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风云骤起
mon jul 05 10:16:43 cst 2010
近年来，由于追捕公孙慧娘和赵匡的事情没什么进展，王硕和周泰也要承办一些其它的案件。这一天，周泰因为其他公事，带着十个亲兵来到普慈寨。公事办完后，周泰和两个亲兵在街坊之上闲走，无意之间步入了一个茶坊。他要了一个盖碗茶，悠闲地品茗着。也是许黄玉合当有难，此时他忽然听见了一个胖子和瘦子的低声交谈。
胖子道：“瘦兄，好久不见了，如今你在哪里发大财呢？”
瘦子道：“发什么大财？如今大半年了，还没有做成一笔买卖，坐吃山空呢！”
胖子道：“这年头，大户人家有了护院的家丁，普通百姓一贫如洗，我们这种生意倒是不好做了！”
周泰从事侦缉已经多年，一听便知道二人均是窃贼。不过他是武威将军府中办理大案要案的官员，像这种偷鸡摸狗的小毛贼，他也不想亲自过问。
偏是瘦子道：“不过我仍在寻思，如今有桩现成的生意，只是我们无法到手。”
胖子饶有兴趣地问：“什么生意，如何不能到手？”
瘦子道：“你听说过柠檬这种东西么？”
胖子道：“怎么没有听说过呢？我们普慈寨人谁不知道柠檬延年益寿，养颜润肤，京师那些大富大贵人家也莫不珍藏。倘若献上个百十斤柠檬，便是大内总管面前也可以买得个人情！只是这东西乃是世间稀有之物，如何能够到手？”
瘦子道：“这就是了！县东南许家庄便有柠檬！我前日去看过，正是硕果累累，压满枝头！”
胖子道：“你想打许家庄柠檬的主意？”
瘦子道：“不错。只是这个主意却不好打！”
胖子诧异道：“莫非他们的庄丁看守严密？”
瘦子道：“若是庄丁们看守严实，你我自有对付的办法！只是他那园子之中如今出了件怪事！”
胖子问：“有什么怪事？”
瘦子道：“那日清晨，我潜入柠檬园之中，只见两个绝世美女在其中翩翩起舞，一会儿平着身子飞来飞去，忽高忽低；一会儿上下扑击，你追我逐。那情景好像是在打架，在舞蹈。你说，她们会是人间的女子么？”
胖子笑道：“瘦兄何以忘记了？许崇信当年拾得一个小女孩，如今出落得如花似玉一般的美丽，你一定是将她当成了神仙女子！”
瘦子不服气地道：“我何尝不知道许家有个漂亮的女儿呢？只是许家的漂亮女儿，年龄应当只有十五六岁，就算那个年轻的美女是她，那个四十来岁的美女又是谁呢？况且，尘世间的人们谁能够飞来飞去的？我想，许家积善累德多少年，用心护持柠檬仙果树，一定是皇天上帝派出了柠檬仙子前来保护。有了这样的神仙护持，我们哪里还敢去打他们柠檬的主意？”
周泰是个出生入死的战将，对于神仙妖邪一路说法从来不肯相信，只是对许家庄的养女忽然来了兴趣。根据二人所述，他细细地推算，那个养女恰好与公孙惠娘的年龄相仿。顿时心中一动，马上叫了一个亲兵过来，低声吩咐了一番。
那亲兵便上前道：“两位请了。你们所说的许家庄却是从何而去？”
瘦子看了那个亲兵一眼，不屑地道：“从普慈寨出去，径往东南方向，一条宽畅的驿道直通石羊场。你到了那里一问，不就知道了！可是你们如果要打许家庄柠檬的的主意，不是我小看了你们，最好不要去！”
那亲兵谢过，又道：“我们另有事情，与他们的柠檬无关，只是前去拜望庄主。”
周泰马上回到普慈寨，要了几个军士，骑了高头大马，径直向着普慈寨东南而来。到了许家庄的前面，首先唤出地方里正进行询问，果然不出所料，这许黄玉正是公孙慧娘失踪那一年收养的。
周泰心中一阵狂喜，直接向着许家庄而来。碰巧那天赵匡外出收取佃户的租谷，周泰直接进入了许家庄。许夫人并不认识周泰，一点也没有防备。
