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剑凝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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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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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老夫好言相劝,你还是赶快自首算了,以免枉送性命,只有自首方是生路。”神偷仍图说服艾文慈。

艾文慈挪开脚,骂道:“你这厮真是老而不死,是谓贼也。你任活了一把年纪.连这点见识都没有。在下与那国贼江彬仇不共戴天,岳小狗甘心替被天下人唾骂的国贼做走狗,必欲获艾某零刀碎剐方肯甘心,目首同样是死。你这名狗杀才倚老卖老,居然不自量保证在下的安全、你该撤泡尿照照自自己的嘴脸是啥玩意、在权倾天下的国贼江彬眼中,你神偷比一条蛆虫还要低九级,你算得是狗屎上插花,臭美。念在你包庇在下两天之德,我不难为你,彼此扯平,恩怨两消,谁也不欠谁的人情债,带了你的同伴,滚你的蛋!我劝你自爱些,替国贼江彬做走狗,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蓦地,左侧传来怪异的鼓掌和喝采声:“好!骂得好,痛快淋漓,好不快哉!”

艾文慈一惊,飞跃而上。

一个青影像兔子般往树丛中钻,一闪不见。

艾文慈奋起狂追,相距六七文,青影尽按草深枝浓处钻,只听到枝叶响动,看不见人影。

前面出现一处林空处的山坡,青影登上坡突然转身叫:“哥儿,别来无恙。”

艾文慈大吃一惊,这家伙不是跟踪刘孝忠的老家伙么?糟!三十六着走为上着,又是一个找艾文慈的人,不走才是傻瓜,他向左一窜,全力施展绝世轻功,钻入浓密的树林,去势如电射星飞。

老人家正是潜山山樵徐海平,逸绿姑娘的祖爷爷,一怔之下,脚下便慢了些,原来相距六七丈左右,眨眼间便拉至十丈外了。

“慢走,艾哥儿……”老人家大叫,急起直追。

艾文慈对自己的轻功颇为自信,他曾经下过苦功,曾公然表示过自己别无长处,逃的功夫敢说超人一等。两年前他就不曾碰上敌手,经过六年的苦练,再加上真安僧的传艺进境更是惊人。老樵毕竟上了年纪,相跑十丈,在草木丛生的山林中,怎追得上他?三转两转便将人追丢了,老人家不胜惊讶,只好罢休。

这一带是下坡,艾文慈奔出两里外,方停下调息片刻,沿山脚的树林信步而行,希望找到一条出山的路。

不久,前面出现一条小径。他站在小径上左右打量,林木浓密,看不见两端的景物,他喃喃自语:“向西,自然可以到官道,向东又到何处?”

他不能向西走官道,路上必定危机四伏。

“入山,走了再说,先避开那些缠身冤鬼,再慢慢设法南下。”他想。

东行百十步,狭窄的小径两侧全是矮林,不时也长有一丛丛巨大的南竹,凉风袭袭,暑气全消。他想:也许已经摆脱那些贪心的冤鬼了。

正走间,突觉鼻中沁人一缕淡淡幽香。他用目光左右搜视,心说:“咦!奇怪,这香味不是桂花香,八月秋凉,哪有这种异花放香?”

前面青影乍现,一个小巧俏丽的道姑从路旁移至路中,向他灿然一笑,笑得他没来由地心中怦怦跳。

“这儿是仙都观下院,施主躺下啦!”道站用甜甜的嗓音媚笑着说。

一听仙都观下院五个字,他心中一震,要命,今天居然送上门来啦!

他第一个念头是溜走,避免和这些女淫妖们打交道,扭头便跑。

糟!道姑说他要躺下,怎么他竟然听话?只感到眼前一黑,身形乱晃,糊糊涂徐地躺下了,知觉全失。

路在有的竹林中,同时钻出四名佩了剑的道姑,其中之一讶然叫:“师父的如意暗香不论人畜即昏,这人居然能支持片刻,岂不可怪?”

另一名道姑翻转艾文慈的身躯,突然眼前一亮,说:“喝!好俊的青年人。”

第三名道姑解下他的药包,喜悦地叫:“是他,师姐,你知道我们到手的是什么?”

“谁?”

“艾文慈。”

“好哇!我们大功一件,快将他带走。师妹们,各归本位,那群不自爱的强盗土匪不来便罢,来一个捉一个,来两个捉一双。”

由一名道姑将艾文慈扛上肩,飞步向半里外的仙都下院奔去。

下院地势高,但在附近里余的低洼处,视线反而被树林所阻,但在两里外的三岔路口,那儿地势也高,反而可以看到下院的殿堂建筑物。

道姑一时高兴,忘了走院后的秘径,径自奔人院门,被在三岔口等候猎物的好汉们无意中看到了。

院门内是建了花园的大院子,劈面碰上沿花径迎面而来的牵月仙姑。道姑急急奔近,兴奋地叫:“师姐,你看看我们把推弄来了?”

