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缘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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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错误的忏悔

敖雄讲的暴雨灭火和连天阴雨的事凤霞知道,也听灵宝说过他和一只苍鹰打架的事,但灵宝救过一条白蛇的事凤霞不知道,因为灵宝没跟她说起过。

    “灵宝,你救白蛇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凤霞怪灵宝没把这事告诉过她。

    “姐,这事怪我,怪我没跟你说过。不过当初,是谁说我挺大的人闲着没事,去跟老鹰斗气?”灵宝借机跟凤霞算后账。

    “是我说的,咋了?江灵宝,你别得意好不好,往后,不管你有啥事,都不许瞒我。”凤霞嗔瞪凤目,对灵宝说不出是在告诫还是在传情。

    “好,好,姐,我答应你。姐,我现在肚子有点儿痛,大概是想去放茅。”

    “那就快去,不过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姐,刚才不是你说的,让我啥事都不能瞒你。”

    “你——”凤霞气得玉牙欲碎。

    回到村民当中,灵宝见李璆正有条不紊地指挥村民们划分各家临时建房的用地,看不出一点从前窝囊畏缩的表情。

    李璆短时间内判若两人,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权力赋予的能量。此前,李璆作为一个读书人虽然胸有才学,但是,势孤力薄的家庭状况迫使李璆为人处世不得不低调谦和,这样才不至于招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世人看人看事,大多只看表象不看实质,认为温良恭谦者一般都不堪大用,而志得意满者才有真才实学,如何看待,只看当时其所处之势耳。

    灵宝让李璆放下手头的事儿,把龙王敖雄今天下午未时时刻要在礼村降下钱雨的事跟他讲了,李璆惊得目瞪口呆道:“大人,您说的可是真的?”

    灵宝反诘李璆的话道:“李族长,你看我是那种爱打诳语的人吗?今天夜里,本官要亲自招魂施咒,把你的娘子救活。”

    “不不,大人莫怪,小人刚才是因惊喜过分,所以才这么问的。”李璆赶忙向灵宝自责赔罪。

    李璆满脸喜色招呼村民先停一停手里的活儿,道:“乡亲们,有个特大喜信告诉大家,刚才有龙王来见郡守大人,说下午未时时刻,龙王要在咱村的上空降下钱雨,帮助咱们重建家园。”

    村民听后无不欢天喜地,高兴之下仍有人不信地问:“李璆,啊不,是李璆族长,你说的是真的吗?”

    看来,不只是李璆对这件事难以置信。

    “当然是真的。”灵宝微笑上前替李璆解释道:“乡亲们,这位龙王本官也是头一次见到,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帮本官了,这位龙王之所以帮我,是因为不久前,本官曾无意之中救过他的女儿,也就是龙女。”

    村民们这回信了,心里的愁云也都散了,因为龙王家的富庶他们是听说过的,什么奇珍异宝都有,随便拿出来一两件就比他们整个村子值钱。

    临近晌午,成排的大铁锅架了起来,锅底下燃着熊熊的木火。村民们杀鸡宰鹅,捕鱼捞虾,欢天喜地看着比过年还要高兴。

    村民们高兴是有理由的,因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的事他们会因祸得福,不仅毁掉的房屋可以重建,还能有幸见到龙王显圣,单凭这点儿,礼村的村民今后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向外人进行炫耀。

    再有,就是灵宝对李瑛的罢免,让礼村的村民从李瑛那种专制、虚伪、不公的族规礼法中解放出来,村民们为此人人感到身上有一种卸去了无形枷锁的轻松。

    世上最让人懊悔的事情就是,事情做错了却无法挽回,李瑛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

    李瑛几次想向灵宝悔过都没能鼓起勇气,为啥,因为实在找不出能够说得出口的理由和借口。试想,早上你还不顾人家的分辩和警告,执意要把人家兄弟俩给浸了猪笼,然后让你的儿子霸占糟蹋人家的姐姐,现在却要向人家表示忏悔。说对不起郡守大人,早上鄙人实在不该想杀了你们兄弟,都怪我鬼迷心窍一时糊涂。

    呸!早干什么去了。

    看村民们个个笑逐颜开的样子,李瑛痛心懊悔极了。早上他还是礼村村民们的主宰,振臂一呼响者云集,现在却真的成了人人鄙视的“鄙人”。唉!这落地凤凰不如鸡的滋味儿还真是不大好受!

