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战前的准备
thu jan 08 21:17:04 cst 2015
阳春三月，蓝天白云下，两岸嫩绿的柳树倒映在浔阳江水面上，景色十分优美。一条小渔船在江中缓缓行驶着，四个汉子在划船。船头站着一个渔夫打扮的中年人，注视着西岸的揭阳镇。中年人身材高大，红面黑须，双眼炯炯有神。
“大人！前面不能再前进了，那是浔阳帮的禁区，他们有警示牌：擅自闯入者，格杀勿论！”一个长脸汉子对中年人道。小船也停住了。
中年人冷笑道：“好厉害的李俊！把揭阳镇当作他的独立王国了，谁给他的生杀大权？我看他还能猖狂几天？”
长脸汉道：“大人！属下有一事不明，大人为何认为李俊对朝廷的危害比蔡九知府还大？这里的百姓对这位李大官人可是赞不绝口。”
中年人皱起眉头，道：“正因如此，才说明李俊的阴险之处，他虽然是江州富豪，却生活俭朴，从不参加其他富豪的宴席、聚会。在笼络人心方面却舍得花钱，在江州拥有极高的声誉，一旦起兵造反，会有数万愚蠢的渔民、农夫响应，很可能成为第二个王小波，而战争会给江南带来生灵涂炭，造成的损失远远超过蔡九知府的贪赃枉法。只有趁他羽翼未丰时，迅速铲除，才能拯救江南的百姓。”
长脸汉道：“但李俊也不是那么容易消灭的，揭阳镇六千多百姓对他十分忠诚，一旦战争打响，必是一场恶战。浔阳帮战船比铁叉帮少，但实力远强于铁叉帮，他们有大型楼船两艘、中型艨艟二十艘、小型走舸六十多艘，全都包了铁皮，配有床弩和抛石机，水军一千五百人，步军一千人。三年前他们只有一千人，前任知府出动四千多人攻打，还是吃了败仗，我们不可轻敌。”
中年人笑道：“前任知府是个愚蠢的家伙，连浔阳帮主是谁都不知道，同浔阳帮谈判，竟然请李俊做中间人，结果在谈判时被人家耍得团团转，真是笨到极点。这次我派探子在揭阳镇探明了底细，浔阳帮的两千五百名乡兵中，有一千人是新兵，战力较差，另外一千五百名精锐，由弓弩营、水鬼营、火器营组成。弓弩营头领由副帮主费保兼任；水鬼营头领叫张顺；火器营头领叫穆弘。这三人都是悍勇之士。探子还打听到李俊正在研究一种管式火炮，威力巨大，因此要在他们生产出之前消灭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长脸汉道：“不知大人何时攻打浔阳帮？”
中年人皱眉，眉头拧成“川”字，道：“恐怕还要等一个月，我恨不得明天就打，但军中欠饷三个月了，士气低落，消灭铁叉帮的奖赏也没发，我已向蔡知府催几回了，他说等下个月税金收上来才能发。另外只靠我们江州三千水军不够，还须报请隆兴府的安抚使刘大人调鄱阳湖的五千水军助战，才能彻底消灭浔阳帮。”
傍晚，蔡安回到江州府衙后院客厅，见蔡知府和师爷黄文炳正在客厅等着他。
蔡知府生得五官端正，但因纵欲过度，脸色苍白，双目无神。黄文炳尖嘴猴腮，四十多岁，瘦小精干。他以前做过通判，因贪赃枉法被弹劾罢职，只好做师爷混饭吃。
蔡安向知府施礼道：“大人！小人打听清楚了，黄胖子确是回来了，是三天前逃回来的，他带一百多家丁去揭阳岭‘李记酒楼’砸肉铺，被李立手下十几个伙计打得落花流水，他自己还被绑了起来，一个过客看他可怜，把他放了。”
蔡知府笑道：“这家伙也太霸道了，人家在江州城外开肉铺，他居然也去砸场子。他卖病猪肉发的财还少吗？只给我效敬了几千贯钱，被打真是活该。”
蔡安道：“兵马总管宗泽前天又来催过军饷和赏金了，他说再不发饷，军心就要散了，尤其是那些新兵。”
蔡知府苦着脸道：“税收未到帐，府库没钱，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叫我自掏腰包吧？”他自己虽然敛财几十万贯，但一文也不想出。
