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喜 雨
thu mar 24 06:00:00 cst 2016
天冷了，每到这个季节，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经常是，上午还是晴朗的天气，到了傍晚，秋风瑟瑟，乌云密布，秋雨潇潇。一场秋雨一场寒，人们开始忙着准备越冬的秋菜。秀莲刚刚把秋菜下到窖里，我们就听到黄文清、范中全和小灵要结婚的消息。帮不上啥忙，总得去他们家看看。我和秀莲分别到了黄文清和范中全家里贺喜，并送上礼金。他们两家的爸爸妈妈都邀请我们届时参加婚礼，我们对他们说了家里的情况，婉言谢绝了。随后，我和秀莲来到了大庙。
我们俩按着小灵说的，找到了最北面的楼口。刚一进楼门，我们就听到了，“乒乒乓乓”不绝于耳的装修斧凿声。我们俩来到五楼，敲了几下小灵家的门，没有人应，我们推开门，自己走进屋里。他们家是东西向，也是标准的两居室。走过小餐厅，看到西屋里，小灵和他二姐夫，还有一个邻居大哥，正在忙着安装组合柜上的镜片。在东屋里，小灵的妈妈和二姐在缝制沙发套。几个人忙的头不抬，眼不睁的。等我向小灵问了一声：“这么热闹啊？”
小灵才抬起头来，招呼我们：“哎！来来来。对不起啊！太乱了。你们就站一会吧！”
秀莲诚恳地问：“有啥我能帮上的？”
小灵说：“那倒不用，你们给我站脚助威，就行！”
秀莲走到东屋，看到小灵妈妈和二姐，正忙着做沙发靠垫的套子。于是，她上前说：“大姨，我来帮你们。”
大姨说：“不用，不用。你快歇歇吧！冷不丁的，上这五楼可累了。”
秀莲说：“没事，不咋累。反正也帮不上啥大忙。”秀莲开始帮着往包好的沙发靠垫上钉扣子。
我看到小灵和二姐夫，手持手电钻在柜子的面板上钻眼，面板是五合板的，在面板的正中画着个不到二尺大的扇面图形。他们用手电钻围着图形一个接一个的钻着眼，排的密密麻麻的，以便掏个扇面型的口子。显然他们手里没有木匠工具。我就问小灵：“你们这没有木匠啊？借个钢丝锯多好啊！”
小灵说：“一时也找不着啊！他妈的，老费劲了。”
二姐夫说：“要不说：手巧不如家什妙那！没有称手的家什，只能慢慢整了。”话音未落，就在还差三五个眼就接上头的时候，“呗”!的一声，手电钻的钻头断了。
气的小灵骂了声：“真他妈的别扭！”
二姐夫站起身，要回自己家去找钻头。这一来一去就要花费半个多小时。我连忙支招说：“有大钉子做钻头也行。用铁据把钉子冒去了，一样用。”
小灵马上笑逐颜开地说：“有！不用去找了。看见没？有明白人。”
我的脸红红的，不无惭愧地说：“你可别损我了，我要是明白人，也不会成这样了。”
小灵笑着说：“别、别、别！你是我哥，我哪敢损你呀！”
我惭愧地说：“我可没你那么多的弯弯绕。我要是好好的，怎么也能帮上你点啥。”
小灵说：“吃一堑，长一智，你的经验就是比我多。不时地来给我支支招，就行！”
邻居大哥说：“真的，别想那么多。哥们好不错的，有事时，来看看，就够意思了。有的人不用你时，躲得远远的。用着你时，直往上上。”
小灵介绍说：“我哥可不是那样人，我们俩，从小学一直到现在。这以前，也是一把好手。打家具，盖房子，做家务，啥都会。就是点背！也怪他傻，刚满徒，师傅都不在，干啥活呀？......好赖还有条命在。得啦！你呀，就盯住院里。哎！别太老实了。该找他们就找他们，别惯他们毛病。你这是一辈子那，知道不？老这么窝窝囊囊的就毁啦！”
忠言逆耳，哥们说的倒是有道理。可我这个人吧！从小到大家教又及其地严厉。家里外头教会我，遵纪守法，老实本分，而且爱认死理。只要是别人说出一点点的道理，我都会偃旗息鼓，鸣金收兵。为他人想的太多，为自己想的太少。对于长辈和尊长包括领导，都是唯命是从，很少与其针锋相对过。也许，这就是哥们说的“窝囊”吧！我说：“只要是占着理，咱就找他们。要是不占理，咱也不去讨那厌。”......
