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圣水，真能救命？
fri jan 29 20:59:40 cst 2016
退回城内，张角再也支撑不住，嘴中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从马背上栽了下去，人事不省。众将士赶紧将他抬进天公将军府。
张凝焦急的守在张角床前。
张角醒来的时侯，心头却已是万念俱灰。他眼角微睁，映入眼帘的，是眉锁悲切目含泪花的爱女张凝。窗外的日光斜斜，他知道，他至少已经躺了几天了。
张角是深通医道的。
十几年的东奔西走，操劳忙碌，数月来与官军的厮杀博斗，始终是靠着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他顽强的战斗着。
然而这信念，却越来越缥缈，越来越模糊。终于在他受伤的那一刻，倒了下去。
这一倒，也终于让他感觉到，他对这一切，都已经是那么的力不从心了。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意。就如他当初用“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来宣布，汉王朝的末日就要来临了一样。
他仿佛看到了天尊，正在天庭对他招手，天尊说，你是我的赤精子，终究是要上天来，不是人间的救世主……
他慈爱的看着张凝，嘴角微微嚅动，“凝儿……”
张凝听见张角呼唤，不由一喜，道：“父亲，您醒了。”
张角点点头，看着女儿憔悴的面容，柔声道：“凝儿，休息去吧，别累垮了。”
张凝却道：“女儿不累，看见父亲醒来，女儿就更不累了。”
其实张角已三天昏迷不醒，三天来，她一直是守在床前，寸步不离。还得时时掌握着城外敌军的动静，早已是心力交瘁。
也幸好敌营并没有趁机发难。她判断，敌军要不是不知道张角伤势，要不是因为被偷营而损失惨重，所以按兵不动。
张凝从案上端过一碗汤药，舀起一勺，凑到张角近前，轻声道：“父亲，这是我给你熬的，你趁热喝了，好好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张角却是微微摇头，眼神中早已没了往日的神采与光华，无力的道：“凝儿，去传为父令，叫你三叔张梁速速进城见我。”
张凝脸上一急，他冰雪聪明，从张角的神色与语态中，自然已猜知张角要传三叔张梁的用意，“不，父亲，您先喝药。喝了药一定会好的。”
张角抬手阻止了她，道：“没用了，为父的身体，为父自己清楚，撑不过几天了。”
张凝强忍泪水，悲声道：“父亲，您是天公将军，是上天派下来拯救万民的，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去拿你的灵符圣水来，有圣水在，还有什么不能治的？”
张凝自打几岁起，便跟着父亲及两位叔叔在外传道，亲眼看着父亲以一部太平经教化天下，用一道太平灵符和一瓶太平圣水救治了无数的疑难病症。
在她的眼中，太平经是她的毕生信仰，而她的父亲大贤良师张角，更是她心目中神一般的存在，又怎会为一点小伤病击倒？更何况还有万能的灵符与太平圣水？
不过，病塌上的张角，却轻轻扯住了张凝的衣角。
张角自失的一笑，道：“凝儿，不用了。”
他一生浸淫医术，早年行医救人传教授道的时侯，为了迅速扩大影响，拉拢人心，他又泡制出了所谓的灵符圣水，在医术的基础上，辅以巫术，使得教徒们对他更加的信任与崇拜。只是这灵符与圣水，到底救了多少人，能不能救人，也惟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明白。
“灵符圣水，救得了凡人，救不了父亲。上天已决定招回父亲，便谁也阻拦不了。”张角空洞的目光望着屋顶，他要为自己的灵符圣水圆上一个说法。
张凝不听，无奈张角不松手，只得哭道“父亲，你一定要好起来，你也一定会好起来的。十几万黄巾军，不能没有你，女儿更加不能没有你……”
张角凄然一笑，眼角处滚出数滴泪水，看着他的爱女，不无愧疚的道：“凝儿，你妈走的早，丢下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你从小懂事，随着为父东奔西走，起事后，又出生入死，从刀光剑影中一路走来，为父就从来没有给过你一天安逸稳当的日子。”
“为父已实在不行了。这十几万黄巾军，恐怕也要落到你的肩上了。为父相信，有两位叔叔及众将士的辅佐，你一定能带领黄巾军，走出冀州，扫尽天下贪官污吏。”
“不……”张凝泣不成声。
张角喘息片刻，继续道：“当前形势，只要你与你三叔一里一外，遥相呼应，敌军便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能伺机出手，灭了董卓，也并非难事。倒是北边的刘备，虽然兵少，但手下一黑一黄两员大将，勇不可挡，却需要小心应付，万万不可轻视。”
张凝重重的点了点头。