牵月走近,在师妹身后掀起艾文慈的脸,惊道:“咦!他……他不是艾文慈么?怎么……你们擒住他的?”

“他大摇大摆闯入如意暗香大阵,得来全不费工夫。”

“进去,我去禀报师父,派人火速禀知主人定夺。”

不久,南面负责监视的道姑,传出惊讯,有人从里外绕近院南。半个时辰之后,仙都观下院已陷入包围之中,里外的山林中,潜伏着不少人,伺机而动。

艾文慈神智渐清,鼻中幽香扑鼻,令他心中一震,本能地挺身而起。

他怔住,暗叫不妙。

他处身在一间雅清的小室中,室不大,但布置得十分幽雅,一尘不染。床上是绣衣,窗下是一张书案,古色古香,除了文房四宝外,金猊鼎内檀香片升起一缕淡淡青烟。壁上挂着名人字画,窗台分悬着以锦囊盛着的一箫一笛。共有六座花几,花盆内栽着奇花异草。窗台上的两只古花瓶,插了两簇幽香扑鼻的桂花,一簇簇花球大逾饭碗,乳色带金的小花每朵大逾瓜子,一看便知是异种挂花。窗外的榴口接着小巧的金色风铃,微风轻吹,发出声不大但极为悦耳美妙铃声,八音俱备,恍若仙乐和鸣。

书案的锦敦上,坐着一名千娇百媚的美道姑,两名姿色稍次的道姑一旁侍立,其中一名赫然是牵月,三个人正含情默默凝瞄着他。美道姑真美,系腰的道袍显得凹凸分明,浑身喷火,风眠媚光流转勾魂摄魄。

“我落在她们手中了。”他想。

暗中伸展手足,手足无异,试行运气,气机如常了无异状,灵台清明,不像受制。

身在险地,他岂敢大意?心说:“好家伙,你们未免太小看我艾文慈了,不加禁制,岂能用美色留下我。”

蓦地,他人如怒鹰。向窗口飞跃。

美道姑身形暴起,截住一袖挥出叫:“请留步。”

“嘭”一声大震,罡风四荡,他一拿硬接,凶猛的内功掌风接实,传出可怕的气流爆炸声,两人都用了九成真力。

美道姑飘退八尺,他也颓然倒飞,只感到掌心发麻,气血翻腾。

“贫道并无恶意,施主幸勿误会。目下四周高手如云,危机四伏,不能冒险。”美道姑粉脸泛青地说。

他赶忙调息,沉着他问:“你可是玉仙姑?”

“正是,你可是艾施主文慈?”

“正是区区。仙姑将艾某擒来,请问有何用意?”

“施主不必先人为主,贫道并非如施主所想那般不堪的人。”

“那你……”

“如意暗香大阵,乃是专用,以对付那些意图在本下院行凶的凶顽恶贼,施主误闯而至失手,如此而已。”

“她……”他指着牵月说。

“那是小徒牵月,前次在吉赣道中,多有得罪,贫道道歉。”

“请教仙姑为何破例垂青?”

“免死狐悲,物伤其类,贫道也不是什么好人。”

“艾某可不愿自甘菲薄,这道理十分牵强。”

“贫道不愿眼见一群黑白道群雄,在敝下院附近行凶。”

“理由亦不充分。”

“你想要贫道说因怜才而收容你么?”玉仙姑微温地问。

“有点像.再就是二千两银子确是令人动心。”

玉仙姑冷冷一笑,冷冷地说:“反正你如何想法,与我无关,可惜我不能如此待你。”

“此话怎讲?”他仍然顽强地问。

玉仙姑又是冷冷一笑,冷冷地说:“我承认你是唯一入我院中,而不为所迷的人。你虽自命不凡,认为自己不是好色之徒。但我可以告诉你,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世间好德如好色的人有是有,至少我还没见过这种大圣大贤。艾施主,不可自命不见……”

“夜下从未认为自己不凡,但我有我的自尊。不错,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但如要艾某与那些酒色之徒一般低贱,追逐在声名狼藉的女人裙下,哼!办不到。你说吧,有何用意,在下洗耳恭听。你我的修为相差无几,在下不会束手就缚。”

“你承认贫道的药物可以制你么?”

“这点在下不得不承认,事实是在下已经栽在你手中。”

“你能勇于承认,值得喝彩,江湖中有许多武林名宿,至死仍不承认自己的弱点呢。我问你你认识府城的葛爷廷芳么?”

他吃一惊,剑眉深锁,迟疑地说:“认识,他是在下的朋友。你……”

“葛施亡每年施舍给本下院五百两香火银,但他本人一年也难得来一次,日前着仆人送来香火银,寄语贫道相机助施主安全离开庐陵县境。因葛施主知道贫道艺业不差,本下院地当往来要冲,施主可能经过此地,届时施主如有困难,可相机协助脱困。今晨一早,这一带便到了不少各方高手,为了施主的事,准备在此地火并,贫道一气之下,将他们赶走了,真没想到施主果然经过敝处,贫道总算有幸能为葛施主尽一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