几个人嘴上忙着说话，手却没停下。面板上的扇形窗口，开好并修整好了，镜片装在柜子的背后很漂亮。小灵找出许多咖啡色的木纹纸，裁出与立柱和横槎一样宽的长条，涂好胶水把白色的木方裱糊好。各种颜色的木料焕然一新。秀莲正好看个仔细。她开玩笑地说：“好啊！你就是这么把媳妇糊弄到家的？”
小灵笑着说：“对喽！我可不像我哥那么老实。一是一，二是二，把啥底都交给你。”
秀莲依旧逗他说：“他哪有你有本事呀？你的心眼多多啊！”
小灵本来就是个活宝，乐于逗闷子。他说：“咋的，后悔啦？可别有啥想法。要不，俺哥可就没有活路了。我跟你说，救人救个活，送佛送到西。”
秀莲假装正经地说：“哎呀！你要不说我还想不到那。一语点醒梦中人，说不一定那天，猪八戒扔扒子，不伺候这个猴了。”
小灵点头作揖地说：“大慈大悲的菩萨，你可别那么做。要不，我哥回头准跟我拼命。你也成不了正果了。”
秀莲说：“成不了正果，我就自食其果。保不准人家，还不惜得用咱那！”
我说:“算了，孙猴子蹦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咱谁也别说谁咋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听天由命吧！”
小灵说：“看见没？高人在这那。”
大姨接过话头说：“你别说，天南地北的，好几百里地，谁知道你们俩能成夫妻啊？这都是天意。”
我们又闲聊了一阵。临走时，大姨、小灵和二姐都嘱咐我们：“‘初一’早点来啊！”
我们在来时，我和秀莲就商量好了，我没有手不方便，秀莲有孕在身，我爸又年老体弱，今天，把礼钱给了就完了。我们俩说：“我们都不方便，‘初一’就不过来了。你们忙着招待别人吧！”
大姨说：“没事，我们家不讲究这个。十月初一结婚，我们都不避讳。你们来没事。”
盛情难却，我们俩随口答应着：“好，好！我们下午再来。”
大姨着急地说：“怎么，你们年轻轻的，比我这老太太还封建啊？”
小灵喊道：“让你们过来就过来，有活派给你们。”
秀莲半信半疑地问他：“啥活？”
小灵说：“中午，都上饭店了，锁上门又不好。你们俩过来，给我们看下门。要不，把家交给别人，我们不放心。”
我和秀莲只好异口同声地答应：“行，行，行！”......
1986年，农历十月初一，天空浓云密布，昏沉沉的。我和秀莲约摸新人行礼已毕时，赶到了小灵家。参加婚礼的人们，陆陆续续赶往饭店。我和秀莲留下来，给他们看家。一个多小时以后，二姐赶回来替换我们，请我们俩去饭店吃饭。我们说：“家里还有我爸在，我们得回去。”
二姐说：“那哪行？都赶上了。你们去了，简单吃一点。完了，给大叔带点吃的回去。”
我们说：“不了。吃饭，以后再说。”
二姐过意不去，一直把我们送到了楼下。
在我们回家的途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秀莲说：“这要是在我们乡下，又是十月初一，又是下雨的。表示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我说：“这是喜雨，会给他们俩多降些福气的。”......
寒冷的北风,把小雨滴变成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冬天一来，仿佛把人们也变的精神抖擞起来。元旦的时候，到处都是银装素裹。天冷路滑，我和秀莲只好深居简出了。
新年之前的时候，我们给未来的宝宝买齐了内衣。而且，还买了几块红的蓝的碎花棉布，准备为我们即将到来的宝宝缝制棉衣。现在，我们可以每天在家里，为宝宝做棉衣了。秀莲根本就没做过衣服。在以前，我经常看到妈妈和彭婶裁剪衣服。长大以后，自己也曾经拆洗完棉衣，然后再做起来。只是做的不是太好罢了。所以，我做过衣服，也知道怎样裁剪衣服，就是没有亲手裁过衣服。没有大小合适的衣服样子，我就把买来的内衣摁在报纸上，用笔放好样子。让秀莲剪好样子，再依样裁好衣服片。我教她一层一层的絮好了棉花。在绗棉衣时，告诉她要纵向缝，每隔一寸半绗一道线，针与针之间，也要相隔一寸。衣针要斜着进，斜着出。这样就不会因为针码密，做的棉衣不暄乎，不柔软了，也不会因为针码太大，而表面上难看了。刹裉的时候，我告诉她：把面朝里，里朝外。其中一边的里子和两个面的边先刹上（缝死）。然后，再把上面的这个里子边，窝进去用针线连上。好在婴儿的棉衣不用钉扣子，省了锁扣眼的麻烦。慢工出细活，秀莲边学边做，十天以后，两套宝宝的棉衣就做好了。