张角慈爱的看着柔弱的爱女，叹道：“天意如此，纵使为父于心不忍，又能怎样？凝儿青春年华，正是到了找个好人家，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过着幸福甜蜜的生活。却因为父，而不得不穿起皑甲，跨马抡刀，征战沙场。”
……
“凝儿，如果上天让黄巾军失败了，你就从此远走他乡，找一个远离战火纷争清静偏僻的地方，找一个好人家，安安稳稳的过一份清静的生活吧。”
张角说到这里，已经有些气力不支，然而他的眼里，却尽是满满的父爱。或许，过一份清静闲逸的生活，正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给女儿却又始终给不了的一个梦想。
张凝伏在床头纵声痛哭。
张角抚着她的秀发，喘息半响，方道:“去，把众将叫进来。”
张凝点头，不多时，黄巾军将领鱼贯而入。
张角看着这些与他一同起事，出生入死过的兄弟，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只是如今，天公要召我去天庭了，以后的日子，再不能与你们并肩作战了。”
“将军。”众将齐声大喊，跪了下去。
张角摆了摆手，道：“得天公旨意，封张凝为天公圣女，从此万千黄巾太平子弟，惟圣女是尊。”
众将一愕，立时便道：“谨遵天公旨意。”又转头参拜圣女。
到了这时，张角已是咳喘连连气若游丝。张凝见状，赶紧派人去请张梁与张宝。
而张梁大营离此足有三四十里，这一趟来回，至少也得一个多时辰。而她的二叔张宝，更远在幽州那边的下曲阳，根本就无法过来。
半个时辰后，张角便因伤痛加剧，口喷鲜血而亡。
张凝悲痛之余，传令众将，将张角秘密收殓，不得泄露。
次日，人公将军张梁方才赶到，号嚎啕大哭。
众将劝道：“天公将军已去，生前已定圣女主持大局，还请人公将军节哀顺变，协助圣女处理军中内外大事。”
“好。”张梁止住悲声，先行拜过圣女，这才转头吩咐众将：“黄龙，你且去西山，择一宝地，择日为天公将军下葬。平汉眭固左校杨风，为谨防敌军趁机攻城，你四人分守四门，日夜巡逻，不得懈怠。”
“且慢。”张凝连忙阻止，“三叔，我已下令，父亲归天一事，暂不发丧，秘密下葬。在未破敌军之前，任何人不得将此消息泄漏。不过众将巡城守夜，依如往故。”
张梁微一沉吟，明白张凝用意，便道：“既如此，就依圣女。”
张凝点头，又道：“三叔，南边董卓有数万人马，只可惜董卓无能，我料朝廷不日必将换帅。所以我们必须趁着换帅之前，拿下董卓，解除威胁。”
“至于北边的刘备，虽然人少，却兵精将勇，不如放过，暂缓图之。”
退回城内，张角再也支撑不住，嘴中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从马背上栽了下去，人事不省。众将士赶紧将他抬进天公将军府。
张凝焦急的守在张角床前。
张角醒来的时侯，心头却已是万念俱灰。他眼角微睁，映入眼帘的，是眉锁悲切目含泪花的爱女张凝。窗外的日光斜斜，他知道，他至少已经躺了几天了。
张角是深通医道的。
十几年的东奔西走，操劳忙碌，数月来与官军的厮杀博斗，始终是靠着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他顽强的战斗着。
然而这信念，却越来越缥缈，越来越模糊。终于在他受伤的那一刻，倒了下去。
这一倒，也终于让他感觉到，他对这一切，都已经是那么的力不从心了。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意。就如他当初用“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来宣布，汉王朝的末日就要来临了一样。
他仿佛看到了天尊，正在天庭对他招手，天尊说，你是我的赤精子，终究是要上天来，不是人间的救世主……
他慈爱的看着张凝，嘴角微微嚅动，“凝儿……”
张凝听见张角呼唤，不由一喜，道：“父亲，您醒了。”
张角点点头，看着女儿憔悴的面容，柔声道：“凝儿，休息去吧，别累垮了。”
张凝却道：“女儿不累，看见父亲醒来，女儿就更不累了。”
其实张角已三天昏迷不醒，三天来，她一直是守在床前，寸步不离。还得时时掌握着城外敌军的动静，早已是心力交瘁。
也幸好敌营并没有趁机发难。她判断，敌军要不是不知道张角伤势，要不是因为被偷营而损失惨重，所以按兵不动。
张凝从案上端过一碗汤药，舀起一勺，凑到张角近前，轻声道：“父亲，这是我给你熬的，你趁热喝了，好好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张角却是微微摇头，眼神中早已没了往日的神采与光华，无力的道：“凝儿，去传为父令，叫你三叔张梁速速进城见我。”
张凝脸上一急，他冰雪聪明，从张角的神色与语态中，自然已猜知张角要传三叔张梁的用意，“不，父亲，您先喝药。喝了药一定会好的。”
张角抬手阻止了她，道：“没用了，为父的身体，为父自己清楚，撑不过几天了。”
