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强盗传
字体: 16 + -

五十三章祝家的贺宴

    sun jan 11 13:59:01 cst 2015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院墙和草丛中,到处都有蟋蟀凄切的叫声,花草的香气弥漫在空中,几星荧火在香气中游来游去,时隐时现。

    这座二进院子是晁盖上梁山以后建成的,晁盖觉得自己住那么好的豪宅,林冲只住小木屋,实在说不过去,便从帐房支出一大笔钱,在聚义厅后面建了三十多套二进宅院,山寨每个头领都分了一套,这座散着花香的院子是分给林冲的。林冲并不养花,他在上个月的寿张之战中负了重伤,至今卧床不起,更不可能侍候那些花草了,后院的一株株鲜花都是林锦儿种养的。

    林锦儿服侍林冲换洗伤口、敷药、包扎后,林冲重新躺下睡了,林锦儿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后院,走向前院。前院一间房中传出低沉悠长的笛声,笛声中含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前院有东西八间厢房,有两间是林冲送给白七住的,一间作客厅,一间作卧室,其他六间是林冲亲兵住的。白七作为大头目,没资格住宅院,只能和喽兵一起挤在大通铺住,林冲为了他能和林锦儿有机会独处,就让出两间房子给他。

    林锦儿一听就知道是白七吹的笛声,推门进客厅一看,一身白衣短束的白七果然在吹那只绿笛,他坐在油灯旁的木椅上。林锦儿一屁股坐在白七大腿上,白七朝她勉强一笑,伸出左手,很自然地把她搂在怀里,他左手只有三根手指,无名指和小指当年被党世杰砍掉了。林锦儿穿了件淡紫衣裳,隔着薄薄的纱衣,白七能感触到她肌肤的柔软滑腻。

    林锦儿道:“你的笛声为何如此悲伤?我听得差点流泪。”

    白七道:“师父重伤未愈,今日白天刀三哥又阵亡了,我怎会开心?”

    林锦儿吃惊道:“刀三哥死了?谁杀的?”

    白七道:“以祝家庄为首的三庄联军,他们出动了一千多人,攻击蓟州来的一伙马贩子,这伙马贩有二百多个伙计,为首的三个老板是石秀、杨雄和时迁,他们一个月前与师父约好,贩运四百匹好马给山寨,今日在寿张县遭乡兵劫杀,他们寡不敌众,派人向山寨求援,正好刀三哥率一百名兄弟在黑虎庙巡哨,便赶紧去助战,结果死在祝家庄总教头栾廷玉刀下。一百名兄弟也大多阵亡了,不过总算救出了石秀和杨雄。花头领率大队人马赶去时迟了一步,三庄联军已带着四百匹好马走了,只留下三百多具贩马伙计和梁山兄弟的尸体。”

    林锦儿问:“上次义父教训了他们一下,祝家庄不是老实多了吗?怎么最近又猖狂起来了?扈家庄就更不该出兵了,义父救过扈三娘的命啊!”

    白七道:“祝家庄上次吃了亏后,一心想着报仇。祝仁义高价请了好几位退役的禁军教头训练庄丁,还请了一个叫西门阴的家伙做军师,购置大批新式兵器,招兵买马,现在已经有乡兵五千多人,其中骑兵八百名。他认为可以向梁山挑衅了。至于扈三娘,她当时并不知道是师父救了她,回庄后向扈成说了师父相貌,扈成给他看了师父的通缉画像,她才知道是师父。对梁山兄弟的确收敛了许多,但半月前一伙人冒充梁山军队抢劫杀死了扈家庄十几个送礼的仆人,其中一名女管家是扈三娘的奶妈,扈三娘悲愤异常,发誓要杀光我们梁山人,今日一战中,扈三娘的手上也沾了梁山兄弟的鲜血,至少有三个兄弟死在她的柳叶刀下。”

    林锦儿道:“既然不是我们干的,为什么不派人去解释?”

    白七道:“她根本不会相信,派去的使者只会白送一条性命。”

    林锦儿道:“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听代理寨主公孙军师说,已接到吴军师的飞鸽传书,宋押司和‘混江龙’李俊要上梁山了,这可是好事,梁山的实力要大为增强了吧?”

    由于林冲伤重未愈,晁盖和吴用下山前,任命公孙胜为代理寨主。

    白七道:“宋江虽然名气大,但毕竟是一个人,倒也罢了。李俊的背后,是一个强大的浔阳帮啊!江南的民间有三大势力最令官府头痛,两浙方腊的摩尼教、荆湖钟相的洞庭帮和江州李俊的浔阳帮。浔阳帮的火器非常厉害,帮中还有不少医术高手,李俊能上梁山,确是梁山的喜事!”

    林锦儿道:“再吹一曲吧!我想听一首快乐的曲子。”

    于是笛声再次响起,这次笛音清脆明快,充满了愉悦之韵。一曲吹完,林锦儿已经在白七的怀中睡着了,白七抱起她走进了卧室。

    第二天中午,独龙冈的祝家庄内,正在大摆庆功宴。除了祝家父子和众教师之外,应邀而来的宾客有:扈家庄的扈三娘和总教师田雄;李家庄的庄主李应和总管事杜兴;东平府的马巡检;曾头市的曾家堡堡主曾善良,也派总教师史文恭前来祝贺。加上那些里正和大头目,共一百多人,坐了十几桌。

    庄主祝仁义,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身材微胖,须发花白。他端着一杯酒对大厅众人道:“昨日寿张城南大捷,缴获价值四万贯钱的好马,杀死强盗三百五十多人,生擒贼首时迁,另一贼首刀三被当场斩杀,终雪去年黑虎庙之耻。这都是三庄联手的结果,因此这杯酒先敬李家庄、扈家庄的贵客,感谢你们的通力合作!”

    面孔黄黑的李应坐在偏僻角落,喝了杯中酒,对身边杜兴低声道:“昨天杀死的大半都是贩马的伙计,怎么都变成强盗了?时迁是个马贩子,怎么成贼首了?”

    杜兴长叹一声,道:“你没看到马巡检就坐在他旁边吗?他不这样说,如何领赏金?杀良冒功,是他们祝家庄的一贯手法,这些年来,祝庄主每次去东平府,都能领到一大笔赏钱,殊不知,这赏钱的背后,有多少无辜的冤魂!”

    他这样说,并不担心祝家庄的人听到,因为这一桌的其他客人,都是李应的随从。

    李应叹息道:“梁山贼寇的崛起,给了祝家庄发横财的机会,他们打着剿匪的旗号,滥杀无辜,抢劫客商,比贼人还狠,我们同他们联手,其实是助纣为虐啊!”

    杜兴道:“既然如此,庄主为何还要加入三庄联盟,还奉祝仁义为盟主?”

    李应道:“梁山贼人实力太强,上次打败了童安抚使后,又有几千名农夫去投奔了,樊端兵败被擒后,残部杨林、侯健等两千多人也上了梁山,现在他们已经有了一万多人马。我们李家庄只有乡兵五百多人,实在无法抵挡梁山贼人进攻,同祝家庄结盟,是迫于无奈。听说扈成也是如此原因。只有扈三娘这傻丫头把祝家庄当好人,却不知她奶妈正是死在祝彪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