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筹资购买公司 小港微服私访
tue jan 26 14:28:12 cst 2016
苏小港夫妇由张斌夫妇的陪同在宁海港的广告公司经理室进行了谈判前的谈话。
张思宁这才明白苏小港一宿未眠写写算算的初衷。
他傻傻地听着，并悄悄告诉张斌说：“我承认，我是个土包子！有些话哥们真听不太懂。”张斌告诉思宁：“按照商品房的市场价格，宁海港把房价降了四百一平，每平米一千二百元和你老婆谈妥了。”
思宁还要问宁海港眼睛扫描了一下他们。
“五台四通电脑打字机，三台复印机，两辆进口包厢车……”宁海港读了几项，把固定资产明细表交给苏小港，“这许多细节我不管了。你和我财务人员逐一落实。设备资产，包括四通电脑复印机车辆等按折旧后的价格，库存物资按进货价格，其他易损易耗资产赠送。再让一步，地下室和车库我的财务科长看着办。”
“折旧的账目我能看看嘛？”小港问。
宁海港一旁的财务科长说：“宁总每平方给你们这样的优惠，这在房地产业是绝无仅有的。折旧的账目你还是不看为好，因为这涉及公司管理细节――你懂的。”
“目前房地产价格涨势明显，所以小港，枝枝蔓蔓的你可忽略。你们抓紧时间，我中午在你们住宿的黄海饭店等候。”宁海港出于衷心。因为她的心根本没在讨价上。因为关浩宇出尔反尔，他在青岛法院起诉要收回广告公司。
宁海港起身看着经理室的陈设，目光凝聚在墙壁上的一幅字画上。“大鹏展翅”——那是广告公司开业她找到爸爸亲自写的字。
“飞了——”她在心里喃喃地。
她打开屋门回头冷冷地：“把这画撤了！办公室包括里屋的陈设全撤了。运回我公司；处理！”
宁海港得得地脚步清晰在走走廊，消失在楼梯口。财务科长一直站着。
思宁一直在观察。他看在眼里，心生怜悯。他打了招呼，匆匆追上。楼下，他说：
“姐，对不起，我那天太粗暴……”
宁海港苦笑：“过去了……你忙你的。关浩宇和苏小港有着同样的梦想，人品却天壤之别。张思宁老弟，好好珍惜，协助小港好好经营公司！”
黄海饭店的小会议室。广告公司的业务主管王，总公司财务主科长也参加了正式谈判。
“房产按一百二十万。设备资产二十二万八千四百。车辆折价十万，库存物资三万四千……”财务科长念。
“明细表我吃完饭以后看。你说一共多少？”宁海燕港一边说，一边招手叫来服务员订餐。
“一百七十七万九千六百。”
“这样，按一百七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的价格。”
“港姐，你是六六大顺的意思是吧？”小港起身接过服务员的茶壶，接着斟茶，“要顺六个六才是真正的六六大顺！”
“哈哈，叫姐了？要叫必须搞个仪式才是真姐姐！”宁海港见苏小港还在砍价，以语言搪塞。
“姐你什么意思？”
“我很喜欢你，小港。你看，你没兄弟姐妹；我也是独生子女，咱俩认干姐妹如何？你同意我就答应改成六个六。”
“什么意思？”思宁傻傻地趴在小港耳边问。
小港对思宁耳语。思宁说，用钱买来的姐妹情味儿不好！
俩人商量后，小港对宁海港说：“宁总，那我就高攀了。你这个姐姐我认了！我也不要六个六了；公司按你说的价格我买下了；但，我只能先筹措零头；一百万我们过户后贷款支付。现在我们马上回家筹措资金。”
“行，别着急，能够筹措多少是多少。你是我妹妹了呀！”宁海港知道他们的吉普车司机已经回去了，“我让司机送你们。”
“把我们送去车站就行。”小港拉着思宁起身。
小港思宁上了车，宁海港对司机说：“直接送到靖水市！”
支撑小港和思宁大胆决定的，是昨晚爸爸答应帮助筹措资金的通话。
“这么多钱，我怎么心里砰砰的？”车上，思宁不无担心地问。
“回家再说。”小港闭着眼睛，“但愿爸爸能够借到钱。”
