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生命的火焰
fri feb 13 22:03:34 cst 2015
河风忽然改变了方向，飘走了乌黑的浓烟和焦臭的气味，杨丽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神智也清明起来，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念想是在迷糊中的胡思乱想，她为自己祈求松田换尹海春去死的念头感到可悲，也感到十分愧疚，幸好这个念头只是浮现在她的心头，她并没有喊叫出来。
胖松田紧拽住杨丽娅不放,也不敢真的把杨丽娅往火堆里推,因为岗山还没有下达处死杨丽娅的命令,现在杨丽娅是求生求死都不成,实在是倍受煎熬了,尽管这样，她还是对脑海产生了要尹海春替她死的念头感到无地自容，她想抚平自己烦乱的心境，毅然决然地慷慨赴死，于是，她回眸望着悬崖下的三个姐妹，含着热泪悲慽地说：
“李婷姐，张莎姐，海春姐，永别了，下辈子我们还做姐妹，但不当女兵啦！”
“丽娅，坚强起来，中国女兵怕什么死，火化了，下辈子你更是一个大美女！”尹海春说。
“天哪，就要被大火烧死，哪个还能坚强，真想换你来，海春！”杨丽娅喃喃自语道。“海春，原谅我，尽管你并不知道我的心思！”
“漂亮女兵，你给我表弟做媳妇的，不吃亏的。”胖松田右手攥住杨丽娅把她限定在火堆旁，嘻嘻嘻地笑着说。“你们的灵魂双双回到大日本东京去，东京有你们的家，我姑父可是早稻田医科大学的教授，有钱有名望，幸福等着你，漂亮的姑娘，高高兴兴地走啊！”
“松田，胖鬼子，你姑父是魔鬼，才养出了鬼子，人怎能跟魔鬼在一起！”
杨丽娅说罢闭上了双眼，准备着接受松田的处置，此时她表现得异常的冷静，忍耐着火焰对她的炙烤,河风又转回来,拂弄黑烟萦绕她和松田,好象松田很能忍受那黑烟的缭绕。
李婷看着从容的杨丽娅，心头涌起对她的赞许之情，同时也感受着对她的怜爱而生的痛楚，她想冲上去与松田搏杀，救助杨丽娅，或者与杨丽娅一同赴汤蹈火,无奈日军士兵横枪阻挡着她。但即使能与松田搏杀几下，她也救不了杨丽娅了，她还是没有放弃为杨丽娅争取生存的权利，摚开日军士兵横拦着的长枪，鼓足了劲冲着岗山大声喝问：
“岗山少佐，你还是军人吗？你承诺过，不杀女兵的，难道你们真是魔鬼养的，魔鬼才不讲信用。少佐阁下，你们自称大日本皇军，皇军就这样滥杀俘虏？烧吧，把我们四个女兵一起烧掉，火烧放下武器的中国女兵，你岗山少佐就可以向天皇报请功劳，向全世界宣扬你的赫赫战功。张莎、海春，准备好，我们一起让大日本皇军烧死吧！”
“李婷姐,向岗山说说,我替换丽娅去做鬼新娘!”尹海春真心地说。
“不,海春不能走,我都穿上日军官佐的上装了,我顶替丽娅吧!”李婷说。
“婷姐,你是头,头不能死!”张莎说。“我是湘妹子,湘西人是相信人有灵魂的,我死后,决不会飘到小日本去,我的灵魂可以飘回我湘西老家的山林里,那里有我灵魂的归宿之地!”
“莎莎,你不用争,姐身上有伤,无所谓了。我走后,你要照顾好海春和丽娅!”李婷说。
“婷姐,你机智勇敢,你才能照顾好海春……”
张莎正欲争辩,那岗山忽地举起军刀指着松田,他没有很快说话,却让松田怔怔地望着他，松田真的发怵了,不知道岗山举刀指着他是什么意思。
“岗山少佐,我愿意顶替十九岁的小姑娘去做鬼新娘!”李婷大声喊道。
“哟嘻,你的叫李婷,烧死的不怕?”岗山没有收回军刀,怪声问道。“李婷的有胆量!”
