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误会
“表妹，还认得表哥否？”虽然时光逝去了二十五年，灵宝还是一眼认出了一身僧尼装扮的娇儿。
“你是表哥？”娇儿也一眼认出了灵宝，只是刚才她在来时的路上，想象中的灵宝是一个四十岁左右中年男子的形象，这个男子看上去潇洒飘逸并成熟稳重。
娇儿原本的想法是在见到灵宝后，不顾佛门的清规戒律，扑到表哥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以宣泄她这些年被迫出家的委屈，谁知……
娇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有心想不承认眼前的这个人是灵宝，但这个人和二十五年前的那个表哥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对方开口便称她为表妹。可是，有心想承认对方是自己的表哥，但为何这么多年过去表哥的容貌一点没变，还是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容貌。
灵宝当然知道娇儿此时的想法，上去拉着娇儿的手道：“表妹，我知道你心里疑惑，但我的的确确是你表哥。那年你我分别之后，我一路向西去了九子山，待我下山之后，这岁月已过去了二十五个年头，而我从跟你分手到现在，时间还不到两个月，这回你听明白了没有？”
娇儿好像听明白了些，知道问题出在了那个什么九子山上，可是为啥会出现这种情况她却摸不清头绪。
小尼姑听得懵懵懂懂，不明白同辈人中，为啥年龄小的要管年龄大的叫表妹。还有这个公子提到什么九子山，说他去了之后这时间就发生了改变……
小尼姑实在想不通，一扭身去找住持去了。
见娇儿还是不甚明白的样子，灵宝只好向娇儿道出实情，说他这次去九子山是为了和地藏菩萨会面，走时地藏菩萨考虑到他是转世灵佛的身份已被泄露，便作法让时光向后推延了二十五年。
娇儿终于听明白个大概，确信眼前的这位公子就是自己原先的那位表哥，而且这位表哥的身份是一位转世的灵佛。
然而确信之后，娇儿不知对灵宝是该亲还是该敬。
看娇儿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态，灵宝柔情地道：“表妹，这些年你还好吧？”
“你说呢，表哥。”娇儿语气凄楚道。
“表妹，表哥知道，你遁入空门皆因我所致。我这次来，就是想知道你今后的打算，如果你想还俗的话，表哥我定会履行从前的承诺。”
灵宝临时变了主意，认为只要娇儿还有一丝还俗的愿望，他就履行当初要娶表妹的诺言，大不了将娇儿和凤霞一同给娶进门去。
娇儿无声地笑了，笑得凄然道：“表哥，谢谢你的好意，可是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有还俗嫁人的可能吗？”
“当然有，表妹，只要你愿意……”灵宝再次表白。
娇儿很坚决地摇了摇头道：“表哥，我相信你，但我却不能，我是不会让你娶我这么一个老女人的。”
“我不嫌弃，再说，这也是你姑姑的意思……”灵宝情急之下道出了实话。
娇儿更加凄然地摇头表示她不同意。
“表妹，你还是跟我回去吧！”灵宝用充满柔情的语调进行祈求。
但得到的仍是娇儿执拗的摇头。
灵宝的心开始作痛，上去不顾一切地将娇儿揽在怀里，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对表妹这些年的亏欠……
“清慈，你好大的胆，竟敢在佛门圣地与一个男人家私会，你这样做岂不是败坏我修业寺的清誉？”
门外传来了一个威严苍老的女人之声，娇儿听后像受惊了的小鹿一样从灵宝的怀里挣开。
灵宝转回头去，见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僧尼出现在修业寺客堂的门口，身后跟着四五个年纪较轻的僧尼，其中包括先前给灵宝引路送信的那个小僧尼。
这些僧尼个个面沉似水，很有一种兴师问罪的气势，唯有那个小僧尼的脸上露出好奇和不解的神情。
“师父，您别误会，这位是弟子的表哥，他今天特意到寺里来看我。”娇儿慌忙向那个老僧尼进行解释。
“表哥？”老僧尼将灵宝上下打量了一下，确信旁边那个小僧尼的话没错，一个自称是清慈表哥的年少公子来到寺里，于是更加怒气道：“胡说！清慈，这个公子看上去比你要小上二十几岁，他怎么会是你的表哥？”
老僧尼气娇儿扯谎都不会找借口。
