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贱如羊
fri jul 10 09:03:42 cst 2015
匈奴大且渠须卜髦大人终于到了，这是一个艳阳高挂，和风轻拂的下午，碧空万里白云飘，青草连天牛羊跑，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和惬意。
前锋千人队一早搭建好的中军大帐外，黝黑魁梧、满脸络腮胡的须卜髦坐在一匹批锦的白马上，指点意气，顾盼生威。身后紧跟着八名亲卫，再后边有几辆马车，大概是女眷，稍远点是十来个小部落的首领，然后是几百人的亲卫队。
任飞和马武也被巫都骨邀请一起前来迎接，刘挺跟在一边给他们做通译和乡导。据刘挺介绍，这次须卜髦带来了手下一个万人队，大军在据此十来里的地方扎营，他还神秘兮兮的对任飞道：“车厢里是大且渠的三阏氏，据说是乌孙国的一个当次（公主），天生尤物，烟视媚行，谁见了都色授魂与，自从三年前纳她入门后，大且渠到哪里都会带上她。后边车厢里是大且渠的大女儿阿黛尔，今年十七岁，美得惊人，也野得可怕，是大且渠的掌上明珠，也是所有人的噩梦。”
刘挺继续介绍：“后边的十多人是丁零、浑庾、屈射、鬲昆、薪犁、海青等部落的首领，都是来参加大且渠迎娶四阏氏的交合仪式的。”说到这里他突然闭嘴了，因为他发现任飞脸色铁青，目欲喷火的盯着海青部的首领，捏着刀把的指关节啪啪作响，浑身犹若实质的杀气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你怎么啦？”刘挺忐忑的问道。
任飞毫无反应。马武在一边也注意到了情况不对，他用胳膊拐了拐任飞道：“诶，什么情况？”
任飞仍然紧咬牙关一言不发，他心中有一个声音正大声喊着：“上，现在就冲上去，拔出你的战刀，砍掉呼延熊的脑袋，为部落子民报仇，找回你应有的尊严。”
脚步开始移动，马刀一寸寸出鞘。
“停下。”马武当机立断，口中一声轻喝，猛地一把抓住了任飞握刀的右手。
喝声犹如暮鼓晨钟，让任飞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脸色变得苍白，浑身汗如雨下。
“走。”马武吩咐马丹扶着任飞，对刘挺道：“阿飞身体不适，我们先回去了。”说完带着任飞回到了他的帐篷。
任飞软倒在凳子上，良久才缓过神来，心中暗暗道：“尼玛，两个灵魂的日子真不好过啊。”自从一个多月之前两个任飞变成一个，基本上都是后世的任飞在主导思想，没想到关键时刻，前世的任飞突然强硬的冒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刺杀大且渠吗？”马武轻声问道：“你以前和他有仇？”
任飞有气无力的说道：“不是。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马武担心的说道：“你这个样子很像是中邪了，好好休息休息，我让马丹给你找点安神补脑的药吃吃。”
“不用了，谢谢你啊。”
“都这样了，还跟我客气啊？大家以后就是同一个锅里吃饭，同一个壶里撒尿的袍泽了，我不能不管你。”说着，马武喊来马丹道：“你马上去城里，找个买药的地方，多买点安神补脑的药回来。”
马丹应了一声去了。
“晚上大且渠那里的酒宴你就不用去了，我帮你解释。我要先准备一下，免得损了咱绿林军的威风，就不陪你了，待会儿马丹买回来的药你一定要吃啊。”
马武交代完后就离开了。
任飞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帐篷里，心中烦躁不已，干脆走了出去。所有的人都到中军大帐附近迎接大且渠去了，整个营帐空空荡荡的，一如他现在的心。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随意走着， 不知不觉来到了安放王家护卫的客栈里，大家正在后院里嘻嘻玩耍，或者双双在地上画个棋盘以石头为子对弈着，或者两两盘起一只脚单脚跳动着顶牛，其他人则围在边上呼喝叫喊着。自得其乐，其乐融融。