周泰花言巧语地道：“我们是普慈寨的公差。许公子上成都为国家出力去了，寨主要求我们前来拜访许先生的家眷。我们只要与你全家大小见个面，以后你们家中无论是谁，若是有了什么为难之事，我们便好直接帮助。”
许夫人不知是计，便将凤姑、许黄玉唤了出来，一一相见。不料许黄玉一见周泰，竟然气得浑身颤栗不止。在她而言，对周泰这个克星自是刻骨铭心。可是许夫人不知道底细，还在向周泰解释：“小女子从未见过官差，竟然胆怯如此，官爷不要见笑！”
周泰一见许黄玉活脱脱地便是多吉兆姆再世，哪里还有什么怀疑？立即叫了普慈寨中的军人头儿出来商议：“这个少女便是钦犯公孙慧娘，他们的什么陆管家一定也就是钦犯赵匡，我们将她先逮捕了吧？”
普慈寨中的军人头儿坚决不同意：“周将军，不可以鲁莽行事！若是一般的庄园中，我们直接将人拿了就是！可是这是许宝玉的庄园，他如今正在成都为国家效力，钦差大臣董钧又是他的好朋友，听说皇上对他也是十分的器重。如果周将军仅凭相貌，就断定了许姑娘便是公孙慧娘，倘若有个一差二误，卑职可是承担不起！”
周泰怒道：“我奉命揖拿公孙慧娘多年，从小便见过她的模样，况且她又与多吉兆姆这么相似，我怎么就会认错了人呢？”
普慈寨中的军人头儿坚决地道：“我们今天出来办事，寨主并未交待过，要逮捕钦犯。如今衙门的签文也没有一个，就要在许宝玉家中拿人，我们万万不敢的！”
周泰也犹豫不决了起来。
普慈寨中的军人头儿劝道：“周将军，即使许黄玉就是公孙慧娘，陆管家就是赵匡，一时之间他们也不可能逃到哪里去，还是回去办理了衙门的签文再来拿人吧！”
周泰无奈，只得转来对许夫人道：“我们的公事已经办理完毕，也就准备告辞了！”
许夫人道：“诸位官爷们，用过了午餐再走吧！”
周泰却是头也不回地率领众人走了。
许黄玉待周泰走了，急忙寻觅赵匡商量。哪知道赵匡一直到了黄昏方才回家。许黄玉将周泰到来的事情告诉了赵匡。赵匡大吃了一惊：“那厮如何寻觅到这里来了？他可是已经认出你来了？”
许黄玉惶惑地道：“依我的观察，他已经认出来了。”
赵匡劝道：“黄玉，我们还是快些走吧！”他自从来到许家庄后，已经习惯地改称公孙慧娘为许黄玉了。
许黄玉哭泣道：“母亲、兄长和嫂子待我恩重如山，将来我们母女也难以再相见面，总得向她们禀告明白了再走。”
于是二人一起去向许夫人告辞。谁知道许夫人不慌不忙地道：“黄玉就是公孙慧娘，陆管家就是赵匡，我们早已心中有数。只是没有想到，今天那个刀疤脸居然就是你们的大克星！你们不要慌张，待我们想个应付的办法。”
于是许夫人唤出了凤姑，大家一起商议。她道:“许家的祖籍原本湘湖一带的江夏县。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和宝玉、凤姑早就准备迁回祖籍去居住。如今形势突然发生了变化，只有你们趁早先行！”
凤姑道：“你们可以悄悄地从这里出发，前往大足县，再从大足县直奔巴郡，然后在巴郡乘坐舟船，三五天之内就可以到达祖籍。祖籍的人们你们不太熟悉，我们再让许朋为你们作伴。这样，你们到达祖籍后，那里的宗亲自然会安排你们的一切！”
赵匡好不感动，立即道：“多谢老夫人和少夫人关照！其实老奴也是江夏之人。有了许朋前往，到达那里必然十分放心。只是我们走了以后，倘若周泰前来要人，岂不是十分的麻烦？”
许夫人道：“这个你们尽管放心好了！周泰虽是朝廷的游击将军，有宝玉和董钧在成都作他的顶头上司，加上你们离开了以后，他也无法举证，量他们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只是许朋也不熟悉前往大足县的路径，还得让春梅送你们一程！”
赵匡答应。
