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上花开五都尘歌
字体: 16 + -

20端倪 爱未到情

    sun aug 23 17:55:21 cst 2015

    真不知道他从那里弄的干柴,他进来拖“仙人”的尸身跟九叔一齐置在上面,扔了个火折子,便瞬间燎起似万丈的咆哮烈火,皇栖煜果真是极俊美的男子,三千青丝披散随风杨,眉眼在朱红火焰和噼里啪啦的火星前,竟不失分毫的清秀。

    沐涅瘫坐在地上,透过随风发出“吱—”声的半扇开着的木窗,暮年的瞅着外面的一切。

    滚滚的黑烟直冲灰蒙的天际,刚下起来得大片大片的雪杂着狂风被吹得纷乱,景象好“热闹”,仙人、九叔,你们走的,一定不安宁罢。

    沐涅盯着刚进来的皇栖煜,他面无表情,一如死人。

    皇栖煜取出怀中的两半的铜铃,嫌碍事的扔在木桌上,激起的绛色菜汤,溅的沐涅满脸。那铃本不是用来听响的,里面没有滚珠,只有剧毒,只当囚魄的佩戴,没想到阴差阳错,解决了一件大事。

    “你好做作。”沐涅实在想不明白原因,方才她一进来便看见这满桌狼藉的酒菜、“仙人”的尸体,地上得他手旁的血字“给她”。

    鄙夷的声音响起“你难道就不做作,尘歌。”故意延长最后那两个字的语调,叫沐涅听的像掉入寒潭。从第一次见到“仙人”、九叔,她便从没向他们坦诚过,一张张精心伪装出来的无忧无虑,自己诉说的所有心思,每每叫他们疼爱自己的幼稚话语,甚至名字·····什么都越加清晰,周身好冷。

    “·····”

    “你可知道,现在霄都跟谁战火。”皇栖煜瞧不惯沐涅这副可怜模样,尤其是看到哑口无言的委屈脸,他就控制不住的盛怒起来,顿了顿,沉住气继续道:“仓黎山上山之路常年派兵驻守,何况栖龙庙更是后山禁地,这木屋建的尚新,又盖得如此隐蔽,偏房又囤积柴、油,阿九每日半晚必巡山夜探,这二人分明就是潜我大霄,蓄意烧毁我军储粮的细作!”。

    “·····”

    一双手猛地捡起地上的木匣,沐涅意识到慌忙站起身去抢,那是仙人最后托她“给她”的!!可眼睛刚对上面前那双白皙的手翻过来的木匣底部,一行镏金的娟秀小楷便闯入眼帘,晓瑞书,月月年年。

    先帝曾与禹都多次结亲,婚配荣喜长公主时,对前来跟随迎亲的年仅十六岁的瑞王那句:“裸脂玉肤羞闺门,裹纱妖姬半面妆”大加赞赏,称其:“纵观五都之才。”随即又提出双喜临门的把荣善公主许配给他,就这样,瑞王便成了五都的一时笑谈,不提他那两句驴唇不对马嘴的淫诗,但看字面儿上的韵就不压,风月场所比比皆是,所以大家也就只当霄王是为拉近和禹都的关系找的借口看了,可这借口,未免太大,叫五都的文人墨客、自命不凡者羞愤不已;流言蜚语下,瑞王当真铁砚磨穿、潜心苦读。罗汉江上蝶莹楼,他摆酒会天下有识之士时,已过了四十载,那日他一袭白衫,披散着荏苒上岁月的花发,舌战群雄,双手绘锦绣山河····真真夺得了当初霄王那句“纵观五都之才”,他的故事,世人皆知。

    瑞王,取农谚:“小雪雪满天”、“瑞雪兆丰年”之预,自号晓瑞。

    胸口一阵压抑,恨不得挖开就明朗了!从未在预料之中想过他们会死,只是不希望他们卷入宫廷是非,毕竟自己衣衫裸露的称皇栖煜为丈夫,可是他们都错想了对方的身份,还自命高明的伪装着,她明明早就知道皇栖煜已无大碍,却始终没开口托“仙人”送他们出去,想凭“仙人”纵观五都的才情和阅历,恐也早料到他们并非什么富商了罢。

    怪就怪彼此演的太投入,演到都不愿触到真相,错在乱世,竟叫这本该煮酒纶巾笑尘俗的老者,焚燃在了他乡。

    一直不肯落下的泪水,终于从沐涅的眼角划出,滴到地上,她太累了。

    “嘭——”

    皇栖煜看着沐涅宛如秋叶的倒在地上,戏谑的表情终于松下来,呼出一口气,好在她晕了,不然叫自己之后说什么,若不是为了霄都安逸,他又怎会真如此忘恩负义,要是救兵赶到,发现敌军尸体,那时怕是要运至兵营,暴尸三日,以振我军威的。

    皇栖煜抱着沐涅倚靠在床角,空气中有散不去的血腥味,沐涅苍白的脸窝在他怀里,气若游丝,她何时这般安静过?握着她手心的手不由得抚上了她的发鬓、干涩起皮的唇瓣。

    有什么仿佛被意识到,少年全身一震,心中莫名的情愫所带给他的不安,不由得叫他问自己,他这是在干嘛?!滞留在沐涅唇畔的手指开始慢慢发抖,带着一种极慢的速度,鬼使神差的移到了怀中少女的咽喉,美貌她不及霄屛儿,能力比不上絮语,皇栖煜甚至不知道沐涅爱不爱自己,可他还是爱上了她,他视为的羁绊,最为忌讳的——男女之情,不!!他绝不可以有顾虑和牵挂!

    现在父皇趁征战禹都,堂而皇之的统一了侯爵手上的兵权,东侯更是今时不同往日,一夜之间更是接旨重新披甲上阵,怕是父皇有意叫他战死沙场罢,权衡一番后,皇栖煜毅然闭上了双眼,攥得泛白得指节渐渐收紧,趁现在还可以下手,爱未到情,你就成全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