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 须卜当次
站在水池边上，看着水里的游鱼，任飞感觉格外宁静。来到这个时代两个月多月了，整天都在为生存而斗争，先是为了自己的生存，现在还要为手下十多个人的生存，将来也许还要为更多人的生存，生存，何其难也！如果能像这游鱼，无忧无虑的徜徉在这一方天地里该多好啊。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
任飞头也不抬，回道:“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看来先生对《庄子》很熟的啊？”
“《庄子》？我不懂啊，倒是听说过，不过从没看过。”任飞吃惊的说道。
这次轮到女声惊呼了：“你不懂《庄子》，居然能以庄子的话应和，难道你本有庄子之智慧？”
任飞循声看去，旁边的小亭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婷婷而立，蛾眉青黛，长裙曳地，脸型具有塞外民族的硬朗轮廓，气质却是中原人的婉约娴静，散发出一种无法言表的独特魅力。
“我不过顺着你话里的意思往下说罢了，既不是博闻强识，也不是智慧渊深。”
少女嫣然一笑，恰如云开见月，又如叶动花现，让任飞心中猛地一跳。她盈盈笑道：“早闻我匈奴又出了一位大英雄，没想到这个英雄还很有文采，真是出人意料啊！”
任飞摇头苦笑道：“恐怕你更想不到的是这个英雄整天都在为生存而焦虑。你是这里的主人？”
少女摇头道：“不是。主人在这里呢。”说着指了指亭子里的凳子。
任飞顺着她所指看过去，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美妇端坐凳上，正以捉狭的目光看着他，似笑非笑，让任飞脸上一阵发烧，真是惭愧，自己见了美女就再也不见其他。
少女继续道：“这是匈奴右骨都侯夫人，须卜当次，名云，也是我的大姨妈。”
嗡的一声，任飞只觉脑中猛地炸开，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将军，王昭君的女儿？一时间目瞪口呆，傻傻站着话都忘了说。
“诶，诶，你怎么了？”少女问道。
任飞茫然答道：“没什么，我太吃惊了，想不到当次居然这么年轻。”
须卜当次说话了：“硕丝娜，下去吧，我和任先生说说话。”
“是。”硕丝娜双手提着裙子盈盈而去。
“来，坐这边来。”须卜当次指着亭子里的凳子道。
任飞木然走过去坐下，对着这个气质高贵的美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感觉手足无措，舌头发僵。
“先生不必拘束，找先生来，云其实是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你有事求我？”任飞吃惊的问道。
“是的。”须卜当次点头道：“此事干系甚大，云早就想做，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直到刘挺向我推荐了先生。”
“刘挺？他是你的人？”
“是的。严格的说来，也不算是我的人，只不过暂时留在我这里。”
任飞摇头道：“想不到，实在想不到。”
“当然。”须卜当次面现骄傲之色：“连须卜髦这个狡诈如狐的人都想不到。三年前，刘挺在我的安排下，以逃中原兵役的名义进入须卜髦的帐中，后来又以思维敏捷，办事得力进入了他的核心圈子。”
任飞对古人玩弄阴谋的手段有了真实而深刻的认识，惊心不已，暗暗想着自己以后一定要多多注意，不要一不小心就被人给卖了。
他问道：“刘挺本来也不是普通人吧？”
须卜当次缓缓点头，目光变得深邃，似乎进入了遥远的记忆之中：“那一年，太后还在，只是垂垂老矣；王莽篡位不久，还是一个礼贤下士的长者；那时候，我也还年轻，浑身有挥洒不完的精力，白天伺候太后，晚上还能跟师傅学习兵法武略。”她苍凉的笑了笑：“年轻真好，只是时光太快。”
任飞默默的听着，没有打扰她。
“那时候，刘挺才十二岁，还是一个小孩，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改朝换代，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锦衣玉食的小世子呢！”
“世子？”任飞禁不住惊呼，他估计刘挺不是一般人，但绝对想不到他居然有如此高贵的身份。
“是的，世子，梁王刘立的长子。因对皇位有威胁，梁王整个家族都被王莽除掉了。刘挺喜欢来我家玩，尤其喜欢硕丝娜，就是你刚才见到的那个女孩，我妹妹的女儿，那时才七八岁。他们全家被杀的时候，他正好在我家玩，因而躲过一劫，后来一直躲在我家，我也按照太后的指示护下了他，回草原的时候将他一起带走了。”
任飞心潮起伏，这才明白什么叫做乱世，随便一个人身上就可能有着让人难以想象的故事。
“刘挺在草原上长大了，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了自己背负的国仇家恨，所以终日闷闷不乐，沉默寡言。不过这是个好孩子，虽然刘家天下被人抢了，却不愿意中原被匈奴人侵犯，当知道须卜髦跟着现在的大单于舆密谋侵犯中原之后，主动请缨混进须卜髦的阵营，以求在需要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停了停，须卜当次继续道：“刚刚传来消息，十天前，王莽派出剿灭绿林军的十几万大军被打败了。”
“喔？绿林军赢了？”任飞暗自为马武高兴。
