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田园之傻女超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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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转折

    于渊和沈鸿赶回丰安城时,已经入夜十分,连城门都关了。

    两人入不了城,只得在城外一处村落里,找了户农家落脚。

    这村子不大,一共也就十几二十户人家,因为住在城外不远处,经常会接待一些入不了城的行客。

    村民也都习惯了,家里备有空置的房屋,一般随便给一些银钱,都能在此凑合一晚。

    如果借宿的人大方一点,还能吃上一顿好饭。

    沈二公子一向是个大方的人,进了门先给农家扔了一个银角子。

    一对老夫妇笑的露出掉了一半的牙床,颠着脚出去给他们准备热水和饭食。

    他们则拎了包袱,先进了安置好的屋子里。

    他们住的屋子不算大,里面放着两张木板床,床铺上被子整齐干净。

    沈鸿骑了一天的马,腰酸背疼两腿抽筋,才一进屋子就往床铺上一躺,长长出了一口气,充分表示他的满意。

    于渊站在门口,先在里面看了一圈,并未进去,反而跟沈鸿说“我去看看那对老夫妇。”

    沈二公子眼睛都合上了,抬起一只手朝他摇摇,“去吧去吧,我先眯一眼。”

    于渊转身要出去,却在这时听到院子里,又响起了陌生的声音。

    似乎也是来住宿的,只是声音压的很低,语语也不清楚。

    这家农家院不大,一共就三间堂屋,东西两个厢房。

    东厢房做了厨房,西边就成了临时的客栈。

    一共是两间,于渊他们住了一间,那对老夫妇很快就把另一间,给了新进来的人。

    那人一手拎着一个深蓝布包袱,一手提着一柄剑,给老夫妇付了银子后,就往这边走过来。

    经过于渊身边时,他的目光往他身上斜了一下,但并未真正抬起眼来看,很快就打开门进了屋。

    此时躺在床上的沈二公子,都快要迷糊过去了,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忽”地一下就睁开了眼。

    看到靠近自己的是于渊后,二公子准备翻个身再睡“你不是去看那老夫妇了吗?怎么还在这?”

    于渊压着声音道“隔壁住进来一个人。”

    “哦。”二公子反正就是又累又困,对于此处会不会来人,来什么人,他并不在乎。

    反正有他们家于爷在,还能有什么人能在他眼皮下做妖呢?

    上下眼皮都合上了,却听于渊又说“是个高手,有点奇怪。”

    沈鸿终于翻个身坐起来了“高手?能被你称得上高手的人可不多。”

    于渊看着他的眸光幽黑,语气却轻的很,“不但是个高手,手里的剑也不错。”

    这下沈鸿的困意彻底没了,皱着眼皮问“这人也是去丰安城的吗?”

    “看样子是,只是不知道他去找谁?”

    “入城之后我跟着他,看看他要去干什么。”沈鸿说。

    于渊摇头“你跟不住他,那人功夫在你之上,你跟他很快就会被发现。”

    沈二公子“……”

    谢谢,有被打击到。

    但他的自尊一向很有弹性,情绪也不过低落了片刻,马上就又来了精神“那与你比如何?”

    于渊没说话,目光已经转向他身后的墙壁。

    墙壁的另一面,就住着那个新来的人,也不知他耳力如何,能不能听到两人的谈话。

    这一夜,因为有这个人在,于渊和沈鸿都没睡好。

    特别是于渊,他比较担心此人会是南梁皇室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丰安城里便会多出许多危险。

    四更天时,隔壁的人起来了。

    他没点灯,悄悄开了自己的房门,一手仍提着包袱,另一只手拿着剑,往院门口走去。

    将将到门口时,他似乎发现了有人在盯着他,微微往于渊这边的窗户侧了一下头。

    但很快,他便又转了过去,身子一提从院墙上跃了过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于渊在他跃起来的同时,已经打开屋门,同样奔向院墙。

