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四. 病房审讯
fri jan 02 16:34:00 cst 2015
「美琪，妳怎么会在这里？怎么我竟像在做梦一样？」
「你没有在做梦，真的是遇见我了。我刚下班，正准备回宿舍，走到门口，救护车上抬下一个人。我突然发现那个人是你，吓了一大跳！再听他们说你是急性兰尾炎，才放心一点点，当然不会走啦，就一直陪着你做完手术。你知道你多危险吗？再晚半个小时，兰尾就穿孔了，那就变成腹膜炎，还分分钟有生命危险！现在好了，没事啦！不过刚做完手术，你需要马上休息。什么也不要再问了。」
她同那些护工一起，把他送进病房，移到床上。倒了开水给他服了药，然后掖好被子，看着他沉沉睡去，才离开了。
一觉醒来，他睁开眼睛，美琪坐在床上，双手紧握着他的手。床前椅子上，坐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你醒啦！睡得好不好？伤口还痛吗？」美琪低下头来，小声地问道。
「睡得还好吧！可能睡前吃的有安眠药，也有止痛药。直到现在还不怎么痛。妳怎么啦？一个晚上就这样坐着？」
「没有呵！看你睡稳了，我也就回去睡了一觉。刚来还不到半小时哩！哎！介绍你认识，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马小玲，我们一起从广州来的。她听到你是我的同学，非要来看你不可！」
「谢谢妳呀小玲！谢妳来看我！」
「这么客气干什么！美琪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来，握一下手！」说着就伸手过来跟他握了一下。
「刚，你知道不，你这次兰尾炎如果是早发现早动手术，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问题是一直都判断不出来是兰尾炎，反而用止痛药把它压下去，结果是大发炎，黄豆粗的兰尾肓管肿胀到比拇指还大，只差一点点就做成穿孔并变成弥漫性腹膜炎了。」
「医生开那些镇痛药给我吃，我就知道不妥啦！但妳知道，他是医生，我只能遵照他的诊断去服药，除此之外，我是无所作为的。这次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如果真的变成腹膜炎，那就真的要辛苦妳们了。是啦！昨晚我就想问妳，妳怎么会跑来这里？一下看到妳在我面前出现，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哩！」
「我当兵了。你离开学院不到两个月，部队到学院附近一间中学去招收女兵，刚巧小玲在那一间学校念高三，差不多毕业。她报了名，并游说我一起来。我考虑了两天，想着到部队来很可能会遇见你，就同意了。谁知全被分到护士学校去学习，一年后，我们都毕了业，又分到广州军区陆军医院去实习了三个月。然后几经辗转，一个月前才和小玲一同被分到这里。其实，你走了以后，我根本不知道你去了那里。可万万没想到，事隔年半，再见你的时候，你竟是被人从救护车上抬下来！你说当时是不是把我吓死了！」
「妳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啊！这样做值得么？」
「那你还不是一样，说走就走啦……」
「我那时候的情况怎么是一样？妳也知道，吴静的离开对我是多大的打击？我根本不想留在那个给我太多回忆的城市。况且我真的喜欢军队。」
「好啦！你刚做完手术，不宜讲太多了。我去食堂给你搞点什么来吃。不过这几天你只能吃流质的东西。小玲，妳给我看紧他，不要给他乱动呵！」
「好的！我看着他，他一动都别想动啦！」
结果，他就这样躺着，水来张嘴、饭来张口，过的是他绝对意料不到的——像皇帝那样的日子。
一整天啦！美琪几乎寸步不离，水呵，稀到像水一样的粥呵，都一口一口地喂着。要不，就拿浸过热水的毛巾给他轻轻地擦脸。要不，就双手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像亲人，不！像爱人，不是像！本来他就是她心目中最爱的人……
他呵！好内疚！因为他什么也给不了她！
「妳整天待在我这里，不怕人家说妳么？」他小声地问。
「昨晚一见到你，我马上就跟同事调休了。」
小玲也是，只要一有空，她就跑到他的床前，问寒问暖，忙东忙西……
「医生巡房啦！你们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床上！」值班护士小玲叫了一声。一些能走动的伤病员都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护士长随同两位年青点的军医伴着一位女主任医生进入病房。
主任医生接过了护士长递来的病历，看了杨刚一眼:「你是杨刚？」
「是的，冯主任妳好！」
「我们师大名人杨刚？」
「不！我只是个小人物。」
