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缘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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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邀请

新夏主赫连昌见魏军来攻率兵出战,大败之后退入统万城内坚守。

    魏国的军队在城外大肆抢掠,屠杀俘虏了数万人,得到的牛马不下十万,由于城坚一时难以攻破,拓跋焘就押着俘获的百姓和牛马返回。不久奚斤攻下了蒲坂,并于十二月率兵进入长安(今西安西北),秦、雍(今陕西、甘肃一带)氐羌等地都归降于魏国。

    今年正月(427),夏主赫连昌命平原公赫连定率兵两万前往攻打长安,拓跋焘闻讯下令大造攻城的器械,准备再度攻夏,同时命令高凉王拓跋礼镇守长安,魏、夏两国之间的一场大战在即。

    拓跋焘这次决心要把夏国给灭掉,因为魏国现在所处的局面非常不利,南有宋国,北有柔然和夏国,面临南北两面夹击的态势。

    鉴于上次攻打统万城坚固难克的教训,拓跋焘把崔浩召来问计。

    作为魏国首屈一指的军事谋略家,崔浩对他目下在朝中的地位一直很郁闷,自思这次要是能帮助拓跋焘拿下统万城,就能重新树立起他在朝中的威信。可是,统万城实在是太坚固了,强攻硬打肯定会损兵折将,弄不好还会大败而归,为此崔浩也提不出太好的建议。

    无计可施之下,崔浩忽然想到了六年前,道姑观贞接自己的义女崔璇上山提到的那个神异公子,于是修书派人把崔璇从茅山给唤了回来。

    崔璇九岁时就被观贞给接到茅山上去修道,至今已整整六个年头。崔璇到家后,崔浩看着出脱的天姿国色的义女心里非常高兴,问过了崔璇这些年在茅山修道的情况后,向义女吐出了他肚子里的苦水。

    崔浩把义女崔璇召回来的用意很简单,就是让崔璇问一问她师父观贞,以前她提到过的那个神异公子是否出现,如果出现的话能不能想法把他找到,然后把他给请到魏国。崔璇告诉义父,说她临下山的时候,师父让她转告他,二十多年来那个神异公子一直不上卦,直到最近才占卜到他的信息。

    崔浩听后大为高兴,让崔璇赶快回茅山,请她师父帮助他找到那位神异公子。为此在崔璇临走之时,崔浩给她师父观贞拿上了四个金饼和一块玉牌,作为观贞六十岁生日的贺礼。

    崔璇向灵宝三人讲了她义父崔浩的家世,讲了魏、夏两国目前的战事,末了说通过先前的事,她已猜到灵宝就是师父跟她和她义父提到的那位神异公子,并按她义父崔浩的意思希望灵宝能够尽快到魏国去。

    灵宝一直静静地听崔璇讲述,边听边琢磨,琢磨崔浩和崔璇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义父义女关系,观贞因何要接崔璇上山修道而崔浩竟然能够同意,观贞跟崔浩提到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最后,当崔璇向灵宝提出希望他能够到魏国去的请求时,对此尚未心理准备的灵宝不由推托道:“呃,这个,崔小姐,在下不过是一修行之人,怎好卷入到那种杀戮的战事中去?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胖虎一听中止咀嚼道:“哥,你为啥不同意?你就是不卷入,那仗不还得照样打,人不得还照样死?”

    崔璇对胖虎的话很感激,在报之以一笑后继续道:“江公子,刚才这位兄弟说的不错,这战事一天不结束,就会有人不断地死去。听我义父说,那夏国自建国以来,对百姓一直采取残酷的奴役统治,魏国要是灭了夏国,也算是救了那里的百姓。”

    灵宝不以为然道:“崔小姐,从古至今,哪个朝代的当权者不奴役百姓?不过是奴役的程度不同而已。还有,就是在下已有二十五年没回家,回家后待不上几天就去魏国,不知我的家人能否同意。”

    崔璇被说得一时无语,还想再说什么,却怎么也找不出更合适的理由。

    不知是看崔璇被拒心里面过意不去,还是觉得去魏国打仗很刺激,胖虎道:“哥,我看你就答应了吧,回家住上些天咱们就去,在家待长了没意思。”

    灵宝揶揄道:“要去你去,反正你手里有剑,到时候上两军阵前杀上几个敌人,说不定还会封你个伍长啥的。”

    胖虎讨了个没趣,接下来大家谁都不再说话。

    大概想缓和一下沉闷的空气,灵宝问观贞道姑六十岁的寿诞是哪一天,崔璇说是这个月的十六。灵宝捻指一算还有不到十天,告诉崔璇在观贞寿诞的那天,他将亲自到茅山向道姑表示祝贺。