天冷了，每到这个季节，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经常是，上午还是晴朗的天气，到了傍晚，秋风瑟瑟，乌云密布，秋雨潇潇。一场秋雨一场寒，人们开始忙着准备越冬的秋菜。秀莲刚刚把秋菜下到窖里，我们就听到黄文清、范中全和小灵要结婚的消息。帮不上啥忙，总得去他们家看看。我和秀莲分别到了黄文清和范中全家里贺喜，并送上礼金。他们两家的爸爸妈妈都邀请我们届时参加婚礼，我们对他们说了家里的情况，婉言谢绝了。随后，我和秀莲来到了大庙。
我们俩按着小灵说的，找到了最北面的楼口。刚一进楼门，我们就听到了，“乒乒乓乓”不绝于耳的装修斧凿声。我们俩来到五楼，敲了几下小灵家的门，没有人应，我们推开门，自己走进屋里。他们家是东西向，也是标准的两居室。走过小餐厅，看到西屋里，小灵和他二姐夫，还有一个邻居大哥，正在忙着安装组合柜上的镜片。在东屋里，小灵的妈妈和二姐在缝制沙发套。几个人忙的头不抬，眼不睁的。等我向小灵问了一声：“这么热闹啊？”
小灵才抬起头来，招呼我们：“哎！来来来。对不起啊！太乱了。你们就站一会吧！”
秀莲诚恳地问：“有啥我能帮上的？”
小灵说：“那倒不用，你们给我站脚助威，就行！”
秀莲走到东屋，看到小灵妈妈和二姐，正忙着做沙发靠垫的套子。于是，她上前说：“大姨，我来帮你们。”
大姨说：“不用，不用。你快歇歇吧！冷不丁的，上这五楼可累了。”
秀莲说：“没事，不咋累。反正也帮不上啥大忙。”秀莲开始帮着往包好的沙发靠垫上钉扣子。
我看到小灵和二姐夫，手持手电钻在柜子的面板上钻眼，面板是五合板的，在面板的正中画着个不到二尺大的扇面图形。他们用手电钻围着图形一个接一个的钻着眼，排的密密麻麻的，以便掏个扇面型的口子。显然他们手里没有木匠工具。我就问小灵：“你们这没有木匠啊？借个钢丝锯多好啊！”
小灵说：“一时也找不着啊！他妈的，老费劲了。”
二姐夫说：“要不说：手巧不如家什妙那！没有称手的家什，只能慢慢整了。”话音未落，就在还差三五个眼就接上头的时候，“呗”!的一声，手电钻的钻头断了。
气的小灵骂了声：“真他妈的别扭！”
二姐夫站起身，要回自己家去找钻头。这一来一去就要花费半个多小时。我连忙支招说：“有大钉子做钻头也行。用铁据把钉子冒去了，一样用。”
小灵马上笑逐颜开地说：“有！不用去找了。看见没？有明白人。”
我的脸红红的，不无惭愧地说：“你可别损我了，我要是明白人，也不会成这样了。”
小灵笑着说：“别、别、别！你是我哥，我哪敢损你呀！”
我惭愧地说：“我可没你那么多的弯弯绕。我要是好好的，怎么也能帮上你点啥。”
小灵说：“吃一堑，长一智，你的经验就是比我多。不时地来给我支支招，就行！”
邻居大哥说：“真的，别想那么多。哥们好不错的，有事时，来看看，就够意思了。有的人不用你时，躲得远远的。用着你时，直往上上。”
小灵介绍说：“我哥可不是那样人，我们俩，从小学一直到现在。这以前，也是一把好手。打家具，盖房子，做家务，啥都会。就是点背！也怪他傻，刚满徒，师傅都不在，干啥活呀？......好赖还有条命在。得啦！你呀，就盯住院里。哎！别太老实了。该找他们就找他们，别惯他们毛病。你这是一辈子那，知道不？老这么窝窝囊囊的就毁啦！”
忠言逆耳，哥们说的倒是有道理。可我这个人吧！从小到大家教又及其地严厉。家里外头教会我，遵纪守法，老实本分，而且爱认死理。只要是别人说出一点点的道理，我都会偃旗息鼓，鸣金收兵。为他人想的太多，为自己想的太少。对于长辈和尊长包括领导，都是唯命是从，很少与其针锋相对过。也许，这就是哥们说的“窝囊”吧！我说：“只要是占着理，咱就找他们。要是不占理，咱也不去讨那厌。”......
