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十. 逐个击破
wed oct 15 11:12:04 cst 2014
「睡得习惯吗？」
李文杰抬头一看，原来是昨天把他带回来的年轻人，旁边还坐着一位年纪大些的警官、一位年轻的女书记官。便答道:「不习惯也得习惯啊！」
「算你还没有胡涂！好，我们开始啦！姓名？」
「姓名你不知道吗？」
「现在是我问你！问你一句，你就老实回答一句。你知道不老实是什么后果吧？姓名？」
「张雅文。」
「原用名？」
「原用名……原用名……」
「李文杰！你别装疯卖傻！老实跟你说，你的罪行早已调查得一清二楚，现在是给你机会，就是看你老不老实。你也听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了吧？我告诉你，光是你安装手榴弹拒捕，就可以治你死罪！你看着办吧！原用名？」
「李文杰。」
「年龄？」
「六十一。」
「原藉？」
「文昌县李家村。」
「对啦！像这样爽快一点多好！下面我会逐个逐个问题问你，你要想清楚再答我，不准回避问题，不准避重就轻。听懂了吗？」
「听懂了！」
坐在旁边的张局，忍不住也微笑起来。哈！这小子从未干过也可以干得头头是道、似模似样！
「这么多年以来，你一共参加过多少个组织？干过些什么？」
「这么多年是指那些？」
「这么多年当然是指你懂事以来啦，难道你包着尿布就去参加什么了吗？好吧，简单点，从你离开李家村说起。」
「四二年，我二十五岁。李文清把我和二个同村兄弟，带到崖县三亚日本人的驻军司令部当伙夫。那时，伙房里一共有十个人，其中八个是我们李家村的兄弟。我在那里干了两年多就离开了。」
「就那么简单？」
「是啊！我就讨厌那里的工作、讨厌那些日本人不把我们伙夫当人，所以四四年我就一个人离开了。」
「既然什么事都没有，这么多年你东躲西藏，怕什么？」
「……」
「你不老实！板田四郎是什么人，你跟他什么关系？」杨刚搬出了杀手锏。
「板田四郎……板田四……我记不起来了。」他还装模作样地拍了脑壳两下，不过脸色一下子是变白了。
「你记不起他？你认识很多日本人吗？」杨刚将了他一军。
「没有没有，就他……」
「刚刚你才说不认识？现在怎么就只认识他了？特别行动队的少佐队长，和你关系这么密切，你会把他忘记了？」再来一串连珠炮。
「他好像才找过我两次……」
「什么两次，你想清楚！到底多少次？」
「好像也有五、六次吧。」李文杰这下真是方吋大乱了。
「多少？说清楚一点！」
「记起来了，一共八次。」
「真的很密切啊！相隔三十多年你还记得見过几次，关系这么密切你竟然说记不起来？好了，你们谈了什么？他安排你干什么了？」
「开始时只是要我注意一下伙房兄弟的举动，发现有什么不寻常的就告诉他，他会按月付多一倍人工给我。」
「那你就干了？出卖兄弟的事你也干？」
「没办法啦！我家很穹，我需要钱。」
「为了钱，连灵魂你都可以出卖啦？那你干了些什么？」
「我就只是把他们平常的言论告诉他。」
「每人所说的、所做的，一点一句不漏？」
「是的。」
「然后呢？」
「然后一个姓黄的伙夫被抓了，后来都没见过他。」
「你没有想过自己的后果吗？」
「我也有点后悔，但板田又加了一个月人工给我。」
「所以你就死心塌地跟着他干啦！」
「以后他让我直接去他那里工作，伙房就不用去了。」
「那是一九四四年你离开司令部伙房的原因？换句话说，你离开伙房，就是因为正式参加了日军司令部特别行动队？」
「是的。但我不知道算不算是正式参加。」
「然后呢？到了行动队你干了些什么？」
「他们教我使用各种武器、弹药。学各种密写技术，还学收发电报。」
「这段时间用了多久？」
「三个月。」
「跟着叫你干什么。」
「跟着要我离开行动队，到外面去找工作，发现什么就随时向他报告。此外，每个月照原来付人工给我。」
「那离开以后你又干了什么？」
「离开以后，我去了一家不记得是『和庆』还是『庆和』饭店做厨房。主要是收集一些工友、特别是食客的反日言论，尤其是留意一些反日组织的活动，然后报告板田。」
「那你报告了多少？」
「三、四次吧。工友倒没有，因为没听到什么。主要是食客，他们喝了酒什么都说。」
「后果呢？」
「其中两个附近做小生意的常客给抓了。其中一个给日本人杀了，一个给打成残废。」
「你看你当汉奸，害了多少人！」
「我知我罪大，所以这么多年东躲西藏，就是怕给抓起来，结果还是被抓了。」
「这叫做天纲恢恢，疏而不漏！不管你怎么躲，始终是跑不掉的！」
「那庆和酒楼老板是你什么人？在那里工作你用什么名？张雅文？」
「是我一个远房的表兄。用的是张雅文。」
「张雅文这个名是谁给你改的？板田？」
「是，我不识字，板田却是个中国通。」
问到这里，杨刚转脸和张局商量了一下，只见张局点了点头。
「张雅文，今早先问到这里，现在先吃饭，饭后休息一下，下午我们继续谈。今早你的表现还马马虎虎，吃完饭你要好好想一下，有什么问题没交代？下午都好好说清楚了。我们会根据你的表现，来决定你的刑期。这你明白啦？」
「明白。」
「小杨，你好利害呀！你怎么知道那日本少佐叫板田四郎？」走出审讯室，张局马上就问杨刚。
「前两天，我翻了下日伪时代的报纸，无意中发现的。幸好知道了，把他搬出来，否则李文杰那有这么快老实。」
「好！你这个主审官我没有选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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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习惯吗？」
