞地瞪了那青年一眼,脸上泛起阵阵抽搐,大喝道:“孽种,孽种!”

身形忽然暴起一头往洞壁口撞去,只见脑汁四溢,血液染红壁口,他的身子在地上一颤,顿时晕死过去,可是他的双目还睁得大大的好像死不瞑目。

那年轻人嘿嘿笑道:“你一日不死,我一日不能脱出这个樊笼,现在没有任何人能束缚我了,天下将是我玉面笛圣一个人的。”

施韵珠从双方的谈话中已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趁那青年和其师对话之时,已穿好了衣服,轻轻拂理那散乱的发丝,指着青年叱道:“原来是你!”

她气得浑身直颤,轻叱一声,抡起手掌就往那青年胸前削去,掌风如刃,在空中幻化成一道掌弧斜斜劈了过去。

那青年身形轻轻一闪便自让过,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我只是念你替我完成了这件事,饶你一命而已。”

说罢,他嘿嘿冷笑数声,逍遥地离去了。

施韵珠气得泪水串串流下,她正想要和这狂徒再拼之时,忽然瞥见那个已经昏死过去的老人身子动了动,不多时,那个老人深长地吸了口气,双目也开始缓缓转动。

施韵珠见他头上鲜血直流,尚未断气,不禁吓得倒退两步。她恨得眸中闪过一丝凶光,怒叱道:“你还没有死!”

那老人喘息数声,说道:“我不能死,我要把事情交代给你,那逆徒已得了我的真传,将没有人能制伏得了他。他的‘落鼎笛音’已经青出于蓝更胜于我,天下仅有我的‘灭音神功’才能克住他那冠于天下的笛技,他深惧我那‘灭音神功’所以才想要害死我。姑娘,不管你怎样恨我,请你替我清理这个逆徒,必须要拿下他的头颅送回这里,我知你贞元已破,无法练习‘灭音神功’,但你不要灰心,在大漠边缘一个‘落魂宫’,你去求那宫主给你一颗涸元神丹,便可……”

这老人说到这里,好像再也无法抗拒死神的召唤,全身陡地一颤,一缕血丝自嘴角上汨汨流出,那门顶上的血渍涌现突然死去。但在他的手中却紧紧握着一本薄薄的绢册,上面写着“灭音神功秘芨”六个大字。

施韵珠恨得把那老人身子往外一踢,方始泄出心头的恨意,一个人伤心地在洞里流泪,直等到千毒郎君寻了过来,才停止哽咽……

第十四章玉面笛圣

石砥中恍如听到一段神话似的被这个惨酷的事实惊愕住了,他唏嘘世间事情多变,在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现一片泪影,含着愧疚的凄凉神色。

他深深叹了口气,道:“韵珠,我害了你!”

当他知道这件不幸的事情发生得那么突然时,他不禁震骇住了,在他心底荡起一阵激动的难过,施韵珠对他那浓厚的情感,委身相许的种种情景一一闪过他的脑海,他知道自己欠这女孩子太多了。

他自觉罪孽深重,不该这样毁去一个女孩子的终生幸福,深藏在心底那股幻灭的感情不觉暗涌出来,那是充满愧疚的感情,含有太多的歉意。

施韵珠羞涩地娓娓道出这件深藏心底的隐私时,不禁触动那受伤未愈的创痕,她泫然低泣,清莹的泪珠挂满双颊,凄迷的眸子里,透出变幻的泪影。

她只觉此生将永远活在孤独中,再也没有人会激起她那干涸的情感,惟一值得她怀念的便是眼前这个男子。

她伤心泣颤,脑海中飞快涌起一个念头,忖道:“在我心里存在的只有悲惨的回忆,我将注定孤独的渡过残生,这个尘世间已没有值得我留恋的地方……砥中,砥中,我的爱,你将不会晓得我是如何活着。”

她轻抹脸上的泪渍,略略清理飘拂在额前那绺乱发,寒悚地凝望着石砥中,颤声道:“砥中,这不能怪你,是我的命苦!”

石砥中心头一颤,他觉得她那黑亮澄明浮现泪水的眸子里,射出的神采是那样柔和,那样凄迷与悲凉,他同时看到她脸上的痛苦哀伤,以及浮现于嘴角上的幽怨。

他激动地伸出手去,轻轻握住她那晶莹如玉、皎白如雪的柔夷。

她感到对方在轻微的颤抖着,顿时一股温暖的热流传进她的手心里,她觉得有一丝眷恋在心底荡起,但那仅是片刻的温柔,寒冷的冬天并没有过去。

他紧紧握住她的纤手,道:“韵珠,我真后悔!”

施韵珠羞涩地低下头去,一股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自她心底漾起,那弧形的樱唇颤动了几下,但是她说不出一句话来,代替的是悲伤的泪水。

“嘿!”千毒郎君低喝一声,在那浓浓的眉宇间霎时罩满一股煞意,只见他日中碧绿的寒光一涌,冷笑道:“石砥中,仅仅后悔就算了吗?”

他深爱施韵珠有若自己的女儿,施韵珠失身受辱,他始终认为这是石砥中一手造成的过错。石砥中绝情拒婚,施韵珠伤心寻死,这些尚未湮灭的景像历历闪现在他眼前,一股深藏的恨意,不禁流泻在千毒郎君的脸上。

石砥中悲凄地一叹,正色道:“我会负起一切责任。”

他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冲动,只觉自己对不起她那深厚的情意,虽然东方萍的影子时时都会在他脑海中出现,可是此刻却被对方目中漾起的柔情溶化了……在他冷寒的心底忽然涌起一种温暖的爱情。

施韵珠自觉此生幸福早巳经湮灭在寒冷的冰雪中,骤闻此言恍如置身梦境中。她愕然望着石砥中,一股异样的激动,使得她眸中的泪水簌簌滴落,随即那股激动的情意被冷寒的夜风吹散,她凄然笑道:“我已是残花败柳,不值得你这样牺牲。”

石砥中激动地道:“不,我会把你看得更神圣,我觉得你在我心中更重要了,一个真正懂得爱情的人是不会去计较那些虚伪俗套……你懂我的意思吗?”

施韵珠摇头颤声道:“我的生命就似烛火般,不断燃烧着烛心,也不断流着烛泪,直等到那毁灭的一天来临,我的泪干了,我的人也化成灰了。”

迟来的爱情还是幸福的吗?但对施韵珠来说那无异是更大的痛苦,她没有勇气再承受一次感情上的变化,她自觉没有资格再去爱这个初恋的情人,在对方的眼里她变得太怯弱了。

石砥中黯然道:“你今后的岁月会很寂寞的,永远和我一样。”

在时光默默进行间,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种种感情上的遭遇,他是一个寂寞的人,了解寂寞时那种痛苦,两人默默对望着,不知不觉流下眼泪来,俱是断肠人,同样相思一般泪,同样愁肠一般恨。

施韵珠撩起罗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避开对方那深情的目光。她幽怨地叹了口气,悲凉地泣道:“我为什么会活到今天,完全是为了报仇,我要练就‘灭音神功’亲手把那玉面笛圣杀了,然后我再了此残生,只是这次远去‘落魂宫’,不知是否能求到那涸元神丹。”

石砥中深知她悲伤的心情,这事由他而起,他只觉全身血脉沸腾,一股冲动使他恨得目光一闪,杀气盈眉道:“这事不要你说我也不能让这等逆师害人的东西留于世间,韵珠,你忘了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