“飞哥来啦！”
“飞哥今天有空啊。”
“飞哥吃过了吗？”
看着这一家亲的场面，听着大家亲热的问候，任飞空荡荡的心一下被填的满满的，暖暖的。
“怎么样，大家还习惯吗？”任飞问道。
“有吃有住，还不用做事，神仙也不过如此了。”
“是啊，以前哪有过得这么舒服过。”
“飞哥，我们这么住着也不是个事，要不你帮我们找点事做做呗。”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安静，安静。”王林喊话压下乱哄哄的声音，诚恳的说道：“飞哥，你看我们被你救下不说，还白吃白住的，这心里都感觉过意不去啊。我们这些人都五大三粗的，什么活都能干，什么苦都能吃，你对这边熟悉一点，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活给我们介绍介绍？”
“你比我大，别叫我飞哥，怪不习惯的。”
“不，你永远是我哥。”王林动情的说道：“从路上到城里，你救了我们三回，以后不管什么事，只要你飞哥说一声，上山下海不带眨眼的。大伙儿说是不是。”
“是。”大家齐声说道。
任飞生来就是当然的部落首领，对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可是这种发自肺腑的感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看着他们真挚的眼神，眼眶一瞬间就湿润了，喉咙涩涩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的点头挥手。
劳动人民就是纯朴啊，只要你真心的帮他们，他们也一定拿出真心来对你。难怪随便一支义军只要一拉起竿子，马上就应者影从，席卷一方，因为这些苦难的人民需要一个活下去的希望，需要一个能被当人看的机会。这些义军的首领们也很清楚这一点，不管真的假的，他们都在传达着一个思想：“跟着我，你就能活下去；跟着我，你就能赢得尊严；跟着我，你甚至能成为人上人。”
大家说了一阵子话，任飞带着王林和王平一起出门，看看能不能给大家找到什么合适的事做。
几人来到集市上，别的买卖见得倒不是很多，卖人的吆喝声却是此起彼伏。
“各位官爷，各位老板，这是正宗的龟兹少女，娇俏水嫩，能歌善舞，拉得琴来吹得萧，不仅水多还会叫，出门带着脸面光，晚上压着浑身爽。只要二十只羊，你说话就可以拉走了。这位爷，心动那就行动，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那个店了，什么，十只？这样，十八只，好吧，十六只不能再少了。好叻，十六只羊换龟滋少女一个，成交。”
“这是鲜卑男奴，年轻体壮，温驯好养，家里重活全给你干好，遇上歹徒还能帮你挨刀。十只羊，一个壮劳力。你要八个？好吧，优惠点就优惠点，六十只羊，你带八个走。”
三个人走走停停，看得直摇头，这都什么世道啊？人跟羊一个价了，而被卖的人呢？他们眼神呆滞，身体麻木，毫不反抗，随遇而安，仿佛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动物，叫做“人”的动物。如果需要人手，谁还会花钱请人做事呢？直接拿几只羊就换得一个长期劳力了。看来找事做够呛。
王林突然看着一个卖人的台子停住了，他对任飞道：“你看，这里卖的好像是中原人。”
王平看了看惊呼道：“是啊，绝对是中原人，跟那些高鼻子灰眼睛的塞外胡人完全不一样。”
任飞淡淡的说道：“是吗？这也不奇怪啊，我以前来这里就经常碰到卖中原人。听说他们好多是当官的，被起义军抓了之后偷偷卖到这边来。贪官污吏，卖了就卖了。”
台上卖家吆喝起来：“这是个中原贵族，能写会算，能说会道，带回去做个管家，帮你理好帐，管好财，一个月就把你买他的钱省下来了。”他手里牵着一条绳子，另一端套在一个中原汉字的脖子上，这汉子披着一身破麻布，随时都要从瘦骨嶙峋的身上掉下来似得，蓬头盖面胡子拉碴的看不清外表，也看不出年龄。
