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三国无双之纵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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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这个小孩不是人

“大家稍安勿躁,且请坐下说话。首先诸君能尽进忠言,锐十分感佩。能得诸君相辅,锐之幸也。只是诸君不必如此,想我出道以来,对世人世事也颇有经历,试想凡待人行事,可有错处?”辛锐语重心长道。

    众人闻言,缓缓落座,低头沉思不语。

    陈登到底机灵些,听出弦外之音,拱手问道:“莫不是将军已有深意,我等愿闻其详。”

    辛锐微笑赞许道:“然。先不论此事,我且问诸位,孙伯符其人如何?”

    在座的不是玲珑心便是老江湖,对当世之人物颇有见地,见问,杨修率先回道:“若说孙策此人,倒是久闻其忠孝义气,是个难得的义士。董卓乱政时,他跟随孙破虏领本部人马率先打到洛阳,十五六岁便勇冠三军,深得将士之心。后来孙破虏藏匿玉玺,于归途中死于江夏黄祖埋伏,孙策便也失了势,携家将投奔袁术去了,他在袁营中屡立战功,令反复无常的袁术又爱又惧,喜爱他能征惯战,开疆拓土;却又怕他势大不掉,反咬噬主,因此若无兵事,袁术并不待见他,给他的官职也是时升时降,令他郁郁不得志。孙策在彼又时思为父报仇,倒也算卧薪尝胆了。如此忍耐两三年,终于聚齐旧部,旧交周瑜此时也倾力相助,计议以传国玉玺为质,哄得袁术心花怒放,答应归还孙破虏旧部,让孙策往江东进兵。就这样,顺利渡江东略,已经小有成就,谣传孙策已打下江东数郡,足见其兵势之盛。说到此人,奉母至孝,爱护幼孤,又待兵士如同手足,因此众皆用命,周瑜正是此人八拜之交的义弟。”

    “如德祖所言,孙伯符是个可交之人了?诸君以为呢?”辛锐饶有兴趣问道。

    “就人而论,的确如此。”陈登代表众人盖棺道。言下之意,人和事要区别对待。

    辛锐笑道:“嗯。我亦知之。更闻袁术此人反复无常,当初他为讨董卓与孙文台联盟,曾私自上表朝廷推举其做了破虏将军、豫州刺史,但孙坚一死,袁术随即吞并了他的部队。说得好听是孙策投奔了袁术,其实是怎么回事,明眼人一看便知。”

    “此前朝廷曾任命孙策为怀义校尉,袁术要借孙策之能平定庐江,又许了孙伯符一个庐江太守,待孙策打下庐江,结果去赴任的却是袁术亲信刘勋。由此说他袁术奸诈诡谲,倒是抬举了他,凭他那短浅智术不配玩阴谋。”辛锐说了半晌,停下喝口茶,神情怡然。

    “竟还有此节?将军如何知之?”杨修奇道。

    “德祖有所不知,这天下间的人和事,还没有将军不知者。”陈登***答,仿佛这些秘辛都是他所获知一般,甚为得意。

    孙乾、糜竺倒是早已习惯辛锐的无所不知,俱是老神在在。

    “好啦,回归正题吧,这冶铁煮盐之法,我做主无偿送与江东。而今孙策军事并非外界所传那般乐观,如我所料不差,他们正在丹阳郡休整,待来年天气转暖便要一举拿下吴和会稽。那丹阳富有铁矿,若是开采冶炼不得法,事半功倍。”辛锐下了定论,也算作命令。

    “我夜观天象,孙策等人是我北海成就大业的一大臂助,诸君勿要生疑,只管按部就班各司其职。公佑掌府库钱粮物资,子仲掌士农工商生产贸易,元龙负责协调军政、参赞军务,德祖新来,不如就制刑典,将法令、法规、军规都形成文书,照章执行,可乎?”辛锐一边安慰几句,一边又明确了各人分工。

    众人应诺。有民主还要有集中,既是辛中郎将自有安排,便不再多言,各自领命告辞了。

    赠送冶铁煮盐法的事,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说辞,不论是用历史观,还是价值观去跟这些人讲,都是无甚成效的。时代局限性决定了他们和辛锐永远无法比肩,再者辛锐好歹是熟知这段历史的,对每个人每件事的把握完全就是“未卜先知”。索性以“夜观天象”一言而概之,反倒叫众人深以为然,毕竟这不是第一次听辛锐“说天书”了,之前次次都无有不应。

    撇开思绪,辛锐已站在驿馆门前,隐隐闻听有空寂的琴音缭绕。早有眼尖的驿卒看到,上前施礼,刚要问候,辛锐制止,低声问道:“免礼,噤声。庐江来的周瑜,可在馆中?”

