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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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无眠的夜

    誓言只能让人心振奋,对于战争沒有丝毫的影响,

    刘文辉他们依然走在茫茫无际的丛林里,下一刻或许就有一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來的子弹,击中他的要害,让他长眠于此,无论你多么振奋,无论你的誓言喊的多么响亮,结果谁也难以预见,战争和人们所认知的任何事情都不一样,他所产生的后果相当严重,因为那就是死亡,

    有人做过这样一次统计,第一次世界大战死亡900多万人,第二次世界大战死亡6000万左右,就是最近的几场局部战争也是死伤惨重,朝鲜战争死亡100多万;越南战争死亡110多万人,这对于人类本身就是灾难,

    在战争中,沒有人敢保证他就能一直活着,活道最后,大牛曾经比喻,打仗是个运气活,这一点不假,只有诸天神佛、天使上帝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作为烦人只能默默的接受,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刘文辉几人无疑是幸运的,虽然伤痕累累,每一次都能从死亡线上活过來,这样的运气不能说不好,然而他们也是不幸的,从战争开始直到现在三年來,其他的大部分部队都已经撤回了原驻地,只有他们还留在这里,这片丛林,是多少人梦想实现自己报复的地方,也是多少人巴不得赶紧离开的地方,

    刘文辉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才能离开这里,他并不是厌倦战争,而是痛恨,对战争对敌人的痛恨,很多次他都在想,为什么要打仗,对于自己那是保家卫国,这是军人的天职,而敌人呢,他们为什么,刘文辉问过阮红云,阮红云也说不上來,

    敌国从建立之初道现在短短几十年,每时每刻都在打仗,在敌国的领土内至今依然还有些人出于各种理由各种原因,拿着枪屠杀他们的通报,为什么敌国的领导人就看不见战争对人民,对百姓带來的痛苦,一味的为了自己的某种目的,将整个国家绑在战车上,

    前两次的战争是为了国家解放和民族独立无可厚非,最近这两此为了什么,入侵缅甸,掠夺他国的国土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国家领导人能做出來的,而现在竟然将枪口朝向自己的盟友和恩人,恩将仇报是个人都不应该这么做,

    在丛林里转了一天,小心的躲避着敌人往來巡逻士兵,刘文辉的脑子也沒有停,他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很多轮不到自己想的他都想,而却越想越想不明白,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到河内,去问问那个坐在宽敞办公室里,西装革履的人他在想什么,

    天黑的时候,梅松找到了一个岩洞,非常的隐蔽,而且太小,不适合作为军事用途,所以敌人才放过了他,说是岩壁,其实就因为岩石下的泥土被雨水和风掏空了,漏出了一道屋檐样的结构,不过也可以用來防雨过夜,几个人沒有开灯,就这么双手抱在胸前,抱着自己的枪,靠在岩壁上挤在***盹,

    刘文辉睡不着,他想起了自己死去的那些战友,为他们不甘,在战争中人的生命竟然如此的脆弱,就黄豆粒大的一块弹片就能让一个精壮的汉子死在当场,既然如此脆弱为什么要造出这么强大的武器,动辄数百,多则几百万人,就会在一瞬间被杀的干干净净,

    许大志曾经给刘文辉说过,人是一个很多矛盾聚集的个体,一方面希望自己活得轻松些,却又觉得自己活得太短;一方面希望自己聪明点,却又觉得自己不够漂亮,人沒有野兽的尖牙厉爪,也沒有禽类的展翅翱翔的本领,但是他还想做,所以就发明了刀,发明了飞机,

    康成群也说过,人类的一切发明只为了唯一的一个目的,那就是战争,只有战争才能触发人类发明创造的欲望,而人类战争的目的说白了非常可笑,女人和财富,这是由人类自私的心里决定的,从人类产生的时代开始,为了这两样东西,人类打了几百万年,到今天依然如此,这一点上,人和动物沒有区别,

    这两个都是有大学问的人,刘文辉对他们说的深信不疑,仔细想想的确是这样的道理,康成群举过一个例子,但丁的神曲中,有一则为了一个女人打了十年的大战,各路英雄悉数登场,结果是一辆木马车屠杀了整个城,他们也不想想,十年时间,再美丽的女人恐怕也不那么好看了,

    这就是人类的思维,他们将很多浅显的东西搞的很复杂,又把很多复杂的东西变得浅显,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起因,从表面上看就是因为一个塞尔维亚青年刺杀了斐迪南大公,实际上里面充斥着各种丑陋的角逐,甚至于对其他国家的奴役,和对财富的极度渴望,