台下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人问道：“是真的中原人吧？我上次买了一个，回去弄干净之后才发觉是个月氏人。亏大发了。”
“如假赔十。你实在不信的话，可以问他话，让他写字。”
“好，那我问问。那汉子，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被绳子牵着的汉子一言不发，听到有人问话，突然眼皮一翻，一道精光射向问话者，吓得他霍地后退了一步，退到了几个跟班的身上。
“我，我说，你怎么，怎么不知好歹呢？我是中原商人，买你回去给我做账房，日子会很好过的。如果被塞外的显贵们买走，有你的苦日子过。”中年人气哼哼的说道。
卖家陪着笑脸说道：“不好意思啊，这货自从到我这里就不说话，还凶得很，怎么打都改不了，要不怎么一直卖不出去呢，人家都以为他是冒牌的，但他确实是中原人，以前还是一个县里的什么吏，反正是个大官。已经从五十只羊降到十五只了，现在买走，你捡老便宜了。”
“如果真是中原当官的，十五只羊倒是划算。”中年人一边审视着这个汉子一边说道。
“真是的，他还有名字，姓什么来着，对了，任，姓任。你看，这是他以前写的字，送他过来的人给我的。”卖家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小捆竹简递出。
中年人打开竹简看了看，缓缓点头。
任飞在旁边听到他姓“任”，一下来了兴趣，自己的本家啊，这样像牲口一样被甩卖，实在不爽。他头脑一热大声道：“十五只羊是吧，我要了。”
卖家惊喜的看过来，发现出价的这个年轻人穿着虽然普通，但模样还过得去，身上有一种气质，对了，贵气，不过怎么看都像塞外人，却浑身散发着中原味道，凭他被人誉为“毒眼龙”的眼光也看不明白这个人是什么来路。不管了，买卖能成就行，他赶紧说道：“十五只羊换一个中原当官的，成交。”
任飞喊完话就傻眼了，自己哪来的羊呢？以前做部落首领时来这里一直是大手大脚看上什么就要什么，自然有下人帮忙去办理，现在却什么也没有了，可话都喊出去了，这不买也说不过去啊？咋办？
匈奴大且渠须卜髦大人终于到了，这是一个艳阳高挂，和风轻拂的下午，碧空万里白云飘，青草连天牛羊跑，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和惬意。
前锋千人队一早搭建好的中军大帐外，黝黑魁梧、满脸络腮胡的须卜髦坐在一匹批锦的白马上，指点意气，顾盼生威。身后紧跟着八名亲卫，再后边有几辆马车，大概是女眷，稍远点是十来个小部落的首领，然后是几百人的亲卫队。
任飞和马武也被巫都骨邀请一起前来迎接，刘挺跟在一边给他们做通译和乡导。据刘挺介绍，这次须卜髦带来了手下一个万人队，大军在据此十来里的地方扎营，他还神秘兮兮的对任飞道：“车厢里是大且渠的三阏氏，据说是乌孙国的一个当次（公主），天生尤物，烟视媚行，谁见了都色授魂与，自从三年前纳她入门后，大且渠到哪里都会带上她。后边车厢里是大且渠的大女儿阿黛尔，今年十七岁，美得惊人，也野得可怕，是大且渠的掌上明珠，也是所有人的噩梦。”
刘挺继续介绍：“后边的十多人是丁零、浑庾、屈射、鬲昆、薪犁、海青等部落的首领，都是来参加大且渠迎娶四阏氏的交合仪式的。”说到这里他突然闭嘴了，因为他发现任飞脸色铁青，目欲喷火的盯着海青部的首领，捏着刀把的指关节啪啪作响，浑身犹若实质的杀气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你怎么啦？”刘挺忐忑的问道。
任飞毫无反应。马武在一边也注意到了情况不对，他用胳膊拐了拐任飞道：“诶，什么情况？”
任飞仍然紧咬牙关一言不发，他心中有一个声音正大声喊着：“上，现在就冲上去，拔出你的战刀，砍掉呼延熊的脑袋，为部落子民报仇，找回你应有的尊严。”
脚步开始移动，马刀一寸寸出鞘。
“停下。”马武当机立断，口中一声轻喝，猛地一把抓住了任飞握刀的右手。
喝声犹如暮鼓晨钟，让任飞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脸色变得苍白，浑身汗如雨下。