思宁知道她累了，身体和思想。五天了，她多方打探，多处考察，晚上也没有好好睡过。
思宁从青岛回来，自己开着小港的轿车跑到吕勇，刘经理，蒋强等十多个伙友家借来的钱不足两万，他悻悻回到养殖公司。
他想了许久，把爹爹叫到自己办公室。
思宁锁上屋门。
“爹爹，我有事问你。”思宁踱着步比划，“箱子里是什么物件？我想打开。小港买下青岛一家公司要将近一百七十万，现在急需近七十万才能接手经营。”
因为思宁锁上门，爹爹害怕儿子再次询问身世，一直紧张地看着儿子。听到这样问，神情反而放松了。他告诉儿子：要用两把钥匙才能打开。你的金坠和小慧的金坠里各有一把钥匙。
“什么物品这么神秘？”思宁更加疑问了，“箱子好像没有钥匙孔呀？”
“木头里面是一个铁皮箱。”爹爹仔细地比划，“没两把钥匙打不开的。孩子，即使打开，也不会是现金呀！”
这时，小港来了电话。
“对不起，小港，爹爹手中的，可以凑到五万。不过家里……”
思宁想告诉小港妈妈留下的箱子这事，可小港打断了他的话。
“思宁，你马上开车回来接我，今晚咱们赶回青岛，明天一早签合同。爸爸把资金筹措好了。”
爹爹又从内衣掏出红布包，将家里所有的存款交给思宁。
翌日上午，小港签了合同，她委托宁海港照看公司又匆匆赶回。
驶离城区，思宁接过车驾驶，他说：
“小港，太感谢爸爸了。没有他倾力帮助，这项目真要流产。”
“前几天有压力，现在好多了。还是爸爸人脉广。现在我回去卖掉工作室，卖掉咱们的新房，剩下的，咱俩一边经营一边还。”
“小港，你要在青岛常驻，咱俩不久将变成牛郎织女。”
“思宁，我考虑了很久，咱在公司开业时同时举行婚礼。婚礼以后，你就辞职。”
“婚礼我同意，辞职不行。我实施的计划才刚刚起步。伙友们要放弃假期建筑码头。这个时候辞职伙计们会怎么想？”
“你努力工作不是为了养家户口吗？现在咱们有了自己的公司，港姐正帮咱们贷款。咱夫妻俩人理应共同努力。”
“我啥也不懂。我就是一个渔民。”
“我是认真的。这么大的公司你就放心我自己创？再说了，你没听张斌说，养殖公司要被兼并吗？”
“我也是认真的。他们变来变去也不会取消海带养殖。一月八日各个生产队开始修建码头。我自己一手倡导的，岂能半途而废。”
“海带不会取消，可你这个破经理会被取消。人家张斌不也调走了？国营企业会留下你这个高中肄业的副经理？”
“你的意思是我不称职？”
“我说你称职有什么用？！要昌隆集团承认才行。不就是一个破经理吗，还是个副的！至于那么留恋吗？”
“你怎么变得蛮不讲理！”
思宁不理小港。
小港见思宁真的生气了，选择缄默。她含着眼泪望着窗外闪闪退去的树木……
张思宁骑着摩托车回公司。思宁走后，妈妈问小港：
“怎么，吵架了？”
“他就是死心眼。他还骂他妹妹嘞。一个破经理，他还以为自己能改变世界！”
“你不想让他干了？”
“那么一个大公司。我自己，我怎么办？公司员工都是原来的，我倒好象是个客人。”
“那怎么办呀？他刚上任，踌躇满志的，你突然让他辞职他肯定有情绪。要不让你爸跟他谈谈？”
“不用。随他。我要去报社看看公司能不能转让。一大堆事情要处理，还要急于返回青岛。”
小港把从青岛买的衬衣领带交给报社社长后，说明了情况。社长把礼品放进书柜。
“只要青岛那边理顺了，咱报社没问题。你找下家转让就是。你卖多少钱与报社无关，只是谁接手，报社的工人不能动。”
小港说：“我不想留下经营垃圾。转让必须合同更名。一次性干净利索。”
“行。小苏，你找到下家再过来办理。”社长说着，拿起电话要办公室准备午饭。
“不了，社长。我约好了下家谈事，改天我请您。”
小港雷厉风行，一下午就办妥了工作室转让的所有问题。
挚晓爱人宋科长十分支持老婆，他筹措好资金赶到程普酒店，女士们已经喝得双颊赧红。
酒席结束，小港她们几个在饭店的大厅合影留念。
