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窗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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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fri sep 04 11:14:22 cst 2015

    很多人认为辛亥革命爆发的很突然,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那些民国著名大佬一个都没在现场指挥,这让那些高喊革命的著名人物都很尴尬。所以有些人为了逢迎这些著名人物,才大肆编造辛亥革命来的的突然。纵观中国历史上无数次的农民起义,宫廷政变,军队倒戈,没有一次是突然,更没有一次是偶然,这些事情都是要经过长时间酝酿,而在某一固定时间段爆发而已。

    邱成山死了,邱家的日子简直就是进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其实,不单是邱家生活困苦,就是整个大清朝的臣民生活,也都没好到哪里去。

    丁云佩给邱万里生了个男孩之后,顺利的转手成了邱长风的新娘。结婚的那天晚上,邱长风从自己屋子里的破柜子中,掏出了自己不知藏了多久的半截红蜡烛。就算有红蜡烛点燃,这样的新婚之夜也没有浪漫,因为只要生活还是寒酸,一切的一切都是一次一次的苦难。

    如今,丁云佩真的成了邱长风的新娘,丁云佩心里也没有一点幸福快乐感觉。望着点燃的半截红蜡烛,丁云佩眼泪就像燃烧的蜡烛流淌下来的烛泪,不停不停不停的流淌。

    “长风,我活到现在就是想给你生个孩子,等给你生完孩子,我不会再回到你大哥身旁,我会去找我娘,我想去陪她。”丁云佩低着头哭哭啼啼的对邱长风说道。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邱长风说完话,脸扭向了一边,泪水从邱长风的眼睛里夺眶而出。

    “如果有来生,我只做你一个人的新娘,不像现在我的身体那么脏。”丁云佩依旧低着头,说完话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不,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模样。”邱长风转过身拉住丁云佩粗糙的手,温柔的对丁云佩说道。

    蜡烛燃尽,丁云佩和邱长风的眼泪还在流淌。丁云佩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感觉,哪怕是邱长风在自己身边,丁云佩依旧感觉不到快乐。日子一天一天的在不断重复,在邱长风心里,幸福也没有一个固定方向。

    晏水长只是性格有些怪,但晏水长并不是良心坏了的人。晏水长死时,心里一定很纠结或者是百转牵肠。晏水长就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吃饱饭,而自己宁愿忍饥挨饿。当饥饿难忍的时候,晏水长只能躲在角落里,偷偷吃些棉花。晏水长以为棉花能经饿,没想到棉花这东西根本不消化,晏水长吃完棉花就感觉口渴,然后不停的喝水。

    晏水长死时一定很痛苦。否则,晏水长不会疼的脸都变了型,身体蜷缩在水缸与灶台之间的夹缝里。

    别看晏水长平时对丁云佩不好。晏水长死了,丁云佩依旧哭得死去活来。丁云佩心里也明白,晏水长就是为了让孩子吃饱饭,自己活活饿死了。

    晏水长死了,辛亥革命终于爆发了。辛亥革命的一声炮响,宣告了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社会即将倒台。晏水长的死当然跟辛亥革命没有一点关系,所以,即使晏水长死了,也不代表丁云佩从此站了起来。

    辛亥革命的爆发,让很多人看到了机会,也让那些聪明人抓住了机遇。啯噜党的大首领孙金跟二首领黄银研究了一天一宿,决定把啯噜党挂靠在革命党之下,这样才能把啯噜党在全国发扬光大。孙金和黄银都是很有本事的人,俩人通过各种关系,竟然联系上了孙中山和黄兴。孙中山很高兴,自己的革命队伍不断的在壮大,国民在觉醒思想在提高,推翻满清就在今朝,自己一生的努力目标,就是要推翻大清朝,按目前全国的革命形势发展,自己临死前,怎么都能看见大清朝覆灭,民主共和国能成立。

