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粒沙
字体: 16 +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友 情

    wed may 11 07:31:31 cst 2016

    深秋的沈阳,寒风瑟瑟,枯黄的叶片飘落在地上。男男女女穿上了各色的秋装,年轻的姑娘们也穿上了紧身的衣裤和高腰的皮靴。

    午后,我从家里出来,在院里刚刚转了两圈,来到服务社的近前时,服务社的玻璃门开了,英兰探出半个身子,冲我喊道:“卫东,你来一下,我求你点事。”

    美女在召唤,没有理由不答应。我愉快地应道:“哎!”

    英兰年近四十。可是,从面貌上看只有三十来岁。她漆黑而又柔顺的秀发披散在肩头,洁白如玉的俏脸上带着一点点的红晕,亮丽的大眼睛美丽动人,琼鼻下是殷红的双唇,眉目唇角含着微笑。她上身穿一件鹅黄色的高领羊绒衫,下身穿一条紧身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半根的黑皮鞋。亭亭玉立,端庄大方,美丽可人。

    我一边朝她走,一边说:“咱们俩还那么外道干啥?啥求不求的,有啥事尽管说。”

    英兰一直站在门前等着我。我来到她的跟前,她笑着说:“哎,洗油烟机的胡家兴是你的同学吧?”

    我进到屋里,转过身来答道:“是啊。”

    “你给我联系一下他,请他把我们家的油烟机洗一下。我还要上班,到时候,你在我们家陪着他,行不?”

    “只要是你放心,就行。”

    “有啥不放心的,我还不知道你呀?信不着谁,也得信你呀!反正这事交给你了。定在哪天,你告诉我,我好给你们留门。”

    “行,你放心吧!”......

    能够信任我,并有求于我的人少之又少。我也清楚地知道,实际上,英兰并不是非得需要我的帮助。而是在帮助于我。由此证明,她并没有把我当成残疾人。而是和别人一样的正常人,有用处的好朋友。我回到家以后,马上在电话里,与胡家兴定好了时间,又打电话通知了英兰,并告诉她准备旧报纸和热水。

    洗油烟机这天一早,我一吃完饭,就穿戴好了,一边看着《辽沈晚报》一边等着胡家兴的到来。胡家兴一向很守时,这可能是我们这代人的好习惯。差十分钟八点,胡家兴就来到我们家门前喊道:“老同学,走啊!”

    “走。”我应了声走出家门。秀莲还在后面嘱咐道:“完事,把人家的门锁好,别在遭了贼。”

    我说:“知道了。我们俩加一块都八、九十岁了。这点事还整不明白啊?”

    胡家兴穿一身油脂麻花的蓝衣裳,陈旧的黑皮鞋。站在走廊里接道:“就是,你当我们是几岁的孩子那?肯定不会出事。”......

    在1995年调房的时候,英兰他们家应得个二居室,自己又向所里交了几千块钱,分得一套圈楼的三居室。房子在圈楼一层的角落里。房门开在圈楼天井的犄角里,显得很憋屈。好在外墙的一个窗户是原来走廊的尽头,他们经过所里同意,将窗户改成了房门。在门外还盖了个铝合金的门斗。这样一来,房子的格局就合理多了。一进屋是两米宽六米长的走廊,左手两间是朝阳面的卧室,右手一间宽大朝东的屋子做了客厅,走廊的尽头是卫生间,右边犄角里是半间房改的餐厅和厨房。房屋装修时尚,富丽堂皇。

    我和胡家兴来到英兰家,敲了敲防盗门。英兰一开门就向我们问好,她把手里的45块钱递给胡家兴,她说:“这是洗油烟机的钱。旧报纸和热水我都准备好了。我得赶紧上班去了。麻烦你们俩啊?”

    我应道:“没事,你快走吧!”

    我们俩走进餐厅,胡家兴在地中间铺好了漆布,从条筐里捡出钳子、螺丝刀、戗刀、擦锅球和清洗剂等杂物。把清洗剂倒进铁盆,用热水化开,全都准备好以后,登上凳子摘下油烟机,开始拆卸油烟机。他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跟我说:“唉,卫东,你还记得丁伟平和吴钧不?”

    “记得。丁伟平家是通信总站的,吴钧家是大庙的。”

    家兴接着说:“前几天,我在街上看见他们俩了。丁伟平现在搁民航老干部处;吴钧在东陵什么油料仓库。这家伙,看他们俩那样,可神气了。他们还问你了呢!还说:‘可想咱小学同学了。跟我说,让咱们联系联系老同学,找时间到一块聚聚。’”

    我感叹地说:“69年,通校搬家时,好多人跟着爸妈去了南方。想聚齐了,可不容易。”

    他说:“唉,联系着看,在沈阳的有多少,就算多少。”