小红唤住小港，兴奋地告诉她：“小港姐，我又恋爱了。是这个饭店的厨师。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干嘛？你好好的，你宁哥就会高兴。”
“听说你们要走了。我没什么送思宁哥，我为他织了件毛衣。你待会，我去宿舍取来。”小红噔噔地跑上楼。
小港看着娇小玲珑的身影说：“她还真有心。”
小红又噔噔地回来。手里拿着一件紫色的毛衣。
小港说：“小红织的思宁一定喜欢。我替他谢谢你。”
站在总台的钟花见到小红离去。她拿出一张存单，走进小港：
“你表哥出差了。他说姨夫只过来拿了十万，肯定不够的。他让我把这个存单给你。啥时宽裕啥时还。”
“谢谢表哥，谢谢嫂子。”小港接过，连声道谢。
苏小港返回青岛，宁海港和小港一起开了部门负责人会议后离开了。
会议一结束不久，小慧来到经理室：“嫂子，听宁总说你已经接手公司，我就辞职回来了。”
小港表扬小慧支持嫂子的工作后埋怨思宁不帮她。
小慧说：“嫂子，我哥哥会辞职的。他和爹爹把老家的房子都卖了。给他点时间。”
“房子卖了？”小港眉毛挑了一下，“你哥哥没告诉我呀？”
“叔叔婶婶特别差劲，哥哥等于把房子送他们了。”小慧怨恨地说，“两千两百，还留下一百块请签约人吃饭。”
“五间瓦房，这个价？”小港气愤了，“你哥怎么想的，要送白送好了！”
“木已成舟。嫂子别管了。”小慧劝说，“嫂子，送我到财务上班吧？”
安排好小慧，小港逐个主管谈话。与户外广告部的胡部长交谈时，胡部长提出辞职。
“为什么？”小港看着户外广告的职工名单问，“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刚刚接手，很多事情不是很清楚。”
胡部长不言语，小港抬起头审视。胡部长点烟，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不是姓关的这位组长？”小港看到有个叫关浩月的，她指着名单再问。
“是的。他们施工组开着车上班，不到下班不回来。一天干不出一个简单的门头装潢。快到阴历年底了，还有七个户外门头装潢搁着。两家客户已经解除了合同。业务人员好不容易揽的生意泡汤了都很生气。”胡部长气气的，“你不能说是我打的小报告，我已经被揍了一次。”
“啊，还动打呀？”小港吃惊了，“他人呢？”
“他是以前的关总的亲戚，即是组长也是司机。现在在门头装潢工地。”
小港起身帮胡部长扭灭烟灰缸里的烟蒂：“你先回吧，顺便把王主管叫来。”
王主管进屋，小港热情地：“坐吧，本想最后跟你谈谈。现在出现问题，就先叫你上来。——你了解户外广告部的情况吗？”
王主管是四十多岁的女人，她说：“苏总，这个小关是关浩宇的叔伯兄弟。以前在老家一个县城装潢店打工。会写艺术字，会开车。就是人痞。上次捣了胡部长一拳我罚了他一百元后越发目无规章制度了。他的宿舍在一楼，天天晚上都有他的老乡猜拳喝酒。说实话，因为有人恐吓过我，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的几个同乡好像混社会的。”
“这么严重吗？”小港这样想着，也向王主管摆摆手，“你先回去办公。傍晚下班之前召开负责人开会，加班重新捋顺原来的各项规章制度。”
一家公司门前装潢基础工作已经结束，只要把水晶字粘帖就竣工了。一旁的箱车上四个工人却坐在车里打扑克。
小港故意走到车后端详着门头装潢工艺赞道：“那家公司的？手艺精致。”
“港宁广告。——你要装门头？”关组长握着扑克牌问。
“是啊。我手里有好几家要装。”小港说。
关组长摔了扑克跳下车：“地址在哪？我们马上行动。价格看情况商定。”
“你们不用通过公司吗？”
“只要你们告诉我们怎样装，经过个屌。听说公司要转让，我们搞点外快。你让我们做，我保证比通过公司的要便宜。”
“那不好吧？公司知道我也是有责任的。”