「还小人物？全师通报表扬两次、二等功两次，连战友报有关你的两篇报导我都看到了，还小人物？」冯主任这么大声一说，连躺在床上的病友都坐了起来。
美琪和小玲更是眼定定地盯着他，好像要看清他是什么样子……
「好啦！等一下再审你。做完手术，伤口还痛吗？」
「有点点，不过问题不大。」
「在肚上切了一刀，那当然会痛，只要不发炎就好。放心吧，我继续开消炎、止痛药给你，三几天就好啦！」
「是！谢妳啦，冯主任！」
「好了，到我审你啦！我问你，报纸上那些报导都是真的吗？」
「那些呵？」
「那个屈钱党的老婆子，你真的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假的？」
「那里呀！站在旁边看了好几眼哩！要不掀错了怎么办？我又不是照妖镜。」
「他说你只看了他一眼，就过去一下把他假发扯了下来……我就想，太夸张了吧！」
「写文章嘛，有时候难免会夸张一下。」
「在那个孤岛上，你真的钻木取火啦？」
「那倒是真的，当时能不能取到火也没有把握，姑且就试一下吧！否则就要吃生的啦！」
「好样的！」冯主任举起了大拇指:「我没有东西要问了，就怀疑这两点。替你省了几眼还可以原谅，如果连钻木取火都是作出来，那写文章的人就要撤职查办啦！」
房里的人都「哄」的一声笑了起来。
冯主任查完房，带着她的手下走了。杨刚却一下子忙了起来！病房里能动的战士一下子都把他的床围上了！
「你就是扬刚？我看过那两篇报导！利害啊！三个打九个，全给打扒下了！」
「我也看过！杨刚，我想知道，你漂到那么一个荒无人烟的孤岛去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杨刚……」
「喂喂！他刚做完手术，你们过几天再采访他不成吗？去去去！回自己床去！」小玲下了命令。
这些战友只好乖乖各回各的床上了。
「刚，原来这一年多你发生了这么多的故事，这下成了英雄人物了！哎！你怎么知道那主任姓冯？」美琪好奇地小声问。
「她的医生白挂上面写着呵！」
「没有呀！我怎么没看见？」
「那个冯字是写在衣服里面的，可能她怕穿错了别人的衣服，就在里面写了个冯字。可是那墨水浓了一些，隐约反印到外面来了。」
「呵！这样都给你瞄到呵？如果她穿了别人的白挂呢？」
「妳想呀，医生怎么会穿别人的衣服呢？这机会是否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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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琪，妳怎么会在这里？怎么我竟像在做梦一样？」
「你没有在做梦，真的是遇见我了。我刚下班，正准备回宿舍，走到门口，救护车上抬下一个人。我突然发现那个人是你，吓了一大跳！再听他们说你是急性兰尾炎，才放心一点点，当然不会走啦，就一直陪着你做完手术。你知道你多危险吗？再晚半个小时，兰尾就穿孔了，那就变成腹膜炎，还分分钟有生命危险！现在好了，没事啦！不过刚做完手术，你需要马上休息。什么也不要再问了。」
她同那些护工一起，把他送进病房，移到床上。倒了开水给他服了药，然后掖好被子，看着他沉沉睡去，才离开了。
一觉醒来，他睁开眼睛，美琪坐在床上，双手紧握着他的手。床前椅子上，坐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你醒啦！睡得好不好？伤口还痛吗？」美琪低下头来，小声地问道。
「睡得还好吧！可能睡前吃的有安眠药，也有止痛药。直到现在还不怎么痛。妳怎么啦？一个晚上就这样坐着？」
「没有呵！看你睡稳了，我也就回去睡了一觉。刚来还不到半小时哩！哎！介绍你认识，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马小玲，我们一起从广州来的。她听到你是我的同学，非要来看你不可！」
「谢谢妳呀小玲！谢妳来看我！」
「这么客气干什么！美琪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来，握一下手！」说着就伸手过来跟他握了一下。
「刚，你知道不，你这次兰尾炎如果是早发现早动手术，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问题是一直都判断不出来是兰尾炎，反而用止痛药把它压下去，结果是大发炎，黄豆粗的兰尾肓管肿胀到比拇指还大，只差一点点就做成穿孔并变成弥漫性腹膜炎了。」
「医生开那些镇痛药给我吃，我就知道不妥啦！但妳知道，他是医生，我只能遵照他的诊断去服药，除此之外，我是无所作为的。这次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如果真的变成腹膜炎，那就真的要辛苦妳们了。是啦！昨晚我就想问妳，妳怎么会跑来这里？一下看到妳在我面前出现，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哩！」
