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兹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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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ed jul 01 10:03:38 cst 2009

    狩猎后的第三天,俞连在他老子长生老爹的软硬兼施下,勉强答应了和邻家小妹翠花的这门亲事。

    相亲这天,天气格外晴朗,长生老爹的心情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了。他起了个大早,穿上了一件崭新的琵琶襟上衣,头上的青丝头帕被他取下来又缠,缠了又拿下来,总是不满意,对着镜子来回折腾了好几回合。

    “孩子他妈,俞连呢?”

    正在堂屋里整理彩礼担的老伴,不知为什么总是在唉声叹气,时不时地拿衣襟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你这个婆娘,这么大喜的日子,你哭丧着脸干什么!我问你俞连呢?”见老伴如此晦气,长生老爹是大嗓门的吼道。

    “长生呵,你说人家会认这门婚事吗?”孩子他妈小声地,小心翼翼地在提醒自己那趾高气扬的丈夫。至于丈夫动不动就怒气冲冲,她三十年前就习以为常了。

    “什么!你这个……”长生老爹刚要破口大骂,一下给愣住了。俞连的亲事完全是他的一厢情愿,他这样做无非是想留住儿子,至于人家会不会答应,在这之前他确实没有认真考虑过,甚至就没有想到过。刚才经过老伴的一提醒,这个问题一下变得严重起来。一想到大儿子满福和翠英的亲事,前车之鉴,又怎不令他痛心疾首,心神恍惚。

    “我不管,你马上把俞连给我叫起床,十二时,我们准时出发”

    说完,长生老爹甩门而去。当孩子妈把相亲的彩礼:一只金簪、一面青铜明镜、一对排花耳簪、四件锦缎红绫袄、四盒上等的胭脂、四条水罗裙和八条青丝头帕整整齐齐地放进装有十担谷米的大箩筐里的时候,此时的长生老爹已经牵着一头大水牛,肩上扛着锄头朝自家水田里赶去。

    自从上次在芦苇丛林里和大儿子满福的一番话,加上在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的洗礼,长生老爹在有关土地的问题上给自己找到了一条自认为最好的出路,那就是在发生那件事的第二天,他雷厉风行辞退了所有的雇工,甚至差点连自家的那几头大水牛也坚决不要了。因为这一切在他看来如果不这样做自己就是剥削阶级,如果这样做了就是自己得以保存土地的最好的方法,因为没有剥削到别人,别人拿他也没办法。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属于自己的那片土地。

    故现在的他每天起早贪黑、没日没夜地在自家地里劳苦耕作,没有半点怨言,就是在俞连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他也不放过,照他自己的话说,到正午之前,他至少可以又犁上两三亩水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