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瞎话
sun sep 14 16:00:41 cst 2014
灵宝听得发怔，他怎么都不相信自己是什么灵佛，灵宝不信有人信，就见根生的爹娘互相拉扯着往下跪，口里直称：“小人给公子，不不，小人给灵佛磕头了！”
最完蛋的是二蛋，此前他一直相信灵宝是灵佛，可是等白仙说了他却不行了。一股热液顺着两腿往下流，两眼惊惧地看着灵宝，就跟大白天遇上了鬼，典型的一个叶公好龙。
柳叶呼吸急促但还能稳住心神，这得济于这些年她和灵宝共居一室朝夕相处，也得济于她早就知道这个小公子出世时的不凡。
一股尿臊味儿传进鼻孔，灵宝看了看二蛋腿下的那一滩尿泽将手中的袋子放下道：“白仙，我不信你说的我是什么灵佛，你走吧，以后再也别骚扰这家人了！”说完丢下柳叶独自一个人走了。
身后传来那个细细的女子声音，“多谢灵佛饶命！小仙我永世不忘，我马上这就离开。”
灵宝不想在根生家再多待下去，他怕这件事知道的人太多对自己不利。看刚才根生爹娘对自己那副卑恭虔诚的样子，恐怕已经把自己同各家以及寺庙中供奉的神佛菩萨们等同起来，以后要是再建了寺庙塑了金身，每天有众多的香客们顶礼膜拜，那自己还活不活？
这次灵宝没有像上一次回家时那么兴高采烈，心里面一直在想茅山老猴和白仙说的那件事。
江家全家正等着这个小祖宗回来用饭，灵宝进家后一句话不说只是闷头吃饭，江仁见了好生不解。“灵宝，根生家的事怎么样了？根生他姐的病好了没有？姚二姑这回又去了没有？”看孙儿这次回来不出声的样子，江仁吃不住劲了，一口气连问了三个问题。
“没事了。”灵宝只吐出三个字回答他爷爷的问题，照旧埋头想他的心事。
咦！这是怎么了，莫非事情进行的不顺利？还是有人让我孙儿受到了什么委屈？灵宝今天的反常举动怎能瞒得过精明老成的江仁的眼睛。让我的孙儿不痛快，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嘛，怀着一肚子的疑惑江仁问柳叶道：“柳叶，你说说，小公子今天这是怎么啦？”
“没怎么的啊，老爷，挺好的。”柳叶正低头吃饭，听老爷语气严厉，抬头看看江仁，又看看灵宝有些不知所措。在江家，作为下人和主人一起用饭只有柳叶一个，起始于灵宝小时候柳叶给他喂饭，此后一直延续下来，这让其他的下人们很是眼红。
“不对。柳叶，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人惹我孙儿生气？”江仁目光如炬直视着柳叶。
江仁的态度引起了夫人以及江成和文玉的注意，他们也看出了灵宝今天和往日的不同。往常灵宝吃饭的时候嘴闲不住，不是问东就是问西，弄得全家一顿饭吃不消停，而负责照看灵宝的柳叶是最大的受害者，很少有吃饭清净的时候。
今天江家的午饭因为根生家的事吃的晚了些，到家时柳叶已经饿透了，看灵宝难得一次的消停吃饭，柳叶便没心没肺地自顾吃起来。谁知道没吃几口，小东西消停了，老东西江仁又问起个没完。
“没有啊，谁敢惹小公子生气，我也不会答应的。”柳叶惶惶不安地看灵宝，见灵宝一副走神的样子忽然明白了，“噢，我知道了，今天在根生家，小公子确实是遇上了一些怪事。这次姚二姑也去了，而且焚香作法让仙家附了体，附在姚二姑身上的那个仙家叫什么茅山老猴，嘻嘻，她一见小公子就吓坏了，从凳子上栽下来不说还管小公子叫什么灵……”
“柳叶！你瞎说什么？”灵宝从静想中收回来，瞪眼喝止柳叶，柳叶一缩脖子不敢再往下讲了。
不让说，为什么不让说，那仙家到底管孙儿叫什么？江仁和家里人正听到兴头上，灵宝的喝止让他们感到败兴，就好像喉咙里卡了一块鸡骨头不吐不快。“灵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啥不让柳叶说完？”文玉一向对灵宝管束严厉，容不得儿子有事瞒着家人。