张凝强忍泪水，悲声道：“父亲，您是天公将军，是上天派下来拯救万民的，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去拿你的灵符圣水来，有圣水在，还有什么不能治的？”
张凝自打几岁起，便跟着父亲及两位叔叔在外传道，亲眼看着父亲以一部太平经教化天下，用一道太平灵符和一瓶太平圣水救治了无数的疑难病症。
在她的眼中，太平经是她的毕生信仰，而她的父亲大贤良师张角，更是她心目中神一般的存在，又怎会为一点小伤病击倒？更何况还有万能的灵符与太平圣水？
不过，病塌上的张角，却轻轻扯住了张凝的衣角。
张角自失的一笑，道：“凝儿，不用了。”
他一生浸淫医术，早年行医救人传教授道的时侯，为了迅速扩大影响，拉拢人心，他又泡制出了所谓的灵符圣水，在医术的基础上，辅以巫术，使得教徒们对他更加的信任与崇拜。只是这灵符与圣水，到底救了多少人，能不能救人，也惟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明白。
“灵符圣水，救得了凡人，救不了父亲。上天已决定招回父亲，便谁也阻拦不了。”张角空洞的目光望着屋顶，他要为自己的灵符圣水圆上一个说法。
张凝不听，无奈张角不松手，只得哭道“父亲，你一定要好起来，你也一定会好起来的。十几万黄巾军，不能没有你，女儿更加不能没有你……”
张角凄然一笑，眼角处滚出数滴泪水，看着他的爱女，不无愧疚的道：“凝儿，你妈走的早，丢下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你从小懂事，随着为父东奔西走，起事后，又出生入死，从刀光剑影中一路走来，为父就从来没有给过你一天安逸稳当的日子。”
“为父已实在不行了。这十几万黄巾军，恐怕也要落到你的肩上了。为父相信，有两位叔叔及众将士的辅佐，你一定能带领黄巾军，走出冀州，扫尽天下贪官污吏。”
“不……”张凝泣不成声。
张角喘息片刻，继续道：“当前形势，只要你与你三叔一里一外，遥相呼应，敌军便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能伺机出手，灭了董卓，也并非难事。倒是北边的刘备，虽然兵少，但手下一黑一黄两员大将，勇不可挡，却需要小心应付，万万不可轻视。”
张凝重重的点了点头。
张角慈爱的看着柔弱的爱女，叹道：“天意如此，纵使为父于心不忍，又能怎样？凝儿青春年华，正是到了找个好人家，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过着幸福甜蜜的生活。却因为父，而不得不穿起皑甲，跨马抡刀，征战沙场。”
……
“凝儿，如果上天让黄巾军失败了，你就从此远走他乡，找一个远离战火纷争清静偏僻的地方，找一个好人家，安安稳稳的过一份清静的生活吧。”
张角说到这里，已经有些气力不支，然而他的眼里，却尽是满满的父爱。或许，过一份清静闲逸的生活，正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给女儿却又始终给不了的一个梦想。
张凝伏在床头纵声痛哭。
张角抚着她的秀发，喘息半响，方道:“去，把众将叫进来。”
张凝点头，不多时，黄巾军将领鱼贯而入。
张角看着这些与他一同起事，出生入死过的兄弟，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只是如今，天公要召我去天庭了，以后的日子，再不能与你们并肩作战了。”
“将军。”众将齐声大喊，跪了下去。
张角摆了摆手，道：“得天公旨意，封张凝为天公圣女，从此万千黄巾太平子弟，惟圣女是尊。”
众将一愕，立时便道：“谨遵天公旨意。”又转头参拜圣女。
到了这时，张角已是咳喘连连气若游丝。张凝见状，赶紧派人去请张梁与张宝。
而张梁大营离此足有三四十里，这一趟来回，至少也得一个多时辰。而她的二叔张宝，更远在幽州那边的下曲阳，根本就无法过来。
半个时辰后，张角便因伤痛加剧，口喷鲜血而亡。
张凝悲痛之余，传令众将，将张角秘密收殓，不得泄露。
次日，人公将军张梁方才赶到，号嚎啕大哭。
众将劝道：“天公将军已去，生前已定圣女主持大局，还请人公将军节哀顺变，协助圣女处理军中内外大事。”
“好。”张梁止住悲声，先行拜过圣女，这才转头吩咐众将：“黄龙，你且去西山，择一宝地，择日为天公将军下葬。平汉眭固左校杨风，为谨防敌军趁机攻城，你四人分守四门，日夜巡逻，不得懈怠。”
“且慢。”张凝连忙阻止，“三叔，我已下令，父亲归天一事，暂不发丧，秘密下葬。在未破敌军之前，任何人不得将此消息泄漏。不过众将巡城守夜，依如往故。”
张梁微一沉吟，明白张凝用意，便道：“既如此，就依圣女。”
张凝点头，又道：“三叔，南边董卓有数万人马，只可惜董卓无能，我料朝廷不日必将换帅。所以我们必须趁着换帅之前，拿下董卓，解除威胁。”
“至于北边的刘备，虽然人少，却兵精将勇，不如放过，暂缓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