    重新看到了一线希望,崔璇请灵宝到时一定得去,她会在茅山恭候他的大驾。

    席宴散罢,灵宝唤来伙计算账,伙计说不用算了,郡守大人已经派人把帐给结了。

    出了酒楼跟崔璇道别,灵宝他们回到客栈。

    夜幕降临,灵宝三人出了丹阳城的东门。

    看看四下里无人,灵宝从怀里掏出火云令牌暗施咒语,三人登上后灵宝道了声“起”,火云令牌载着三人向着东北方向的天空驶去。

    阳春三月的夜晚,繁星耀眼,清新如洗,阵风吹来夹杂着些许融融的暖意,很像灵宝他们此刻的心情。

    身旁不时有淡淡的浮云掠过,彷佛进入到了仙境。低头看去,下面时而是万家灯火,时而是山峦叠嶂,星罗棋布的湖泊和绸带般的江河泛着银光,犹如天上的瑶池和仙河。

    要到家了,灵宝三人的心情都很兴奋,不知久别了的亲人在见到他们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最激动的莫过于凤霞,头依着灵宝的肩头,俊美的粉面荡着迷人的笑意,她在憧憬着自己未来的婚姻大事。

    飞行了将近半个时辰,火云令牌飞临到阜龙村的上空,地面上的阜龙潭、灵觉寺和村舍依稀可见,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

    已是夜晚戌时,天空一轮新月如钩,地上的景物朦胧柔媚,少数人家的窗户还透着昏暗的灯光。

    一落地胖虎就往家跑,灵宝在后面喊道:“胖虎,你给我站住!”

    “哥,啥事?到家了,我想赶快见到咱娘。”胖虎不情愿地收住脚步。

    灵宝责备道:“胖虎,对娘来说,你已经二十五年没回过家了,而且还是临走时的模样,这样突然去见,你是不是想把咱娘给吓死?”

    “我……”胖虎一想可不是咋的,当即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凤霞和胖虎一样急迫,听了灵宝的话后,也怪自己粗心道:“灵宝,你说的对,那你说该怎么办?”

    灵宝施咒将他的容貌变回到原来的模样,把头对着灵觉寺的方向道:“我们先去找舅舅,舅舅是出家人,估计他能理解我们现在的情况。”

    凤霞和胖虎都表示同意,三人乘着漆黑的夜色朝灵觉寺走去。

    一阵敲门之后,门后闪出一个年轻的值更和尚,这个和尚显然没见过灵宝三人,问灵宝他们夜里投寺有什么事。没容灵宝答话,胖虎扯开嗓门嚷嚷说要见他们的舅舅,他们舅舅的法号叫谨行。

    值更的和尚很惊讶,因为谨行和尚现在是灵觉寺的住持,有关住持的一个外甥和一个外甥女出行多年没归的事情他略知一二。可是,看这几个人的面目如此地年少,怎么说也和住持的外甥和外甥女对不上号。

    他们不会是冒充的吧?值更的和尚上下打量满脸疑问。

    “喂,我说你老看着我们干啥,还不快去叫我舅舅?”胖虎不耐烦了。

    “好,好,三位施主稍等片刻,容弟子现在回去禀告。”值更和尚退回身去,寺门“咣当”一声又关上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寺门被重新打开,走出一位身着袈裟手持捻珠的古稀和尚,后面跟着刚才的那个值更和尚。老和尚须眉皆白形似古松,定睛观瞧,不是凤霞和胖虎的舅舅谨行和尚又是哪个。

    “你们是……”作为佛门弟子的谨行和尚,对一般的奇异之事早已见怪不怪,然而二十五年过去,他的外甥、外甥女和那位神异公子一点没变样儿地回来,还是让他大为吃惊和不解。

    事实上,近两个月的时间过去,正值青春发育的灵宝三人不能说没有一点的变化。首先,这三人的身体都长高了;其次,灵宝看着比以前更英伟挺拔,凤霞看着比以前更俊美迷人,而胖虎看着比以前成熟结实了不少。

    “舅舅,你咋不认识我们了?我是你外甥胖虎啊!”胖虎使劲摇着谨行和尚的一只胳膊。

    “认识!认识!胖虎,你不开言……舅舅我不敢认啊!”谨行和尚把胖虎揽在怀里声音颤抖,两行老泪滚落下来。

    谨行和尚说的是实话,因为值更和尚已经跟他说了,说是他的外甥和外甥女回来了。

    出了寺门一看,虽然是夜色,门外站着的不是他的外甥和外甥女又是谁,只是他们的容貌一点都没变,这让谨行和尚反倒不敢马上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