人在世上总有一怕，灵宝生性灵顽不羁，长这么大最怕的就是她娘文玉，特别是文玉那张不苟言笑冷玉一般的脸。 “娘，是这样的，那个茅山老猴一见我就喊我什么灵童，说我长得机灵可爱，她光顾着看我了，一不小心从凳子上栽了下来……”灵宝不敢不说了，但说的都是临时编的瞎话，编的还蛮像那么回事。
柳叶把头垂得低低的，拼命不让自己笑出来。
“既然说你机灵可爱，那她干嘛还要怕你？”文玉黛眉轻蹙地问。
“娘，茅山老猴去前喝酒了，一上姚二姑的身后就开始胡说八道。听姚二姑说，有一次茅山老猴说姚二姑的孙子是玉皇大帝，把姚二姑的头都给磕出血了，嘻嘻。”灵宝的瞎话越编越圆，没办法，谁让文玉平时对儿子太苛刻，灵宝是被她娘给吓怕了。
柳叶快憋不住了，使劲掐自己的大腿不让灵宝的瞎话露馅。
江仁很少见孙儿有心事的时候，以他的老道，他认定孙儿一定是在根生家的事上遇上了什么麻烦。可孙儿刚才不是说了么，没事了，既然没事了，那为啥回家后还心事重重？江仁为此不由百思不得其解。
“灵宝，根生家的事是怎么解决的，你跟爷爷说说。”江仁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觉得只要弄清了根生家事的解决经过，他就能从中窥探出一些隐情来。
灵宝毕竟是一个孩子，江仁的话让他的情绪马上变得兴致勃勃，眉飞色舞地把附在根生姐身上的是一只修行了上千年的白兔，茅山老猴惹她不起，只提了一句这只白兔住在什么桃花县鸡鸣村后就跑了，后来自己听到根生家的公鸡叫后突然醒悟，和二蛋一起在鸡窝里堵住了白兔的经过讲了一遍。
故事讲得很精彩，灵宝的爷爷奶奶和爹娘听得也很入迷，个个感到这件事匪夷所思。
嗯，做得漂亮！江仁对孙儿的聪颖很是爽悦，不住地频频点头，但心里却更纳闷了，纳闷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孙儿为啥还会有心事。
“灵宝，后来那只兔子怎么着了？”灵宝奶奶最关心的是这件事。
“奶奶，刚开始的时候，我想把她打死后送给二蛋吃肉……”
“阿弥陀佛！灵宝，千万不能，你怎么能这样想？”江成娘骇得神色大变，竖起单掌紧着念阿弥陀佛。
“奶奶！你让我说完嘛。”灵宝不高兴奶奶打断他的话，“那只兔子听说我要打死她，就又附到根生姐的身上竟然开口说话了，她求我放了她，说她以后不敢了。我让她以后别再缠着根生姐了，她答应了，于是我便放了她。”受到奶奶的干扰灵宝的兴致大减，后面的事草草地讲了几句便结束了。
“阿弥陀佛！”灵宝的奶奶长出了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
事情曲折，善始善终，结局完美。灵宝出去仅半天的时间就解决了一场人仙两家的纠纷，称得上是功德一件，江家的人无不面带欣喜，连一向面容冷艳的文玉也露出了赞许之色。大家对灵宝今天的行为都很满意，不再去追问灵宝为啥会有心事，也不再考究茅山老猴到底说的是啥，尽管灵佛跟灵童一字之差的差异很大。
江家这个后人这么小的年纪，就显露出其超常的聪明和智颖，不读书真是可惜，欣喜之后大家不约而同都想到了这个问题。“爹，给灵宝请先生的事打发人去问了吗？”文玉一直惦念着这件事。
“去了，去了，你没见江安不在府上？”由于时间较短，江仁尚未来得及告诉儿子儿媳，他已经打发管家江安外出去请教书先生的事。
“爹，那谢谢您了！”文玉对公爹在灵宝读书问题上的开明以及办事效率很感激。
“谢什么？”江仁装出一脸不悦道：“灵宝不是我孙儿么？净说外道话。”江仁把他作为公爹的架子拿捏的很到位。
见爷爷和娘又谈及自己读书的事，灵宝感到索然无味，撂下筷子不吃了。见灵宝不吃走了，柳叶紧着把碗里剩下的饭菜往嘴里扒拉，随后放下碗筷跟了出去。
