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潘金莲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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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乌龟风波(一)

    fri jun 19 17:43:26 cst 2015

    春末、盛夏及初秋天气炎热,人们都爱洗澡,以洗掉身上的脏臭与解暑。乡村人好办,男人与小孩子就去河、湖、泡、塘里,甚至去海里洗澡。这样水域宽阔,既洗的解暑干净,又玩的惬意;女人们就不方便了,好一点的人家,她们在家里欻男人们不在家,就烧着热水用木澡盆盛着,拴上门忙三活四地洗。那些穷苦人家的女人们可就苦了,她们不但木盆没有,就连门窗也都破浪破乎的,上哪洗澡哇。有的女人成年到辈也洗不上一次澡,只能是欻男人们不在家,就偷偷地洗洗下身,或搽搽上身务经的。要是遇上邋遢的人家,不但屋里脏臭龌龊难闻,就连大人孩子都脏极了。孩子们脸花尕像个花狗腚,脖子脏的像车轴,手脖、脚脖都是皴,冬天趿垃个鼻涕,蹭在袖头上时间长了就形成了一层层鼻涕噶被了。盛夏时,乡村的农家妇女们,她们欻长辈的男人们下庄稼地干活不在家的时候,就都光着膀子来解暑。那些有孩子的妇女,包括老奶奶在内,都光着脖子做家务活。她们忙里忙外地拧着小脚,不是喂猪喂鸡鸭,就是抱柴火做饭,走起路来一扭一扭地,两只……一悠一悠的。做女红活的妇女们,她们低着头一会儿针一会线的做活,有时妯们间切磋针脚,还怪认真的呢。她们做到认真时,把拉出来的线拽紧,有的还习惯地将针尖往自己头顶上的头发蹭一蹭。还有好唱的妇女,边干着活边哼哼着歌,也是很惬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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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在乡村有这样的条件,可是在城市就没有这样的条件了。那里人口稠密,房屋邻密,房间狭窄,生计繁忙,加之离乡村远,就是近的话也是不方便的,无法能洗上河、湖、海、泡、塘天然水澡的。城里人爱干净,比乡村人文明得多。他们大多数爱面子,讲究卫生,注意修饰。人们大多数都爱洗澡,以保持身上的清洁。尤其是那些殷实与书香的人家,更是讲究卫生,注意穿戴,以显示自己的富有与文雅。洗浴就成了城里人的难题,男人们还可欻机会城外河、沟、泡、塘去洗个澡,女人们可就惨了,不能出去洗澡,就得在家里欻机会洗洗。另外,城里吃水也困难,吃井水挑水还得耐心地排号,急死人了。尽管有人经营浴池,也只能富庶的人家去洗,穷苦人家的人,除了年节外是很少去洗的。