「我当兵了。你离开学院不到两个月，部队到学院附近一间中学去招收女兵，刚巧小玲在那一间学校念高三，差不多毕业。她报了名，并游说我一起来。我考虑了两天，想着到部队来很可能会遇见你，就同意了。谁知全被分到护士学校去学习，一年后，我们都毕了业，又分到广州军区陆军医院去实习了三个月。然后几经辗转，一个月前才和小玲一同被分到这里。其实，你走了以后，我根本不知道你去了那里。可万万没想到，事隔年半，再见你的时候，你竟是被人从救护车上抬下来！你说当时是不是把我吓死了！」
「妳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啊！这样做值得么？」
「那你还不是一样，说走就走啦……」
「我那时候的情况怎么是一样？妳也知道，吴静的离开对我是多大的打击？我根本不想留在那个给我太多回忆的城市。况且我真的喜欢军队。」
「好啦！你刚做完手术，不宜讲太多了。我去食堂给你搞点什么来吃。不过这几天你只能吃流质的东西。小玲，妳给我看紧他，不要给他乱动呵！」
「好的！我看着他，他一动都别想动啦！」
结果，他就这样躺着，水来张嘴、饭来张口，过的是他绝对意料不到的——像皇帝那样的日子。
一整天啦！美琪几乎寸步不离，水呵，稀到像水一样的粥呵，都一口一口地喂着。要不，就拿浸过热水的毛巾给他轻轻地擦脸。要不，就双手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像亲人，不！像爱人，不是像！本来他就是她心目中最爱的人……
他呵！好内疚！因为他什么也给不了她！
「妳整天待在我这里，不怕人家说妳么？」他小声地问。
「昨晚一见到你，我马上就跟同事调休了。」
小玲也是，只要一有空，她就跑到他的床前，问寒问暖，忙东忙西……
「医生巡房啦！你们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床上！」值班护士小玲叫了一声。一些能走动的伤病员都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护士长随同两位年青点的军医伴着一位女主任医生进入病房。
主任医生接过了护士长递来的病历，看了杨刚一眼:「你是杨刚？」
「是的，冯主任妳好！」
「我们师大名人杨刚？」
「不！我只是个小人物。」
「还小人物？全师通报表扬两次、二等功两次，连战友报有关你的两篇报导我都看到了，还小人物？」冯主任这么大声一说，连躺在床上的病友都坐了起来。
美琪和小玲更是眼定定地盯着他，好像要看清他是什么样子……
「好啦！等一下再审你。做完手术，伤口还痛吗？」
「有点点，不过问题不大。」
「在肚上切了一刀，那当然会痛，只要不发炎就好。放心吧，我继续开消炎、止痛药给你，三几天就好啦！」
「是！谢妳啦，冯主任！」
「好了，到我审你啦！我问你，报纸上那些报导都是真的吗？」
「那些呵？」
「那个屈钱党的老婆子，你真的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假的？」
「那里呀！站在旁边看了好几眼哩！要不掀错了怎么办？我又不是照妖镜。」
「他说你只看了他一眼，就过去一下把他假发扯了下来……我就想，太夸张了吧！」
「写文章嘛，有时候难免会夸张一下。」
「在那个孤岛上，你真的钻木取火啦？」
「那倒是真的，当时能不能取到火也没有把握，姑且就试一下吧！否则就要吃生的啦！」
「好样的！」冯主任举起了大拇指:「我没有东西要问了，就怀疑这两点。替你省了几眼还可以原谅，如果连钻木取火都是作出来，那写文章的人就要撤职查办啦！」
房里的人都「哄」的一声笑了起来。
冯主任查完房，带着她的手下走了。杨刚却一下子忙了起来！病房里能动的战士一下子都把他的床围上了！
「你就是扬刚？我看过那两篇报导！利害啊！三个打九个，全给打扒下了！」
「我也看过！杨刚，我想知道，你漂到那么一个荒无人烟的孤岛去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杨刚……」
「喂喂！他刚做完手术，你们过几天再采访他不成吗？去去去！回自己床去！」小玲下了命令。
这些战友只好乖乖各回各的床上了。
「刚，原来这一年多你发生了这么多的故事，这下成了英雄人物了！哎！你怎么知道那主任姓冯？」美琪好奇地小声问。
「她的医生白挂上面写着呵！」
「没有呀！我怎么没看见？」
「那个冯字是写在衣服里面的，可能她怕穿错了别人的衣服，就在里面写了个冯字。可是那墨水浓了一些，隐约反印到外面来了。」
「呵！这样都给你瞄到呵？如果她穿了别人的白挂呢？」
「妳想呀，医生怎么会穿别人的衣服呢？这机会是否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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