    沈鸿手里提着他俩简单的包袱,在屋里又坐了一会儿,等到天完全亮了,才出来跟老夫妇告别,骑马往丰安城门口去。

    于渊走时跟他交待过了,那个怪人,怪厉害的人,由他去跟。

    沈鸿则速速赶回丰安城,把此次他们去上都得到的消息,传给靖亲王。

    沈鸿到达丰安城门口时,城门已经开了,因为是冬日,入城的百姓都没几个,把守城的士兵冻的来回走动,不时搓一下手。

    这种情形下,他牵着两匹马过来,就格外引人注意。

    隔着老远,士兵们就都往他这边看过来。

    隐藏身份,做了伪装,所以这些普通的士兵,并不知道他是北盛来的人,更不知道他跟他们家的小郡主有关系。

    例行公事的检查,但又比平时查的更严格一些。

    他们先看了沈鸿的包袱,之后又搜他的身。

    因为穿的厚,那人就里里外外的搜,仔细到过份。

    直到从他怀里摸出一块黄金令牌,那士兵突然像被烫了,瞬间把手缩了回去,脸色都变了。

    他站直身子,正要向沈鸿行礼,就被他先出声打断“官爷,我能进去了吗?”

    那人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能能能,过去吧。”

    沈鸿掩了衣服,牵着自己的马从他面前走过去。

    听到身后有人问那士兵“怎么回事?那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怎么看你脸色不对?”

    士兵声音压的很低“他身上有王爷的黄金令牌。”

    靖亲王萧焕,又是南梁的征西大将军,现在更是与萧锦平分天下的人,所以他的令牌有很多。

    正常的军中将领出入靖亲王府,都得靠令牌,还有丰安城内,以及他管辖的区域的官员,所有重大的,重要的事都得有靖亲王的令牌才行。

    而令牌的种类也是不一样的。

    守城的士兵,正常情况下见军中的令牌多一些,是玄铁特制的。

    但几乎所有靖亲王的手下,都知道他有一块黄金令牌。

    这令牌的级别,等同于他亲临。

    也就是说,靖亲王萧焕,请于渊和沈鸿救他的儿子,就算不那么信任,但也是给予充分支持的。

    于渊和沈鸿当时拿到令牌时,一看是黄金制的,便知道其重要性,但并没想到会如此之重。

    此时沈鸿被放入城中,再想起刚才士兵的表情,手便不由自主往胸口摸去。

    对萧焕的行为略有迷惑,不过这种事他一般不会多想,军中朝中的事,他想也想不明白,不如到时候跟他家爷说一说。

    沈鸿没回家,先去了靖亲王府。

    萧焕不在,他的儿子萧然在。

    萧然也是将帅出身,从小便跟在父亲身边,对于像于渊这样的人物,他自然知道的,也对他们保有尊重。

    虽然分属两个国家,有些事情大意不得,会派人监视着他们。

    但现在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要一起合作,他也不会仗势欺人,对他们有什么过份之举。

    “沈公子请坐。”

    没有过多寒暄,沈鸿喝了两口热茶,去了些微寒气,就尽快把上都城的事说了。

    他直言“对不住了萧将军,我们去上都这么多天,也没打听出令弟的下落,让您和靖亲王失望了。”

    萧然摇头道“沈公子不要这么说,如果那么容易找到,我们也不会等到今日。”

    说到此处,才又问他“于将军呢,先回沈宅了吗?”

    沈鸿“没有,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奇怪的人,我家爷怕这人入城有危险,就跟上去看看,晚些时候应该会有消息。”

    萧然负责整个丰安城的城防,听到这话,立马细细问起此人的情况。

    这方面于渊没让沈鸿保密,他也觉得有萧家把控着,会更安全一些。

    所以就把那人的大致情况说了,不过他既没看到人,也不知道长相,只是说了一些于渊的推测。

    但萧然是个认真的人,得知这些消息后,立马就把消息传给了各个城门的士兵,以及丰安城的巡防。

    再说于渊这边。

    凌晨跟着那人出了农家,本来以为他会奔丰安城而去,却没想到他的方向竟然是上都城。

    于渊只犹豫片刻,就又紧紧跟上了。

    此人功夫与他不相上下,不管去哪儿都是危险,而且于渊明显感觉得到,他并非一般的江糊中人,也并非出来游玩的。

    丰安也好,上都也罢,如今都是是非之地,在这个时候主动往这里来的人,不会是无辜之人。

    那人是步行,却脚步如飞,比马匹也慢不了多少。

    可于渊就不行了,冷天对他非常不利,再加上离他毒发的时间又近,身体每况愈下。

    而跟踪这事又非常巧妙,尤其是对于高手来说。

    跟的近一点,就会被人发现,远了又容易跟丢。

    于渊跟着对方行了十多里,明显察觉身子越来越弱,两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他刚停下来喘口气,再一抬头,前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前后无人,一时间他站在空阔的路上,自嘲地笑了起来。

    曾几何时,他意气风发,做所有的事都得心应手,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如今追个人,十来里路就能追丢,要怎么跟过去的自己说?