李文杰抬头一看，原来是昨天把他带回来的年轻人，旁边还坐着一位年纪大些的警官、一位年轻的女书记官。便答道:「不习惯也得习惯啊！」
「算你还没有胡涂！好，我们开始啦！姓名？」
「姓名你不知道吗？」
「现在是我问你！问你一句，你就老实回答一句。你知道不老实是什么后果吧？姓名？」
「张雅文。」
「原用名？」
「原用名……原用名……」
「李文杰！你别装疯卖傻！老实跟你说，你的罪行早已调查得一清二楚，现在是给你机会，就是看你老不老实。你也听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了吧？我告诉你，光是你安装手榴弹拒捕，就可以治你死罪！你看着办吧！原用名？」
「李文杰。」
「年龄？」
「六十一。」
「原藉？」
「文昌县李家村。」
「对啦！像这样爽快一点多好！下面我会逐个逐个问题问你，你要想清楚再答我，不准回避问题，不准避重就轻。听懂了吗？」
「听懂了！」
坐在旁边的张局，忍不住也微笑起来。哈！这小子从未干过也可以干得头头是道、似模似样！
「这么多年以来，你一共参加过多少个组织？干过些什么？」
「这么多年是指那些？」
「这么多年当然是指你懂事以来啦，难道你包着尿布就去参加什么了吗？好吧，简单点，从你离开李家村说起。」
「四二年，我二十五岁。李文清把我和二个同村兄弟，带到崖县三亚日本人的驻军司令部当伙夫。那时，伙房里一共有十个人，其中八个是我们李家村的兄弟。我在那里干了两年多就离开了。」
「就那么简单？」
「是啊！我就讨厌那里的工作、讨厌那些日本人不把我们伙夫当人，所以四四年我就一个人离开了。」
「既然什么事都没有，这么多年你东躲西藏，怕什么？」
「……」
「你不老实！板田四郎是什么人，你跟他什么关系？」杨刚搬出了杀手锏。
「板田四郎……板田四……我记不起来了。」他还装模作样地拍了脑壳两下，不过脸色一下子是变白了。
「你记不起他？你认识很多日本人吗？」杨刚将了他一军。
「没有没有，就他……」
「刚刚你才说不认识？现在怎么就只认识他了？特别行动队的少佐队长，和你关系这么密切，你会把他忘记了？」再来一串连珠炮。
「他好像才找过我两次……」
「什么两次，你想清楚！到底多少次？」
「好像也有五、六次吧。」李文杰这下真是方吋大乱了。
「多少？说清楚一点！」
「记起来了，一共八次。」
「真的很密切啊！相隔三十多年你还记得見过几次，关系这么密切你竟然说记不起来？好了，你们谈了什么？他安排你干什么了？」
「开始时只是要我注意一下伙房兄弟的举动，发现有什么不寻常的就告诉他，他会按月付多一倍人工给我。」
「那你就干了？出卖兄弟的事你也干？」
「没办法啦！我家很穹，我需要钱。」
「为了钱，连灵魂你都可以出卖啦？那你干了些什么？」
「我就只是把他们平常的言论告诉他。」
「每人所说的、所做的，一点一句不漏？」
「是的。」
「然后呢？」
「然后一个姓黄的伙夫被抓了，后来都没见过他。」
「你没有想过自己的后果吗？」
「我也有点后悔，但板田又加了一个月人工给我。」
「所以你就死心塌地跟着他干啦！」
「以后他让我直接去他那里工作，伙房就不用去了。」
「那是一九四四年你离开司令部伙房的原因？换句话说，你离开伙房，就是因为正式参加了日军司令部特别行动队？」
「是的。但我不知道算不算是正式参加。」
「然后呢？到了行动队你干了些什么？」
「他们教我使用各种武器、弹药。学各种密写技术，还学收发电报。」
「这段时间用了多久？」
「三个月。」
「跟着叫你干什么。」
「跟着要我离开行动队，到外面去找工作，发现什么就随时向他报告。此外，每个月照原来付人工给我。」
「那离开以后你又干了什么？」
「离开以后，我去了一家不记得是『和庆』还是『庆和』饭店做厨房。主要是收集一些工友、特别是食客的反日言论，尤其是留意一些反日组织的活动，然后报告板田。」
「那你报告了多少？」
「三、四次吧。工友倒没有，因为没听到什么。主要是食客，他们喝了酒什么都说。」
「后果呢？」
「其中两个附近做小生意的常客给抓了。其中一个给日本人杀了，一个给打成残废。」
「你看你当汉奸，害了多少人！」
「我知我罪大，所以这么多年东躲西藏，就是怕给抓起来，结果还是被抓了。」
「这叫做天纲恢恢，疏而不漏！不管你怎么躲，始终是跑不掉的！」
「那庆和酒楼老板是你什么人？在那里工作你用什么名？张雅文？」
「是我一个远房的表兄。用的是张雅文。」
「张雅文这个名是谁给你改的？板田？」
「是，我不识字，板田却是个中国通。」
问到这里，杨刚转脸和张局商量了一下，只见张局点了点头。
「张雅文，今早先问到这里，现在先吃饭，饭后休息一下，下午我们继续谈。今早你的表现还马马虎虎，吃完饭你要好好想一下，有什么问题没交代？下午都好好说清楚了。我们会根据你的表现，来决定你的刑期。这你明白啦？」
「明白。」
「小杨，你好利害呀！你怎么知道那日本少佐叫板田四郎？」走出审讯室，张局马上就问杨刚。
「前两天，我翻了下日伪时代的报纸，无意中发现的。幸好知道了，把他搬出来，否则李文杰那有这么快老实。」
「好！你这个主审官我没有选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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