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三国无双之纵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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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煮酒论英雄2

刘备听闻赵云出声,才发觉自己失态,遮掩道:“这两日饮酒颇多,看来这两盏酒下肚便又要醉了。大将军方才所言,实在是令备不知如何感谢才好,唯有尽心尽力经营好徐州,以报天子和大将军恩德。”

    说到后半句刘备眼中隐隐显出泪光,当真动情的紧。服了!若不是早就知道你那泪腺比女人还发达,就这样便叫你哭的心软了。辛锐暗暗腹诽道。

    “皇叔不必如此,你我都是陛下的臣子,都是为大汉一般无二地出力,又何分彼此?况且通过子龙将军便能看出,你我二人实在是志趣相投,这天下虽大,但寻个知己也颇为不易,除了公务,我们亦是忘年的好友,不是吗?”辛锐见刘备知趣地始终不曾提起琅琊国的事,便也若无其事地大打感情牌。

    “如此倒是备高攀了。大将军如此年纪便能有这般事业,全天下也难做第二人想,备虽名为皇叔,却才疏学浅不善经营,半生飘零,难得一片立足之地,叫人笑话。”刘备自怨自艾道。

    “皇叔言重了,英雄莫问出处,古来大器晚成者比比皆是,那垂钓渭水的姜太公八十高龄才得遇文王。而今皇叔年富力强,又有关、张、赵这几位虎将相助,何愁不能大展宏图。何况皇叔今次来朝时陛下已经认了宗亲,封侯拜将,回徐州后便可名正言顺牧狩一方,因此皇叔切莫妄自菲薄,寒了陛下和我等的心。”辛锐只觉得和刘备交流起来颇为费劲,天知道这个人怎么会这么虚伪,如此真诚的虚伪。

    刘备是自小穷怕了,儿时便受穷,编草鞋织草席贴补家用,后来参军时也穷,若不是猪肉张赔上身家又搭上自己一个大活人,怕是这弟兄仨连几百人都招募不到,做安喜县令、平原县令时都穷,一则不肯劳民伤财,二则基本上毫无生财之道,三则地小人少,不穷才怪。好歹熬到徐州,才算略微阔绰一些,但比起其他各家,仍旧算是诸侯中的乞丐。

    说到底刘备集团自刘备起到余下诸人并无专业的经商人才,简雍治政经商都很一般,后来的张平经商倒是可以,但战略眼光自然无法跟甄远这样的大家相比。再者刘备的每一个地盘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先天不足,或是占据不久,没有得到长期稳定的发展,便被其他势力所驱逐。这可以归结做天意。历史轨迹里直到赤壁战后,刘备集团攻略了荆南四郡之时,才总算看出些暴发户的端倪。

    总之得到辛锐关于物资援助和开展大规模商贸的承诺,刘备激动地无以复加,对他来说,辛锐此举无异雪中送炭,有了钱粮物资,发展军事力量不再是一纸空谈,而兵强马壮之后,还不是人马在手,天下我有?

    想到这里,刘备诚挚地拜谢道:“大将军既是如此挚诚,备便不多说感激之言了,今后大将军但有驱驰,备愿尽率徐州之兵为前部,替陛下和大将军扫平不臣。”

    辛锐只好离座扶起刘备,连道言重、不敢。

    赵云见刘备和辛锐颇为投契,心中略有些安慰,不似先前那般尴尬,只道英雄惜英雄,小将军和刘皇叔原本是一路人,自己不论身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为大汉尽忠。

    刘备和辛锐之间说好也好,但绝非赵云所看到的那般赤诚相对,二人心中各有猫腻,只是有些事,是永远不能表露出来的。

    辛锐毕竟有现代人的思维,所谓的无偿援助,只是一种联盟间的政治手段,尽管肉痛的紧,但这件事非做不可,只有这个基础在前,才能打消天子和徐州包括全天下的疑虑,令天子安心,令刘备开心,令其他诸侯闹心。

    而看似北海吃亏的贸易,则是真正控制徐州经济命脉的软刀子,掌控了徐州经济,北海便能从中控制许多要害,徐州市场越是繁荣,北海的控制力便越是强大。须知经济危机若是爆发出来,堪比任何血流成河的战役。

    说到底这个年代是以自给自足的农耕为主,因此国家并非离开贸易便立刻陷入瘫痪,但当北海剩余物资大量涌入徐州之时,徐州原本的小农经济便会遭到冲击,百姓见种地一年到头入不敷出,毫无前途,便会弃农经商,等到绝大多数人皆以商为业,那徐州的政体便从根本上被北海牢牢掌握,那时候徐州将彻底沦为北海的附庸,若是北海停止贸易输出,徐州资源紧张,要么靠抢,要么投降,只有这两条路走。

    因此从短期内看,北海的确是吃亏的,但放眼长远之后,便能看到徐州的前景一片晦暗。这也是对刘备的一个长期策略,尽管有些毒辣,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刘备以后反水,也能有应对之法。

