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暗箭警示
“张莎、海春,扶住李婷!”高杰轻声说。
李婷轻轻扭动身子想梭下背来，高杰反手拍拍李婷的臀部要她不要动，要她等待着张莎和尹海春来搀扶她,告诉她的伤口不能再用力了,高杰的语气令人感动而忧伤。
“中尉，我来帮你，慢慢放下李婷啊！”林芳说。“李婷、李婷，听到我喊你吧？”
“芳姐，我还没有死，我能走，我要自己走！”
李婷还能清醒地说话，林芳感到格外的欣喜,林芳又一次敬服了李婷的坚毅和顽强。
“唉呀,连块垫布都没有了，婷姐只能躺在草地上么，还好地面不太潮湿！”杨丽娅说。
“我有，我脱外衣给婷姐垫上！”尹海春说。
“海春，我身上有不干净的血，弄脏了你的衣裳！”李婷低声说。
“婷姐说什么话，我们女兵的血是最干净的！”
尹海春脱下外衣铺在草地上，小心翼翼地压平草尖，扯平了外衣,再起身搀扶李婷。
“来，李婷，我抱你！”林芳说。
“张莎，你去警戒，张汉一人只顾得一面,你的伤不要紧吧？”高杰问道。
“中尉，我没伤，我这点小擦碰不算伤！”
张莎捧着枪退了几步，注目着黑乎乎的树林，严谨认真地担当起哨兵来。
林芳抱住李婷的两腿，尹海春站起来抬住李婷的肩膀，杨丽娅挺身搂住李婷的后背，稳住李婷。高杰和三个女兵小心翼翼地放下李婷坐在尹海春的外衣上，又让她依靠在尹海春的胸前，林芳腾出手来为李婷检查和包扎伤口。
尹海春注意到李婷的长裤被炭火烙出了一个洞,低声说:“婷姐需要换条长裤,可惜我的背包留在那崖洞里了。林芳姐,你带着换洗的长裤吧?”
“我有一条,可是在河里浸湿了,现在是半干半湿的!”
林芳的小背包里还有一个小手电筒，她拿出来晃给姐妹们看看，很快又收起了。她的小背包还未干透，包里的纱布和仅有的一点药品还算完好，她投河钻进水流里，象保护婴儿一样护住她的小背包,仅有的一点药品是她的宝贝,是在丛林里找不到的救命之物。她找出自己叠得齐整的长裤递给尹海春。
杨丽娅接过长裤,扯开,感觉不太潮湿,高兴地说:“正好穿嘛,给婷姐换了,衬衣也换了吧?不过,给婷姐换衣服,中尉高大哥需不需要回避一下呢?”
“小呆子丽娅,中尉已经离开了,高大哥心细得很呢!”林芳悄声说。
杨丽娅身上都有点小伤,但她不敢叫痛,她的心里想的是饱受折磨的李婷。
李婷咬了自己的舌头，腹部又被日军士兵龟田用炭头擂打过，伤势较重，但都不算是致命伤，有林芳护士长包扎救护，李婷没有生命之忧，高杰和几个女兵都高兴得热泪盈眶了。
“李婷姐受苦了，护士长，婷姐的伤要紧吗？”
杨丽娅镇静地跪在李婷跟前，含着眼泪望着林芳为李婷处理腹部的伤口,小心地为她揩去伤口四周的血渍,敷了药粉,李婷的伤口不再流血了。
尹海春挨了枪托，臀部肿胀起了个包，但她忍着疼痛，以胸怀让李婷依偎着，看着李婷血糊糊的嘴角和脸颊，两眼噙满热泪，伤心地说：
“李婷姐，忍着啊，你别哭，我只是流泪，看着婷姐这样子，我不能不流泪！”
“海春，我不哭，你也别哭，瞧你，流眼泪了，揩干眼泪，女兵！”李婷吃力地笑着说。
“需要一点水给李婷擦擦脸,哪里有水呢?”林芳说。
尹海春面对张莎站岗的树林,她看到了张汉模糊的身影正往她们走来,急忙对杨丽娅说：
“丽娅,快去挡住张汉,我们要给婷姐换衣服,他不能过来!”
