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三国无双之纵横天下
字体: 16 + -

第84章 北海商会

吕布在北海并未久留,隔日便拜别天子和辛锐等人,启程回了濮阳。毕竟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都能嗅到一些危险的气息。

    奉上给陈宫的书信,又一番叮嘱之后送走老丈人,辛锐还念着与甄远谋划商务司和造纸的事情,因此向糜竺讨了新制的商务司总管令牌,马不停蹄又去了甄家。

    甄远对先前应下了商务司总管的差事,也是心潮澎湃,唯恐托付不效,因此夜不能寐,在家中思索着对策。

    接着到访的辛锐,互相问候罢分宾主坐定,辛锐见甄远好似一夜间平添了几许憔悴,顿时心疼不已,这么玩命固然精神可嘉,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他如何这般不爱惜自己!当即关切道:“甄叔父似乎没休息好,是否商务司之事令叔父压力太大,以致劳神费心,事情总要循序渐进、按部就班,不可耽误了叔父休息,切莫太过操劳,保重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甄远笑道:“不妨不妨,我这一身所学,幸亏得遇小将军,才不至于空老山林,只想趁有生之年做些事情,自前日应了商务司执事,老夫夜不能寐,思索着如何开办才好。小将军此来,必有良策教给老夫,还请不吝赐教。”

    甄远的心情辛锐自然能够理解,毕竟怀才不遇,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一件莫大的悲哀。而今辛锐为甄远创造一个绝好的舞台,叫他怎能不豪气冲天,急欲做出一番事业。

    “叔父客气了,商务司之事小侄全权委托叔父,并无任何授意,叔父乃是河北大商,必然胸有成竹,又何必难为小侄。”辛锐真诚地道:“小侄此来,是想先和叔父说说这造纸的事。”

    “嗯,小将军请讲,老夫洗耳恭听。”甄远见辛锐用人不疑,心下颇为欣喜。

    “自蔡侯创新造纸之术以来,因其取材广泛而廉价,故此成为一项重大的技术革新。但蔡侯纸虽有诸多好处,到底是以树皮、麻布头为原料,所得纸张颜色暗黄,纸质粗糙又容易散碎,运笔书写不甚流畅,字迹不易辨认等等。”辛锐一边将自己总结的造纸法递给甄远,一边如数家珍道。

    自生下来便用这些擦屁股都嫌粗糙的草纸,辛锐早就苦不堪言,一心想着造出后世的‘竹纸’,也好叫世上的书法大家自现在起就可以一展才情,留下墨宝,不必等到晋朝才出了个书圣王羲之。

    甄远接过写着新造纸法的草纸,凝神看了良久,半晌才疑惑道:“小将军的法子,工艺上倒是和蔡侯造纸之法大抵相同,只是以竹子为原料却颇有些稀奇,众所周知竹子硬脆易折,若是以它造纸,虽然纸张颜色或许会洁白无瑕,只怕成纸后更加容易散碎了吧?”

    一个成功的商人,必然是一个极度聪明的人,对人文地理、万物百科皆耳熟能详才行。甄远无疑就是这样一个人。

    论起商品,不管天南海北的特产,从原料到工艺,他皆可谓烂熟于心,而纸张亦是商品的一种,时下流行的蔡侯纸,他又如何不清楚?

    “叔父果然熟知万物性状,不愧商海老手,”辛锐赞道:“正因为竹子有这般特性,因此熬出的纸浆中,才要添加明矾、树胶,便是为了纸张的韧性。至于所加之物的比例,就需要叔父与造纸坊的师傅们反复试验了。小侄也拿不准。”

    能记得这些大概,已经难为辛锐这个历史半吊子了,他只知自唐朝之后开始广泛生产竹纸,而竹纸的质量,已经与现代纸张不相上下,因此竹纸自唐代后一直被历代所采用。也正因为蔡侯纸的诸多弊端,以至于汉末这百多年间书籍经义仍旧是繁笨的竹简,而士族里互通信件仍是以绢帛为载体。

    甄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双目透出一丝精光。以他多年经商的眼光自然不难看出,若是辛锐所言‘竹纸’问世,将会造成多么不可估量的轰动。届时不光北海会赚个钵满盆盈,只怕天下士子也都趋之若鹜,真可谓人财两得。

    “这倒不难,以北海的人力物力,只要小将军之法正确无误,成功造出竹纸指日可待,事不宜迟,老夫这便着手施行。只是这所需人手、场所和原料?”甄远闲了这许久,乍然得此良机,又岂能不兴奋,只是此事关键还需要辛锐拍板,因此问道。