    在城里开浴池收入还是颇丰的,一些有买卖脑瓜的人,就能打起开浴池的念头。武植的表弟郏生丙头脑灵活,经商有道道。妻子臧氏叫臧莉,为人吝啬。邻居们都知道他怕老婆,说他在外面办事好变卦,什么大事都定不下来,人们给他起个外号叫“郏臭子”,还有人叫他“郏生病”。“郏生病”的外号人们叫的少,但“郏臭子”的外号人们叫得多。因此,“郏臭子”在人们中间就叫开了。久而久之人们只知道郏臭子,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开浴池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它不但需要好的地点,好的房屋,还得需要有一笔可观的银钱才行。否则,就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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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娶媳妇——净想好事”了。其实,郏臭子不是贪财的人,心眼不坏。但什么事架不住臧氏的串弄,一件事做不好臧氏就叨叨个没完,烦死人了。可是男人摊上这样的老婆也没什么法子,真是“豆腐掉进灰堆里——吹也吹不得,扔也扔不得。”臧氏可是个了不得人,人家父亲过去是七品朝官。郏臭子的父亲是个“未入流”的乡官里正,如果套品位的话,也就是个八品的衔。所以,臧氏在家里一手遮天,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人家爹厉害嘛。开浴池的地点选好了,在铁建里的聚英楼,从做价到装修得五百两银子才行。这么大数目字的银两上哪去讨登,是借还是贷,借,上哪去借,谁有银钱白白地借给他。贷,找谁贷去,这么大数目字的银钱没有抵押谁能贷给他。利滚利的贷法民间叫“抬”银钱,老百姓也叫做“驴打滚”。一般的买卖家是不敢去操获的,都怕到期还不起要吃“暴利”的。夹臭子两口子盘算着,找谁去贷利小时间短的便宜银项,臧氏忽然想起她父亲当年属下的县尉屈成,他的儿子屈平山在谋克户房做税官,有一些势力。若能找到屈平山,在银号里贷五百两的交子是不成问题的。看在父亲旧上司的面子上,屈平山真的当回事去办,不几天的时间里,就在农记银号贷了低息的五百两交子,贷期两年。当贷银五百两交子交给夹臭子时,臧氏欣喜若狂,夸赞屈平山有办事能力,一昧地表示感谢送了“口头人情”,“出血”的表示一点都不提,就好像是应该应份的一样。屈平山当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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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只是心里十分不快,原先与郏臭子讲的十两打对银子,现在一字不提了,这两口子真不是个东西,娘地!屈平山回家以后,就将为郏臭子在农记银号里低息贷银的事,原原本本地与妻子宗氏宗杰说了,宗氏也对郏臭子的做法挺气愤的。狼心狗肺的,说话不算数,“拉完磨杀驴吃”,什么东西。咱们为他们贷银子已经花了五贯钱了,折银十两。咱们为他们实心实意地办贷银,反而自己搭上了五贯钱,多不划算。屈平山与妻子宗氏生气时,见了较熟悉的人就讲起这件事,众人都很同情屈、宗二人,但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得罪人。屈平山夫妇一连两个多月没见郏臭子有什么表示,屈平山也不好意思再提贷银的事了。五贯钱不是个小数,足足够屈平山一家五口人半年的生活费了。这钱花的不明不白,郏臭子连个人情都没有,真是不对劲,屈平山与妻子能不耿耿于怀吗。郏臭子的浴池已经买好了,经过装修与间壁,选了良辰吉日,放了鞭炮,就开张了,字号叫金田浴池。屈平山与宗氏见后,肺子都快要气炸了,真是“马粪蛋子发烧——成地宝了”。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人家浴客迎门,生意兴隆,收入颇丰,令邻里垂涎与咋舌,不提。

    郏臭子的金田浴池还扩大了经营项目,除搓澡捶背外,还有茶座,梳头美容,浆洗缝补,单间卖淫等服务项目。使他这个浴池的生意更加兴隆红火,屈平山与宗氏等都气得眼蓝,但也无济于事,人家的生意照样蒸蒸日上。屈平山的长女叫屈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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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的五大三粗,但聪明伶俐,见父母对郏臭子贷银很生气,就劝父母不要生气。说道:“爹娘,生气是没有用的,您就是气死了,又有什么用呢。依女儿的寓见,不如到郏臭子的澡堂子去洗澡,不给他钱,每月去上两三次,几年的功夫就能把这五贯钱给赚回来的。行不,不知爹娘意下如何。”屈平山说道:“女儿说的有理,但为父与你娘去那里洗一次大池澡,顶多能算十文钱,那等猴年马月才能赚回来呀。要是洗高间的话,用不上两年就能给赚回来。否则的话,这口气没法出。为父虽然在谋克户房当税差,但他的浴池不在我管的片里,对于治服郏臭子是比较难的。看起来,为父若想治服郏臭子,就得请求上司串到郏臭子那个片,好好治治这对忘恩负义的小人,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心。”宗氏也说道:“官人说的是。”开始屈平山带着他们全家五口人都去郏臭子浴池洗浴,洗完就走。郏臭子两口子理亏,也不好意思说要钱,尽管心里不高兴,但嘴上也不好说什么。以后,屈平山他们就洗单间,洗完照样还是不给钱。走之前还要在茶座上喝一会茶,提提神,解解乏。待他们走后,臧莉就与丈夫郏臭子吵架,说屈平山像个赖x缠,不花钱的澡洗个没完,大塘洗够了还洗单间,烦死人了。郏臭子说道:“谁叫你这么黑呢,当时给他些好处,还了人家的人情,能出现今天的后果吗?现在我们再给人家走人情,好看吗?这不是骑虎难下吗。”臧莉也后悔莫及,当初为了蝇头小利,而坏了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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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会有今天的后果,得不偿失。郏臭子说她头发长见识短,后悔药没处卖,不提。(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