“走。”马武吩咐马丹扶着任飞，对刘挺道：“阿飞身体不适，我们先回去了。”说完带着任飞回到了他的帐篷。
任飞软倒在凳子上，良久才缓过神来，心中暗暗道：“尼玛，两个灵魂的日子真不好过啊。”自从一个多月之前两个任飞变成一个，基本上都是后世的任飞在主导思想，没想到关键时刻，前世的任飞突然强硬的冒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刺杀大且渠吗？”马武轻声问道：“你以前和他有仇？”
任飞有气无力的说道：“不是。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马武担心的说道：“你这个样子很像是中邪了，好好休息休息，我让马丹给你找点安神补脑的药吃吃。”
“不用了，谢谢你啊。”
“都这样了，还跟我客气啊？大家以后就是同一个锅里吃饭，同一个壶里撒尿的袍泽了，我不能不管你。”说着，马武喊来马丹道：“你马上去城里，找个买药的地方，多买点安神补脑的药回来。”
马丹应了一声去了。
“晚上大且渠那里的酒宴你就不用去了，我帮你解释。我要先准备一下，免得损了咱绿林军的威风，就不陪你了，待会儿马丹买回来的药你一定要吃啊。”
马武交代完后就离开了。
任飞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帐篷里，心中烦躁不已，干脆走了出去。所有的人都到中军大帐附近迎接大且渠去了，整个营帐空空荡荡的，一如他现在的心。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随意走着， 不知不觉来到了安放王家护卫的客栈里，大家正在后院里嘻嘻玩耍，或者双双在地上画个棋盘以石头为子对弈着，或者两两盘起一只脚单脚跳动着顶牛，其他人则围在边上呼喝叫喊着。自得其乐，其乐融融。
“飞哥来啦！”
“飞哥今天有空啊。”
“飞哥吃过了吗？”
看着这一家亲的场面，听着大家亲热的问候，任飞空荡荡的心一下被填的满满的，暖暖的。
“怎么样，大家还习惯吗？”任飞问道。
“有吃有住，还不用做事，神仙也不过如此了。”
“是啊，以前哪有过得这么舒服过。”
“飞哥，我们这么住着也不是个事，要不你帮我们找点事做做呗。”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安静，安静。”王林喊话压下乱哄哄的声音，诚恳的说道：“飞哥，你看我们被你救下不说，还白吃白住的，这心里都感觉过意不去啊。我们这些人都五大三粗的，什么活都能干，什么苦都能吃，你对这边熟悉一点，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活给我们介绍介绍？”
“你比我大，别叫我飞哥，怪不习惯的。”
“不，你永远是我哥。”王林动情的说道：“从路上到城里，你救了我们三回，以后不管什么事，只要你飞哥说一声，上山下海不带眨眼的。大伙儿说是不是。”
“是。”大家齐声说道。
任飞生来就是当然的部落首领，对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可是这种发自肺腑的感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看着他们真挚的眼神，眼眶一瞬间就湿润了，喉咙涩涩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的点头挥手。
劳动人民就是纯朴啊，只要你真心的帮他们，他们也一定拿出真心来对你。难怪随便一支义军只要一拉起竿子，马上就应者影从，席卷一方，因为这些苦难的人民需要一个活下去的希望，需要一个能被当人看的机会。这些义军的首领们也很清楚这一点，不管真的假的，他们都在传达着一个思想：“跟着我，你就能活下去；跟着我，你就能赢得尊严；跟着我，你甚至能成为人上人。”
大家说了一阵子话，任飞带着王林和王平一起出门，看看能不能给大家找到什么合适的事做。