灵宝听得发怔，他怎么都不相信自己是什么灵佛，灵宝不信有人信，就见根生的爹娘互相拉扯着往下跪，口里直称：“小人给公子，不不，小人给灵佛磕头了！”
最完蛋的是二蛋，此前他一直相信灵宝是灵佛，可是等白仙说了他却不行了。一股热液顺着两腿往下流，两眼惊惧地看着灵宝，就跟大白天遇上了鬼，典型的一个叶公好龙。
柳叶呼吸急促但还能稳住心神，这得济于这些年她和灵宝共居一室朝夕相处，也得济于她早就知道这个小公子出世时的不凡。
一股尿臊味儿传进鼻孔，灵宝看了看二蛋腿下的那一滩尿泽将手中的袋子放下道：“白仙，我不信你说的我是什么灵佛，你走吧，以后再也别骚扰这家人了！”说完丢下柳叶独自一个人走了。
身后传来那个细细的女子声音，“多谢灵佛饶命！小仙我永世不忘，我马上这就离开。”
灵宝不想在根生家再多待下去，他怕这件事知道的人太多对自己不利。看刚才根生爹娘对自己那副卑恭虔诚的样子，恐怕已经把自己同各家以及寺庙中供奉的神佛菩萨们等同起来，以后要是再建了寺庙塑了金身，每天有众多的香客们顶礼膜拜，那自己还活不活？
这次灵宝没有像上一次回家时那么兴高采烈，心里面一直在想茅山老猴和白仙说的那件事。
江家全家正等着这个小祖宗回来用饭，灵宝进家后一句话不说只是闷头吃饭，江仁见了好生不解。“灵宝，根生家的事怎么样了？根生他姐的病好了没有？姚二姑这回又去了没有？”看孙儿这次回来不出声的样子，江仁吃不住劲了，一口气连问了三个问题。
“没事了。”灵宝只吐出三个字回答他爷爷的问题，照旧埋头想他的心事。
咦！这是怎么了，莫非事情进行的不顺利？还是有人让我孙儿受到了什么委屈？灵宝今天的反常举动怎能瞒得过精明老成的江仁的眼睛。让我的孙儿不痛快，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嘛，怀着一肚子的疑惑江仁问柳叶道：“柳叶，你说说，小公子今天这是怎么啦？”
“没怎么的啊，老爷，挺好的。”柳叶正低头吃饭，听老爷语气严厉，抬头看看江仁，又看看灵宝有些不知所措。在江家，作为下人和主人一起用饭只有柳叶一个，起始于灵宝小时候柳叶给他喂饭，此后一直延续下来，这让其他的下人们很是眼红。
“不对。柳叶，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人惹我孙儿生气？”江仁目光如炬直视着柳叶。
江仁的态度引起了夫人以及江成和文玉的注意，他们也看出了灵宝今天和往日的不同。往常灵宝吃饭的时候嘴闲不住，不是问东就是问西，弄得全家一顿饭吃不消停，而负责照看灵宝的柳叶是最大的受害者，很少有吃饭清净的时候。
今天江家的午饭因为根生家的事吃的晚了些，到家时柳叶已经饿透了，看灵宝难得一次的消停吃饭，柳叶便没心没肺地自顾吃起来。谁知道没吃几口，小东西消停了，老东西江仁又问起个没完。
“没有啊，谁敢惹小公子生气，我也不会答应的。”柳叶惶惶不安地看灵宝，见灵宝一副走神的样子忽然明白了，“噢，我知道了，今天在根生家，小公子确实是遇上了一些怪事。这次姚二姑也去了，而且焚香作法让仙家附了体，附在姚二姑身上的那个仙家叫什么茅山老猴，嘻嘻，她一见小公子就吓坏了，从凳子上栽下来不说还管小公子叫什么灵……”
“柳叶！你瞎说什么？”灵宝从静想中收回来，瞪眼喝止柳叶，柳叶一缩脖子不敢再往下讲了。
不让说，为什么不让说，那仙家到底管孙儿叫什么？江仁和家里人正听到兴头上，灵宝的喝止让他们感到败兴，就好像喉咙里卡了一块鸡骨头不吐不快。“灵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啥不让柳叶说完？”文玉一向对灵宝管束严厉，容不得儿子有事瞒着家人。