“是的，绿林军赢了，另一边，王莽派往山东的十多万大军也是节节败退，听说那些山东叛军眉毛都是红色的，凶神恶煞，生吃人肉，好不可怕。两边都对朝廷造成沉重打击，让王莽的政权岌岌可危，不得不调动边军去扑灭内乱。于是，大单于舆蠢蠢欲动了，这不，这几天他派出传令官，要须卜髦加强军备，扫清通往中原的道路，以便他的大军能迅速杀进中原。”
任飞大吃一惊道：“这么说我今天碰到的传令官就是来传达入侵中原的信号。”
“没错。所以，我的计划需要尽快完成，否则，这汉匈之间只怕又是没完没了的战争，烽烟四起，白骨遍地。”须卜当次说到这里默默的摇起头来。
“计划？什么计划。”任飞追问道。
须卜当次双眼射出骇人的精光，一字一顿的说道：“干掉须卜髦，砍去大单于一臂，逼他终止入侵中原。”
“啊！”任飞嘴巴张开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个计划已经有一两年了，却苦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去执行。我的人须卜髦非常清楚，他防范森严没法接近，刘挺倒是可以接近他，不过他没什么武力，杀不了身手了得的须卜髦。”
“所以，”任飞接口道：“你们打算选我？”
“没错。刘挺告诉我，你是一个重情重义，身手高强的好汉，一定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任飞冷笑道：“重情重义？身手高强？说的我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好汉，让我都忍不住按照您的安排去做一个刽子手了。”
须卜当次听出他话里的不满，疑惑的问道：“难道你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任飞站了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管你什么计划，管你打着什么家国大义的幌子，其目的不外乎铲除异己，我不是刘挺，不会受你的摆布。”
须卜当次吃惊的看着任飞，她完全想不到这个外貌粗豪的年轻人居然有这么清醒的思维。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轻声问道：“难道你就不想带走王小姐？我听说她曾经救过你一命。”
“我会带走她的，不过不用杀须卜髦。”
“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汉匈之间大战连绵，血流成河？”
“不愿意。但这种事情不会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但你可以亲手去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须卜当次毫不气馁的劝说道。
任飞定定的看着须卜当次，他希望能看清楚这个具有汉人血统的匈奴女人究竟是什么想法，可惜她非常平静，任飞完全看不出蛛丝马迹，于是问道：“请问当次，你一个匈奴人，为什么不站在匈奴人的立场上想问题，反而处处为中原着想呢？”
须卜当次笑了，她终于明白任飞为什么不愿意答应，因为他不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以为自己为了铲除异己，实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而用花言巧语驱策他去干一些不该干的事情。
她点头道：“像你这么清醒的年轻人我很多年都没见过了。没错，我是匈奴人，可我不愿意匈奴入侵中原。一部分原因当然是因为母亲王昭君的遗愿，而且我曾经在中原呆了很多年，对中原也有着母亲般的眷念，更大的原因是我知道匈奴人没可能吃得下中原，反而会给我们自己带来巨大的灾难。”
“中原人，貌似懦弱，实则坚韧，貌似糊涂，实则精明，貌似一巴掌就可以拍死，实则他会将巴掌反弹回去拍死出掌之人。我在中原呆的久，所以对中原的历史，中原的文化有着清醒的认识，每一个侵犯中原的民族，最终不是被赶走就是被融合，赶走的倒好，还可以到其他地方去从头发展壮大，被融合的则连渣都不剩，整个成为了中原人，完全失去了自己的传承，最终这个种族就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所以我怕，我怕如果失败了，我们匈奴人会被中原人赶到更远更苦的地方，我更怕如果胜利了，我们匈奴人会被中原人给融合掉，会忘了自己的根，最终消失无踪，再没有匈奴这个种族。”
任飞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不得不承认，须卜当次对中原人的认识是准确而深刻的，而她对匈奴人命运的担心也在将来成为了事实。这果然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她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她为了自己的民族殚精竭虑，鞠躬尽瘁。一时间，任飞肃然起敬。
须卜当次继续道：“所以，曾经在我最强势的时候，扶持了本不该做大单于的咸做了大单于，现在虽然年龄大了，势力也大不如前，但仍然要做出努力，阻止大单于舆入侵中原，最好的办法就是断去他的臂膀，杀掉须卜髦，接管大且渠账下军队，让舆不敢轻举妄动。”
任飞道：“可据我所知，大且渠账下军队大部分在须卜髦亲信的掌握之中，你不易接管；就算你能接管，也不过一两万人马，而大单于可掌握的军队足有二十万以上，你真以为这就可以吓到他？”
