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逃脱的黛丹
清亮的小河水悠悠地流淌，流水的淙淙声依然悦耳动听，宛似少女在山林间抚琴轻唱。
太阳快要落山了，把小河西岸苍翠林木的身影投在河面上，小河一半深蓝，一半金黄。河风轻轻摇曳着岸边的山柏草花，象是草丛中隐蔽着千军万马。
大白石畔荡起的银色水花，洁白如雪，但靠河岸边的浅水里，有淡淡的血渗进流水中，那是老敦希的鲜血还没有流尽，他的血溶进清溪里，象是在给洁白的丝绢绣上桃红色的花瓣。
麻干和腊云腰挎着长刀，手提弩弓走在河畔的山道上，两个年轻的景颇小伙走路不用看路，只用赤红的脚板就能感知路面的状况了，他俩一边行走，一边四顾山林，谛听山林中是否有不寻常的声音，可是他们都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看见日本人的踪迹。
麻干走到那平整的灰白色大石头旁，他的心尖不由自主地抖动了几下，他发现了石头上殷红的血渍。他走上白石头蹲下身，仔细辨查一阵，惊叫起来：
“腊云，过来呀，石头上有血呀！”
“麻干，你眼尖，你看见血呀，真的吗，有人挨了刀呀？是人的血，还是熊的血？”
腊云大声回应着跑向麻干，他未到大石头上，放眼一看就发现了阳光里鲜亮的血迹。他飞步纵上大石头，张大眼睛四下搜寻，可是血迹在大石头上只见点点，看不出来自何处，又洒向何方。两个景颇汉子一时没有找到敦希老人在山道上洒下的血痕。
“天哪，一个老人躺在河边的水洼里，他死了呀？”
麻干站在大石头上躬身看了小河，他不经意地看见了老敦希浸泡在浅水塘里的尸首。
“腊云，你看见一个老人死啦,是哪里人呀？”麻干问道。
敦希的尸首浸在浅水里，流出的血染红了那一汪清亮的河水，血丝漫流进河水里，澄清了,他青色的衣服上的血迹已被河水洗净了。敦希多次到过贺栗寨,贺栗寨多数人都认识他,麻干和腊云熟识敦希老人,都亲切地喊敦希为大叔。
“腊云，来呀，你看是不是茅邦村的老敦希！”
麻干跳下大石头，跑向河边。腊云象是受惊的猴子蹦蹦跳跳的奔向浅水塘。
“是敦希大叔,他怎的死在这里,大叔是来我们贺栗寨报信的么?”腊云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人杀了敦希大叔,他可是茅邦村的魔头,是个好人！”麻干说。
“麻干，我回寨去，我去报告山官老爷！”
“等等，腊云,我俩把敦希大叔抱上河边来，背回寨里吧！”
“老敦希是被人刺死的，是谁向老人下的毒手呀？”腊云悲伤地说。“他是个善良的老人哪！”
“腊云，会不会是日本人已经进山了，我们得小心！”麻干说。
“听说日本人来是要给山官老爷送礼的，不会杀人吧，杀了人就是贺栗寨的仇人了！”腊云说。“可是听说日本人,到处杀人放火抓花姑娘。麻干,奎英姐妹在哪呀,别碰上小鬼子!”
