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窗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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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tue jul 14 13:33:41 cst 2015

    姬修武自从有了“李?恩菲尔德弹匣式步枪”后,身后就很少在背着“秋水雁翎刀”,除非有特殊情况需要用刀解决的事情,姬修武才会背上“秋水雁翎刀”。

    很多人认为姬修武特能装相,刀不挎在腰间却背在身后。很多人都不懂得,如果不是一个武功高手,根本就不敢把兵器背在身后。在遇见紧急情况,能把身后的刀快速抽出来,那都是一种功夫。

    姬修武不同常人的地方,就是不但能快速的把刀抽出来,而且出刀就是一招“抽刀断水”,任何武功高手在姬修武面前,绝对不会扛过三招。姬修武认为三招之内,不把对手打翻在地,那自己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姬修武除了“李?恩菲尔德弹匣式步枪”和“秋水雁翎刀”之外,并没有第三种兵器,更没有什么袖里飞刀这些暗器。但是,只要姬修武能摸得着的东西,任何东西都是姬修武的暗器。比如,姬修武打丧尸狗就是用脚下的沙土。如果,姬修武正在喝茶,有人偷袭姬修武,很多人一定会认为姬修武会拿手中的茶杯当暗器,对着偷袭过来的人打过去。其实,很对人都是认识上的错误,姬修武不会用茶杯打人,因为这是农村妇女撒泼用的招数。但是,如果姬修武正在喝茶,有人玩偷袭,姬修武当然不会束手就擒。姬修武会用一招“铁壶煮茶聊春秋”,把偷袭自己的人塞进茶杯里,放在炉火上把人煮了。

    姬修武做事大都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崇恭,刘可心还有刘荣贵是真正理解姬修武,其它即使有人想去理解姬修武,姬修武也会拒人于千里之外。有人说;自古英雄皆寂寞。这话适用于普通英雄,姬修武并不寂寞,因为世界上有刘可心存在,姬修武就永远不会寂寞。

    姬修武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对自己的爱人似水柔情,对敌人斩尽杀绝。达丽鲜花也听人说过“自古英雄皆寂寞”这话,达丽鲜花当时就反驳说:“姐夫大人就是英雄,可我看见他就不寂寞,跟我姐在一起总是说说笑笑”。说话的人马上就撇出一句:“那你姐夫还不是真英雄”。

    说自己姐夫不是英雄,达丽鲜花气得哭了起来。刘可心看见达丽鲜花抹着眼泪回来,就问达丽鲜花为什么哭,达丽鲜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刘可心笑着对达丽鲜花说:“说几句话,就把你气哭了,这么漂亮的脸蛋整得像花猫似的,这也太不值得了”。刘可心掏出手绢把达丽鲜花脸擦净,拉着达丽鲜花的手继续说道:“英雄是在逆境中不断的跌倒后,依旧能坚强站起来的人,很多人都很寂寞,很多人并不是英雄,所以寂寞与英雄无关”。

    世上没有桃花源。平安村躲过了日俄战争的炮火,但平安村躲不过被日俄炮火蹂躏过的辽阳州。战争结束后,刘荣贵带着姬修武查看了附近的各个村庄破坏情况。刘荣贵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战争过后各村庄都有一个共同点,穷人遭受的损失远比富人多。有的村庄甚至听不见鸡鸣狗叫,炊烟飘升。偶尔能看见破落的院子里,有人在四处张望,而这个人一定是营养不良,穿的破破烂烂,眼窝坍陷脸色发青。

    “谁言世间有天堂,我看地狱在人间”。骑在马上的刘荣贵对身旁骑在马上的姬修武说道。

    “国衰民弱鬼逞强,山河有梦亦有殇”。姬修武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刘荣贵却吃惊的看了看姬修武。

    姬修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人,我是附儒风雅,不要见怪”。

    刘荣贵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修武啊,我是你岳父,你怎么还大人,大人的喊,我是触景生情随口说两句,你想都没想就接了后两句,还整出个附儒风雅,你也太谦虚了吧”。

    姬修武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然后说道:“岳父大人,我们查看了所有村庄,遭受战争灾害也大致相同,如今民不聊生,是否要上报朝廷开仓救济灾民”。

    “是啊,按目前状况看也只好如此了,但是我们不能只等朝廷,眼下最需要的是富人先开仓救济,所以,我决定先开自家粮仓救济灾民”。刘荣贵说完话,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

    刘荣贵要打开自己家粮仓救济灾民,这是姬修武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姬修武以为刘荣贵的善心只是救十户到百户之间而已,没想到刘荣贵竟然大度到要救千户到万户,这需要有倾家荡产的勇气,姬修武不由得从心里往外更加尊敬起刘荣贵的侠义衷肠。

    没有人怀疑舍已救人不是美德。但救灾不只是开仓,救难也不能依靠舍善。姬修武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刘荣贵。

    刘荣贵也许感觉到姬修武心里稍稍有些疑虑,刘荣贵有些无可奈何的对姬修武说道:“千金散去复还来,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你听说过这句话吧”。

    姬修武点了点头,刘荣贵继续说道:“舍财我也心疼,可为富不仁的后果,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是知道,可很多有钱人装作不知道”。姬修武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是啊,是啊!为富不仁就会断子绝孙,我可不想为了钱,而让我的后代遭老天报应”。刘荣贵很肯定的说完话,一提马缰绳扔下众人,自己先走了。

    望着刘荣贵孤单的背影,姬修武忽然感觉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有“风萧萧,易水寒”,这种无人理解的孤独。