“明白!”
杨丽娅跑向张汉耳语几句,张汉明白了杨丽娅阻拦他的缘由,转身走向张莎，亲切地说：
“姐姐,你去休息,我替姐站岗!”
“不用,张汉弟弟,你去找护士长处理一下你的伤,我能行!”张莎关切地说。
“姐,婷姐现在最需要护士长的护理,我没事。我腿上的小弹头,我自己处理!”张汉说。
“弟弟,你和高大哥是我们的主心骨,你千万要保重!”
“姐姐放心,我有主张。我去看看中尉!”
“告诉中尉,女兵们不能没有他!”
“姐,我明白,你多保重!”
月牙儿高高挂在天上，象一半片刚剥开的鸭蛋白又鲜又嫩。深蓝色的天幕，仿佛刚从大海里捞起来挂上去的，又洁净又明丽。星星散落在天幕上，象一粒粒银色的珍珠轻轻的闪烁着光芒。高杰昂首望着天宇，两耳聆听着夜幕下山林里声音。好象山林已沉浸在香甜的夜梦中,夜色却有一种神秘的声音幽幽传来,需要屏声静气才能听见，也许那是缅北丛林特有的呓语。
他侧眼望望，月光泻下来的地方，象在地上铺了一块白绸,柔和的白绸上,林芳在忙着给李婷包扎伤口和清理血迹,他在离张莎几十步的地方站着,他不能去看李婷,李婷需要换内衣裤,他不便守在旁边。
他依稀听到了一种不寻常的声音,那不是张莎和张汉巡视树林发出的声响,他轻轻地移动脚步，转过一个灌木丛，走进稀蔬的树林里。
一阵凉风拂来，高杰打所冷颤，这缅北丛林里夏夜的风也是凉丝丝的。乘着月光，高杰依稀看见了前边的一棵大椿树下有一个黑影，他倍加警惕起来,蹑手蹑脚的尽量不弄出声响，慢慢走近椿树时，低声呼唤：
“张汉，是你吧，你也听到了树林里的声响?”
“连长，是我，张汉,好象有不寻常的响动！”张汉轻声回答。
“是人,还是野兽？”高杰又问道。
“不知道，我只望见了半个黑影！”张汉回答。
“不会是小鬼子偷袭，是熊还是豹？我们得万分小心,虎豹饿极了也会吃人,是不是嗅到了李婷身上的血腥味?”
“我觉得不是豺狼虎豹,会不会是山林里的野人?”
“野人,这里不是野人山呀,三十八师走的才是野人山!”
“老连长,我听说,野人山里并没有真正的野人,居住坝子里的村民所称的野人是深居山林里的克钦人、景颇人和茶山人。他们蓬头赤足,身背长刀弩弓,见到生人乱射乱杀,欰毛饮血!”
“那是对克钦人的误解,克钦人是个善良的民族！”
高杰话音未落,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忽的飞来扎在大椿树树身上，竹箭虽小，但也震动了树枝，椿树叶片上细小的露珠滴落下来，象撒一阵米粒。
张汉脸上溅了几点水滴，惊慌地掏出匕首,注目着竹箭飞来的方向说：
“中尉,真的有野人,小心!”
高杰从树身上拔下竹箭,思索片刻,忧心忡地说：
“张汉,是支普通的竹箭，不射人而射树,说明来人既怕我们,远离着我们,却不把我们当作敌人,射箭是在警告我们。张汉,此地也不能乆留，护士长包扎好李婷的伤口，我们必须走。你的伤不碍事吧，换个地方再宿营休整,都饿了,但还得忍耐着走一程！”
“连长,你下命令,大家绝对服从!”张汉说。
“走,去看看,李婷应该换好衣裤了,不过,当心一点!”
“连长,我明白!”
“这支竹箭我收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有用！”
“连长,你总是小心谨慎的,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侦察兵的毛病吧!”
“不是毛病,是优点。细小之事往往决定大事的成败,好的侦察兵,必须洞察入微!”