“要快，腊云,下水捞起老敦希，我们得赶快回寨！”麻干说。
麻干和腊云捞起敦希老人的尸首,由麻于背着赶回贺栗山寨。
从山寨里赶来的族人们围住老敦希的尸首，深情地呼唤老敦希的名字，顿时悲声四起。老敦希是贺栗寨的朋友,他平易近人，很得贺栗寨景颇人的尊敬爱戴，他无缘无故被人杀死的死讯在贺栗寨很快传开了,震荡着贺栗寨每一个景颇人的心灵。
“善良的敦希，你是遇到恶狼了吧！”耐赛转寨子去了,赶了来抹着眼泪说。
“耐赛大叔，敦希老人是遇上日本人了吧?”腊云呜咽着说。
人们簇拥着背着老敦希的麻干，缓缓地走向寨内，走向麻都山官的家院外，一路上都是悲恸的泣声。
无独有偶，在族人们的泣声中，黛丹披头散发、失魂落魄似的跑到家门外，边跑边喊：
“阿爸，阿妈，奎英姐、依蓉和张梅姐被日本人抓去啦！”
老敦希的尸首停放在山官府大门的侧畔，人们簇拥着，似乎都不留意黛丹姑娘。人们还以为黛丹是看见了死去的老敦希，急惶惶地跑回家报告山官老爷去了。
黛丹是山官老爷的二女儿，麻都山官疼爱她，她说一句话，顶上族人们说几百句。
“阿爸，去救姐姐们呀！”
黛丹喊叫，惊动了家里的人们，瞬间在家里的家人还是客人都慌乱了起来。
山官夫人闻声急忙走出厢房，看见黛丹满脸汗渍污垢，衣裙破烂，不解地问：
“我的女儿黛丹，你和姐姐们去山里采果子，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碰上黑熊了，还是有鬼？”
黛丹累极了，气喘吁吁，说话有气无力：
“阿妈，日本人，我们碰上日本鬼了，日本鬼从树林里钻出来的，象豺狼一样！”
麻都、张成相、腊光、高杰和张汉闻声从堂屋里出来，在院落中央围住了黛丹。杨丽娅、宋贵生和高松林等人刚到山官府,都去屋里看李婷去了,听到院子里的闹嚷声,也都走出屋来,紧张地看着黛丹。高杰和他的战友们还不知道老敦希死了,山官的女儿和张梅、依蓉被吉野弘张抓走了。每个人都紧张地注视着麻都山官和黛丹的举动。
“我的女儿，真见到日本人了，日本兵多吗？”麻都焦急地问道。
黛丹呼吸急促，说不出话来，两腿疲软，想瘫倒下去。
“阿爸，日本人不多，不是兵，乱抓人！”黛丹吃力地说。
山官夫人搀住黛丹，把她拥在怀中，说：
“女儿，别急，喘口气，慢慢说。腊光，搬个凳子来让妹妹坐！”
腊光搬来一条藤椅，让妹妹黛丹坐下了，山官夫人捧来一碗水，让黛丹喝了两口。
麻都山官绷着脸，两眼象是要迸出火苗来。
“妹妹，你说碰上了日本人，你招惹他们了？”腊光耐心地问道。
黛丹喝了水，嗓子滋润了，舒了一口气，说：
“阿哥，我们在放牛坝玩耍，我们只编了一个花冠，哪里去招惹日本人?日本人象鬼一般从树林里跑出来，扑向姐姐们乱逮乱抓，我站得远些，我就跑了，一个日本人追我，我拼了命往树林里跑，跑得比麂子还快，日本人抓不住我，我才逃脱了。不见了日本人，我就往寨子里跑。有几个日本人，我看不大清楚，好象是四、五个，我侥幸逃脱了，日本人都有枪，他们不打枪！”
太阳快要落山了，把小河西岸苍翠林木的身影投在河面上，小河一半深蓝，一半金黄。河风轻轻摇曳着岸边的山柏草花，象是草丛中隐蔽着千军万马。
大白石畔荡起的银色水花，洁白如雪，但靠河岸边的浅水里，有淡淡的血渗进流水中，那是老敦希的鲜血还没有流尽，他的血溶进清溪里，象是在给洁白的丝绢绣上桃红色的花瓣。
麻干和腊云腰挎着长刀，手提弩弓走在河畔的山道上，两个年轻的景颇小伙走路不用看路，只用赤红的脚板就能感知路面的状况了，他俩一边行走，一边四顾山林，谛听山林中是否有不寻常的声音，可是他们都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看见日本人的踪迹。
麻干走到那平整的灰白色大石头旁，他的心尖不由自主地抖动了几下，他发现了石头上殷红的血渍。他走上白石头蹲下身，仔细辨查一阵，惊叫起来：
“腊云，过来呀，石头上有血呀！”
“麻干，你眼尖，你看见血呀，真的吗，有人挨了刀呀？是人的血，还是熊的血？”
腊云大声回应着跑向麻干，他未到大石头上，放眼一看就发现了阳光里鲜亮的血迹。他飞步纵上大石头，张大眼睛四下搜寻，可是血迹在大石头上只见点点，看不出来自何处，又洒向何方。两个景颇汉子一时没有找到敦希老人在山道上洒下的血痕。
“天哪，一个老人躺在河边的水洼里，他死了呀？”
麻干站在大石头上躬身看了小河，他不经意地看见了老敦希浸泡在浅水塘里的尸首。
“腊云，你看见一个老人死啦,是哪里人呀？”麻干问道。
敦希的尸首浸在浅水里，流出的血染红了那一汪清亮的河水，血丝漫流进河水里，澄清了,他青色的衣服上的血迹已被河水洗净了。敦希多次到过贺栗寨,贺栗寨多数人都认识他,麻干和腊云熟识敦希老人,都亲切地喊敦希为大叔。
“腊云，来呀，你看是不是茅邦村的老敦希！”
麻干跳下大石头，跑向河边。腊云象是受惊的猴子蹦蹦跳跳的奔向浅水塘。
“是敦希大叔,他怎的死在这里,大叔是来我们贺栗寨报信的么?”腊云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人杀了敦希大叔,他可是茅邦村的魔头,是个好人！”麻干说。
“麻干，我回寨去，我去报告山官老爷！”
“等等，腊云,我俩把敦希大叔抱上河边来，背回寨里吧！”
“老敦希是被人刺死的，是谁向老人下的毒手呀？”腊云悲伤地说。“他是个善良的老人哪！”
“腊云，会不会是日本人已经进山了，我们得小心！”麻干说。
“听说日本人来是要给山官老爷送礼的，不会杀人吧，杀了人就是贺栗寨的仇人了！”腊云说。“可是听说日本人,到处杀人放火抓花姑娘。麻干,奎英姐妹在哪呀,别碰上小鬼子!”