“你是不是钱多了烫手？！我们保证质量，价钱便宜。比方说这家，公司做二千七，我们做二千。”关皓月眉飞色舞，“实话告诉你吧，这公司原来是我哥哥的，我哥哥已经起诉讨回经营权。那个丑八婆卖了公司也是白扯！”
“还有这事呀？！”小港假装兴奋，“你们将这家做完后先待会，我去去就来找你们！”
小港回到公司，把情况告诉了王主管和胡部长。
“不是公司业务，他自己承揽的业务材料从哪来？自己采购吗？是不是我们公司出的？”
两位又缄口不谈。
“奇了怪了，你们不敢负责这公司怎么运转？也罢，我先不为难你们。胡部长，你把订单和设计图纸给我。记住港宁广告公司的横眉盖住后重新复印；王主管，你再找个人盯着他们，一举一动向我汇报。我给他配个手机。”
“这些订单他知道吗？”小港又问胡部长。
胡部长忙说：“他们一天只拿一家图纸，不知道的。”
小港赶到工地，门楣装潢已经竣工。
“你们很快！”小港说。
关组长吹嘘：“这种门头他们一天可以干三家。”
“可不能偷工减料。”小港叮嘱。
“放心好了。有质量问题分文不收。”关组长掏出名片。
小港接过看看，揣进手包说：“港宁公司的关组长呀。你这bb机是汉显的吗？你们就以你们公司名义干。干好后，找我结算。先给你们四家图纸，地址和联系方式在背面。”
小港说完，又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关组长的小本子上。
小港随后逐个拜访了四个老板，邀请他们吃了顿饭后，回到公司将车停在公司对面街道。
她打电话告诉王主管：“这几天我不会来公司。晚上公司业务会议你来主持。逐条讨论捋顺，会议内容记录。你告诉胡部长，关组长怎么工作可以听之任之。”
小港又电话告诉小慧：“小妹，你这几天盯着材料库，关组长领料后单据复印保管。我爸爸过几天五十岁生日，我呆在家里，让这个小丑嘚瑟。”
关组长每天从胡部长那儿拿一个订单，加紧干完后再干小港交给的私活，却也兴高采烈。
苏小港夫妇由张斌夫妇的陪同在宁海港的广告公司经理室进行了谈判前的谈话。
张思宁这才明白苏小港一宿未眠写写算算的初衷。
他傻傻地听着，并悄悄告诉张斌说：“我承认，我是个土包子！有些话哥们真听不太懂。”张斌告诉思宁：“按照商品房的市场价格，宁海港把房价降了四百一平，每平米一千二百元和你老婆谈妥了。”
思宁还要问宁海港眼睛扫描了一下他们。
“五台四通电脑打字机，三台复印机，两辆进口包厢车……”宁海港读了几项，把固定资产明细表交给苏小港，“这许多细节我不管了。你和我财务人员逐一落实。设备资产，包括四通电脑复印机车辆等按折旧后的价格，库存物资按进货价格，其他易损易耗资产赠送。再让一步，地下室和车库我的财务科长看着办。”
“折旧的账目我能看看嘛？”小港问。
宁海港一旁的财务科长说：“宁总每平方给你们这样的优惠，这在房地产业是绝无仅有的。折旧的账目你还是不看为好，因为这涉及公司管理细节――你懂的。”
“目前房地产价格涨势明显，所以小港，枝枝蔓蔓的你可忽略。你们抓紧时间，我中午在你们住宿的黄海饭店等候。”宁海港出于衷心。因为她的心根本没在讨价上。因为关浩宇出尔反尔，他在青岛法院起诉要收回广告公司。
宁海港起身看着经理室的陈设，目光凝聚在墙壁上的一幅字画上。“大鹏展翅”——那是广告公司开业她找到爸爸亲自写的字。
“飞了——”她在心里喃喃地。
她打开屋门回头冷冷地：“把这画撤了！办公室包括里屋的陈设全撤了。运回我公司；处理！”
宁海港得得地脚步清晰在走走廊，消失在楼梯口。财务科长一直站着。
思宁一直在观察。他看在眼里，心生怜悯。他打了招呼，匆匆追上。楼下，他说：
“姐，对不起，我那天太粗暴……”
宁海港苦笑：“过去了……你忙你的。关浩宇和苏小港有着同样的梦想，人品却天壤之别。张思宁老弟，好好珍惜，协助小港好好经营公司！”
