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悲喜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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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 汉制汉希福妙赞策 满激满

    mon may 25 21:52:16 cst 2015

    第一百零四回 汉制汉希福妙赞策 满激满豪格应出征

    乾清宫的大殿成了万人瞩目的焦点,多尔衮在殿上按着与多铎、阿济格商量的意思道出了解决云南、广西、福建的办法。汉将吴三桂依然按在山海关时许下的诺言为平西王,岁俸八千两,驻守云南;耿仲明驻守福建,尚可喜驻守广东,孔有德驻守桂林,岁俸皆与桂同,仅少了满人亲王二千两银子。多尔衮道出自己的想法后,殿内立刻反对声一片。别说豪格的人,济尔哈朗的人,就连多尔衮这边的人也是沸沸扬扬,可记得阿敏当年因跟先帝讨封致使囚禁致死。现在这摄政王怎么自己提出来封地给几个汉王,这也太难让满人亲王贝勒接受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话飘在殿中“汉人是满人的奴才,纵有功劳,恩赏太重有违太祖立国之本意。”“异姓封王已属格外加恩,今又封藩地何以服众。”“吴三桂诸人纵有汗马功劳,封地实为太过,若论功劳,殿内殿外,我八旗将士哪个没有,有的为大清丢了性命的,更有几代忠烈的,何止这几个汉人。”“体现满汉一家,办法有很多种,何故以地为酬。”……

    多尔衮侧坐于金阶之上,耐心的听着众人的言词,听着听着终于听出点道道来了,他们不是不同意封藩驻地,而是也想就此得到一块驻地。这好办,多尔衮站起身来道:“方才你们说汉人是满人的奴才,在这大殿之中不乏有一半是汉人,他们博学多才,贤良有德,辅国有方,我大清江山不得他们相佐,犹如探路盲人。想必你们不是今天才听我说及此话吧,现远在江南的洪承畴就是一例,他是我大清的臣子,也是恩人,不是我大清的奴才。这庙堂之上,范文程范大人也是一例,先帝尊之为先生,从未直呼其名,为何?因为他的远见卓识,胸中良策担得起大清谋臣之首。为何让吴三桂诸人驻守边南,但凡通晓边事,体察朝情都能看得出,本王不想多费唇舌。本王想提醒大家的是,今日所论乃是如何治理边南事宜,不是在论满汉贵贱。”殿内安静下来了,多尔衮的人大多知道了主子的意思了,开始鼓动起来。

    苏克萨哈道:“皇叔父摄政王圣明,西南地处边陲且匪患频生,几位汉王历来带兵,熟悉边情,想必更能为我大清分忧。”

    可这时豪格身后的俄莫克图反驳道:“难道我俄莫克图及众满人贝勒大臣就从未有对大清分忧过?”

    不待苏克萨哈辨驳,文程答话了:“大清乃天下之大清,昔日皇叔父摄政王与吴三桂歃血为盟,永不相负,吴三桂更是牢记誓言,奋力拼杀,便有我大清山海关之役一战而成。今大清为天下之主,就该兑现诺言,让天下人看看,满汉一家之景象,如何善待有功之臣。况只是让其驻守云南等地,世袭王位,并不是永世在其驻地,切勿混肴封藩初衷。”俄莫克图见两位铁嘴攻他,辨不过他二人,便站入班中,不再说话了。

    镶蓝旗的罗托说话了:“外姓为王,终为祸根,既知是祸根,何必此时种下?大清为天下之大清,兑现诺言,何不以天朝上国给予更高的恩宠,即堵天下众人悠悠之口,又绝它日之祸,岂不两全?既封藩驻地,我太祖太宗一脉儿孙众多,就无忠勇得心之人?”罗托是济尔哈朗的心腹,现在刑部任职,以前又是豪格的心腹,今儿怎么说话想必都是朝着摄政王反面开。

    希福立马驳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叔父摄政王不封皇族中人,是有先见之明的,汉有七国之乱,唐有诸王之变,明亦有靖难之役。就连我大清太祖兄弟二人也因权力之争不睦,若此例一开,后果一发不可收拾。封汉王,定江山,此乃智贤仁德之所举。说起祸端倒让人想来降而复叛的姜襄来,当时谁让他继任大同总兵?可谁又算的准他会叛变?其二,现在精力还在整个中原,最南边地理极为复杂,鞭长莫及,就算现在八旗颈旅扑过去,转眼之间即可荡平,可荡平之后呢?百姓失所流离,或化盗为匪,作为朝廷,又得分拨钱粮加以抚恤。可那里民风不通教化,问题是多如牛毛,倒不如先把问题归于藩王自己解决。这样即解决了南边诸多问题,又兑现了当初与吴三桂诸人的誓约,有何不妥?封异姓藩王,想封就封,不想封随便找个理由便撤,那时他们即便想反,恐怕朝廷早腾出手来,站定了腿跟,可以收拾他们了。就算他们成了气候,可以横扫西南半壁,可别忘了,我们还有长江天堑,那可是一道比十万精兵还强的防线。再退一步讲,他们就算可以跨过长江,可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呢,是八旗铁骑,横扫而下,岂是他们飞舞之地?”罗托不能对答,也只得退入班内。

    殿内的一时无人说话,豪格偏过头去给旁边的富兴递了个眼色,富兴会意,出班道:“不知皇叔父摄政王对天下人如何说及此事?难道就说不负盟约?”