几个人嘴上忙着说话，手却没停下。面板上的扇形窗口，开好并修整好了，镜片装在柜子的背后很漂亮。小灵找出许多咖啡色的木纹纸，裁出与立柱和横槎一样宽的长条，涂好胶水把白色的木方裱糊好。各种颜色的木料焕然一新。秀莲正好看个仔细。她开玩笑地说：“好啊！你就是这么把媳妇糊弄到家的？”
小灵笑着说：“对喽！我可不像我哥那么老实。一是一，二是二，把啥底都交给你。”
秀莲依旧逗他说：“他哪有你有本事呀？你的心眼多多啊！”
小灵本来就是个活宝，乐于逗闷子。他说：“咋的，后悔啦？可别有啥想法。要不，俺哥可就没有活路了。我跟你说，救人救个活，送佛送到西。”
秀莲假装正经地说：“哎呀！你要不说我还想不到那。一语点醒梦中人，说不一定那天，猪八戒扔扒子，不伺候这个猴了。”
小灵点头作揖地说：“大慈大悲的菩萨，你可别那么做。要不，我哥回头准跟我拼命。你也成不了正果了。”
秀莲说：“成不了正果，我就自食其果。保不准人家，还不惜得用咱那！”
我说:“算了，孙猴子蹦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咱谁也别说谁咋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听天由命吧！”
小灵说：“看见没？高人在这那。”
大姨接过话头说：“你别说，天南地北的，好几百里地，谁知道你们俩能成夫妻啊？这都是天意。”
我们又闲聊了一阵。临走时，大姨、小灵和二姐都嘱咐我们：“‘初一’早点来啊！”
我们在来时，我和秀莲就商量好了，我没有手不方便，秀莲有孕在身，我爸又年老体弱，今天，把礼钱给了就完了。我们俩说：“我们都不方便，‘初一’就不过来了。你们忙着招待别人吧！”
大姨说：“没事，我们家不讲究这个。十月初一结婚，我们都不避讳。你们来没事。”
盛情难却，我们俩随口答应着：“好，好！我们下午再来。”
大姨着急地说：“怎么，你们年轻轻的，比我这老太太还封建啊？”
小灵喊道：“让你们过来就过来，有活派给你们。”
秀莲半信半疑地问他：“啥活？”
小灵说：“中午，都上饭店了，锁上门又不好。你们俩过来，给我们看下门。要不，把家交给别人，我们不放心。”
我和秀莲只好异口同声地答应：“行，行，行！”......
1986年，农历十月初一，天空浓云密布，昏沉沉的。我和秀莲约摸新人行礼已毕时，赶到了小灵家。参加婚礼的人们，陆陆续续赶往饭店。我和秀莲留下来，给他们看家。一个多小时以后，二姐赶回来替换我们，请我们俩去饭店吃饭。我们说：“家里还有我爸在，我们得回去。”
二姐说：“那哪行？都赶上了。你们去了，简单吃一点。完了，给大叔带点吃的回去。”
我们说：“不了。吃饭，以后再说。”
二姐过意不去，一直把我们送到了楼下。
在我们回家的途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秀莲说：“这要是在我们乡下，又是十月初一，又是下雨的。表示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我说：“这是喜雨，会给他们俩多降些福气的。”......
寒冷的北风,把小雨滴变成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冬天一来，仿佛把人们也变的精神抖擞起来。元旦的时候，到处都是银装素裹。天冷路滑，我和秀莲只好深居简出了。
新年之前的时候，我们给未来的宝宝买齐了内衣。而且，还买了几块红的蓝的碎花棉布，准备为我们即将到来的宝宝缝制棉衣。现在，我们可以每天在家里，为宝宝做棉衣了。秀莲根本就没做过衣服。在以前，我经常看到妈妈和彭婶裁剪衣服。长大以后，自己也曾经拆洗完棉衣，然后再做起来。只是做的不是太好罢了。所以，我做过衣服，也知道怎样裁剪衣服，就是没有亲手裁过衣服。没有大小合适的衣服样子，我就把买来的内衣摁在报纸上，用笔放好样子。让秀莲剪好样子，再依样裁好衣服片。我教她一层一层的絮好了棉花。在绗棉衣时，告诉她要纵向缝，每隔一寸半绗一道线，针与针之间，也要相隔一寸。衣针要斜着进，斜着出。这样就不会因为针码密，做的棉衣不暄乎，不柔软了，也不会因为针码太大，而表面上难看了。刹裉的时候，我告诉她：把面朝里，里朝外。其中一边的里子和两个面的边先刹上（缝死）。然后，再把上面的这个里子边，窝进去用针线连上。好在婴儿的棉衣不用钉扣子，省了锁扣眼的麻烦。慢工出细活，秀莲边学边做，十天以后，两套宝宝的棉衣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