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强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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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章仗义助弱女

    fri jan 16 19:26:31 cst 2015

    红脸大汉一拳挥过去,“嘭”地一声,竟然打在一只酒碗上,酒碗被打得粉碎,碎片把红脸的手上、脸上划破了,鲜血直流,红脸更红了。

    红脸大怒,他看见酒碗是从酒店中飞出的,他冲进酒店中吼道:“刚才是哪个混蛋扔的酒碗,把老子砸伤了,给老子滚出来!”

    酒店中哑雀无声,二十多个客人和掌柜、伙计惊恐地看着凶狠的红脸,只有黑巾汉子从容镇定,他还在精心雕刻着头像,他刻得很仔细,连头像的胡子和皱纹都刻了出来,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包彩色颜料,小心地涂在头像上,头像看上去更逼真了。有客人注意到,他面前的酒碗不见了。

    红脸又叫喊道:“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擎天柱’任原的徒弟!西门大官人府上的护院教头!‘铁拳’陈狼便是老子!”

    客人们更害怕了,有几个人便退向后门,想从那里逃走。谁知红脸大吼道:“谁都不许走,没查清元凶之前,谁敢跑老子就宰了他!”那几个客人吓得连忙坐了下来。

    黑巾汉子不慌不忙地收起颜料和头像,平静地站起来,对红脸陈狼道:“刚才的碗是在下扔的,和其他人没关系,请不要为难他们。”

    陈狼大吼一声,飞身扑到黑巾汉子面前,挥拳便打,这一拳用尽全身力气,虎虎生风,结果竟然打空了,脸上却挨了对方一拳,“咚”地一声,打得结结实实,陈狼立刻像一团棉花,软软地倒了下去,居然晕过去了。陈狼后面的三个大汉拔出了明晃晃的腰刀,朝黑巾汉子冲过去,桌子下面的大猎狗窜出来,一口咬住其中一个大汉的右腕,那大汉痛得惨叫一声,钢刀落地,他抬腿去踢大猎狗,大猎狗竟然敏捷地躲开了,在他脚上又咬了一口,大汉顿时站立不稳,一下子跪在地上。几乎同时,寒光一闪,另外两个大汉的钢刀也落地了,他们左手捂住右腕,鲜血从指缝流出来,他们吃惊地看着黑巾汉子。黑巾汉子手上只有一寸长的刻刀,刻刀尖上有一点鲜红色。

    全场客人都在震惊中呆住了,圆帽客人不由失声道:“好快的刀法!”

    黑巾汉子冷冷道:“我今天不想杀人,你们给我滚出去!”

    两个右腕划伤的大汉连忙架起昏迷的陈狼逃走了,剩下的一个大汉也一跛一拐地跑了。

    黑巾汉子走到柜台前,取出一锭三两重的银子,递给惊魂未定的掌柜道:“这是酒菜钱和损失的酒碗钱!”说罢便走向门外。

    掌柜道:“客官给多了,只要五百文,应当找您两千五百文!”

    黑巾汉子冷冷道:“今日让你们受惊了,多余的就算压惊费吧!”

    掌柜鼓起勇气道:“今日多亏客官出手,小店才未受鱼池之秧,请客官留下高姓大名!”

    黑巾汉子已经走到门外,回头道:“你是怕西门府的人前来报复,你没法交待吧?你可以告诉他们,在下是东平府清河县的武松!”

    圆帽客人道:“原来他就是‘快刀行者’武松,他在少林寺做行者时,曾经打败过当时的少林第一高手任原,难怪不怕任原的徒弟!”

    方帽客人看见武松已走,才低声道:“这家伙真是个傻瓜,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竟然把西门大官人得罪了,这不是找死吗?他一定不知道西门大官人的势力有多大。”

    圆帽客人正色道:“他不是傻瓜,和‘河北战神’一样,他也是英雄!你可以不做这样的英雄,但你不能侮辱他。正是有这样的英雄存在,大宋的国家才没有灭亡,百姓才没有沦为异族的奴隶!”

    方帽客人脸一红,低头不再开口。

    武松走到门外看见吴巧儿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拿起小荷包,吹去上面的灰尘,放入怀中,她发现武松出来,忙双手施礼道:“多谢恩公刚才出手相助!”

    她放下手时,武松注意到她额头有一处新添的小伤口,显然刚才的酒碗碎片不仅划伤了陈狼,也误伤了吴巧儿。

    武松道:“对不起!刚才伤了你,是我没料到的,我应当向你道歉!”他取出金创药包递给吴巧儿。

    吴巧儿笑道:“刚才若不是恩公扔出的酒碗,我连命都没有了,区区小伤算什么?”

    武松道:“那个陈狼并未醉酒,而且出手狠辣,似乎有意要取你性命,你和他有仇吗?”

    吴巧儿低下头道:“我姐姐被西门大官人逼疯后,我爹曾带姐姐到西门府上吵闹过一次,西门大官人憎恨我们吴家,想斩草除根也不奇怪,只是连累恩公得罪了西门大官人。”

    武松出手之前并不知道那四个人是西门府上的,就算知道也会出手,他以前无论在清河县卖炊饼,还是在少林寺做行者,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饱尝了底层人的辛酸,因此最见不得恃强凌弱。

    武松想起死在自己手中的沧州太守,笑道:“我连太守老爷都得罪过,何况一个县城的豪强,我才不怕什么西门大官人呢!不过你却要当心他们再次下手,为安全起见,我送你回家吧!”

    吴巧儿没有拒绝,道:“如此多谢你了!”她心想:“我本该请你到我家作客,让我娘和弟弟记住你的模样,就算我没办法报答你的大恩,我弟弟长大了,也许有机会报答。”

    武松边走边道:“刚才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并不害怕西门府的人报复。”

    吴巧儿平静道:“活得太苦太累了,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到了阴曹地府,有爹帮我,也许日子好过一些。”

    武松很吃惊,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十四岁女孩子说的话。大猎狗摇摆着尾巴跟在他们后面。

    吴巧儿家在景阳岗下的一片松树林中,用黄泥和茅草垒成的三间屋子,十分破旧,客厅的黑色供桌上点着香烛,供着吴金的灵牌。

    武松先点了三柱香,拜祭了吴金的灵位,又在吴巧儿引见下,到房间拜见了她母亲,吴母面黄肌瘦,身上只剩一把骨头,躺在床上,房中弥漫着草药的苦味。武松注意到吴家虽然破旧,但地上打扫得干干净净,被子和衣服虽然有许多补丁,但洗得很干净,叠得很整齐,显然吴巧儿是个很勤快的人,同时也说明她多么辛苦,难怪发出“生不如死”的感叹。在另一房间见到了吴巧儿的姐姐吴红儿,这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子,面容清秀,但眼神散乱,目光呆滞,衣服破烂,头发上沾了许多灰尘和草屑。

    吴红儿看见武松,惊喜道:“西门大官人,你来看奴家了?”伸出肮脏的双手就要扑过来,吴巧儿连忙拦住她,把她推进房中,从外面关紧了房门。

    吴红儿对武松道:“对不起!我姐姐神志不清,见到陌生人就叫西门大官人。”

    武松道:“没关系,我怎会和一个病人计较?这个西门大官人叫什么名字?”

    吴巧儿咬牙切齿道:“西门庆!绰号‘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