“要快，腊云,下水捞起老敦希，我们得赶快回寨！”麻干说。
麻干和腊云捞起敦希老人的尸首,由麻于背着赶回贺栗山寨。
从山寨里赶来的族人们围住老敦希的尸首，深情地呼唤老敦希的名字，顿时悲声四起。老敦希是贺栗寨的朋友,他平易近人，很得贺栗寨景颇人的尊敬爱戴，他无缘无故被人杀死的死讯在贺栗寨很快传开了,震荡着贺栗寨每一个景颇人的心灵。
“善良的敦希，你是遇到恶狼了吧！”耐赛转寨子去了,赶了来抹着眼泪说。
“耐赛大叔，敦希老人是遇上日本人了吧?”腊云呜咽着说。
人们簇拥着背着老敦希的麻干，缓缓地走向寨内，走向麻都山官的家院外，一路上都是悲恸的泣声。
无独有偶，在族人们的泣声中，黛丹披头散发、失魂落魄似的跑到家门外，边跑边喊：
“阿爸，阿妈，奎英姐、依蓉和张梅姐被日本人抓去啦！”
老敦希的尸首停放在山官府大门的侧畔，人们簇拥着，似乎都不留意黛丹姑娘。人们还以为黛丹是看见了死去的老敦希，急惶惶地跑回家报告山官老爷去了。
黛丹是山官老爷的二女儿，麻都山官疼爱她，她说一句话，顶上族人们说几百句。
“阿爸，去救姐姐们呀！”
黛丹喊叫，惊动了家里的人们，瞬间在家里的家人还是客人都慌乱了起来。
山官夫人闻声急忙走出厢房，看见黛丹满脸汗渍污垢，衣裙破烂，不解地问：
“我的女儿黛丹，你和姐姐们去山里采果子，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碰上黑熊了，还是有鬼？”
黛丹累极了，气喘吁吁，说话有气无力：
“阿妈，日本人，我们碰上日本鬼了，日本鬼从树林里钻出来的，象豺狼一样！”
麻都、张成相、腊光、高杰和张汉闻声从堂屋里出来，在院落中央围住了黛丹。杨丽娅、宋贵生和高松林等人刚到山官府,都去屋里看李婷去了,听到院子里的闹嚷声,也都走出屋来,紧张地看着黛丹。高杰和他的战友们还不知道老敦希死了,山官的女儿和张梅、依蓉被吉野弘张抓走了。每个人都紧张地注视着麻都山官和黛丹的举动。
“我的女儿，真见到日本人了，日本兵多吗？”麻都焦急地问道。
黛丹呼吸急促，说不出话来，两腿疲软，想瘫倒下去。
“阿爸，日本人不多，不是兵，乱抓人！”黛丹吃力地说。
山官夫人搀住黛丹，把她拥在怀中，说：
“女儿，别急，喘口气，慢慢说。腊光，搬个凳子来让妹妹坐！”
腊光搬来一条藤椅，让妹妹黛丹坐下了，山官夫人捧来一碗水，让黛丹喝了两口。
麻都山官绷着脸，两眼象是要迸出火苗来。
“妹妹，你说碰上了日本人，你招惹他们了？”腊光耐心地问道。
黛丹喝了水，嗓子滋润了，舒了一口气，说：
“阿哥，我们在放牛坝玩耍，我们只编了一个花冠，哪里去招惹日本人?日本人象鬼一般从树林里跑出来，扑向姐姐们乱逮乱抓，我站得远些，我就跑了，一个日本人追我，我拼了命往树林里跑，跑得比麂子还快，日本人抓不住我，我才逃脱了。不见了日本人，我就往寨子里跑。有几个日本人，我看不大清楚，好象是四、五个，我侥幸逃脱了，日本人都有枪，他们不打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