    李瑛心里不住地哀叹,哀叹的结果就是把怒气指向他的两个儿子,尤其是二儿子李义。

    “败家之子!丧门之星!……”望着被缚的李仁、李义,李瑛怒目而视,咒骂不止。

    应该说村民们对李瑛一家的态度还可以,没表现出什么落井下石的举止,当全村身体力行的男女都忙碌着开展自救的时候,没人过来让李瑛的家人跟着一起干活。后来李瑛实在受不住自家被冷落的尴尬情况,出面找到李璆,让李璆也分派给他的儿媳、家丁、婢女一些个活儿干,否则,今天晌午的这顿饭还真是不好往下咽。

    李璆看李瑛态度诚恳就答应了。

    李仁和李义被缚在一棵树干下坐着,垂头丧气,没了以往那种骄横跋扈的气焰。树灵显圣和李芳的到来,终于让这对兄弟意识到,他爹和他们惹了不该惹也惹不起的人,此时的懊丧之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并非每个恶人在身陷囹圄之后,都能做到迷途知返和浪子回头,此刻,李仁、李义哥俩虽然被缚等待发落,但内心却没在自己平日里的恶行上找原因,而是抱怨哀叹自己的时运不济。

    抱怨来抱怨去,李义最后找到了让他倒霉的真正原因,道:“哥啊,让我看,咱哥俩这次倒霉谁都不怨,要怨就怨那个死胖子。你说我都容忍等了他们一天,就是想看看,看看他们能不能把李璆的娘子给救活。谁知这个胖子逞能,非要他抢着去念咒语,你说念就念吧,念到最后还念错了,这才让咱爹和我对他们产生了误解。”

    李义咬牙切齿,把胖虎给恨到了骨头里。

    李仁对李义的话表示不屑,认为他现在落到这步境地都怪他爹和李义,因为在对待灵宝三人的态度上,李仁多少还感念灵宝他们曾救过他的命,所以今早在要把灵宝和胖虎浸猪笼的事上李仁并没表现出太多的积极,只是跟着附和而已。

    “兄弟,我不觉得怪那个胖子,要怪就怪那个女子。我知道,那个女子一到咱家你就惦记上了,当天夜里你还闯到人家的屋里。如果没这个女子,你就不会老想着去害他们,咱爹也不会受你的蛊惑,所以说女人都是祸水,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李仁的话透着对李义的讥讽和怨气。

    嚯!抛开“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道理不提,你别说,这哥俩分析的还都对。先说胖虎,本身能耐不大,却啥事都爱出个风头。出就出吧,做事却不牢固,硬是把那四句咒语中的最后一句“回到原身来”给念成了“回家吃饭来”,搞得人家父子三人现在都很被动。

    再说凤霞,天生长那么俊干啥,以致每个见了她的男人都会对她产生非分之念,更何况像李义这样的色狼,要不李仁怎么说红颜都是祸水!

    总之,李仁、李义兄弟俩,把他们倒霉的原因最后都归结到了凤霞和胖虎的身上。

    倒霉的原因找到了,接下来就得想法摆脱出目前的困境,李义想来想去,最后把希望落到了他们的妹妹李瑶身上。

    自打被缚以后,李义的心情沮丧到了顶点儿,不知过后他和他哥会是一个什么结果。不过,有一个细节李义观察到了,那就是,被他大骂的那个死胖子,一直和他们的妹妹李瑶在一起,这让李义绝望的心看到了一线希望。

    看周围没人注意李义招呼妹妹,李瑶不知她二哥啥意走了过去,胖虎好奇也跟了上去。

    礼村村民现在对灵宝姐弟三人是既崇拜又愧疚,除了李璆、李芳和李芳的爷爷,没谁敢主动上前跟这三个人攀谈。

    然而,胖虎在村民们的心中还是有所不同,因为几乎所有的村民现在都非常喜爱这位胖胖的公子。胖虎阻止他姐打李瑶的那一幕村民们都看到了,无不为这位不计前嫌待人宽厚的胖公子而感动。

    树灵显圣之后,胖虎找到那个他俩曾经打赌的男孩铁头,让铁头管他叫爷爷,铁头哪敢不应一口一个地叫着。胖虎心满意足之后摆摆手道:“算了,你认输了就行,让你叫我爷爷,我还怕折我的寿呢。”

    村妇们做饭的时候,胖虎像一只馋嘴的肥猫,拉着李瑶在各个烧菜的铁锅面前转悠,嗅着锅里散发出来的香气,胖虎摇着胖脑袋道:“我的娘哎,好香啊!”随后拍拍自己的肚皮。

    李瑶现在的心情好多了,小鸟依人般地任胖虎拉着她到处走,娇俏的小脸虽然含愧,但已有了笑模样。

    胖虎和李瑶这样不要紧,村民们可都误会了,有人猜测,这个胖公子有可能成为原族长李瑛家的女婿。一时间村民们议论纷纷,认为如果李瑛家招了这个胖公子为婿,那他家的权势要比原先还大,为此,村民们对李瑛家刚刚产生的那一抹轻蔑又都消失了,代之的是比较复杂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