人在世上总有一怕，灵宝生性灵顽不羁，长这么大最怕的就是她娘文玉，特别是文玉那张不苟言笑冷玉一般的脸。 “娘，是这样的，那个茅山老猴一见我就喊我什么灵童，说我长得机灵可爱，她光顾着看我了，一不小心从凳子上栽了下来……”灵宝不敢不说了，但说的都是临时编的瞎话，编的还蛮像那么回事。
柳叶把头垂得低低的，拼命不让自己笑出来。
“既然说你机灵可爱，那她干嘛还要怕你？”文玉黛眉轻蹙地问。
“娘，茅山老猴去前喝酒了，一上姚二姑的身后就开始胡说八道。听姚二姑说，有一次茅山老猴说姚二姑的孙子是玉皇大帝，把姚二姑的头都给磕出血了，嘻嘻。”灵宝的瞎话越编越圆，没办法，谁让文玉平时对儿子太苛刻，灵宝是被她娘给吓怕了。
柳叶快憋不住了，使劲掐自己的大腿不让灵宝的瞎话露馅。
江仁很少见孙儿有心事的时候，以他的老道，他认定孙儿一定是在根生家的事上遇上了什么麻烦。可孙儿刚才不是说了么，没事了，既然没事了，那为啥回家后还心事重重？江仁为此不由百思不得其解。
“灵宝，根生家的事是怎么解决的，你跟爷爷说说。”江仁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觉得只要弄清了根生家事的解决经过，他就能从中窥探出一些隐情来。
灵宝毕竟是一个孩子，江仁的话让他的情绪马上变得兴致勃勃，眉飞色舞地把附在根生姐身上的是一只修行了上千年的白兔，茅山老猴惹她不起，只提了一句这只白兔住在什么桃花县鸡鸣村后就跑了，后来自己听到根生家的公鸡叫后突然醒悟，和二蛋一起在鸡窝里堵住了白兔的经过讲了一遍。
故事讲得很精彩，灵宝的爷爷奶奶和爹娘听得也很入迷，个个感到这件事匪夷所思。
嗯，做得漂亮！江仁对孙儿的聪颖很是爽悦，不住地频频点头，但心里却更纳闷了，纳闷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孙儿为啥还会有心事。
“灵宝，后来那只兔子怎么着了？”灵宝奶奶最关心的是这件事。
“奶奶，刚开始的时候，我想把她打死后送给二蛋吃肉……”
“阿弥陀佛！灵宝，千万不能，你怎么能这样想？”江成娘骇得神色大变，竖起单掌紧着念阿弥陀佛。
“奶奶！你让我说完嘛。”灵宝不高兴奶奶打断他的话，“那只兔子听说我要打死她，就又附到根生姐的身上竟然开口说话了，她求我放了她，说她以后不敢了。我让她以后别再缠着根生姐了，她答应了，于是我便放了她。”受到奶奶的干扰灵宝的兴致大减，后面的事草草地讲了几句便结束了。
“阿弥陀佛！”灵宝的奶奶长出了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
事情曲折，善始善终，结局完美。灵宝出去仅半天的时间就解决了一场人仙两家的纠纷，称得上是功德一件，江家的人无不面带欣喜，连一向面容冷艳的文玉也露出了赞许之色。大家对灵宝今天的行为都很满意，不再去追问灵宝为啥会有心事，也不再考究茅山老猴到底说的是啥，尽管灵佛跟灵童一字之差的差异很大。
江家这个后人这么小的年纪，就显露出其超常的聪明和智颖，不读书真是可惜，欣喜之后大家不约而同都想到了这个问题。“爹，给灵宝请先生的事打发人去问了吗？”文玉一直惦念着这件事。
“去了，去了，你没见江安不在府上？”由于时间较短，江仁尚未来得及告诉儿子儿媳，他已经打发管家江安外出去请教书先生的事。
“爹，那谢谢您了！”文玉对公爹在灵宝读书问题上的开明以及办事效率很感激。
“谢什么？”江仁装出一脸不悦道：“灵宝不是我孙儿么？净说外道话。”江仁把他作为公爹的架子拿捏的很到位。
见爷爷和娘又谈及自己读书的事，灵宝感到索然无味，撂下筷子不吃了。见灵宝不吃走了，柳叶紧着把碗里剩下的饭菜往嘴里扒拉，随后放下碗筷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