    驿卒会意,低声道:“回禀将军,此人头晌出去刚刚返回,此时正在房中,正是有琴声的那间。”

    辛锐颔首表示感谢,迈步进了馆驿。循声很快便到了房门口,倒没有打断周瑜弹琴,只立于门下倾听。

    又过一炷香前后,琴音骤停,收尾有如珠玉甘泉自高处淌泻而下,又如微风带起丝丝细雨拂面,竟叫人说不出地舒服。

    到底是要和这位名传千古的美周郎面对面了,按捺住又待涌起的万千思绪,辛锐略略平复一番小激动的心情,敲了敲门。

    少顷门开,周瑜信步迎出门来,二人一高一低相互对望,还没等互相施礼,辛锐便当面赞叹起来:“人言美周郎丰神俊逸,人中龙凤,豪杰风流,方才听闻阁下琴音,又见阁下尊容,再思江东军事,诚不欺也。”一连串褒奖之词,一语双关地点出周瑜文韬武略人漂亮,堪称完美。

    周瑜倒也洒脱,见辛锐不在意礼数,也不客套,谦谦一笑:“小将军过誉,瑜不过年长一些,以小将军之资,怕不十年后便为天下第一人?”

    完美的对答,英雄相惜无需多言。辛锐骚骚地想着,随即被周瑜让进屋中。

    屋内陈设颇整洁简单,墙上挂一口宝剑,几案一侧焚一炉檀香,案上一副古琴。

    两厢坐定,周瑜撤了琴,奉上茶水,辛锐观盏中茶叶,扁平整齐,嫩绿、润泽,嗅之微微清香,浅饮之后赞道:“茶好,烹的也妙,兄长颇通茶道。”

    “只是茶好罢了,瑜此番前来北海进献了一些,只是震泽(太湖)一带每年出产及其有限,从父(堂叔)因是丹阳太守,这才能得这些许。”周瑜赧笑道,对于辛锐这个自来熟,进门便改口称兄长,倒没觉得什么不妥。

    “兄长过谦,说来惭愧,锐从师五载,琴棋书画皆不曾学得,因此日后少不得要向兄长请教,常闻‘曲有误,周郎顾’,怕这知音者,锐是做不成啦。不过烹茶一道,闲时倒是可以跟兄长切磋一二。不知这盏中之茶,可有名字?”

    “不曾听说。”周瑜纳闷道。

    “不如今日我和兄长为此茶取名可好?”辛锐笑道。

    “就依小将军。”虽然不知辛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半天只谈茶道不入正题,周瑜到底是雅量高致,不以为仵。

    “兄长莫再一口一个小将军地喊我,我亦久仰兄长恢廓,如蒙不弃,就喊一声兄弟如何?往后北海与公瑾、伯符二位兄长,只有兄弟情谊,并无利欲之害。”

    周瑜深深凝视辛锐,虽然这年许久闻辛锐神童故事,并未谋面,今日一见之下,辛锐浑然没有异己之心,亲切自然,叫人一见如故。只是……

    似是看出周瑜眼中的犹疑,辛锐微笑道:“兄长莫不是觉得‘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想来兄长也是被那袁术坑的苦了……”

    这话勾起周瑜一番遐思,想那伯符忠肝义胆,为报父仇费尽心血,却一直所托非人,寄到袁术这小人门下,若不是有自己倾力相助,只怕到现在仍是一事无成。

    “唉!辛贤弟目光如炬,洞若观火,愚兄佩服得紧。伯符一番遭遇,确叫人心寒……不说也罢,就请贤弟为此茶提名。”

    看到周瑜的回应,辛锐颇有些开心。到底英雄人物,审时度势,进退有度。

    “唔,此茶状小巧,莹绿透亮,若以性状取名,当称其‘雀舌’。只是这般叫法又觉太俗,莫若称之为‘龙须’,可好?”

    “嗯,龙须比之雀舌,大气许多,此名甚好。”周瑜欣然赞成,下半句却没有说出口:“燕雀变化成龙,其志不小。”

    两人都是玲珑妙人,又初次见面,自然不能太过推心置腹,辛锐对此也明白得很,但是今天来会周瑜,就是要把话谈得通透,不达目的他绝不回府。

    “好啦兄长,茶道留待来日再谈,小弟此来,其实简单得紧,冶铁之法兄长随时去府衙找公佑先生摘录,另外还有海水煮盐之法,兄长也一并录下,北海小城有几座冶铁高炉、铁匠铺,都是小弟先前从黄巾军手底救下的难民所建,兄长可差些精细人前去学习观摩,等兄长返回江东时,小弟再派几十个有经验的老铁匠随行,但这些铁匠可不能定居江东,可让伯符兄长组织一批能工巧匠,互相学习交流,待出徒之后,再把我的人送回来,这一点想必两位兄长不会有异议的。至于兄长带来的金银锦帛,就劳驾兄长再受累带回江东,北海并不缺财物。”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辛锐口干舌燥,忙低头饮一口“雀舌”。这茶的确就是后世的雀舌,香气浓郁,产于太湖沿岸,端的好喝。

    周瑜愣在当场,辛锐带给自己的震惊无以复加。

    如果仅凭先前听闻传言,这个不满十岁的北海神童做事不拘一格,内政外交军事皆有神来之笔,周瑜还多少有些犹疑甚至不屑的话,那么现在这位未来的江东大都督最想做的事便是告诉所有人,这个小孩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