凤姑拿又出一百两银票交给赵匡，道：“我母亲早就为你们准备了途中的费用。”又转身嘱咐许黄玉道：“妹子，我们姑嫂一场，今日大难来临，嫂子不能替你遮风挡雨，一切还望你自己多多保重！”
许黄玉听了，悲从中来，立即双膝下跪，放声哭泣道：“母亲，嫂子，你们的大恩大德，黄玉终身难报万一！”
许夫人猛地将许黄玉搂在自己怀中，泣不成声地道：“儿呀，你虽然不是娘亲生，却是娘的一块心头肉，娘怎么就舍得让你出走呢？但你虽是无辜之身，却被周泰那个魔鬼纠缠上了。但愿你们从此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说罢，母女三人搂在一起，哭做了一团。
哭声惊动了全家大小，人们纷纷出来观看。赵匡只得当着众人之面，故意道：“小姐的生父生母远在资中，今天她生父捎信过来，说是她的生母病危，务必要小姐立即回去省亲。小姐想到这么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所以在此哭泣。”
众家人听了，纷纷上前劝解。
凤姑又将许朋、春梅分别唤来，悄悄地向他们说明了真相，交代了要他们陪同许黄玉和赵匡出走。许朋、春梅满口答应，准备立即出发。赵匡再三催促许黄玉起身上路，许朋、春梅也帮助劝说，许黄玉只得一边哭泣一边上了路。
周泰去到普慈寨后，立即要求寨主令办理捕揖公孙慧娘和赵匡的衙门签文。
那普慈寨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就有这个职权。可是寨主犹豫不决地道：“许宝玉方才奉旨前往成都，我们便在他的家中拿人，周将军是否拿得稳当？不要弄巧成拙！”
周泰道：“我们揖拿公孙慧娘和赵匡已经十余年了，岂有认错人的道理？你若是玩忽职守，故意放纵了他们，可是包庇钦犯之罪！”
寨主不敢再作争执，只得同意办理。
第二天一早，周泰带了自己手下十个亲兵，还在寨中抽调了几个捕快，风风火火地赶赴许家庄拿人。可是他们赶到许家庄的时候，许夫人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述，说是陆管家坏了良心，假借许黄玉生父找来之机，将她辛辛苦苦抚养了近十年的女儿骗走了。凤姑也在那里陪同许夫人掉泪。
周泰先是一楞，后来一想：“此事甚为可疑。”便打算将许夫人婆媳俩捉拿回去审讯。
县衙门中的捕快们坚决不同意。
周泰无法，只得召集地方里正和村民们训示：“你们这里的许黄玉和陆平，实际上就是朝廷钦犯公孙惠娘和赵匡。今后有了他们的消息，必须立即向衙门禀报。禀报者有奖，隐匿者杀头！”
陈谋上前道：“你们普慈寨好不糊涂！许家少主人刚刚出门为国家办事，你们就来到他的家中寻找麻烦，难道不怕武威将军府治理你们么？”
姚永、王薄、杏姑也愤愤不平地上前责问：“你们莫不是与许家曾经有什么仇隙，趁着他们的男主人不在家中，特地上门欺负？”
周泰勃然大怒道：“我便是武威将府的游击将军，奉命擒拿公孙慧娘和赵匡已经十几年，岂有弄错了的道理？你们如此庇护许家，莫非是公孙述的余党？”说罢，就叫兵士们上前捆绑他们。姚永、王薄奋勇反抗，竟被官军当场杀害，杏姑怒骂不止，也被官军打伤致残，她后来也为此事自杀。众村民这才不敢出头，也不敢开口说话。
偏偏有个叫吴三的村民害怕承担罪过，又贪图县衙门的奖赏，便偷偷地向地方里正举报，说是许夫人故意放纵了公孙慧娘和赵匡出逃，二人正在前往大足县的路上。周泰立即喝令将许夫人婆媳和家中连同陈谋一起拿下，由普慈寨中的捕快立即押往普慈寨中关押起来。接着，他又指挥自己的十个兵丁纵火，将许家庄焚为了灰烬。同时，又叫吴三指路，他亲自率领亲兵们快马加鞭地追赶许黄玉和赵匡。