    同样的策略,在其他诸侯,尤其是敌对诸侯身上并不适用。首先由于敌对的关系,双方都会有禁止通商的条令,即使通过中间商倒卖,北海商品渗透的速度也慢上许多,偌大的差价只会便宜了层层倒手的商贾们,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并不会收到效果,再者北海也没有足够的财力能够支持如此大的贸易逆差,因此辛锐只好先把试点设在徐州,待日后北海经济再上一层楼,再另想办法实施。

    刘备这厢,虽说失了琅琊一国,但这块地对于他来说真的只是鸡肋,一则产出并不丰富,再则他手下人才尤其是能治政的捉襟见肘,根本无力监管。而琅琊国在辛锐手中却不一样了,这一带土地适宜种稻,海边又可以晒盐、捕鱼,因此移民过去开发之后,只是大半年光景琅琊便成为一个新的鱼米之乡,刘备虽然眼馋,但换成自己,是自问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辛锐这般化腐朽为神奇。

    辛锐前番又将赵云送到徐州,虽然这里面有赵云对刘备难忘旧日情谊的缘故,但辛锐此举,无疑是向徐州卖了一个天大的人情。须知赵云这般将领,无论放在哪个势力中,都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的,尤其对于人才短缺的刘备,更是雪中送炭。以辛锐权势,又救过赵云师父好友,就算强留下赵云,别人也说不出什么,就是赵云也不能有任何异议,但到底辛锐还是没有勉强,除了自己博得了一个礼贤下士好名声,也叫刘备感动的无以复加。

    而说到北海援助物资的事,刘备更加喜出望外,北海富饶是天下皆知的,但这不代表辛锐为富就要有仁义,不管皇帝多么宠信刘备,北海府库毕竟不姓刘,说到底皇帝根本决定不了这种关系重大的事情。又是辛锐慷慨解囊,物资说白送就白送,贸易说打折就打折,丝毫没有诸侯间的唯利是图斤斤计较,刘备就算再虚伪诡谲,对于辛锐这般损己利人的大手笔,也实在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政治目的。

    唯一能解释此事的,就是辛锐对皇帝很忠心,见皇帝这般推崇自己这个皇叔,辛锐爱屋及乌,自然对徐州也颇为亲善。至于北海占了琅琊这点小事,刘备决定将其烂在肚子里,再也不拿到台面上,猪肉张那边的暴躁,等带回杜康酒,自然能安抚下去。

    这顿酒宴刘备可谓喝的心花怒放,不知不觉竟然微微有些醉意,他摇晃起身,为辛锐把盏道:“备在徐州久闻大将军之名,天幸今日能与大将军同席而坐,把酒言欢,今后徐州的事,就拜托大将军了。”

    “皇叔客气了,你我本是一家,何分彼此。如今有天子在北海,锐所做的都不过是为朝廷分忧而已。”辛锐举起酒盏慷慨道:“还有几件事,需要嘱托皇叔,请千万留意。”见刘备喝得不少,辛锐此话却是向赵云说的。

    “大将军必有金玉良言以教备,备洗耳恭听。”刘备说着又饮了一盏,摇晃着坐下道。

    “徐州若想长足发展,淮南袁术不可不虑,虽说袁术冢中枯骨,并无才能,但毕竟仗着袁家四世三公的祖荫,有些名望,又在淮南经营日久,军容颇为强盛。这回北海与徐州贸易一开,便是徐州盈利的大好时机,只要发动商贾,将盐、酒等消耗品大肆贩入淮南,天长日久,淮南的钱粮还不都是皇叔的?”辛锐骚骚一笑道。

    “好计策,大将军端的是好计策。此事可速行,袁术在淮南颇为猖狂,时思进犯,只是目下他正盯着江东,无暇北顾,大将军此计可谓釜底抽薪,叫他失了钱粮且不自知。备多谢大将军赐计。”刘备兴奋异常,脸色潮红嚷道。

    见一旁的赵云也郑重点头,辛锐知道自己这策略必然会被徐州施行,心中也略略松了口气,北海以些许物资便能将徐州牢牢绑在联盟的战车上,抵御袁术,令这两家二虎竞食,互相消耗,看似对徐州有利,实则两家都成了北海的提线木偶,并无区别。

    “前番孙文台之子孙策以玉玺为质向袁术借兵平江东,估计不日便有消息,可笑袁术还做着一统江东的春秋大梦,殊不知孙策乃是一头猛虎,出了樊笼怎可能再归淮南节制。只要孙策顺利平定江东,必然另立山头,与袁术断绝来往,袁术必然恼怒不已,加之又得了玉玺,隐隐生出个篡汉自立的念头也不足为奇,综上几点,届时他极有可能迁怒于其他诸侯,徐州从地理上离淮南最近,富足却又无险可守,因此袁术若是兴兵,必然首选徐州,皇叔不得不防。”辛锐谆谆叮嘱道。

    刘备闻言一个激灵,酒也醒了大半,辛锐的分析叫他吃了一吓,虽说现在手下颇有军马,但若是袁术举全国之兵来犯,仍叫徐州难以抵挡:“大将军救我。”

    之前边境时有摩擦,这倒不足为奇,袁术也不是个老实人,但刘备从未想过袁术会把自己列为头号目标,这可真是飞来横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