    “诶我去地了!原来革命是这样的容易,真是人心齐泰山移。”孙金显得异常高兴的对黄银说道。

    “容易啥啊,前仆后继的死多少人了,很多人都是在黑暗中摸索,我们只是幸运的见到了曙光。”黄银摸着自己的瘦脸,望着孙金的肥脸很感慨地说道。

    “我们要抓紧在啯噜党内下发一个内部通报,让所有啯噜党人,不惜一切的往革命党身上靠,最终的目标是啯噜党取代革命党。”孙金眯缝着三角眼,阴险的对黄银说道。

    “大哥!我就佩服你,你总是棋高一着。”黄银话音刚落,从随身带的公文皮包里拿出一份文稿,递给了孙金。

    孙金瞪圆了三角眼,看着黄银早已准备好的通报,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兄弟啊!政治这东西真是太奇妙了,有时感觉自己有些驾驭不了。”

    显然,孙金的话是话里有话。聪明的黄银不会听不出孙金的话外音,别开黄银瘦,黄银的肚里是能行船的人。黄银装作没有听出孙金说话的真正意思,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搞政治要有流氓本性,要有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无赖精神。”

    “这些优点我全具备,可我依旧感觉搞政治就像走在悬崖边。”孙金三角眼里放光,显得心有余悸的说道。

    黄银的政治素质肯定比孙金高,否则黄银不会说出如下的一番关于解析政治的言论。黄银对孙金说道:“只要天没塌下来,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问题,很多政治问题,只不过是人祸的问题,人祸它来的突然,它会让你暂时无法解决,但你记住,人祸它是人为的东西,问题解决不了就解决制造人祸的人。”

    辛亥革命炮响,让吴禄贞兴奋异常。啯噜党也变成了革命党,吴禄贞暗下决心要大干一场。

    张绍曾在滦州举行兵谏,要求清政府实行立宪。清政府旋即派吴禄贞前往滦州平息,没想到吴禄贞看见张绍曾后,就劝张绍曾不要玩兵谏这种游戏,干脆直接起义响应辛亥革命。

    张绍曾也是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生,在学校跟吴禄贞、蓝天蔚被人称为“士官三杰”,所以吴禄贞跟张绍曾并不陌生。吴禄贞本身性格就是属于没有不敢说的话,没有不敢做的事。既然老同学张绍曾敢兵谏,自己不如在加把火,直接点燃革命大火,烧毁腐朽没落的大清朝。

    “我兵谏是想让朝廷能立宪,没想造反。”张绍曾听完吴禄贞的建议,吓得满头大汗的说道。

    “老同学胆小不得将军做,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武昌已经起义,你在滦州起义,南北夹击满清,清廷就会倒台,国家就能共和了,也能立宪了,你就是开国的功臣,你都一举四得了,世界上去哪能找到这样的好事。”吴禄贞攥住张绍曾的手,激动地对张绍曾说道。

    “南北夹击谁?”张绍曾迷惑不解的问道。

    “夹击朝廷啊,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南面有武昌革命党,北面有你张绍曾起义,我可告诉你,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吴禄贞急得在屋里满地转圈乱走,恨不得张绍曾马上答应下来,今天就宣布起义,明天就起兵推翻朝廷。

    “夹击个卵子。”张绍曾看着吴禄贞轻蔑的说道。

    “你怎么说粗话骂人?”吴禄贞停住乱走的脚步,惊呆了一样的看着张绍曾。

    “不是骂你,我是在骂朝廷。”张绍曾发现自己说话跑偏了,连忙纠正过来。然后对吴禄贞继续说道:“武昌起义了,但形势不容乐观,朝廷依旧兵强马壮,武昌到京城距离千山万水,我起义了,他们一时过不来,我哪有实力单独跟朝廷死磕,你这不是玩我嘛。”