黄海饭店的小会议室。广告公司的业务主管王，总公司财务主科长也参加了正式谈判。
“房产按一百二十万。设备资产二十二万八千四百。车辆折价十万，库存物资三万四千……”财务科长念。
“明细表我吃完饭以后看。你说一共多少？”宁海燕港一边说，一边招手叫来服务员订餐。
“一百七十七万九千六百。”
“这样，按一百七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的价格。”
“港姐，你是六六大顺的意思是吧？”小港起身接过服务员的茶壶，接着斟茶，“要顺六个六才是真正的六六大顺！”
“哈哈，叫姐了？要叫必须搞个仪式才是真姐姐！”宁海港见苏小港还在砍价，以语言搪塞。
“姐你什么意思？”
“我很喜欢你，小港。你看，你没兄弟姐妹；我也是独生子女，咱俩认干姐妹如何？你同意我就答应改成六个六。”
“什么意思？”思宁傻傻地趴在小港耳边问。
小港对思宁耳语。思宁说，用钱买来的姐妹情味儿不好！
俩人商量后，小港对宁海港说：“宁总，那我就高攀了。你这个姐姐我认了！我也不要六个六了；公司按你说的价格我买下了；但，我只能先筹措零头；一百万我们过户后贷款支付。现在我们马上回家筹措资金。”
“行，别着急，能够筹措多少是多少。你是我妹妹了呀！”宁海港知道他们的吉普车司机已经回去了，“我让司机送你们。”
“把我们送去车站就行。”小港拉着思宁起身。
小港思宁上了车，宁海港对司机说：“直接送到靖水市！”
支撑小港和思宁大胆决定的，是昨晚爸爸答应帮助筹措资金的通话。
“这么多钱，我怎么心里砰砰的？”车上，思宁不无担心地问。
“回家再说。”小港闭着眼睛，“但愿爸爸能够借到钱。”
思宁知道她累了，身体和思想。五天了，她多方打探，多处考察，晚上也没有好好睡过。
思宁从青岛回来，自己开着小港的轿车跑到吕勇，刘经理，蒋强等十多个伙友家借来的钱不足两万，他悻悻回到养殖公司。
他想了许久，把爹爹叫到自己办公室。
思宁锁上屋门。
“爹爹，我有事问你。”思宁踱着步比划，“箱子里是什么物件？我想打开。小港买下青岛一家公司要将近一百七十万，现在急需近七十万才能接手经营。”
因为思宁锁上门，爹爹害怕儿子再次询问身世，一直紧张地看着儿子。听到这样问，神情反而放松了。他告诉儿子：要用两把钥匙才能打开。你的金坠和小慧的金坠里各有一把钥匙。
“什么物品这么神秘？”思宁更加疑问了，“箱子好像没有钥匙孔呀？”
“木头里面是一个铁皮箱。”爹爹仔细地比划，“没两把钥匙打不开的。孩子，即使打开，也不会是现金呀！”
这时，小港来了电话。
“对不起，小港，爹爹手中的，可以凑到五万。不过家里……”
思宁想告诉小港妈妈留下的箱子这事，可小港打断了他的话。
“思宁，你马上开车回来接我，今晚咱们赶回青岛，明天一早签合同。爸爸把资金筹措好了。”
爹爹又从内衣掏出红布包，将家里所有的存款交给思宁。
翌日上午，小港签了合同，她委托宁海港照看公司又匆匆赶回。
驶离城区，思宁接过车驾驶，他说：
“小港，太感谢爸爸了。没有他倾力帮助，这项目真要流产。”
“前几天有压力，现在好多了。还是爸爸人脉广。现在我回去卖掉工作室，卖掉咱们的新房，剩下的，咱俩一边经营一边还。”
“小港，你要在青岛常驻，咱俩不久将变成牛郎织女。”
“思宁，我考虑了很久，咱在公司开业时同时举行婚礼。婚礼以后，你就辞职。”
“婚礼我同意，辞职不行。我实施的计划才刚刚起步。伙友们要放弃假期建筑码头。这个时候辞职伙计们会怎么想？”
“你努力工作不是为了养家户口吗？现在咱们有了自己的公司，港姐正帮咱们贷款。咱夫妻俩人理应共同努力。”
“我啥也不懂。我就是一个渔民。”
“我是认真的。这么大的公司你就放心我自己创？再说了，你没听张斌说，养殖公司要被兼并吗？”