高杰和张汉轻快地走回来探看李婷,他俩在离李婷两丈远的树林里站了下来,看见林芳正在忙,他俩也就不动声色地象卫兵那般静静地等待着,高杰不忍心催促林芳。
林芳借着朦胧夜光，为李婷处理包扎了伤口,她的小背包里还有半罐午餐肉,她和尹海春、杨丽娅千说万劝,李婷才勉强吞咽了几小块肉片,李婷气色好一些了,但是很虚弱。
“李婷，你真坚強，不愧是女中豪杰！”林芳欣慰地说。
“婷姐,我命大，我小时候娘给我算命，我有七十二岁的寿元，还会遇到贵人的！”李婷说。
“高大哥背着你奔跑时挤着伤口，你是咬紧牙关忍着呀？”林芳问道。
“芳姐，中尉背我，我不感觉痛！”李婷嘴巴里含着消炎药粉,又有了带血丝的口水，她轻轻扭头吐了一口又说。“芳姐，还记得吗，在缅北东枝，我去师部医院看你，从前线抬下来一个伤员，小伙子的肚子被子弹划开了三寸多长的一道口子，肠子都流出来了，是他自己把肠子放回肚子里去的，然后双手捂着伤口不让肠子再流出来，小伙子等了一夜战友们才找到他，送到师部医院做手术后是你护理的，一个月后小伙子康复又上了战场。跟他相比，我这点伤算小伤吧？”
“李婷，你真的受苦了，落在一群豺狼手里，瞧瞧，军裤都被烧了个洞，真是伤天害理，丧绝天良。小日本鬼子，真的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是魔鬼养大的子孙,所以才叫鬼子吧?”林芳说。
“林芳姐，咋不见贵生兄弟和燕梅妹妹，我也没看见秀君？”李婷忍着痛说话，她在关心同胞姐弟，也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你们是走散了，还是他们没能上岸。丽娅，揩去眼泪，掉眼泪象是中国的女兵？别担心，你的贵生哥哥一定平安无事，他们正在等着我们呢！”
“李婷，少说话，你是我们的重伤员，你要休息！”林芳说。
张汉急步走到林芳护士长身旁,传达了高杰的命令,五分钟后行军,去找新的宿营地。
“五分钟怎行，张汉，李婷需要一副担架！”林芳认真地说。
李婷轻轻扭动身子想梭下背来，高杰反手拍拍李婷的臀部要她不要动，要她等待着张莎和尹海春来搀扶她,告诉她的伤口不能再用力了,高杰的语气令人感动而忧伤。
“中尉，我来帮你，慢慢放下李婷啊！”林芳说。“李婷、李婷，听到我喊你吧？”
“芳姐，我还没有死，我能走，我要自己走！”
李婷还能清醒地说话，林芳感到格外的欣喜,林芳又一次敬服了李婷的坚毅和顽强。
“唉呀,连块垫布都没有了，婷姐只能躺在草地上么，还好地面不太潮湿！”杨丽娅说。
“我有，我脱外衣给婷姐垫上！”尹海春说。
“海春，我身上有不干净的血，弄脏了你的衣裳！”李婷低声说。
“婷姐说什么话，我们女兵的血是最干净的！”
尹海春脱下外衣铺在草地上，小心翼翼地压平草尖，扯平了外衣,再起身搀扶李婷。
“来，李婷，我抱你！”林芳说。
“张莎，你去警戒，张汉一人只顾得一面,你的伤不要紧吧？”高杰问道。
“中尉，我没伤，我这点小擦碰不算伤！”
张莎捧着枪退了几步，注目着黑乎乎的树林，严谨认真地担当起哨兵来。
林芳抱住李婷的两腿，尹海春站起来抬住李婷的肩膀，杨丽娅挺身搂住李婷的后背，稳住李婷。高杰和三个女兵小心翼翼地放下李婷坐在尹海春的外衣上，又让她依靠在尹海春的胸前，林芳腾出手来为李婷检查和包扎伤口。
尹海春注意到李婷的长裤被炭火烙出了一个洞,低声说:“婷姐需要换条长裤,可惜我的背包留在那崖洞里了。林芳姐,你带着换洗的长裤吧?”
“我有一条,可是在河里浸湿了,现在是半干半湿的!”