黄文炳道：“可以从那些富户手上抽取剿匪特别捐，李俊庄园里的佃农，田租低得惊人，弄得其他庄园的佃农不安心干活，总是闹事要减租，还有佃农逃到李俊庄园，那些庄主们恨透了李俊。我们再向他们许诺，灭了李俊后，他的财产按比例分给纳捐多少的人，他们一定会同意纳捐的，尤其是黄胖子这些奸商。”
蔡知府吃惊道：“李俊的财产全分给他们？那么多的作坊、渔船、钞引铺，可是一块大肥肉啊！”他愿意打李俊，就是为了取他的财产。
黄文炳笑道：“当然不是，等灭了李俊，随便分一点给他们，说这就是李俊的全部财产，谁敢怀疑咱们知府大人？”
蔡安道：“拐子帮的杨帮主主动找我，说要与大人联手讨伐浔阳帮，不要军饷和战利品。黄师爷让我打听的刺配犯人宋江已经进了江州牢城营，此人出手大方，同节级戴宗、牢卒李逵交往密切。”
蔡知府道：“拐子帮也是贼寇，官匪联手对付浔阳帮，传出去不大好听吧？而且显得我这做知府的太没用了。”
黄文炳道：“这是好事，拐子帮是浔阳帮仇家，前帮主杨方就是浔阳帮杀死的。拐子帮的势力很大，后台靠山是皇宫的杨戬公公，我们反正也动不了他们，正好做个顺水人情，让他们自相火并。三年前讨伐浔阳帮时，拐子帮出动一千多人配合官军从陆路进攻，打得很勇猛，若不是前任知府败得太快，他们几乎拿下揭阳岭。这次他们联合了江州四大庄主，总共有三千多人，一旦参战，灭李俊更有把握了。”
蔡知府点点头，又问：“这宋江只不过是个普通犯人，师爷为何这么关注他？”
黄文炳道：“大人不要小看了宋江，此人以前虽然只是济州郓城县的一名小吏，但他父亲是大财主，本人又舍得花钱，还擅长甜言密语。几任知县都把他当心腹重用，结果他成了当地手眼通天的人物，操纵词讼，徇私舞弊。私放了牢中的许多巨盗，大做人情，他在济州一带绿林道上，名气仅次于晁盖。对这个人要严加监视，如发现他与其他贼寇勾结，有不轨举动，便将其一网打尽，又是奇功一件。”
蔡知府看了看管家蔡安，蔡安道：“大人，黄师爷说得有道理，就按他说的下令吧！军饷的事可不能再拖了。”
阳春三月，蓝天白云下，两岸嫩绿的柳树倒映在浔阳江水面上，景色十分优美。一条小渔船在江中缓缓行驶着，四个汉子在划船。船头站着一个渔夫打扮的中年人，注视着西岸的揭阳镇。中年人身材高大，红面黑须，双眼炯炯有神。
“大人！前面不能再前进了，那是浔阳帮的禁区，他们有警示牌：擅自闯入者，格杀勿论！”一个长脸汉子对中年人道。小船也停住了。
中年人冷笑道：“好厉害的李俊！把揭阳镇当作他的独立王国了，谁给他的生杀大权？我看他还能猖狂几天？”
长脸汉道：“大人！属下有一事不明，大人为何认为李俊对朝廷的危害比蔡九知府还大？这里的百姓对这位李大官人可是赞不绝口。”
中年人皱起眉头，道：“正因如此，才说明李俊的阴险之处，他虽然是江州富豪，却生活俭朴，从不参加其他富豪的宴席、聚会。在笼络人心方面却舍得花钱，在江州拥有极高的声誉，一旦起兵造反，会有数万愚蠢的渔民、农夫响应，很可能成为第二个王小波，而战争会给江南带来生灵涂炭，造成的损失远远超过蔡九知府的贪赃枉法。只有趁他羽翼未丰时，迅速铲除，才能拯救江南的百姓。”
长脸汉道：“但李俊也不是那么容易消灭的，揭阳镇六千多百姓对他十分忠诚，一旦战争打响，必是一场恶战。浔阳帮战船比铁叉帮少，但实力远强于铁叉帮，他们有大型楼船两艘、中型艨艟二十艘、小型走舸六十多艘，全都包了铁皮，配有床弩和抛石机，水军一千五百人，步军一千人。三年前他们只有一千人，前任知府出动四千多人攻打，还是吃了败仗，我们不可轻敌。”
中年人笑道：“前任知府是个愚蠢的家伙，连浔阳帮主是谁都不知道，同浔阳帮谈判，竟然请李俊做中间人，结果在谈判时被人家耍得团团转，真是笨到极点。这次我派探子在揭阳镇探明了底细，浔阳帮的两千五百名乡兵中，有一千人是新兵，战力较差，另外一千五百名精锐，由弓弩营、水鬼营、火器营组成。弓弩营头领由副帮主费保兼任；水鬼营头领叫张顺；火器营头领叫穆弘。这三人都是悍勇之士。探子还打听到李俊正在研究一种管式火炮，威力巨大，因此要在他们生产出之前消灭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长脸汉道：“不知大人何时攻打浔阳帮？”