岗山少佐处心积虑的要抓几个中国远征军送进慰安所充作慰安妇，他自有打算。在缅北战区他看到了日本本土寄来的报纸，报纸上印有两位日军军官在南京进行刺杀中国平民比赛的“百人斩”，他认为那是两个官阶比他低的日军少尉的“丰功伟绩”，他也想创造自己的战功伟绩，就是抓住中国女兵与女兵合影，再把合影照片寄回本土刊印出来，以彰显他的不一般的“丰功伟绩”。当然，岗山知道陆军本部是不承认军中存在随军军妓的，用什么方式来宣传自己的“战功”，他还煞费一番苦心。正因为岗山有这样强烈的表现欲望，他才不惜牺牲士兵的性命追捕中国女兵。
现在他已经活捉了四个中国女兵，他决不允许松田把中国女兵轻易残害而死。松田想发泄一下怨气岗山能够容忍，真要烧死杨丽娅，他会亲手毙了松田的。
岗山虽然没有再次应答李婷的喊话，但松田的行为使他脸色严峻起来，他收回指挥刀狠戳脚前的石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现在表现得他是被松田的过激行为愤怒了，忽然举起指挥刀指着松田，狂笑一阵，猛的收敛笑容，吼叫一声：
“松田，你的住手，玩得太过分，不要丢了大日本皇军的脸,八格呀鲁！”
“嘿！少佐阁下，这漂亮女兵烧死了也可惜，女兵大大的有用处，我的玩笑玩笑嘛！”
松田答应一声，拉扯着杨丽娅走向悬崖，搡一搡，把她推给了李婷。
“李婷姐,我又从鬼门关逃生了一回,小鬼子把我吓得魂飞魄散了!”
李婷张开双臂迎住杨丽娅，把她紧紧的搂在怀抱里，杨丽娅惊魂未定，禁不住呜的一声哭了。她这是在心理崩溃之前的一种渲泻,这种渲泻会让杨丽娅很快恢复过来。
李婷紧紧拥住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说：
“过去了，丽娅，都过去了。坚强起来，不许哭，忘记自己是女兵了吗，不要哭！”
“婷姐,我不能不哭,那胖松田侮辱了我,我不干净了!”杨丽娅抽搐着说。
张莎和尹海春围上来，拥住杨丽娅，轻声安慰着杨丽娅。四个女兵抱作一团，全然不理睬岗山和渡边的问话,渡边向李婷问话,跳河逃走的女兵有多少人,李婷摇摇头不作回答。
两个日军士兵使长枪架开四人女兵，吼叫着要她们分开，不让她们靠得太近。
一个日军士兵听到岗山要“开路”的命令，暴躁地摆动枪管敲打李婷的臀部，吼叫赶她们上路了。胖松田提起了自己的长枪,威逼杨丽娅带头走向葫芦口,日军知道崖洞的下方没有好路可走,只能从葫芦口出去,再折返树林。
李婷给姐妹们使眼色，示意她们顺从地沿河岸上游走去,特别提醒杨丽娅不要违拗岗山的意志。在这十多个黑风部队的日军小队里,能决定女兵生死的就是岗山少佐。
焚化日军士兵尸体的火堆渐渐熄灭了,有两个士兵从火堆边夹取了一包骨灰系在腰上,那是死亡士兵的骨灰,按照日军陆军本部的相关命令,战场上要把阵亡士兵的骨灰按死亡的士兵人数分成对等的份额,记上姓名运回日本本土,这是日军对阵亡士兵最高待遇了。
张莎对日军士兵腰上带着的骨灰包感到好奇,边走边对李婷小声说:
“婷姐,你看,一个布包装六、七个鬼子的骨灰,谁是谁呀?”