林芳的小背包里还有一个小手电筒，她拿出来晃给姐妹们看看，很快又收起了。她的小背包还未干透，包里的纱布和仅有的一点药品还算完好，她投河钻进水流里，象保护婴儿一样护住她的小背包,仅有的一点药品是她的宝贝,是在丛林里找不到的救命之物。她找出自己叠得齐整的长裤递给尹海春。
杨丽娅接过长裤,扯开,感觉不太潮湿,高兴地说:“正好穿嘛,给婷姐换了,衬衣也换了吧?不过,给婷姐换衣服,中尉高大哥需不需要回避一下呢?”
“小呆子丽娅,中尉已经离开了,高大哥心细得很呢!”林芳悄声说。
杨丽娅身上都有点小伤,但她不敢叫痛,她的心里想的是饱受折磨的李婷。
李婷咬了自己的舌头，腹部又被日军士兵龟田用炭头擂打过，伤势较重，但都不算是致命伤，有林芳护士长包扎救护，李婷没有生命之忧，高杰和几个女兵都高兴得热泪盈眶了。
“李婷姐受苦了，护士长，婷姐的伤要紧吗？”
杨丽娅镇静地跪在李婷跟前，含着眼泪望着林芳为李婷处理腹部的伤口,小心地为她揩去伤口四周的血渍,敷了药粉,李婷的伤口不再流血了。
尹海春挨了枪托，臀部肿胀起了个包，但她忍着疼痛，以胸怀让李婷依偎着，看着李婷血糊糊的嘴角和脸颊，两眼噙满热泪，伤心地说：
“李婷姐，忍着啊，你别哭，我只是流泪，看着婷姐这样子，我不能不流泪！”
“海春，我不哭，你也别哭，瞧你，流眼泪了，揩干眼泪，女兵！”李婷吃力地笑着说。
“需要一点水给李婷擦擦脸,哪里有水呢?”林芳说。
尹海春面对张莎站岗的树林,她看到了张汉模糊的身影正往她们走来,急忙对杨丽娅说：
“丽娅,快去挡住张汉,我们要给婷姐换衣服,他不能过来!”
“明白!”
杨丽娅跑向张汉耳语几句,张汉明白了杨丽娅阻拦他的缘由,转身走向张莎，亲切地说：
“姐姐,你去休息,我替姐站岗!”
“不用,张汉弟弟,你去找护士长处理一下你的伤,我能行!”张莎关切地说。
“姐,婷姐现在最需要护士长的护理,我没事。我腿上的小弹头,我自己处理!”张汉说。
“弟弟,你和高大哥是我们的主心骨,你千万要保重!”
“姐姐放心,我有主张。我去看看中尉!”
“告诉中尉,女兵们不能没有他!”
“姐,我明白,你多保重!”
月牙儿高高挂在天上，象一半片刚剥开的鸭蛋白又鲜又嫩。深蓝色的天幕，仿佛刚从大海里捞起来挂上去的，又洁净又明丽。星星散落在天幕上，象一粒粒银色的珍珠轻轻的闪烁着光芒。高杰昂首望着天宇，两耳聆听着夜幕下山林里声音。好象山林已沉浸在香甜的夜梦中,夜色却有一种神秘的声音幽幽传来,需要屏声静气才能听见，也许那是缅北丛林特有的呓语。
他侧眼望望，月光泻下来的地方，象在地上铺了一块白绸,柔和的白绸上,林芳在忙着给李婷包扎伤口和清理血迹,他在离张莎几十步的地方站着,他不能去看李婷,李婷需要换内衣裤,他不便守在旁边。
他依稀听到了一种不寻常的声音,那不是张莎和张汉巡视树林发出的声响,他轻轻地移动脚步，转过一个灌木丛，走进稀蔬的树林里。
一阵凉风拂来，高杰打所冷颤，这缅北丛林里夏夜的风也是凉丝丝的。乘着月光，高杰依稀看见了前边的一棵大椿树下有一个黑影，他倍加警惕起来,蹑手蹑脚的尽量不弄出声响，慢慢走近椿树时，低声呼唤：
“张汉，是你吧，你也听到了树林里的声响?”