“我也是认真的。他们变来变去也不会取消海带养殖。一月八日各个生产队开始修建码头。我自己一手倡导的，岂能半途而废。”
“海带不会取消，可你这个破经理会被取消。人家张斌不也调走了？国营企业会留下你这个高中肄业的副经理？”
“你的意思是我不称职？”
“我说你称职有什么用？！要昌隆集团承认才行。不就是一个破经理吗，还是个副的！至于那么留恋吗？”
“你怎么变得蛮不讲理！”
思宁不理小港。
小港见思宁真的生气了，选择缄默。她含着眼泪望着窗外闪闪退去的树木……
张思宁骑着摩托车回公司。思宁走后，妈妈问小港：
“怎么，吵架了？”
“他就是死心眼。他还骂他妹妹嘞。一个破经理，他还以为自己能改变世界！”
“你不想让他干了？”
“那么一个大公司。我自己，我怎么办？公司员工都是原来的，我倒好象是个客人。”
“那怎么办呀？他刚上任，踌躇满志的，你突然让他辞职他肯定有情绪。要不让你爸跟他谈谈？”
“不用。随他。我要去报社看看公司能不能转让。一大堆事情要处理，还要急于返回青岛。”
小港把从青岛买的衬衣领带交给报社社长后，说明了情况。社长把礼品放进书柜。
“只要青岛那边理顺了，咱报社没问题。你找下家转让就是。你卖多少钱与报社无关，只是谁接手，报社的工人不能动。”
小港说：“我不想留下经营垃圾。转让必须合同更名。一次性干净利索。”
“行。小苏，你找到下家再过来办理。”社长说着，拿起电话要办公室准备午饭。
“不了，社长。我约好了下家谈事，改天我请您。”
小港雷厉风行，一下午就办妥了工作室转让的所有问题。
挚晓爱人宋科长十分支持老婆，他筹措好资金赶到程普酒店，女士们已经喝得双颊赧红。
酒席结束，小港她们几个在饭店的大厅合影留念。
小红唤住小港，兴奋地告诉她：“小港姐，我又恋爱了。是这个饭店的厨师。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干嘛？你好好的，你宁哥就会高兴。”
“听说你们要走了。我没什么送思宁哥，我为他织了件毛衣。你待会，我去宿舍取来。”小红噔噔地跑上楼。
小港看着娇小玲珑的身影说：“她还真有心。”
小红又噔噔地回来。手里拿着一件紫色的毛衣。
小港说：“小红织的思宁一定喜欢。我替他谢谢你。”
站在总台的钟花见到小红离去。她拿出一张存单，走进小港：
“你表哥出差了。他说姨夫只过来拿了十万，肯定不够的。他让我把这个存单给你。啥时宽裕啥时还。”
“谢谢表哥，谢谢嫂子。”小港接过，连声道谢。
苏小港返回青岛，宁海港和小港一起开了部门负责人会议后离开了。
会议一结束不久，小慧来到经理室：“嫂子，听宁总说你已经接手公司，我就辞职回来了。”
小港表扬小慧支持嫂子的工作后埋怨思宁不帮她。
小慧说：“嫂子，我哥哥会辞职的。他和爹爹把老家的房子都卖了。给他点时间。”
“房子卖了？”小港眉毛挑了一下，“你哥哥没告诉我呀？”
“叔叔婶婶特别差劲，哥哥等于把房子送他们了。”小慧怨恨地说，“两千两百，还留下一百块请签约人吃饭。”
“五间瓦房，这个价？”小港气愤了，“你哥怎么想的，要送白送好了！”
“木已成舟。嫂子别管了。”小慧劝说，“嫂子，送我到财务上班吧？”
安排好小慧，小港逐个主管谈话。与户外广告部的胡部长交谈时，胡部长提出辞职。
“为什么？”小港看着户外广告的职工名单问，“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刚刚接手，很多事情不是很清楚。”
胡部长不言语，小港抬起头审视。胡部长点烟，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不是姓关的这位组长？”小港看到有个叫关浩月的，她指着名单再问。
