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公主之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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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sun jan 25 00:35:25 cst 2015

    夜月萧在前面慢慢地走着,一袭白纱在地上慢慢移动,蓝玉好不容易找到她,只见她嘴角含笑的望着自己,一脸人畜无害,简直就是一幅完美的美人画,但是,这样的夜月萧太反常了……蓝玉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夜月萧看着她一脸的郁闷,也不好欺负她,便笑笑说:“蓝玉,你去找县令,就说这发生了一起事件,情况紧急。”蓝玉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还是点头称是,刚要离开,便听见她加了句:“嗯,慢慢的走,越慢越好。”

    蓝玉在街上慢慢地走着,她当然知道夜月萧口中的‘慢慢的’是什么意思,至少是几个时辰。所以她倒是开心领了个这么悠闲的任务,看看街两边小贩卖的雪花饼,高兴了,就买一些,一路上,小口小口的咬着,满满的都是雪花饼的香味,突然看见前方有个身影,雪花饼冒着热气,热气挡住了她的视线,看不太清,但是从那人的身影可以看出这人……嗯,长得不错,朦朦胧胧地看见那人似乎给墙角的乞丐施舍钱财,真是有善心呐,蓝玉默默地感叹道。要是有这样一个人当自己的知己该有多好,无限感慨。她脑子一冲动,立马确定,抱好怀里的雪花饼,头稍稍一低就向前冲去。“嘭。”果然撞上去了……计划成功,蓝玉抬头看着这人……原本是笑意满心的,结果看到那人的脸刚要扬起的嘴角瞬间保持不动,这人长得不丑,相反,长得确实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而且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但是……为什么偏偏这人要是方、言、览?蓝玉一头黑线,“原来是蓝玉啊。”方言览笑得一脸狡猾,蓝玉才发现这姿势有些不雅观,连忙收拾站好,方言览随即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她,蓝玉愣了半天,最后还是说:“抱歉,刚才不小心撞到你了。”方言览闻言点头,不小心?自己站在墙角,谁会不小心向墙角撞去?方言览也不拆穿,笑着说道:“你不在夜月萧身边,出来作甚?”蓝玉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出来玩啊。”随后就闭嘴不再说话,刚要离开,谁知方言览说了一句:“蓝玉,夜月萧和炎燚是怎么回事?”蓝玉转身看着他,眼神突然变得冷静,“方公子,这是殿下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得太多。”语气冷淡,又恢复了她平时的淡然,方言览不说话,盯着她的眼睛。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不肯先认输,随后,方言览叹了一口气,说道:“琪缘,你还是不肯回去吗?”看着她又像是从她身上寻找其他人的影子,蓝玉身影一顿,随后恢复正常,说道:“我离开的时候就说过,那个地方,我再不会踏进一步。”随后转身便走,方言览看着她的背影,一丝苦笑爬上嘴角,不知心里什么滋味。“不要再提起那个名字了,三年前,它就被我摒弃了。你……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断绝了。”周围热闹的叫卖声似乎是在为这边的沉寂作陪衬,方言览看着那个窈窕的身影越行越远,随后,静静地说道:“再无关系?成琪缘,你以为青梅竹马的关系是你说断就能断的吗?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又何苦做到这个地步。

    成家和方家是世家,这是天下人都知晓的事情,成家祖上的一位是当年的开国将军,建国后,主动向皇上请命想和妻儿离开缘城,皇上挽留了几次,但最后还是赏赐了封地,封他为王爷,结果再次推脱,皇上无法,只好赐他府邸,自此成家就成了威名在外的世家,而方家则是因为其中一位救了当时的皇上一命,最后受到赏赐。本无关系的两家,因为开国将军的女儿倾心于方家当年那位少家,而方家的传统是,少家只能迎娶一位妻子,当时那位少家已有未婚妻,将军的女儿只好含泪放手,但要求两家的后代要结为夫妇,那位少家本就对她愧疚,这件事情自是答应,随后两家之间相互来往,交情甚深。于是方家和成家便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成家的女儿必须要有一个嫁给方家的少家。