须卜当次自信的一笑道：“我自然还有其他棋子。”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
任飞头也不抬，回道:“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看来先生对《庄子》很熟的啊？”
“《庄子》？我不懂啊，倒是听说过，不过从没看过。”任飞吃惊的说道。
这次轮到女声惊呼了：“你不懂《庄子》，居然能以庄子的话应和，难道你本有庄子之智慧？”
任飞循声看去，旁边的小亭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婷婷而立，蛾眉青黛，长裙曳地，脸型具有塞外民族的硬朗轮廓，气质却是中原人的婉约娴静，散发出一种无法言表的独特魅力。
“我不过顺着你话里的意思往下说罢了，既不是博闻强识，也不是智慧渊深。”
少女嫣然一笑，恰如云开见月，又如叶动花现，让任飞心中猛地一跳。她盈盈笑道：“早闻我匈奴又出了一位大英雄，没想到这个英雄还很有文采，真是出人意料啊！”
任飞摇头苦笑道：“恐怕你更想不到的是这个英雄整天都在为生存而焦虑。你是这里的主人？”
少女摇头道：“不是。主人在这里呢。”说着指了指亭子里的凳子。
任飞顺着她所指看过去，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美妇端坐凳上，正以捉狭的目光看着他，似笑非笑，让任飞脸上一阵发烧，真是惭愧，自己见了美女就再也不见其他。
少女继续道：“这是匈奴右骨都侯夫人，须卜当次，名云，也是我的大姨妈。”
嗡的一声，任飞只觉脑中猛地炸开，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将军，王昭君的女儿？一时间目瞪口呆，傻傻站着话都忘了说。
“诶，诶，你怎么了？”少女问道。
任飞茫然答道：“没什么，我太吃惊了，想不到当次居然这么年轻。”
须卜当次说话了：“硕丝娜，下去吧，我和任先生说说话。”
“是。”硕丝娜双手提着裙子盈盈而去。
“来，坐这边来。”须卜当次指着亭子里的凳子道。
任飞木然走过去坐下，对着这个气质高贵的美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感觉手足无措，舌头发僵。
“先生不必拘束，找先生来，云其实是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你有事求我？”任飞吃惊的问道。
“是的。”须卜当次点头道：“此事干系甚大，云早就想做，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直到刘挺向我推荐了先生。”
“刘挺？他是你的人？”
“是的。严格的说来，也不算是我的人，只不过暂时留在我这里。”
任飞摇头道：“想不到，实在想不到。”
“当然。”须卜当次面现骄傲之色：“连须卜髦这个狡诈如狐的人都想不到。三年前，刘挺在我的安排下，以逃中原兵役的名义进入须卜髦的帐中，后来又以思维敏捷，办事得力进入了他的核心圈子。”
任飞对古人玩弄阴谋的手段有了真实而深刻的认识，惊心不已，暗暗想着自己以后一定要多多注意，不要一不小心就被人给卖了。
他问道：“刘挺本来也不是普通人吧？”
须卜当次缓缓点头，目光变得深邃，似乎进入了遥远的记忆之中：“那一年，太后还在，只是垂垂老矣；王莽篡位不久，还是一个礼贤下士的长者；那时候，我也还年轻，浑身有挥洒不完的精力，白天伺候太后，晚上还能跟师傅学习兵法武略。”她苍凉的笑了笑：“年轻真好，只是时光太快。”
任飞默默的听着，没有打扰她。
“那时候，刘挺才十二岁，还是一个小孩，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改朝换代，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锦衣玉食的小世子呢！”
“世子？”任飞禁不住惊呼，他估计刘挺不是一般人，但绝对想不到他居然有如此高贵的身份。
“是的，世子，梁王刘立的长子。因对皇位有威胁，梁王整个家族都被王莽除掉了。刘挺喜欢来我家玩，尤其喜欢硕丝娜，就是你刚才见到的那个女孩，我妹妹的女儿，那时才七八岁。他们全家被杀的时候，他正好在我家玩，因而躲过一劫，后来一直躲在我家，我也按照太后的指示护下了他，回草原的时候将他一起带走了。”
任飞心潮起伏，这才明白什么叫做乱世，随便一个人身上就可能有着让人难以想象的故事。
“刘挺在草原上长大了，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了自己背负的国仇家恨，所以终日闷闷不乐，沉默寡言。不过这是个好孩子，虽然刘家天下被人抢了，却不愿意中原被匈奴人侵犯，当知道须卜髦跟着现在的大单于舆密谋侵犯中原之后，主动请缨混进须卜髦的阵营，以求在需要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停了停，须卜当次继续道：“刚刚传来消息，十天前，王莽派出剿灭绿林军的十几万大军被打败了。”
“喔？绿林军赢了？”任飞暗自为马武高兴。
“是的，绿林军赢了，另一边，王莽派往山东的十多万大军也是节节败退，听说那些山东叛军眉毛都是红色的，凶神恶煞，生吃人肉，好不可怕。两边都对朝廷造成沉重打击，让王莽的政权岌岌可危，不得不调动边军去扑灭内乱。于是，大单于舆蠢蠢欲动了，这不，这几天他派出传令官，要须卜髦加强军备，扫清通往中原的道路，以便他的大军能迅速杀进中原。”