灵宝呵呵一笑朝老僧尼走去，双手合十施佛礼道：“阿弥陀佛，老师父，不知您的法号怎么称呼？”
“老尼法号妙定，是这修业寺里的住持，敢问公子是哪位？”老僧尼虽容不得灵宝和娇儿相抱的那幕，但对潇洒飘逸、气度不凡的灵宝倒也心存忌惮，忌惮灵宝有可能是某一士族门阀家的公子。
“噢，失敬，失敬，原来是妙定师父。在下姓江名灵宝，是这附近灵霞村的村民，今日特进宝寺来看自己的表妹。”
“公子，老尼我虽然年事已高，但还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分不清这同辈人中年少之人要管这年长之人称兄道姐。请公子说实话，你到底是清慈的什么人，说出来老尼我不怪就是了。”
妙定根本不信灵宝是娇儿的什么表哥，反倒觉得灵宝是清慈儿子的可能性较大，怀疑清慈在入寺后不久与男人有过私情。
“师父，他真的是弟子的表哥。”娇儿再次极力证实。
妙定沉下脸道：“清慈，你欺为师老了不成，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怎么会成为你的表哥？佛门净地戒律森严，不允许有任何辱没佛门的事情发生，你难道忘了字幅上这两个字的含义？”
妙定指着字幅上“持戒”那两个字向清慈发出质疑。
“师父，弟子我……”清慈还想要分辩，见灵宝抬手示意便打住了。
原来，灵宝听出妙定的话中含有质疑他们表兄妹二人品行的成分，其他僧尼的脸上也都现出鄙夷的表情，知道必须得说些什么，不然自己走后，表妹在修业寺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灵宝竖单掌向妙定施了一个佛礼道：“阿弥陀佛，妙定师父，有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就是在下也是一位佛门中人，对这佛理佛法有着一定的参悟。依在下看，持戒只是我佛弟子修行的一种手段而不是目的，我佛持戒的目的是为了生定，定又生慧，只有慧者才能够持戒。换言之就是，持戒者不一定都有慧，而无慧者永远都成不了佛。”
妙定怫然不悦，看着灵宝冷冷地道：“那依公子之见，就由你们在这清净之地任意妄为罢了？”
“非也，非也，妙定师父误会了。在下的意思是，持戒虽然重要，却不是我佛门弟子修行的根本，我佛门修行贵在修心。在下不才，愿为贵寺的同门们进上一语，望她们早日都能够成佛。”
灵宝说完让人给他拿来纸墨，在纸上刷刷刷写下了“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十四个飘逸出尘的大字。
这十四个字个个力透纸背，而这句佛家修行的真谛读起来又颇令人深思回味，妙定端详默读了片刻，隐隐感觉今天到寺里来的这位年少公子是一位高人。
不容妙定等僧尼们多想，灵宝撂下笔后向娇儿告辞道：“表妹，我先走了，以后一有机会，我就到这寺里来看你。”
说完也不向妙定等人作别，径自朝堂外走去。
娇儿追到堂外，将那柄玉如意交到灵宝的手上道：“表哥，这柄如意你还拿着，娇儿今生别无所求，只求表哥以后别忘了我！”
灵宝郑重地保证，没走几步又折回来道：“表妹，明晨寅时我爷爷将会辞世，要是你能来的话，就临别送一送他老人家。”
“什么？爷爷他……”娇儿还想在问，但灵宝已经走了。
“清慈，你表哥，不不，刚才那位公子究竟是何人，他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妙定走到还在那儿回味的清慈旁问。
清慈朝妙定垂首恭立道：“师父，弟子说过了，刚才那人是弟子的表哥。至于他是何人，恕弟子不能说，不过……”
“不过什么？”妙定不禁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清慈抬首大着胆子道：“师父，恕弟子冒昧，您老人家参经拜佛了一辈子，如今这真佛到了您跟前，您却不认得，弟子我只能说这些了。”
“什么？”妙定闻言当即脸色大变……
暮色降临，灵宝打算在晚膳的时候，把爷爷江仁明晨寅时将会辞世的事情告诉家人，这时一个下人进来禀报，说江家来了为数不少的僧尼。
文玉知道是自己的侄女来了，可让她吃惊的是，不知家里为何一下来了这么的多的僧尼。
娇儿见到姑姑便扑到了文玉的怀里，流着泪说出了她这次来的目的。
文玉更吃惊了，吃惊自己的公爹还活着，怎么会明天一下就辞世。
灵宝见状向他娘解释，说他爷爷的阳寿其实已尽，是地藏菩萨为了让他和爷爷见上一面，才将他爷爷辞世的时间推迟到现在，明晨寅时是他爷爷辞世的最后时刻。