近年来，由于追捕公孙慧娘和赵匡的事情没什么进展，王硕和周泰也要承办一些其它的案件。这一天，周泰因为其他公事，带着十个亲兵来到普慈寨。公事办完后，周泰和两个亲兵在街坊之上闲走，无意之间步入了一个茶坊。他要了一个盖碗茶，悠闲地品茗着。也是许黄玉合当有难，此时他忽然听见了一个胖子和瘦子的低声交谈。
胖子道：“瘦兄，好久不见了，如今你在哪里发大财呢？”
瘦子道：“发什么大财？如今大半年了，还没有做成一笔买卖，坐吃山空呢！”
胖子道：“这年头，大户人家有了护院的家丁，普通百姓一贫如洗，我们这种生意倒是不好做了！”
周泰从事侦缉已经多年，一听便知道二人均是窃贼。不过他是武威将军府中办理大案要案的官员，像这种偷鸡摸狗的小毛贼，他也不想亲自过问。
偏是瘦子道：“不过我仍在寻思，如今有桩现成的生意，只是我们无法到手。”
胖子饶有兴趣地问：“什么生意，如何不能到手？”
瘦子道：“你听说过柠檬这种东西么？”
胖子道：“怎么没有听说过呢？我们普慈寨人谁不知道柠檬延年益寿，养颜润肤，京师那些大富大贵人家也莫不珍藏。倘若献上个百十斤柠檬，便是大内总管面前也可以买得个人情！只是这东西乃是世间稀有之物，如何能够到手？”
瘦子道：“这就是了！县东南许家庄便有柠檬！我前日去看过，正是硕果累累，压满枝头！”
胖子道：“你想打许家庄柠檬的主意？”
瘦子道：“不错。只是这个主意却不好打！”
胖子诧异道：“莫非他们的庄丁看守严密？”
瘦子道：“若是庄丁们看守严实，你我自有对付的办法！只是他那园子之中如今出了件怪事！”
胖子问：“有什么怪事？”
瘦子道：“那日清晨，我潜入柠檬园之中，只见两个绝世美女在其中翩翩起舞，一会儿平着身子飞来飞去，忽高忽低；一会儿上下扑击，你追我逐。那情景好像是在打架，在舞蹈。你说，她们会是人间的女子么？”
胖子笑道：“瘦兄何以忘记了？许崇信当年拾得一个小女孩，如今出落得如花似玉一般的美丽，你一定是将她当成了神仙女子！”
瘦子不服气地道：“我何尝不知道许家有个漂亮的女儿呢？只是许家的漂亮女儿，年龄应当只有十五六岁，就算那个年轻的美女是她，那个四十来岁的美女又是谁呢？况且，尘世间的人们谁能够飞来飞去的？我想，许家积善累德多少年，用心护持柠檬仙果树，一定是皇天上帝派出了柠檬仙子前来保护。有了这样的神仙护持，我们哪里还敢去打他们柠檬的主意？”
周泰是个出生入死的战将，对于神仙妖邪一路说法从来不肯相信，只是对许家庄的养女忽然来了兴趣。根据二人所述，他细细地推算，那个养女恰好与公孙惠娘的年龄相仿。顿时心中一动，马上叫了一个亲兵过来，低声吩咐了一番。
那亲兵便上前道：“两位请了。你们所说的许家庄却是从何而去？”
瘦子看了那个亲兵一眼，不屑地道：“从普慈寨出去，径往东南方向，一条宽畅的驿道直通石羊场。你到了那里一问，不就知道了！可是你们如果要打许家庄柠檬的的主意，不是我小看了你们，最好不要去！”
那亲兵谢过，又道：“我们另有事情，与他们的柠檬无关，只是前去拜望庄主。”
周泰马上回到普慈寨，要了几个军士，骑了高头大马，径直向着普慈寨东南而来。到了许家庄的前面，首先唤出地方里正进行询问，果然不出所料，这许黄玉正是公孙慧娘失踪那一年收养的。
周泰心中一阵狂喜，直接向着许家庄而来。碰巧那天赵匡外出收取佃户的租谷，周泰直接进入了许家庄。许夫人并不认识周泰，一点也没有防备。
周泰花言巧语地道：“我们是普慈寨的公差。许公子上成都为国家出力去了，寨主要求我们前来拜访许先生的家眷。我们只要与你全家大小见个面，以后你们家中无论是谁，若是有了什么为难之事，我们便好直接帮助。”