任飞大吃一惊道：“这么说我今天碰到的传令官就是来传达入侵中原的信号。”
“没错。所以，我的计划需要尽快完成，否则，这汉匈之间只怕又是没完没了的战争，烽烟四起，白骨遍地。”须卜当次说到这里默默的摇起头来。
“计划？什么计划。”任飞追问道。
须卜当次双眼射出骇人的精光，一字一顿的说道：“干掉须卜髦，砍去大单于一臂，逼他终止入侵中原。”
“啊！”任飞嘴巴张开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个计划已经有一两年了，却苦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去执行。我的人须卜髦非常清楚，他防范森严没法接近，刘挺倒是可以接近他，不过他没什么武力，杀不了身手了得的须卜髦。”
“所以，”任飞接口道：“你们打算选我？”
“没错。刘挺告诉我，你是一个重情重义，身手高强的好汉，一定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任飞冷笑道：“重情重义？身手高强？说的我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好汉，让我都忍不住按照您的安排去做一个刽子手了。”
须卜当次听出他话里的不满，疑惑的问道：“难道你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任飞站了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管你什么计划，管你打着什么家国大义的幌子，其目的不外乎铲除异己，我不是刘挺，不会受你的摆布。”
须卜当次吃惊的看着任飞，她完全想不到这个外貌粗豪的年轻人居然有这么清醒的思维。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轻声问道：“难道你就不想带走王小姐？我听说她曾经救过你一命。”
“我会带走她的，不过不用杀须卜髦。”
“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汉匈之间大战连绵，血流成河？”
“不愿意。但这种事情不会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但你可以亲手去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须卜当次毫不气馁的劝说道。
任飞定定的看着须卜当次，他希望能看清楚这个具有汉人血统的匈奴女人究竟是什么想法，可惜她非常平静，任飞完全看不出蛛丝马迹，于是问道：“请问当次，你一个匈奴人，为什么不站在匈奴人的立场上想问题，反而处处为中原着想呢？”
须卜当次笑了，她终于明白任飞为什么不愿意答应，因为他不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以为自己为了铲除异己，实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而用花言巧语驱策他去干一些不该干的事情。
她点头道：“像你这么清醒的年轻人我很多年都没见过了。没错，我是匈奴人，可我不愿意匈奴入侵中原。一部分原因当然是因为母亲王昭君的遗愿，而且我曾经在中原呆了很多年，对中原也有着母亲般的眷念，更大的原因是我知道匈奴人没可能吃得下中原，反而会给我们自己带来巨大的灾难。”
“中原人，貌似懦弱，实则坚韧，貌似糊涂，实则精明，貌似一巴掌就可以拍死，实则他会将巴掌反弹回去拍死出掌之人。我在中原呆的久，所以对中原的历史，中原的文化有着清醒的认识，每一个侵犯中原的民族，最终不是被赶走就是被融合，赶走的倒好，还可以到其他地方去从头发展壮大，被融合的则连渣都不剩，整个成为了中原人，完全失去了自己的传承，最终这个种族就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所以我怕，我怕如果失败了，我们匈奴人会被中原人赶到更远更苦的地方，我更怕如果胜利了，我们匈奴人会被中原人给融合掉，会忘了自己的根，最终消失无踪，再没有匈奴这个种族。”
任飞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不得不承认，须卜当次对中原人的认识是准确而深刻的，而她对匈奴人命运的担心也在将来成为了事实。这果然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她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她为了自己的民族殚精竭虑，鞠躬尽瘁。一时间，任飞肃然起敬。
须卜当次继续道：“所以，曾经在我最强势的时候，扶持了本不该做大单于的咸做了大单于，现在虽然年龄大了，势力也大不如前，但仍然要做出努力，阻止大单于舆入侵中原，最好的办法就是断去他的臂膀，杀掉须卜髦，接管大且渠账下军队，让舆不敢轻举妄动。”
任飞道：“可据我所知，大且渠账下军队大部分在须卜髦亲信的掌握之中，你不易接管；就算你能接管，也不过一两万人马，而大单于可掌握的军队足有二十万以上，你真以为这就可以吓到他？”
须卜当次自信的一笑道：“我自然还有其他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