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兹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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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ue jun 16 14:21:54 cst 2009

    澧水河在晨曦中渐渐明朗开来,宽阔的河面上,一群早起觅食的水鸟贴着水面,来回穿梭,翩翩起舞,不时地发出悦耳动听的叫声。一户放排人家正从上游顺流而来,疾速驶过月亮垭。站在木排上的女主人手端木盆,面带惊愕地注视着岸上那座烽烟四起的村寨,不明白那里发生了什么,于是大声疾呼熟睡中的丈夫,一下惊动了正在水面上觅食的水鸟,瞬间它们乱做一团,惊叫着,四下里逃窜,不见了踪影。

    长生老爹家的院子里,一个个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大兵们面对眼前的这些手无寸铁,不是老人就是小孩和妇女的村民们,是大失所望和灰心丧气,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那股子杀气。令人吃惊的是先前那些断胳膊瘸腿的陌生的年轻人,就跟他们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又突然一下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

    大兵们把村子里翻了底朝天,是一遍又一遍,照旧是一无所获。其中一位像是他们长官的人,军帽歪歪斜斜地戴在后脑勺上,在他们中间不停地来回踱着大步,他不时烦躁地挥动着大手,像是在抓眼前的什么东西,可最后什么都没有抓着。这时的他又一次疑狐地把目光投向面前这些老人、妇女、儿童身上,不由得他又一次伤神地拍打着油光发亮的脑门,咒骂道。

    “他奶奶的,这些难道就是我们要抓的**,操!这都是些什么人,我日他八辈子祖宗”

    这时,吊脚楼上出现一位面色严峻的军官,戴着白手套,穿着笔挺、整洁的军官服,很是威仪。紧随在他后面的是义勇团的团总赵四爷和长生老爹。赵四爷是一个面善和气的小老头,已谢顶的头上还有稀疏少许的细发,它们从中间分开,服服帖帖地搭在脑袋瓜子两边,黑色印有暗花的丝绸短褂上衣,胸前挂着一只系有金链条的怀表,时不时地掏出来,“当”地声弹开表壳,假装看一下时间,其实他也不想这样做,可眼下发生的事,出乎他和所有人的意料,让他很是尴尬,不知所云。

    月亮垭藏有**的伤兵,其实也是他手下的密探告发的,出发前他是信誓旦旦地向国军保证,深夜偷袭月亮垭,就一定能抓到几个与他有不共戴天的仇人。可眼下,不仅没有如他所愿,甚至连**的影子也没有看到,在他管辖的地盘上出现了这样的事,无疑令他颜面尽失。

    更让他头疼的是,早上他们在河堤上抓到的那几个人,竟然是几个打鱼的老渔翁,年纪都一大把了,有的甚至比他还要年长。当问到他们为什么要跑,其中一个老鱼翁仍旧是惊魂未定,战战兢兢、反反复复地说道:河妖复活了……河妖复活了……。

    “颜师长,你看天色已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赵四爷又一次打开怀表,看了看天空,用讨好般地语气说道。

    “哼!”颜师长鼻子哼了一声,没有理睬他,随即他大声向楼下的咆哮道:“耿精忠!耿精忠!混蛋!你在哪儿!”

    “到!师长,我在这里” 那个在下面一直耐着性子的军官立马跑上前去,行了个标致的军礼。其实他与师长的距离也就不过五米远。

    颜师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径直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