    偏偏成琪缘的父亲娶了个正妻后,又娶了一个小妾。自从娶回小妾后,成琪缘的父亲便再不理她的娘亲,他娘亲怀孕期间也不见他,整日和那小妾呆在一起,后来小妾也怀孕了,两人都生下了女儿。自从小妾生下女儿,便提到了二房。自小便是二房的女儿得宠,成琪缘也明白自己娘亲的难处,自小便不和妹妹争什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嫁给如今这届少家。两位小姐都长得亭亭玉立,成家老爷正犯难时,却听说这少家长得其丑无比,他当然舍不得自己的小女儿吃苦,立马下定决心要成琪缘嫁过去,和偏房商量后,成老爷向成琪缘母女住的小院走去,成琪缘的娘亲得了重病,因为不受宠,府邸里的人自是不会帮他们请大夫,而每月的月钱也经常拿不到,更何况是去打点。而且,成琪缘若没有偏房的同意是出不去的,再加上府中的下上知晓她自小便不受宠,将她原要换作钱财的首饰都给骗去还不把大夫带来,见无法,成琪缘只好去求见偏房,谁知一连几日都不见人,下人更没给她好脸色,贴身侍奉的丫鬟也只想从他们身上捞油水,见她们过得穷困潦倒,只剩下名义上的正房夫人和大小姐,早就唯恐避之不及。成家老爷刚进来就看见她跪在大夫人的床前仔细侍奉着,他像是没看见般,直接将想法告诉了成琪缘,然后告诉她准备嫁给方家的少家,也不听她的苦苦哀求想给娘亲请个大夫,只道一句:“家中无余钱。”便匆匆离开,从始至终都没看她的娘亲一眼。

    她也不是没听说方家的少家长什么样子,只是为了娘亲她愿意嫁,只是会时常想起小时常到成家和她一起玩耍的那个方家的小公子,她该是要当他的嫂子了吧。方家的准备很快,不多时,她便在偏房新腾出来的房间做待嫁的新娘,成琪缘的娘亲还是住那个小院,偏房不让搬,成琪缘也就无法,只能每天早起晚归去照顾娘亲。本照着原定好的计划她半月后就会嫁给方家的少家,谁知突生变故,少家死了,只好换人,但这种事情以前也是发生过的,按照旧历她依旧是要嫁给新的少家,但是新的少家刚死,必须处理丧事,等一切处理好了才能迎娶新娘。那日她正照料着娘亲,突被一阵脚步声打扰,起来转身便看见自己的父亲、二娘还有那个得宠的妹妹,她刚要询问发生何事,成家老爷就抢先开口,说道:“琪缘,方家的少家换人了,原先定的新媳也要换人否则对夫家不吉利。”听到这里,她已是了然,从下人的口中她已是知晓那位新的少家是谁,心中自是十分喜悦的,她很想嫁给那个小少爷,两人是青梅竹马,从小每次他来,她都是满心喜悦的,而妹妹只能在后面看着他们,她知道妹妹喜欢方家俊俏的小少爷,可是,她也喜欢,在其他的事情上她能让,这件事情她也能让,她是自己的妹妹,她总是这样对自己说。所以,每次和他在一起玩,她都会叫上妹妹。如今,父亲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能做什么,只好点头称是,得到满意的答案,一行人立马退下,不再看她们母女一眼,仿佛重病的大夫人对于他们来说只是空气。他们走后,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般继续为娘亲擦拭着脸颊,谁知多日昏迷的大夫人突然睁开温和的双眸看着自己的女儿,劝说道:“琪缘,不要苦了自己,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娘亲当年放弃了自己的真爱嫁给你的父亲,这么多年娘亲从没有感到一日的开心,只有看到你才觉欣慰,不要像娘亲一样,如果喜欢方家的新少家就不要犹豫。只可惜娘亲此刻的身体着实不能帮你。”

    她没那么不懂事,自小让着妹妹已成了她的习惯,只有笑着说:“娘亲,你能醒来我就很满足了,你要好好的,我才会放心,方家的少家我不喜欢,但是妹妹很喜欢,所以这个新娘本就该是她。”她微笑着仿佛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但是心里的不舍也只有自己能懂,晚上离开的时候,大夫人抓着她的手,说:“琪缘,你要知道,你是娘亲再者世上唯一的牵挂,不要总是谦让,有时也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她只是笑着拒绝。