“装就装吧,早死的还有骨灰寄回家去,南方军覆灭那天,还有谁来寄送骨灰?”李婷悄声说。
河风忽然改变了方向，飘走了乌黑的浓烟和焦臭的气味，杨丽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神智也清明起来，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念想是在迷糊中的胡思乱想，她为自己祈求松田换尹海春去死的念头感到可悲，也感到十分愧疚，幸好这个念头只是浮现在她的心头，她并没有喊叫出来。
胖松田紧拽住杨丽娅不放,也不敢真的把杨丽娅往火堆里推,因为岗山还没有下达处死杨丽娅的命令,现在杨丽娅是求生求死都不成,实在是倍受煎熬了,尽管这样，她还是对脑海产生了要尹海春替她死的念头感到无地自容，她想抚平自己烦乱的心境，毅然决然地慷慨赴死，于是，她回眸望着悬崖下的三个姐妹，含着热泪悲慽地说：
“李婷姐，张莎姐，海春姐，永别了，下辈子我们还做姐妹，但不当女兵啦！”
“丽娅，坚强起来，中国女兵怕什么死，火化了，下辈子你更是一个大美女！”尹海春说。
“天哪，就要被大火烧死，哪个还能坚强，真想换你来，海春！”杨丽娅喃喃自语道。“海春，原谅我，尽管你并不知道我的心思！”
“漂亮女兵，你给我表弟做媳妇的，不吃亏的。”胖松田右手攥住杨丽娅把她限定在火堆旁，嘻嘻嘻地笑着说。“你们的灵魂双双回到大日本东京去，东京有你们的家，我姑父可是早稻田医科大学的教授，有钱有名望，幸福等着你，漂亮的姑娘，高高兴兴地走啊！”
“松田，胖鬼子，你姑父是魔鬼，才养出了鬼子，人怎能跟魔鬼在一起！”
杨丽娅说罢闭上了双眼，准备着接受松田的处置，此时她表现得异常的冷静，忍耐着火焰对她的炙烤,河风又转回来,拂弄黑烟萦绕她和松田,好象松田很能忍受那黑烟的缭绕。
李婷看着从容的杨丽娅，心头涌起对她的赞许之情，同时也感受着对她的怜爱而生的痛楚，她想冲上去与松田搏杀，救助杨丽娅，或者与杨丽娅一同赴汤蹈火,无奈日军士兵横枪阻挡着她。但即使能与松田搏杀几下，她也救不了杨丽娅了，她还是没有放弃为杨丽娅争取生存的权利，摚开日军士兵横拦着的长枪，鼓足了劲冲着岗山大声喝问：
“岗山少佐，你还是军人吗？你承诺过，不杀女兵的，难道你们真是魔鬼养的，魔鬼才不讲信用。少佐阁下，你们自称大日本皇军，皇军就这样滥杀俘虏？烧吧，把我们四个女兵一起烧掉，火烧放下武器的中国女兵，你岗山少佐就可以向天皇报请功劳，向全世界宣扬你的赫赫战功。张莎、海春，准备好，我们一起让大日本皇军烧死吧！”
“李婷姐,向岗山说说,我替换丽娅去做鬼新娘!”尹海春真心地说。
“不,海春不能走,我都穿上日军官佐的上装了,我顶替丽娅吧!”李婷说。
“婷姐,你是头,头不能死!”张莎说。“我是湘妹子,湘西人是相信人有灵魂的,我死后,决不会飘到小日本去,我的灵魂可以飘回我湘西老家的山林里,那里有我灵魂的归宿之地!”
“莎莎,你不用争,姐身上有伤,无所谓了。我走后,你要照顾好海春和丽娅!”李婷说。
“婷姐,你机智勇敢,你才能照顾好海春……”
张莎正欲争辩,那岗山忽地举起军刀指着松田,他没有很快说话,却让松田怔怔地望着他，松田真的发怵了,不知道岗山举刀指着他是什么意思。
“岗山少佐,我愿意顶替十九岁的小姑娘去做鬼新娘!”李婷大声喊道。
“哟嘻,你的叫李婷,烧死的不怕?”岗山没有收回军刀,怪声问道。“李婷的有胆量!”