    还未等他说完,希福笑道:“本就是不负盟约,何故写其它,今你既说出来,奴才倒想起了明朝时对我建州及周边诸部的办法。那时明朝天下,我大清还是建州卫所,年年向大明朝贡,人参、貂皮、鹿茸,凡我白山黑水间生长的宝贝都要挑好的进贡明廷。而明廷如何管理我建州卫及周边卫所,四个字‘以夷制夷’。今儿风水倒转,我大清坐拥天下,也是四个字‘以汉制汉’。”言毕跪在身来道:“奴才恳请摄政王早做裁决,以安民心。”众人听罢,觉得甚好,明以‘以夷制夷’坐拥天下三百载,清‘以汉制汉’想必会长远盛大明,一时附议甚多,跪叩请摄政王载决。

    封藩驻地早有定论,况现今多尔衮独大,拿到朝堂上论论也不过是走走过场。虽济尔哈朗一味的装聋作哑,但多尔衮总不能让别人在背后议论纷纷。下朝后文程追到希福身边道:“希福大人说的真透,怪不得这几天闹事的都是那几个莾夫,其他的人都未有行动。连阿济格一直吵着要封地的人,这次还这么安静,可见摄政王不一般。可要是这诸藩大臣一直不反呢?”

    希福笑道:“哈哈……兄岂不能懂,到时候,说反与不反,哪儿是他们自个儿啊。”言毕二人会心的笑着走了。

    朝议算是结束了,多尔衮叫住几位亲王于偏殿,说是还有战事要相商,待众人坐定后,多尔衮道:“昨日本王与你们中的几位闲聊扫清南边之事,肃亲王不在,今儿一并找来说说。蒙古苏尼特部腾机思几次挑衅,虽不见什么气候,但不收拾总搅的我们不安宁,豫亲王请战,本王考虑了一宿,决定准予征剿。”

    豪格一听,知道这多尔衮今儿是给他分派差事来的,心里即为封藩之事生气,又为把这现成的功劳给他弟弟而愤愤不平。心想有人平蒙古,必有人抚宁夏,还有征湖广、闽浙也是摧之即垮,这白捡的功劳可不能让给旁人。豪格听罢多尔衮的安排,装着一脸笑容道:“既然十四叔把征剿苏尼特交给了十五叔,不知对南边的事儿怎么安排。”

    豪格虽不笨,但多尔衮更有心机,就等着豪格这样张口。多尔衮道:“昨儿也说起过,英亲王请旨抚宁夏,孔有德、耿仲明征湖广,博洛去征闽浙。”

    豪格一听,再也难忍心中的愤慨,瞪着多尔衮道:“十四叔都安排好了,今儿叫我来干嘛。”

    多尔衮道:“让孔有德、耿仲明征湖广,是因为他们的封地在那儿,这当然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今儿叫你来是想说四川这地方。”

    豪格愤然笑道:“十四叔,比起绕弯子,豪格更喜欢直截了当。十四叔不就是想叫我西征四川张献忠吗。”

    “去四川的人还未定下来,今儿你来了,问你的意思。”

    “十四叔不知,小侄连督粮的事都做不好,还能做其它的,这几年小侄是谨慎加小心,生怕再把其它的事情给办砸了,那时不光说我豪格无能,更要说十四叔您用人不当。”

    “只是问你的意思,你若不想去,本王定会向八旗转达你的意思,说你不想去,怕打不下来,另叫别的人去。”

    这时多铎一旁激道:“十四哥不听,昨我还说四川这种地方得由我去,豪格乃先帝长子,如何去得那种地方。”

    豪格性子耿直,一听更怒,以前打战老给你做副手,今儿我还不信打不败一个张献忠,打不出个漂亮战来。对着多铎道:“十五叔用不着激我,李自成那么厉害,不照样被我们打的一败涂地吗?不就是个张献忠吗,本王就西征四川,会会他,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三头六臂。”

    豪格刚一说完,多尔衮拍手道好:“豪格真丈夫也,那你就是远征四川张献忠的靖远大将军。不过你去,得让吴三桂也去,他驻守云南,少不得也要出出力。”

    豪格冷笑道:“十五叔,等小侄回来,陪你好好吃两口。”

    多铎端着个茶杯注视着豪格,良久应声道:“好啊。”可心中咒道:“看你小子命有多大。”

    豪格要远征张献忠,消息马上飞动整个京城,刚林一听道消息,知道这是摄政王要为难肃亲王,立马找到豪格对他道:“靖远大将军之职王爷为何不拒?”

    豪格愤然而道:“既然他多尔衮凭得军功做得这摄政之位,本王亦得让众人看看,并非父恩我才有今日。”

    “张献忠部久攻不下,地处遥远,光把大军开到那到那儿都很难,是块极难啃的骨头,王爷何故在这事儿上义气用事,与摄政王较劲。”

    “我知道大人的意思,可我豪格堂堂男儿丈夫,总不能让人小瞧了不是。”刚林见局定已此,苦劝无用,只得对豪格千叮万嘱,一切小心从事。真不知他豪格此去四川是凶是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