许夫人不知是计，便将凤姑、许黄玉唤了出来，一一相见。不料许黄玉一见周泰，竟然气得浑身颤栗不止。在她而言，对周泰这个克星自是刻骨铭心。可是许夫人不知道底细，还在向周泰解释：“小女子从未见过官差，竟然胆怯如此，官爷不要见笑！”
周泰一见许黄玉活脱脱地便是多吉兆姆再世，哪里还有什么怀疑？立即叫了普慈寨中的军人头儿出来商议：“这个少女便是钦犯公孙慧娘，他们的什么陆管家一定也就是钦犯赵匡，我们将她先逮捕了吧？”
普慈寨中的军人头儿坚决不同意：“周将军，不可以鲁莽行事！若是一般的庄园中，我们直接将人拿了就是！可是这是许宝玉的庄园，他如今正在成都为国家效力，钦差大臣董钧又是他的好朋友，听说皇上对他也是十分的器重。如果周将军仅凭相貌，就断定了许姑娘便是公孙慧娘，倘若有个一差二误，卑职可是承担不起！”
周泰怒道：“我奉命揖拿公孙慧娘多年，从小便见过她的模样，况且她又与多吉兆姆这么相似，我怎么就会认错了人呢？”
普慈寨中的军人头儿坚决地道：“我们今天出来办事，寨主并未交待过，要逮捕钦犯。如今衙门的签文也没有一个，就要在许宝玉家中拿人，我们万万不敢的！”
周泰也犹豫不决了起来。
普慈寨中的军人头儿劝道：“周将军，即使许黄玉就是公孙慧娘，陆管家就是赵匡，一时之间他们也不可能逃到哪里去，还是回去办理了衙门的签文再来拿人吧！”
周泰无奈，只得转来对许夫人道：“我们的公事已经办理完毕，也就准备告辞了！”
许夫人道：“诸位官爷们，用过了午餐再走吧！”
周泰却是头也不回地率领众人走了。
许黄玉待周泰走了，急忙寻觅赵匡商量。哪知道赵匡一直到了黄昏方才回家。许黄玉将周泰到来的事情告诉了赵匡。赵匡大吃了一惊：“那厮如何寻觅到这里来了？他可是已经认出你来了？”
许黄玉惶惑地道：“依我的观察，他已经认出来了。”
赵匡劝道：“黄玉，我们还是快些走吧！”他自从来到许家庄后，已经习惯地改称公孙慧娘为许黄玉了。
许黄玉哭泣道：“母亲、兄长和嫂子待我恩重如山，将来我们母女也难以再相见面，总得向她们禀告明白了再走。”
于是二人一起去向许夫人告辞。谁知道许夫人不慌不忙地道：“黄玉就是公孙慧娘，陆管家就是赵匡，我们早已心中有数。只是没有想到，今天那个刀疤脸居然就是你们的大克星！你们不要慌张，待我们想个应付的办法。”
于是许夫人唤出了凤姑，大家一起商议。她道:“许家的祖籍原本湘湖一带的江夏县。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和宝玉、凤姑早就准备迁回祖籍去居住。如今形势突然发生了变化，只有你们趁早先行！”
凤姑道：“你们可以悄悄地从这里出发，前往大足县，再从大足县直奔巴郡，然后在巴郡乘坐舟船，三五天之内就可以到达祖籍。祖籍的人们你们不太熟悉，我们再让许朋为你们作伴。这样，你们到达祖籍后，那里的宗亲自然会安排你们的一切！”
赵匡好不感动，立即道：“多谢老夫人和少夫人关照！其实老奴也是江夏之人。有了许朋前往，到达那里必然十分放心。只是我们走了以后，倘若周泰前来要人，岂不是十分的麻烦？”
许夫人道：“这个你们尽管放心好了！周泰虽是朝廷的游击将军，有宝玉和董钧在成都作他的顶头上司，加上你们离开了以后，他也无法举证，量他们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只是许朋也不熟悉前往大足县的路径，还得让春梅送你们一程！”
赵匡答应。
凤姑拿又出一百两银票交给赵匡，道：“我母亲早就为你们准备了途中的费用。”又转身嘱咐许黄玉道：“妹子，我们姑嫂一场，今日大难来临，嫂子不能替你遮风挡雨，一切还望你自己多多保重！”