“是的。他们施工组开着车上班，不到下班不回来。一天干不出一个简单的门头装潢。快到阴历年底了，还有七个户外门头装潢搁着。两家客户已经解除了合同。业务人员好不容易揽的生意泡汤了都很生气。”胡部长气气的，“你不能说是我打的小报告，我已经被揍了一次。”
“啊，还动打呀？”小港吃惊了，“他人呢？”
“他是以前的关总的亲戚，即是组长也是司机。现在在门头装潢工地。”
小港起身帮胡部长扭灭烟灰缸里的烟蒂：“你先回吧，顺便把王主管叫来。”
王主管进屋，小港热情地：“坐吧，本想最后跟你谈谈。现在出现问题，就先叫你上来。——你了解户外广告部的情况吗？”
王主管是四十多岁的女人，她说：“苏总，这个小关是关浩宇的叔伯兄弟。以前在老家一个县城装潢店打工。会写艺术字，会开车。就是人痞。上次捣了胡部长一拳我罚了他一百元后越发目无规章制度了。他的宿舍在一楼，天天晚上都有他的老乡猜拳喝酒。说实话，因为有人恐吓过我，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的几个同乡好像混社会的。”
“这么严重吗？”小港这样想着，也向王主管摆摆手，“你先回去办公。傍晚下班之前召开负责人开会，加班重新捋顺原来的各项规章制度。”
一家公司门前装潢基础工作已经结束，只要把水晶字粘帖就竣工了。一旁的箱车上四个工人却坐在车里打扑克。
小港故意走到车后端详着门头装潢工艺赞道：“那家公司的？手艺精致。”
“港宁广告。——你要装门头？”关组长握着扑克牌问。
“是啊。我手里有好几家要装。”小港说。
关组长摔了扑克跳下车：“地址在哪？我们马上行动。价格看情况商定。”
“你们不用通过公司吗？”
“只要你们告诉我们怎样装，经过个屌。听说公司要转让，我们搞点外快。你让我们做，我保证比通过公司的要便宜。”
“那不好吧？公司知道我也是有责任的。”
“你是不是钱多了烫手？！我们保证质量，价钱便宜。比方说这家，公司做二千七，我们做二千。”关皓月眉飞色舞，“实话告诉你吧，这公司原来是我哥哥的，我哥哥已经起诉讨回经营权。那个丑八婆卖了公司也是白扯！”
“还有这事呀？！”小港假装兴奋，“你们将这家做完后先待会，我去去就来找你们！”
小港回到公司，把情况告诉了王主管和胡部长。
“不是公司业务，他自己承揽的业务材料从哪来？自己采购吗？是不是我们公司出的？”
两位又缄口不谈。
“奇了怪了，你们不敢负责这公司怎么运转？也罢，我先不为难你们。胡部长，你把订单和设计图纸给我。记住港宁广告公司的横眉盖住后重新复印；王主管，你再找个人盯着他们，一举一动向我汇报。我给他配个手机。”
“这些订单他知道吗？”小港又问胡部长。
胡部长忙说：“他们一天只拿一家图纸，不知道的。”
小港赶到工地，门楣装潢已经竣工。
“你们很快！”小港说。
关组长吹嘘：“这种门头他们一天可以干三家。”
“可不能偷工减料。”小港叮嘱。
“放心好了。有质量问题分文不收。”关组长掏出名片。
小港接过看看，揣进手包说：“港宁公司的关组长呀。你这bb机是汉显的吗？你们就以你们公司名义干。干好后，找我结算。先给你们四家图纸，地址和联系方式在背面。”
小港说完，又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关组长的小本子上。
小港随后逐个拜访了四个老板，邀请他们吃了顿饭后，回到公司将车停在公司对面街道。
她打电话告诉王主管：“这几天我不会来公司。晚上公司业务会议你来主持。逐条讨论捋顺，会议内容记录。你告诉胡部长，关组长怎么工作可以听之任之。”
小港又电话告诉小慧：“小妹，你这几天盯着材料库，关组长领料后单据复印保管。我爸爸过几天五十岁生日，我呆在家里，让这个小丑嘚瑟。”
关组长每天从胡部长那儿拿一个订单，加紧干完后再干小港交给的私活，却也兴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