“连长，是我，张汉,好象有不寻常的响动！”张汉轻声回答。
“是人,还是野兽？”高杰又问道。
“不知道，我只望见了半个黑影！”张汉回答。
“不会是小鬼子偷袭，是熊还是豹？我们得万分小心,虎豹饿极了也会吃人,是不是嗅到了李婷身上的血腥味?”
“我觉得不是豺狼虎豹,会不会是山林里的野人?”
“野人,这里不是野人山呀,三十八师走的才是野人山!”
“老连长,我听说,野人山里并没有真正的野人,居住坝子里的村民所称的野人是深居山林里的克钦人、景颇人和茶山人。他们蓬头赤足,身背长刀弩弓,见到生人乱射乱杀,欰毛饮血!”
“那是对克钦人的误解,克钦人是个善良的民族！”
高杰话音未落,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忽的飞来扎在大椿树树身上，竹箭虽小，但也震动了树枝，椿树叶片上细小的露珠滴落下来，象撒一阵米粒。
张汉脸上溅了几点水滴，惊慌地掏出匕首,注目着竹箭飞来的方向说：
“中尉,真的有野人,小心!”
高杰从树身上拔下竹箭,思索片刻,忧心忡地说：
“张汉,是支普通的竹箭，不射人而射树,说明来人既怕我们,远离着我们,却不把我们当作敌人,射箭是在警告我们。张汉,此地也不能乆留，护士长包扎好李婷的伤口，我们必须走。你的伤不碍事吧，换个地方再宿营休整,都饿了,但还得忍耐着走一程！”
“连长,你下命令,大家绝对服从!”张汉说。
“走,去看看,李婷应该换好衣裤了,不过,当心一点!”
“连长,我明白!”
“这支竹箭我收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有用！”
“连长,你总是小心谨慎的,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侦察兵的毛病吧!”
“不是毛病,是优点。细小之事往往决定大事的成败,好的侦察兵,必须洞察入微!”
高杰和张汉轻快地走回来探看李婷,他俩在离李婷两丈远的树林里站了下来,看见林芳正在忙,他俩也就不动声色地象卫兵那般静静地等待着,高杰不忍心催促林芳。
林芳借着朦胧夜光，为李婷处理包扎了伤口,她的小背包里还有半罐午餐肉,她和尹海春、杨丽娅千说万劝,李婷才勉强吞咽了几小块肉片,李婷气色好一些了,但是很虚弱。
“李婷，你真坚強，不愧是女中豪杰！”林芳欣慰地说。
“婷姐,我命大，我小时候娘给我算命，我有七十二岁的寿元，还会遇到贵人的！”李婷说。
“高大哥背着你奔跑时挤着伤口，你是咬紧牙关忍着呀？”林芳问道。
“芳姐，中尉背我，我不感觉痛！”李婷嘴巴里含着消炎药粉,又有了带血丝的口水，她轻轻扭头吐了一口又说。“芳姐，还记得吗，在缅北东枝，我去师部医院看你，从前线抬下来一个伤员，小伙子的肚子被子弹划开了三寸多长的一道口子，肠子都流出来了，是他自己把肠子放回肚子里去的，然后双手捂着伤口不让肠子再流出来，小伙子等了一夜战友们才找到他，送到师部医院做手术后是你护理的，一个月后小伙子康复又上了战场。跟他相比，我这点伤算小伤吧？”
“李婷，你真的受苦了，落在一群豺狼手里，瞧瞧，军裤都被烧了个洞，真是伤天害理，丧绝天良。小日本鬼子，真的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是魔鬼养大的子孙,所以才叫鬼子吧?”林芳说。
“林芳姐，咋不见贵生兄弟和燕梅妹妹，我也没看见秀君？”李婷忍着痛说话，她在关心同胞姐弟，也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你们是走散了，还是他们没能上岸。丽娅，揩去眼泪，掉眼泪象是中国的女兵？别担心，你的贵生哥哥一定平安无事，他们正在等着我们呢！”
“李婷，少说话，你是我们的重伤员，你要休息！”林芳说。
张汉急步走到林芳护士长身旁,传达了高杰的命令,五分钟后行军,去找新的宿营地。
“五分钟怎行，张汉，李婷需要一副担架！”林芳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