    因为新娘不是她,那个房间也被收回了,理由是‘要用来招待客人,没有多余的房间’,她微笑着称是,随后收拾衣物离开。娘亲连续几日精神都特别好,会笑着看着她弹琴写字,会和她说说话。可是越见娘亲精神好,她心里越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像是会发生什么事情,她怕,一切都只是回光返照。

    妹妹出嫁的那天,整个府中的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到处挂满红色绸布,新娘子早就准备好了,只等方家的迎亲队伍来,谁知在这个当头大夫人却突然去世,等管家把消息告诉成家老爷时,他也只是微微皱眉,说了句:“晦气。”随后吩咐管家别把事情散布出去一切等成敏珠出嫁后再说,至于大夫人的后事,尸首就先放在小院中,等迎亲队伍走了在拉去埋了。

    一直在等消息的成琪缘看见走来的管家脸上的表情便知发生结果如何了,什么事她都能忍都能让,但是唯独母亲的事情,绝不能让!管家见她已经了然,匆匆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仿佛怕晦气传染到自己的身上,见管家神色慌慌地离开,她冷笑地看了一眼那个离去的身影,嘴角扬起讽刺的幅度,漂亮的眼睛充满了**裸的恨!她转过身,轻抚着娘亲温和美丽的睡颜,喃喃道:“娘亲,我不会再让了!”随后,她将大夫人的衣装整理好,然后回到房间换上自己最漂亮的衣裙,画上华丽的妆,戴上自己仅存的首饰。随后转身出了小院,直接向主院走去,一路上大红色的绸布深深映在她的眼中,配上她此刻的妆容,活生生一个俏佳人。一路上遇到的下人皆是惊讶地看着她,但她的气势凌人,无人敢惹她的麻烦,大家都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她直接进了主客堂,成家老爷此刻正吩咐着众下人准备,没看见她进来,“父亲。”她的嗓音强势地发出,成家老爷转过头看到她时微微一愣,随后问道:“你怎么来了?”“为我的娘亲办丧事。”已是‘我的娘亲’了,就已经表明了她不再承认娘亲是成家的人了,见成锡开口说话,她立即打断成家老爷的话,张口便说,见她如此无礼,成锡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若是平日的成琪缘必会知趣地住嘴,但今日她像是没看见般,继续说道:“为我的娘亲办丧事,现在、马上!”每说一个字就提高一个音,气势颇盛,成锡看着昔日乖巧的女儿此刻这幅模样,不禁大吃一惊,但还是说:“她的丧事等迎亲队伍走后再办。”成琪缘看着他的眼睛,睁大自己的美眸,继续说道:“你似乎没听懂我在说什么,父亲,我说的是,现在、立刻、马上。”成锡不耐烦地看着她,大声呵斥道:“成琪缘,我已经说过了,等珠儿离开再办丧事,不要得寸进尺。”成琪缘看着眼前自己父亲一脸的怒气,突然笑着转身,看着天空,说道:“娘亲,我答应你的事情定会做到,我定不会让他们快活的!”随后,笑着离开。

    成锡看着那个身影,皱着眉,但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继续吩咐下人干活。迎亲队伍来的时候,直接说道:“成老爷,我们奉少家之命来迎娶成家的大小姐。”方家二管家特意强调是大小姐,闻言,成锡面不改色地说道:“当然当然。”随后众人便被迎进成府,一顿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成老爷到处敬酒,都为了让自己的小女儿嫁过去能好过一些。一行人在成府待到了第二天,大清早众人便起行了,众人从成家老爷那讨了红包后,都喜笑脸开。成锡的偏房和自己的小女儿哭着告别后,大家只觉得是大夫人和自己的女儿道别,一切准备好后,正要走,突然一声娇喝:“站住。”声音颇有气势,成锡偏房还有较中的成敏珠听到这个声音都脸色大变,方家的管家自是看到了他们脸上的变化,便仔细地看了声音的主人,活生生的一位佳人,“张管家,还是让大家先走吧。”成锡立马出来打圆场,方家管家像是没听到一般,问那女子:“姑娘,不知为何你要挡住我们的轿子。”成琪缘向他温和地笑了笑,随后朝着成锡,说道:“父亲,你怎么不让我准备准备呢,我连自己的婚礼都不能参加,自己的花轿都要让给妹妹,你也着实偏心了。”话音刚落,立马起了不小的混乱,成锡的脸色变得更阴沉了,他用眼神警告成琪缘不要放肆。张管家看着成锡的脸色便知此时定是不假,便向抬轿的轿夫使了个眼色,六人明白,立马将轿子放下,较帘也被拉起了,成敏珠一脸惊恐的样子立马呈现在众人眼前,张管家向成琪缘行了礼,成锡见这形势不对,立马问道:“张管家,你这是什么意思?”张管家转身看着他,说道:“成老爷,我们来的时候就说过了,我们少家要迎娶的是成家的大小姐。”成锡像是疑惑不解般,问道:“张管家,这花轿里的人确实是成家的大小姐,花轿外的才是我的二女儿。”闻言,成琪缘笑着看着她的父亲,随后,走至张管家面前,耳语一番,直接无视成锡威胁的眼神。