“你是表哥？”娇儿也一眼认出了灵宝，只是刚才她在来时的路上，想象中的灵宝是一个四十岁左右中年男子的形象，这个男子看上去潇洒飘逸并成熟稳重。
娇儿原本的想法是在见到灵宝后，不顾佛门的清规戒律，扑到表哥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以宣泄她这些年被迫出家的委屈，谁知……
娇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有心想不承认眼前的这个人是灵宝，但这个人和二十五年前的那个表哥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对方开口便称她为表妹。可是，有心想承认对方是自己的表哥，但为何这么多年过去表哥的容貌一点没变，还是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容貌。
灵宝当然知道娇儿此时的想法，上去拉着娇儿的手道：“表妹，我知道你心里疑惑，但我的的确确是你表哥。那年你我分别之后，我一路向西去了九子山，待我下山之后，这岁月已过去了二十五个年头，而我从跟你分手到现在，时间还不到两个月，这回你听明白了没有？”
娇儿好像听明白了些，知道问题出在了那个什么九子山上，可是为啥会出现这种情况她却摸不清头绪。
小尼姑听得懵懵懂懂，不明白同辈人中，为啥年龄小的要管年龄大的叫表妹。还有这个公子提到什么九子山，说他去了之后这时间就发生了改变……
小尼姑实在想不通，一扭身去找住持去了。
见娇儿还是不甚明白的样子，灵宝只好向娇儿道出实情，说他这次去九子山是为了和地藏菩萨会面，走时地藏菩萨考虑到他是转世灵佛的身份已被泄露，便作法让时光向后推延了二十五年。
娇儿终于听明白个大概，确信眼前的这位公子就是自己原先的那位表哥，而且这位表哥的身份是一位转世的灵佛。
然而确信之后，娇儿不知对灵宝是该亲还是该敬。
看娇儿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态，灵宝柔情地道：“表妹，这些年你还好吧？”
“你说呢，表哥。”娇儿语气凄楚道。
“表妹，表哥知道，你遁入空门皆因我所致。我这次来，就是想知道你今后的打算，如果你想还俗的话，表哥我定会履行从前的承诺。”
灵宝临时变了主意，认为只要娇儿还有一丝还俗的愿望，他就履行当初要娶表妹的诺言，大不了将娇儿和凤霞一同给娶进门去。
娇儿无声地笑了，笑得凄然道：“表哥，谢谢你的好意，可是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有还俗嫁人的可能吗？”
“当然有，表妹，只要你愿意……”灵宝再次表白。
娇儿很坚决地摇了摇头道：“表哥，我相信你，但我却不能，我是不会让你娶我这么一个老女人的。”
“我不嫌弃，再说，这也是你姑姑的意思……”灵宝情急之下道出了实话。
娇儿更加凄然地摇头表示她不同意。
“表妹，你还是跟我回去吧！”灵宝用充满柔情的语调进行祈求。
但得到的仍是娇儿执拗的摇头。
灵宝的心开始作痛，上去不顾一切地将娇儿揽在怀里，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对表妹这些年的亏欠……
“清慈，你好大的胆，竟敢在佛门圣地与一个男人家私会，你这样做岂不是败坏我修业寺的清誉？”
门外传来了一个威严苍老的女人之声，娇儿听后像受惊了的小鹿一样从灵宝的怀里挣开。
灵宝转回头去，见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僧尼出现在修业寺客堂的门口，身后跟着四五个年纪较轻的僧尼，其中包括先前给灵宝引路送信的那个小僧尼。
这些僧尼个个面沉似水，很有一种兴师问罪的气势，唯有那个小僧尼的脸上露出好奇和不解的神情。
“师父，您别误会，这位是弟子的表哥，他今天特意到寺里来看我。”娇儿慌忙向那个老僧尼进行解释。
“表哥？”老僧尼将灵宝上下打量了一下，确信旁边那个小僧尼的话没错，一个自称是清慈表哥的年少公子来到寺里，于是更加怒气道：“胡说！清慈，这个公子看上去比你要小上二十几岁，他怎么会是你的表哥？”
老僧尼气娇儿扯谎都不会找借口。
灵宝呵呵一笑朝老僧尼走去，双手合十施佛礼道：“阿弥陀佛，老师父，不知您的法号怎么称呼？”