许黄玉听了，悲从中来，立即双膝下跪，放声哭泣道：“母亲，嫂子，你们的大恩大德，黄玉终身难报万一！”
许夫人猛地将许黄玉搂在自己怀中，泣不成声地道：“儿呀，你虽然不是娘亲生，却是娘的一块心头肉，娘怎么就舍得让你出走呢？但你虽是无辜之身，却被周泰那个魔鬼纠缠上了。但愿你们从此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说罢，母女三人搂在一起，哭做了一团。
哭声惊动了全家大小，人们纷纷出来观看。赵匡只得当着众人之面，故意道：“小姐的生父生母远在资中，今天她生父捎信过来，说是她的生母病危，务必要小姐立即回去省亲。小姐想到这么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所以在此哭泣。”
众家人听了，纷纷上前劝解。
凤姑又将许朋、春梅分别唤来，悄悄地向他们说明了真相，交代了要他们陪同许黄玉和赵匡出走。许朋、春梅满口答应，准备立即出发。赵匡再三催促许黄玉起身上路，许朋、春梅也帮助劝说，许黄玉只得一边哭泣一边上了路。
周泰去到普慈寨后，立即要求寨主令办理捕揖公孙慧娘和赵匡的衙门签文。
那普慈寨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就有这个职权。可是寨主犹豫不决地道：“许宝玉方才奉旨前往成都，我们便在他的家中拿人，周将军是否拿得稳当？不要弄巧成拙！”
周泰道：“我们揖拿公孙慧娘和赵匡已经十余年了，岂有认错人的道理？你若是玩忽职守，故意放纵了他们，可是包庇钦犯之罪！”
寨主不敢再作争执，只得同意办理。
第二天一早，周泰带了自己手下十个亲兵，还在寨中抽调了几个捕快，风风火火地赶赴许家庄拿人。可是他们赶到许家庄的时候，许夫人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述，说是陆管家坏了良心，假借许黄玉生父找来之机，将她辛辛苦苦抚养了近十年的女儿骗走了。凤姑也在那里陪同许夫人掉泪。
周泰先是一楞，后来一想：“此事甚为可疑。”便打算将许夫人婆媳俩捉拿回去审讯。
县衙门中的捕快们坚决不同意。
周泰无法，只得召集地方里正和村民们训示：“你们这里的许黄玉和陆平，实际上就是朝廷钦犯公孙惠娘和赵匡。今后有了他们的消息，必须立即向衙门禀报。禀报者有奖，隐匿者杀头！”
陈谋上前道：“你们普慈寨好不糊涂！许家少主人刚刚出门为国家办事，你们就来到他的家中寻找麻烦，难道不怕武威将军府治理你们么？”
姚永、王薄、杏姑也愤愤不平地上前责问：“你们莫不是与许家曾经有什么仇隙，趁着他们的男主人不在家中，特地上门欺负？”
周泰勃然大怒道：“我便是武威将府的游击将军，奉命擒拿公孙慧娘和赵匡已经十几年，岂有弄错了的道理？你们如此庇护许家，莫非是公孙述的余党？”说罢，就叫兵士们上前捆绑他们。姚永、王薄奋勇反抗，竟被官军当场杀害，杏姑怒骂不止，也被官军打伤致残，她后来也为此事自杀。众村民这才不敢出头，也不敢开口说话。
偏偏有个叫吴三的村民害怕承担罪过，又贪图县衙门的奖赏，便偷偷地向地方里正举报，说是许夫人故意放纵了公孙慧娘和赵匡出逃，二人正在前往大足县的路上。周泰立即喝令将许夫人婆媳和家中连同陈谋一起拿下，由普慈寨中的捕快立即押往普慈寨中关押起来。接着，他又指挥自己的十个兵丁纵火，将许家庄焚为了灰烬。同时，又叫吴三指路，他亲自率领亲兵们快马加鞭地追赶许黄玉和赵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