    辛锐从怀中掏出一只锦囊,将锦囊中物什倒在手中,笑道:“这是商务司总管令牌,官凭不日下发,叔父但凭此物去找子仲,我已经跟府库打好招呼,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商务司和造纸坊的地皮也给叔父选好了,都在西城闹市尽头,挨着西城门,小侄考虑商务司本职就是监管市场,因此离市场近了些,叔父不要嫌吵才好。”

    “哈哈,不会不会,如此安排正合吾意。小将军倒是有心了。”甄远爽朗大笑道。

    商贾出身的他最喜欢的便是与同行交流,以前是为了寻找商机,现在又多了一层监管的职责,这样安排倒是叫他喜出望外。

    甄远思索一会,缓缓道:“关于商务司老夫有个提议,请小将军指教。”

    见辛锐欣然恭听,甄远道:“商务司毕竟是朝廷下设,而商贾最害怕的便是和官家打交道,因为这天下除了北海一地,商贾在哪里不是低人一等,受尽盘剥,又哪有有平等二字可言。因此若是小将军想要将北海商贸更进一层,不若在商务司下设置一个商会,老夫以官商忝居会长一职,所售货物,譬如渔盐铁器、杜康酒等北海官制商品;其他成员,就由各地前来贸易的几家大户各出代表,譬如西凉马家、关中李家、西川张家、荆襄王家等等,每家皆占商会一席,关于贸易方式、赋税等事项,由商会众议之后,再由商务司呈交将军府定夺,这样一来,商贾自己有了发言权,便会更加积极地在北海开展贸易,长此以往,不愁商务不兴。”

    辛锐边听甄远所言,边庆幸自己得了一个大才,似这般超前构想,非甄远这种商海里浸淫多年的大人物,又有谁能够提的出来。在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中,资本主义萌芽足足到了明朝中后期才出现,而重农抑商的社会基调,决定了商会这个团体在中国直至清朝才出现雏形。

    也许历朝历代都不乏甄远这种经商奇才,但他们却没有遇上辛锐这个穿越人士,没有适宜的土壤供他们成长发展,因此都被无情地扼杀在以农为本的政治体制之下。甄远的构思虽然只是个大概,其中不完善之处还有很多,但辛锐自信以自己在后世的所见所闻,为商会添砖加瓦并非难事。

    “好,叔父所言极是。造纸试验的同时,成立商会之事便也劳烦叔父费心了。关于商会我提这样几点,请叔父参详。首先进入商会之人选需要摸清底细,不能鱼龙混杂,以免有细作混入其中,窃取商业机密,对我等不利;其次建立等级制度,对与北海长期开展贸易的几家大户,不妨多让些利润,再从商会里多分一些名额给他们,给他们更多的权力,商人无非重利,北海的环境大好,又有如此优厚的政策,想必他们自己也会心知肚明,趋之若鹜;再者关于货币购物、以物换物等具体事宜,商会要拿出章程,凡在北海经商者,都要以此为准绳,若有投机倒把、作奸犯科败坏北海商会者,必须严惩不待,以儆效尤。”辛锐想了想细节,补充道。甄远是个明白人,自己这些法子无一不是金玉良言,想必他一定惊喜。

    果然,甄远大喜过望,惊叹道:“小将军所言字字珠玑,老夫空活四十余载,也不过只是有个小小设想,哪知小将军竟能举一反三,懂得商会之奥妙。”

    “小侄亦不过是略有些心得,怎敢与叔父相比,叔父这个商会的提议,才是创世之举。只怕后世里若是尊起商圣,也轮不到范蠡公了。”辛锐适时地送上一顶高帽,把甄远捧到了天上。

    有了侄女和辛锐的亲事在前,再见辛锐对于商务竟如此精通,甄远实实在在有了‘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感觉,只觉得上天待自己不薄,能让四十多岁已近老年的自己寻得这一片大好天地,放手施展。

    “小将军谬赞,老夫岂能和陶朱公这般先圣相提并论,当不得,当不得。”尽管谦逊,甄远眼角眉梢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叔父尽管放心施展,若是有什么违碍之处,大可以找子仲、公佑商议,若是他们不能决断,叔父可径来将军府找小侄。尤其这商会的章程,乃是重中之重,还要请叔父多多费心了。”辛锐深知设想虽然美好,但前路却绝非一帆风顺的道理,因此勉励道。

    “小将军请放心,老夫从不轻易许诺,既然已经应了做这商务司的管事,便一定不负所托,一年之内,定要叫小将军看看北海新气象。”甄远郑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