    随后,张管家点了点头,对成熙说道:“成老爷,既然你说花轿里的人是你的大女儿,那么为了我们的少家,我自是要验证一番,不知您的意见如何?”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成锡当然不能拒绝,只好点头。周围也纷纷聚了百姓,大家都在看着这场闹剧。谁知张管家只是转身对花轿里的新娘子问道:“成小姐,不知你的芳名是?”成家大小姐的名字,本人当然是知晓的,可是其他人可就说不定了。成琪缘从小在府中便不受宠,府中都没有几个人知晓她的名字,这个问题自是难住了成敏珠,她真的不知道。见成敏珠久久不肯说话,张管家已是了然,随后转身问她:“不知姑娘的芳名是?”“成琪缘。”她的声音不大,可是却穿透了在场每个人的心。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成锡也没办法,也只能让成琪缘出嫁。

    张管家向她行礼后,请她上轿,谁知,她只是笑着,随后,微笑着说:“抱歉,我之所以来只是为了让我的母亲能够安心入藏,其他的,我都不想去做。”众人听到这里,纷纷议论起来,谁也不相信成家的大夫人死了竟然没有下葬。成锡脸色早已阴沉的不成样子,见此情况,最后吩咐道:“去后院将大夫人的尸首厚葬。”见答案是确定的,大家便闹得更大声了。管家是现出去买棺木的,等棺木装着大夫人从成府抬出来时,城府外已经占满了人,成琪缘看着她的父亲,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成锡一杯这件事情折腾的很烦了,不耐烦的说:“还有何事?”成琪缘一字一顿道:“不要让娘亲埋在成家的祖坟里。”话音刚落,四周又炸开了锅,但成锡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答应道:“好。”管家得令后立马叫着众人抬着棺木离开了。

    她笑着看着娘亲的棺木,轻声道:“娘亲,我做到了。”随后潇洒一笑,这是,从人群中走出一名身穿红纱的漂亮的少女,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位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她的气势太盛,大家纷纷为她让道。那少女眉眼如画,大家都不自觉的被她吸引目光,成琪缘看着她,问道:“不知姑娘有何事?”那少女轻轻地笑着说:“你该不想再在这呆了吧。”不是疑问,是肯定。“是。”成琪缘没否定,直接回答。“你愿意跟着我吗?我能给你你想要的。”成琪缘看着她的双眸,她不自觉相信那双熠熠发光的眼眸,因为娘亲说过眼睛会发光的人都很善良。她不自觉地点头,随后那女子又微微一笑,她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成琪缘深深地看了看身后的成府,随后对张管家说:“张管家,谢谢。请你但是,请你告诉他,就说我真的不会嫁给他。”随后转过身,对着众人宣告道:“从今日起,我再不会踏进成家大门一步,这个地方让我恶心。”随后便向红纱少女走去,不久就离开了。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她所谓的父亲、二娘和妹妹一眼,这个地方她有着太多的伤心处,而且,自娘亲死后,多年来的压抑全都化作很,她深深的恨着这个地方,这个给她带来一切痛楚的地方……

    自此,便再无成琪缘这人,有的,只是蓝玉。那个名字,她已是很久不再提起,她恨那个姓,那个给娘亲带来无限伤心的地方,她再也不想回去,离开,似乎只可能是一种解脱,一种释然,这是母亲教给她的,如果累了,伤心了,就放手吧,跟着夜月萧三年,她学会了许多,性子变得冷淡,一切看着很远,经历过了,就不会再犯了,只是偶尔想起那个方家的少家依旧有些遗憾,但是,她学会了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