    他直起身子,弹了弹衣服,不打算再追下去。

    一来再追也追不上,二来丰安城里现在确实不安全,他得尽快回去找那个泄密的人。

    只是才转过身,就看到后方几米处站着一个人,一手拎着一个深蓝色的包袱,一手拿着一把剑。

    正是他刚才追丢的人。

    于渊也就惊讶了一息,即可就恢复如常,往回走去。

    到了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他先开口“公子轻功不错。”

    那人的声音很沉“你也是。”

    于渊的眉尖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跟你比还是差一些,这不把人都跟丢了吗?”

    那人竟然没问他为什么要跟他,反而道“你中毒了。”

    这话来的突然,既是于渊一向淡定,还是怔了一下神。

    之后才又笑道“没想到公子不但功夫好,还是大夫。”

    “我不是大夫,我只是见过这种毒。”

    于渊“……”

    如果不说对方的可疑行径,只听这种语气,几乎要认为他不是敌人了。

    但下一秒,那人便道“你跟着我,犯了我的忌,现在我们打一架。你赢了,我不会计较,你离开便是,如果我赢了,此处便是你的埋身处。”

    于渊的眉尖又挑了一下。

    狂人他不是没见过,但一般来说,真正很厉害的人,都会压住心性,不会把狂表现出来的。

    像此人这样的,他也是头一回见。

    不过,于渊并非只有武功,他曾为将为侯,懂兵法也懂各种人情事故。

    对于一个武功很好,又很狂的人,他自有办法,只不过,条件得重新谈。

    他又往前走了一些,离那人已经剩两步远了。

    这时天早已经大亮,于渊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长相,以及佩戴的宝剑。

    开口时没有半分怯意“可以,但我需要加条件。”

    那人没说话,双目淡漠地看着他。

    于渊说“我输了,你杀我,你输了,告诉我你是谁。”

    他似乎想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就在他头下点的瞬间,包袱已经背到身上,而手里的剑也已经出鞘。

    于渊没带剑。

    他以前在战场上的兵器,是一把青龙刀,后来行走江湖,也就是随手捡起什么用什么。

    可惜现在他手里什么也没有,周围也没什么好捡的东西。

    而对方不但功夫不弱,手里又有一把上好的兵器。

    他一出手,就把于渊往后逼退数步。

    但他显示不是一个江湖侠士,没有那么多所谓的公平,既是于渊手里没有兵器,他的剑也丝毫不慢,紧紧追着他而来。

    凌厉的剑风,“唰唰”地扫过于渊脸,划掉了他一片衣摆。

    他不得不再退一步。

    可对方出手丝毫不见慢,他后退的同时,剑锋已经随之而来。

    刺往他身上时,似乎都能提前闻到血腥的味道。

    然而于渊这次却没躲。

    不但没躲,还往前送了一点,将自己直接送到他的剑下。

    剑尖接触到他身子的同时,他一脚腾起,踢向对方的下巴。

    之后,破衣之声与惊讶之声同起。

    那剑尖只划破了于渊的衣服,因为里面垫了东西,并未伤及内里。

    而他那一脚出去后,紧随着另一只脚也飞了过去,两腿一绞,便将对方的剑绞了下来。

    且不等剑身落地,伸手已经接了过来,之后身形和剑锋同转,顷刻便已经刺向对方的脖颈。

    那人不动了,皱眉看着抵着自己的剑尖。

    于渊也没再向前,反而把剑一压,“唰”地一声掷进他还拿着的剑鞘里。

    “承让了。”他说。

    那人问“你身上放了什么?”

    于渊伸手入怀,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以后,里面是一支赤金打造的簪子。

    刚才的剑锋,正好刺在簪子的一头,那里已经裂成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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