    “老同学,你不知道吗?现在很多省份都宣布独立,大清朝就像大海中一艘摇摇欲坠的破船,只要你给他来点风,他就覆没了。”吴禄贞苦口婆心对张绍曾连举例在比喻的说道。

    “拉倒吧!都是嘴上宣布独立,哪个敢起兵攻打北京了,全都在骑墙观望,我这点小风连油灯都吹不灭,还吹什么大船,既然大家都骑墙观望,我也要看看再说吧。”张绍曾很果断的拒绝了吴禄贞马上起义的建议。

    张绍曾的胆量没有吴禄贞大,左思右想后把吴禄贞的话,告诉了已经升任清廷军咨府军咨使的良弼。良弼听完,气得拍桌子大骂吴禄贞不仁,可良弼冷静下来,不得不把打掉的牙,自己往肚里咽。因为,吴禄贞能有今天,都是良弼在朝廷上的保举。良弼也只能在心里安稳自己:“即使吴禄贞不仁,我良弼也不能不义,等看见吴禄贞时,在当面劝劝吴禄贞,再敢想造反起义,就别怪我良弼不客气。”

    吴禄贞铁了心要革命,就是认为自己手中有两张王牌。一是自己由啯噜党转为了革命党,武昌起义后,革命党在全国已经是风生水起。二是吴禄贞自认为姬修武可以帮助自己用武力解决军事上的难题。

    吴禄贞也太相信姬修武说话了。姬修武只是表面应承过吴禄贞一句“吴大人瞧得起兄弟,我心里特别感激,吴大人有事求姬某,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在友情的天平上,姬修武肯定是倾向于良弼。吴禄贞对姬修武说的话,姬修武在跟良弼打电话通话中,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良弼。

    良弼也多次嘱咐过姬修武,无论吴禄贞有什么要求,姬修武都可以表面应承下来,至于能不能办,那是另谈的事情。良弼相信姬修武一点,那就是姬修武这人绝对不会造反。主要原因就是崇恭在里面,再就是姬修武这人对名利不敏感。崇恭跟良弼多次交谈,谈到姬修武的时候,崇恭曾经问良弼一句:“你看我能造反不?”

    良弼笑着回答说:“崇恭将军,就你这话如果在慈禧老佛爷面前说,老佛爷都会开心大笑。”

    崇恭笑了一下,对良弼说道:“姬修武跟我一样,如果姬修武能造反,那我崇恭这辈子就真的是看人瞎了眼。”

    崇恭告诉良弼:“姬修武不但有美丽妻子相伴,而且姬修武也不缺钱,虽然在抗俄战争时,朝廷曾经误解了姬修武,但朝廷也敕封姬修武为银帽子将军进行补过了。”

    “姬修武是汉人,他会不会为了民族的利益而战呢?”良弼把心里最后的顾虑抛给了崇恭。

    崇恭摘下头上的顶戴花翎放在良弼面前,然后说道:“我敢用自己脑袋担保,姬修武绝对不会为所谓的民族利益而战。”

    “你这么肯定?”良弼怀疑的问道。

    “对,就为这个问题,我曾经跟他彻夜长谈过。”崇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很肯定的说道。

    “他怎么说?”良弼有些焦急的问道。

    看着良弼焦急的样子,崇恭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悠悠的说道:“就因为他的这番话,我才对他另眼相看,把他视为已出,他是一个聪明人,一个有自己思想的人,别人很难改变他的观点?”

    “那他到底是怎么说,你看把我急的,汗都下来了。”良弼擦了擦头上的汗,对崇恭说道。

    “哈哈哈哈”崇恭一阵大笑后,兴高采烈的对良弼说道:“姬修武认为;只要战争开始,就不会有人考虑老百姓的利益和生死,剩下的全是集团利益。”

    “哦”!良弼有些吃惊的看着崇恭,然后说道:“他还怎么说?”

    “他还说;革命就是换一批发财的人而已,但肯定不是老百姓,所以他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去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去战斗。”崇恭刚说完话,准备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再喝口茶水,就见良弼激动得一拍桌子,将桌子上崇恭的茶杯震翻,然后站起来喊道:“他怎么这么聪明呢,他怎么这么聪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