中年人皱眉，眉头拧成“川”字，道：“恐怕还要等一个月，我恨不得明天就打，但军中欠饷三个月了，士气低落，消灭铁叉帮的奖赏也没发，我已向蔡知府催几回了，他说等下个月税金收上来才能发。另外只靠我们江州三千水军不够，还须报请隆兴府的安抚使刘大人调鄱阳湖的五千水军助战，才能彻底消灭浔阳帮。”
傍晚，蔡安回到江州府衙后院客厅，见蔡知府和师爷黄文炳正在客厅等着他。
蔡知府生得五官端正，但因纵欲过度，脸色苍白，双目无神。黄文炳尖嘴猴腮，四十多岁，瘦小精干。他以前做过通判，因贪赃枉法被弹劾罢职，只好做师爷混饭吃。
蔡安向知府施礼道：“大人！小人打听清楚了，黄胖子确是回来了，是三天前逃回来的，他带一百多家丁去揭阳岭‘李记酒楼’砸肉铺，被李立手下十几个伙计打得落花流水，他自己还被绑了起来，一个过客看他可怜，把他放了。”
蔡知府笑道：“这家伙也太霸道了，人家在江州城外开肉铺，他居然也去砸场子。他卖病猪肉发的财还少吗？只给我效敬了几千贯钱，被打真是活该。”
蔡安道：“兵马总管宗泽前天又来催过军饷和赏金了，他说再不发饷，军心就要散了，尤其是那些新兵。”
蔡知府苦着脸道：“税收未到帐，府库没钱，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叫我自掏腰包吧？”他自己虽然敛财几十万贯，但一文也不想出。
黄文炳道：“可以从那些富户手上抽取剿匪特别捐，李俊庄园里的佃农，田租低得惊人，弄得其他庄园的佃农不安心干活，总是闹事要减租，还有佃农逃到李俊庄园，那些庄主们恨透了李俊。我们再向他们许诺，灭了李俊后，他的财产按比例分给纳捐多少的人，他们一定会同意纳捐的，尤其是黄胖子这些奸商。”
蔡知府吃惊道：“李俊的财产全分给他们？那么多的作坊、渔船、钞引铺，可是一块大肥肉啊！”他愿意打李俊，就是为了取他的财产。
黄文炳笑道：“当然不是，等灭了李俊，随便分一点给他们，说这就是李俊的全部财产，谁敢怀疑咱们知府大人？”
蔡安道：“拐子帮的杨帮主主动找我，说要与大人联手讨伐浔阳帮，不要军饷和战利品。黄师爷让我打听的刺配犯人宋江已经进了江州牢城营，此人出手大方，同节级戴宗、牢卒李逵交往密切。”
蔡知府道：“拐子帮也是贼寇，官匪联手对付浔阳帮，传出去不大好听吧？而且显得我这做知府的太没用了。”
黄文炳道：“这是好事，拐子帮是浔阳帮仇家，前帮主杨方就是浔阳帮杀死的。拐子帮的势力很大，后台靠山是皇宫的杨戬公公，我们反正也动不了他们，正好做个顺水人情，让他们自相火并。三年前讨伐浔阳帮时，拐子帮出动一千多人配合官军从陆路进攻，打得很勇猛，若不是前任知府败得太快，他们几乎拿下揭阳岭。这次他们联合了江州四大庄主，总共有三千多人，一旦参战，灭李俊更有把握了。”
蔡知府点点头，又问：“这宋江只不过是个普通犯人，师爷为何这么关注他？”
黄文炳道：“大人不要小看了宋江，此人以前虽然只是济州郓城县的一名小吏，但他父亲是大财主，本人又舍得花钱，还擅长甜言密语。几任知县都把他当心腹重用，结果他成了当地手眼通天的人物，操纵词讼，徇私舞弊。私放了牢中的许多巨盗，大做人情，他在济州一带绿林道上，名气仅次于晁盖。对这个人要严加监视，如发现他与其他贼寇勾结，有不轨举动，便将其一网打尽，又是奇功一件。”
蔡知府看了看管家蔡安，蔡安道：“大人，黄师爷说得有道理，就按他说的下令吧！军饷的事可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