    刘荣贵的善举并没有换来善意。很多富户正准备把囤积的粮食卖高价,在国难之时发一笔横财。刘荣贵的开仓救灾行为,打碎了富户奸商们的发财美梦。

    有些人之所以伟大,就在于愿意为老百姓付出,不计较回报多少。刘荣贵就是这样的人,这次开仓救灾,刘荣贵并没有心疼自己的财产损失与否,到是有些不和谐的事情把刘荣贵气得半死。

    事情就出在邱家庄,更准确的说就出在邱道长身上。事情并不是很复杂,历朝历代都时常发生这种事情,刘荣贵生气是没想到邱道长这个土鳖财主,胆大包天竟然敢算计到自己头上。

    刘荣贵提出富人开仓放粮,邱道长绞尽脑汁想躲避这件事情。邱道长借口自己家被沙俄炮弹击中,损失已经达到倾家荡产地步,以前如果算是富人,那么现在就是穷人了,邱家全家老少齐动员,已经每人配发一根打狗棍,就等来年树叶发芽柳条发青,每人编一个柳条筐,然后全家出去要饭。

    刘荣贵望着邱道长满嘴油珠,衣服大襟上挂满饭粒,从口中喷出的口气,都是一股桃花酒味。刘荣贵有些无奈的对邱道长说道:“富人开仓放粮是自愿行为,你愿意放就放,不愿意放,别跟着哄抬粮价就行,大灾大难的时候扰乱市场经济秩序,那是要杀头的”。

    “我家要是有余粮,哪个兔崽子不开仓放粮”。邱道长拍着胸脯跟刘荣贵起誓发愿。

    邱道长没有参与开仓放粮的善行,但邱道长所作出的行为,简直就是抢粮。邱道长安排了自家佣人,装作受灾难民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去领粮食。直到最后邱家庄村民实在看不过去了,把这件事情举报到刘荣贵面前。刘荣贵找到邱道长询问,邱道长才装作无辜的说了一句:“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啊,那我就不知者不怪呗,如果你是有意所为,你恐怕就要倒霉了”。刘荣贵气得咬着牙对邱道长说道。

    “大人,你放心,如果我家里有人做出此等恶行,我一定严惩不贷”。邱道长有些心虚的回答道。

    “噢!这不是你家里的事情,也就轮不到你用家法,我看还是用国法吧”。刘荣贵说完,让手下团丁把邱道长家里骗粮食的佣人押了上来。

    邱道长看见自家佣人被抓起来,只好低下了头不在言语。邱道长家佣人很讲义气,看见邱道长装作没看见一样,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一切事情都是自己所为,跟自家老爷无关。佣人说完这番话,邱道长忽然感觉自己底气十足,腰板硬了起来,邱道长抬起了已经耷拉下去的脑袋。

    “好,很讲义气是吧,也懂得保护主子,来人,把他送到知州衙门去说话”。刘荣贵说完走出了乡团总部,把邱道长撂在一边。

    刘荣贵前脚把人送进辽阳知州衙门,后脚邱道长就把人保了出来。刘荣贵并不知道此时的邱道长,在新来的知州廖彭面前比自己还有面子。

    廖彭为人处事绝对是四面透风,八面玲珑的人。对内把土匪出身的张作霖奉为座上宾,对外与日本驻铁岭部队指挥官土屋将军成为朋友,并亲书“佳兴忽来诗能下酒,豪情一往剑可增人”条幅奉送。

    邱道长如何能跨过刘荣贵跟廖彭成为莫逆,无非是邱道长用钱打开了歪门邪道。世上只有不敢给的行贿者,没有不敢要的受贿者。想行贿的就怕钱拿得少,好事也办砸了。喜受贿的就怕送上来的钱少,要食之无味,不要弃之可惜。

    邱道长嘴上说家里没有存粮,刘荣贵并不知道邱道长实际情况,如今邱道长是日进斗金,家里粮仓是没粮,但粮仓里装满了外圆内方。

    沙俄一炮把邱道长家井里炸出矿泉水,邱道长缺油的眼珠子转了三转,开始做起了井水文章。

    “天降圣泉,恩泽四方,六宝泉水里含有多种人体必备的稀有元素,喝了这种水有病治病,无病健身,尤其对久病不愈卧床不起者更有疗效,男人喝了壮阳,女人喝了滋阴,小孩喝了聪明,老人喝了返老,死人喝了还阳,饿时喝了顶饱,渴时喝了增力,文臣喝了当宰相,武将喝了百万军中可探囊,各位乡亲父老,如有需要请来邱家庄找邱八联系”。邱道长摇头晃脑说完,管家邱八也放下了毛笔。

    邱道长拿起写完的布告,满意得看了又看。然后吩咐佣人附近村庄四处张贴,做好泉水的先期宣传工作。邱道长又再三嘱咐家里佣人:“不要去平安村张贴,免得刺激到刘荣贵这个老鳖”。

    “老爷,那泉水如何定价”。管家邱八小心翼翼的问道。

    “一毛钱一勺,五块钱一桶”。邱道长手拿算盘胸有成竹的说道。

    邱道长开始赚钱的时候,也就是刘荣贵开仓放粮的时候。管家邱八很不理解邱道长有钱,为什么还要派佣人去骗取刘荣贵那一点粮食。邱八当然不知道吝啬二字如何解释,更不知道一个偏僻农村的土财主抠门程度。邱道长花钱把自己家的佣人从知州衙门保出来,邱八曾经问过邱道长:“老爷,花钱保人出来的钱能买一马车粮食了,我们领到手的粮食就几袋,这也不划算啊”?

    邱道长瞪了邱八一眼,然后气呼呼的说道:“你懂什么,有时候做事不是为钱,而是为一口气,刘荣贵装土鳖,让我们跟他一起开仓放粮,现在救什么还有救人的吗?这不是缺心吗,刘荣贵放粮,我就派人取粮,这叫见土鳖不叉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