几人来到集市上，别的买卖见得倒不是很多，卖人的吆喝声却是此起彼伏。
“各位官爷，各位老板，这是正宗的龟兹少女，娇俏水嫩，能歌善舞，拉得琴来吹得萧，不仅水多还会叫，出门带着脸面光，晚上压着浑身爽。只要二十只羊，你说话就可以拉走了。这位爷，心动那就行动，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那个店了，什么，十只？这样，十八只，好吧，十六只不能再少了。好叻，十六只羊换龟滋少女一个，成交。”
“这是鲜卑男奴，年轻体壮，温驯好养，家里重活全给你干好，遇上歹徒还能帮你挨刀。十只羊，一个壮劳力。你要八个？好吧，优惠点就优惠点，六十只羊，你带八个走。”
三个人走走停停，看得直摇头，这都什么世道啊？人跟羊一个价了，而被卖的人呢？他们眼神呆滞，身体麻木，毫不反抗，随遇而安，仿佛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动物，叫做“人”的动物。如果需要人手，谁还会花钱请人做事呢？直接拿几只羊就换得一个长期劳力了。看来找事做够呛。
王林突然看着一个卖人的台子停住了，他对任飞道：“你看，这里卖的好像是中原人。”
王平看了看惊呼道：“是啊，绝对是中原人，跟那些高鼻子灰眼睛的塞外胡人完全不一样。”
任飞淡淡的说道：“是吗？这也不奇怪啊，我以前来这里就经常碰到卖中原人。听说他们好多是当官的，被起义军抓了之后偷偷卖到这边来。贪官污吏，卖了就卖了。”
台上卖家吆喝起来：“这是个中原贵族，能写会算，能说会道，带回去做个管家，帮你理好帐，管好财，一个月就把你买他的钱省下来了。”他手里牵着一条绳子，另一端套在一个中原汉字的脖子上，这汉子披着一身破麻布，随时都要从瘦骨嶙峋的身上掉下来似得，蓬头盖面胡子拉碴的看不清外表，也看不出年龄。
台下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人问道：“是真的中原人吧？我上次买了一个，回去弄干净之后才发觉是个月氏人。亏大发了。”
“如假赔十。你实在不信的话，可以问他话，让他写字。”
“好，那我问问。那汉子，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被绳子牵着的汉子一言不发，听到有人问话，突然眼皮一翻，一道精光射向问话者，吓得他霍地后退了一步，退到了几个跟班的身上。
“我，我说，你怎么，怎么不知好歹呢？我是中原商人，买你回去给我做账房，日子会很好过的。如果被塞外的显贵们买走，有你的苦日子过。”中年人气哼哼的说道。
卖家陪着笑脸说道：“不好意思啊，这货自从到我这里就不说话，还凶得很，怎么打都改不了，要不怎么一直卖不出去呢，人家都以为他是冒牌的，但他确实是中原人，以前还是一个县里的什么吏，反正是个大官。已经从五十只羊降到十五只了，现在买走，你捡老便宜了。”
“如果真是中原当官的，十五只羊倒是划算。”中年人一边审视着这个汉子一边说道。
“真是的，他还有名字，姓什么来着，对了，任，姓任。你看，这是他以前写的字，送他过来的人给我的。”卖家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小捆竹简递出。
中年人打开竹简看了看，缓缓点头。
任飞在旁边听到他姓“任”，一下来了兴趣，自己的本家啊，这样像牲口一样被甩卖，实在不爽。他头脑一热大声道：“十五只羊是吧，我要了。”
卖家惊喜的看过来，发现出价的这个年轻人穿着虽然普通，但模样还过得去，身上有一种气质，对了，贵气，不过怎么看都像塞外人，却浑身散发着中原味道，凭他被人誉为“毒眼龙”的眼光也看不明白这个人是什么来路。不管了，买卖能成就行，他赶紧说道：“十五只羊换一个中原当官的，成交。”
任飞喊完话就傻眼了，自己哪来的羊呢？以前做部落首领时来这里一直是大手大脚看上什么就要什么，自然有下人帮忙去办理，现在却什么也没有了，可话都喊出去了，这不买也说不过去啊？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