“老尼法号妙定，是这修业寺里的住持，敢问公子是哪位？”老僧尼虽容不得灵宝和娇儿相抱的那幕，但对潇洒飘逸、气度不凡的灵宝倒也心存忌惮，忌惮灵宝有可能是某一士族门阀家的公子。
“噢，失敬，失敬，原来是妙定师父。在下姓江名灵宝，是这附近灵霞村的村民，今日特进宝寺来看自己的表妹。”
“公子，老尼我虽然年事已高，但还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分不清这同辈人中年少之人要管这年长之人称兄道姐。请公子说实话，你到底是清慈的什么人，说出来老尼我不怪就是了。”
妙定根本不信灵宝是娇儿的什么表哥，反倒觉得灵宝是清慈儿子的可能性较大，怀疑清慈在入寺后不久与男人有过私情。
“师父，他真的是弟子的表哥。”娇儿再次极力证实。
妙定沉下脸道：“清慈，你欺为师老了不成，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怎么会成为你的表哥？佛门净地戒律森严，不允许有任何辱没佛门的事情发生，你难道忘了字幅上这两个字的含义？”
妙定指着字幅上“持戒”那两个字向清慈发出质疑。
“师父，弟子我……”清慈还想要分辩，见灵宝抬手示意便打住了。
原来，灵宝听出妙定的话中含有质疑他们表兄妹二人品行的成分，其他僧尼的脸上也都现出鄙夷的表情，知道必须得说些什么，不然自己走后，表妹在修业寺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灵宝竖单掌向妙定施了一个佛礼道：“阿弥陀佛，妙定师父，有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就是在下也是一位佛门中人，对这佛理佛法有着一定的参悟。依在下看，持戒只是我佛弟子修行的一种手段而不是目的，我佛持戒的目的是为了生定，定又生慧，只有慧者才能够持戒。换言之就是，持戒者不一定都有慧，而无慧者永远都成不了佛。”
妙定怫然不悦，看着灵宝冷冷地道：“那依公子之见，就由你们在这清净之地任意妄为罢了？”
“非也，非也，妙定师父误会了。在下的意思是，持戒虽然重要，却不是我佛门弟子修行的根本，我佛门修行贵在修心。在下不才，愿为贵寺的同门们进上一语，望她们早日都能够成佛。”
灵宝说完让人给他拿来纸墨，在纸上刷刷刷写下了“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十四个飘逸出尘的大字。
这十四个字个个力透纸背，而这句佛家修行的真谛读起来又颇令人深思回味，妙定端详默读了片刻，隐隐感觉今天到寺里来的这位年少公子是一位高人。
不容妙定等僧尼们多想，灵宝撂下笔后向娇儿告辞道：“表妹，我先走了，以后一有机会，我就到这寺里来看你。”
说完也不向妙定等人作别，径自朝堂外走去。
娇儿追到堂外，将那柄玉如意交到灵宝的手上道：“表哥，这柄如意你还拿着，娇儿今生别无所求，只求表哥以后别忘了我！”
灵宝郑重地保证，没走几步又折回来道：“表妹，明晨寅时我爷爷将会辞世，要是你能来的话，就临别送一送他老人家。”
“什么？爷爷他……”娇儿还想在问，但灵宝已经走了。
“清慈，你表哥，不不，刚才那位公子究竟是何人，他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妙定走到还在那儿回味的清慈旁问。
清慈朝妙定垂首恭立道：“师父，弟子说过了，刚才那人是弟子的表哥。至于他是何人，恕弟子不能说，不过……”
“不过什么？”妙定不禁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清慈抬首大着胆子道：“师父，恕弟子冒昧，您老人家参经拜佛了一辈子，如今这真佛到了您跟前，您却不认得，弟子我只能说这些了。”
“什么？”妙定闻言当即脸色大变……
暮色降临，灵宝打算在晚膳的时候，把爷爷江仁明晨寅时将会辞世的事情告诉家人，这时一个下人进来禀报，说江家来了为数不少的僧尼。
文玉知道是自己的侄女来了，可让她吃惊的是，不知家里为何一下来了这么的多的僧尼。
娇儿见到姑姑便扑到了文玉的怀里，流着泪说出了她这次来的目的。
文玉更吃惊了，吃惊自己的公爹还活着，怎么会明天一下就辞世。
灵宝见状向他娘解释，说他爷爷的阳寿其实已尽，是地藏菩萨为了让他和爷爷见上一面，才将他爷爷辞世的时间推迟到现在，明晨寅时是他爷爷辞世的最后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