岗山少佐处心积虑的要抓几个中国远征军送进慰安所充作慰安妇，他自有打算。在缅北战区他看到了日本本土寄来的报纸，报纸上印有两位日军军官在南京进行刺杀中国平民比赛的“百人斩”，他认为那是两个官阶比他低的日军少尉的“丰功伟绩”，他也想创造自己的战功伟绩，就是抓住中国女兵与女兵合影，再把合影照片寄回本土刊印出来，以彰显他的不一般的“丰功伟绩”。当然，岗山知道陆军本部是不承认军中存在随军军妓的，用什么方式来宣传自己的“战功”，他还煞费一番苦心。正因为岗山有这样强烈的表现欲望，他才不惜牺牲士兵的性命追捕中国女兵。
现在他已经活捉了四个中国女兵，他决不允许松田把中国女兵轻易残害而死。松田想发泄一下怨气岗山能够容忍，真要烧死杨丽娅，他会亲手毙了松田的。
岗山虽然没有再次应答李婷的喊话，但松田的行为使他脸色严峻起来，他收回指挥刀狠戳脚前的石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现在表现得他是被松田的过激行为愤怒了，忽然举起指挥刀指着松田，狂笑一阵，猛的收敛笑容，吼叫一声：
“松田，你的住手，玩得太过分，不要丢了大日本皇军的脸,八格呀鲁！”
“嘿！少佐阁下，这漂亮女兵烧死了也可惜，女兵大大的有用处，我的玩笑玩笑嘛！”
松田答应一声，拉扯着杨丽娅走向悬崖，搡一搡，把她推给了李婷。
“李婷姐,我又从鬼门关逃生了一回,小鬼子把我吓得魂飞魄散了!”
李婷张开双臂迎住杨丽娅，把她紧紧的搂在怀抱里，杨丽娅惊魂未定，禁不住呜的一声哭了。她这是在心理崩溃之前的一种渲泻,这种渲泻会让杨丽娅很快恢复过来。
李婷紧紧拥住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说：
“过去了，丽娅，都过去了。坚强起来，不许哭，忘记自己是女兵了吗，不要哭！”
“婷姐,我不能不哭,那胖松田侮辱了我,我不干净了!”杨丽娅抽搐着说。
张莎和尹海春围上来，拥住杨丽娅，轻声安慰着杨丽娅。四个女兵抱作一团，全然不理睬岗山和渡边的问话,渡边向李婷问话,跳河逃走的女兵有多少人,李婷摇摇头不作回答。
两个日军士兵使长枪架开四人女兵，吼叫着要她们分开，不让她们靠得太近。
一个日军士兵听到岗山要“开路”的命令，暴躁地摆动枪管敲打李婷的臀部，吼叫赶她们上路了。胖松田提起了自己的长枪,威逼杨丽娅带头走向葫芦口,日军知道崖洞的下方没有好路可走,只能从葫芦口出去,再折返树林。
李婷给姐妹们使眼色，示意她们顺从地沿河岸上游走去,特别提醒杨丽娅不要违拗岗山的意志。在这十多个黑风部队的日军小队里,能决定女兵生死的就是岗山少佐。
焚化日军士兵尸体的火堆渐渐熄灭了,有两个士兵从火堆边夹取了一包骨灰系在腰上,那是死亡士兵的骨灰,按照日军陆军本部的相关命令,战场上要把阵亡士兵的骨灰按死亡的士兵人数分成对等的份额,记上姓名运回日本本土,这是日军对阵亡士兵最高待遇了。
张莎对日军士兵腰上带着的骨灰包感到好奇,边走边对李婷小声说:
“婷姐,你看,一个布包装六、七个鬼子的骨灰,谁是谁呀?”
“装就装吧,早死的还有骨灰寄回家去,南方军覆灭那天,还有谁来寄送骨灰?”李婷悄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