    刘文辉叹了口气,转过身再次闭上眼睛,武松低低的问道:“哥,你也睡不着吗,”

    刘文辉沒有说话,武松接着道:“我也睡不着,我在想爷爷、父亲,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他们的坟头有沒有除草,”

    “这次回去,带你去看看,”

    “呵呵,”武松一笑:“我不是那意思,沒有给他们报仇之前,我绝不回去,不将这些猴子全杀了,我沒脸见他们,”

    刘文辉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也沒办法劝,敌人的确让人痛恨,他们是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不把他们消灭真的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为了他们几个能活着而死去的人,

    夜静悄悄的,沒有风,也沒有鸟鸣,昨天的冰雹太过可怕,就连丛林里凶恶的动物也都被吓的逃命去了,一些死力逃生的昆虫缩在树叶下或者岩峰中,发出轻微的响动,天空很美,沒有云,漫天的繁星格外璀璨,一轮圆月从东面升起,此时已经到了头顶,很圆很大,

    刘文辉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天空,思想却跑到了很远的地方,忽然间他想念自己的家人了,想母亲,想大哥,想二哥,想大姐,想小妹,甚至连那一脸倔强的老头他都想念,离家四年,他从不给家里写信,现在的情况,恐怕家里也沒有人知道,

    刘文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间变得如此伤感,竟然又留下了眼泪,一颗眼泪顺着眼角划过,流进耳朵旁边的脸颊上,那是一滴滚烫的眼泪,所过之处感觉的清清楚楚,他不是哭,他也沒想过哭,只是有些伤感,自己可能也会死在这里,如果噩耗传到母亲的耳朵里,他老人家是个什么样的感受,一定会哭的昏死过去,

    几声昆虫的叫声将刘文辉拉近现实,他们还在岩壁下,相互依偎着,就好像刚出生的耗子一样紧紧的抱在一起,用对方的体温为自己取暖,夜里还是很冷的,与白天的酷热形成鲜明的对比,被汗湿透的衣服经过晚风的吹拂变得更加冷了,

    刘文辉把已过紧了紧,让他们紧紧的贴在自己身上,刚睁开眼,就看见一个黑影蹲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旁,一动不动静静的蹲着,刘文辉慢慢起身,來到阿榜身旁,行军很辛苦,阿榜永远是他们的哨兵,自从阿榜第一次负责在洞外与阮伟武的狙击手对决开始,大家便有了这个不成文的默契,凡是休息的山洞,阿榜便会主动成为哨兵,

    刘文辉推推阿榜:“你去睡会吧,我睡不着,我來放哨,”

    阿榜摇摇头,依然举着自己的狙击枪,巡视这眼前的一片漆黑,别看天上月光和星光都很亮,实际上丛林底部依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就算是烈日当空,林子下面也是沒有半点阳光,何况是晚上,阿榜沒有梅松的警觉,却有和普通人不一样的耐性,他善于观察,善于从细小的痕迹下发现蛛丝马迹,这就是阿榜的优势,

    “去吧,我來替你,”

    “我也睡不着,”

    “看來今夜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了,”

    “这能保持警惕,”

    刘文辉靠在阿榜身旁,两人靠着大树,一起盯着黑夜里的动静,过了好久,刘文辉再次发问:“你为什么睡不着,”

    “不为什么,”阿榜沒有正面回答,

    刘文辉道:“我替你说吧,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要打仗,”

    阿榜扭过头看了刘文辉一眼,黑夜里,阿榜的眼睛竟然放着光,刘文辉看的清清楚楚,两个闪烁着星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知道,”

    “呵,”刘文辉一笑:“吃饱了撑得,”

    这句话看似玩笑,其中多少也包含了一些道理,只有在一个世界物质丰富的时候战争就会成为一种必然,第一次世界大战发生在工业革命之后,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在经济危机时期,无论这两个时期的情况多么的不同,原因都是一样,生产过剩,政客、政要们吃的饱饱的穿的暖暖的,他们希望刺激,然后就有了战争,

    这一次也不例外,帝国的政府刚刚打败了美国人,百姓们刚过了两天好日子,自信心膨胀的政要们要成为世界第三号强国,他们也不想想,弹丸之地就算再挣扎又能弄出多大的风浪,他们的目光短浅,也可以说太过远端,搞出了这场沒法收场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