    前边说过,我们这届的小学同学比较特殊,原因是1973年改变了升学的时间。以前的**期间,都是春天升学;而在73年以后,将改为秋天升学。这一年,我们正好是五年级,正是小升初的阶段。家长们有两种不同的看法,一是顺其自然,在春天的三月,就让自己的孩子由小学升入初中;二是**期间教学比较松散,孩子们所学的东西太少,家长让孩子们在小学里再读半年,等到秋天九月再升初中。由此一来,我们这拨同学分成了两批,一批直接升入初中;一批留下来,与刚升入五年级的同学混编成两个班级。我们这次想聚会的就是混编以前的五年级同学。我们俩开始在脑海里搜寻小学同学的影子,一一地甄别老五年级的同学,念出他们的名字。胡家兴提醒我:“唉,我这有笔。你找张纸来,记一下。完事,抽时间,我去跑一跑,大伙一串棱就妥了。”

    我说:“你先帮我把外衣脱了,要不我写不了字。等我摘了假手再写。”

    胡家兴给我脱了衣服,摘了假手。我到英兰家客厅的书柜里找了张白纸,回到餐厅趴在餐桌上,把三十多个小学同学的名字一一写在纸上。他们是:丁伟平、吴钧、胡家兴、赵德才、齐小芳、王秀芬、王岚......最后,我又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胡家兴拆开油烟机以后,先把螺丝一些小部件泡在清洗液里,再用戗刀刮掉油烟机罩子里厚厚的油渍。然后,戴上胶皮手套,抓起擦锅球沾着清洗液,开始清洗油烟机的罩子。他一边不停地忙着,一边跟我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不知不觉之中,三个小时就过去了。胡家兴把油烟机清洗一新,又装配好了,挂在原来的位置上。通上电试机正常之后,我们收拾利落,锁好英兰家的房门。在我们俩来到大门口分手时,胡家兴对我说:“等我跟他们联系好了,再打电话告诉你。”

    我应道:“行!能者多劳,你受累。我等着。”

    半个月以后,丁伟平和吴钧定在星期天的下午,在新华广场的惠仙阁饭店聚会。当天下午,胡家兴来到我们家,约我一同前去聚会。他还跟我说:“丁伟平说了:‘你不方便,可以,让小祁陪着你去。’”

    我问正在给我穿衣服的爱人:“你去吗?”

    秀莲说:“有他陪着你就行了,我就不去了。”

    胡家兴说:“卫东中学同学聚会,你都陪着去了。这会儿,你也去呗,没事!”

    秀莲说:“中学同学聚会人少,也是没办法。这回你们人多,又有你帮他,我就不去了。省的你们放不开,再让别人说出啥不好听的,就不好了。”

    秀莲帮我收拾利落,我和胡家兴出了我们家门,在大门口会齐了我们小学时的班主任刘老师,一起向惠仙阁饭店走去。

    刘老师,虽然已是60岁的年纪,短发依然是又黑又亮,脸上也没有一丝的皱纹,一张白净的瓜子脸上,还是戴着那副黑框的近视眼镜。只是高高而又稍瘦的身子略有点驼背。她上身穿着棕色的春秋装,下身是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黑皮鞋。浑身上下显得文质彬彬而又精神百倍。刘老师的丈夫是我们院里的老人。以前是政治部的宣传干事,后来转业到了市公安局工作。我们和老师聊着同学们的近况,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惠仙阁饭店。

    丁伟平和吴钧在一楼的楼梯前,迎接着大家的到来。他们俩一见我和胡家兴陪着老师来了,赶忙上前,与老师和我们握手问候。吴钧继续等候其他的同学,丁伟平则陪着我们上楼。走进最里面的三十平米大包房,先到的十几个同学,纷纷站起身来,向我们围拢过来,互致问候。许多同学都是三十余年未见,彼此之间感到异常的亲切。

    在四点钟的时候,能来的二十八个同学都来了。包房里有两张偌大的圆桌。老师和十多个女同学坐在左边的桌前,我们十多个男同学坐在右边的桌前。吴钧请服务员打开了卡拉ok,丁伟平拿起话筒:“喂,喂!”试了一下音响,然后说道:“尊敬的刘老师和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好!

    欢迎刘老师和同学们的到来!37年前,我们这些懵懂的少年走进了子弟小学,接受到刘老师的悉心教导。33年后的今天,我们再次相约,相聚在惠仙阁饭店。今天,我和吴钧略备薄酒以续我们的友情。请刘老师和同学们共同举杯,祝愿我们的友谊永远长存。干杯!”

    我们大家喝干了杯中之酒。吴钧说道:“下面,请我们的班主任刘老师讲话。”

    刘老师站起身来说道:“首先,我代表大家,由衷地感谢丁伟平和吴钧二位同学搞得这次聚会。岁月如梭,光阴荏苒,33年弹指一挥间,看着同学们似乎陌生却又依然熟悉的面孔,回首往事,恍惚就在昨天。看到同学们如今是衣食无忧,居住不愁,我感到欣慰。最后,祝愿同学们的事业蒸蒸日上,家庭夫妻和睦,子女学业进步,日子越来越富。”

    丁伟平和吴钧一同说道:“谢谢刘老师对我们大家的祝福!祝刘老师和同学们吃好喝好,玩的开心愉快。好,大家请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