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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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醉独醒

封沫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瘙痒起来,怎么揉一直很痒。封沫看看手机,没有未接来电呐。

    不出三分钟,手机铃声如雷贯耳,是封沫为闺蜜设的专属铃声‘千年等一回’。

    封沫装模作样的接电话;‘您好,请问您哪位’程瑾听到封沫这副样子,不得打趣她‘我是时代杂志的主编,希望封小姐看在贵刊的面子上,出任执行总监一职,还请封小姐考虑考虑。

    ’封沫一听这番俏皮的话,绷不住了,眼泪都笑出来了。程瑾看着床上的商林,转身走到离商林最远的窗边,等待着封沫笑完。

    封沫锤了锤身边的大熊,一副扮严肃的样子‘每次你的电话一来,我的眼睛就好痒。

    ’程瑾尽量把声音压低,与封沫对话;‘得了,下次小的给大人您打电话时,先发个短信。

    ’封沫好似从程瑾的声音中发现了什么‘你的声音怎么这么沙哑,你导师压榨你了,等我回国,我找他算账去。

    ’程瑾不知说什么好,其实导师待她挺好的,只是这几天比较累,但是她不能告诉封沫,商林的出现,她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便差开了话题‘你最近忙不忙呐’封沫就是来向程瑾吐槽的,这一问不当紧,苦水如同源源不断的瀑布倒向程瑾。

    程瑾嘴角扬起,想起平日两人嘻嘻哈哈的往日情景,只是一段美好的时光我们谁也抓不住。

    很多快乐的时光,我们总是消逝这段瞬间,才会觉得那是美好的。封沫手势扬上前,嘴巴大笑‘你知道吗,我今天倒霉倒到外婆家。

    今天好不容易采访一位华尔街的大鳄,长的帅气多金哎。我找不到任何词语形容他,你知道那种感觉吗’程瑾听不得封沫简述事情闷长,直接打断封沫的叙述‘亲爱的,讲重点’封沫撇撇嘴巴‘真是的,好吧好吧,讲重点。

    大致情况是这样的,我今天采访mr.wolf,但是采访中出了一段小插曲。

    我的笔记本里你的照片不小心滑出来,本来我正要捡起来,谁知那个帅哥捡起来了,盯着你的照片足足看了30秒,然后非常礼貌用那种能迷死人磁性声音叮嘱我‘以后不要丢了’哎反正大概就是这样,我怀疑他对你一见钟情。

    ’程瑾对封沫的猜测不屑一顾‘亲爱的,我对你的猜测无感’封沫如同泄气的气球,想要鼓起程瑾的兴趣,但是费力也对程瑾刺激不了。

    程瑾听着封沫絮叨平常的小事,扭头看向被皎洁月光洒在商林的脸上。

    凌厉的五官线条,不知为何让人生出一种无力的怜惜。窗外的月光如同永不会垂落的轻纱,神秘带着点向往。

    眼睛的蒙上一层雾气,转身后那声音隐灭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中。眼皮无力睁开,只看到窗外的月光,很美。

    住在这里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原来这里夜景还可以这样美。身侧有些动静,一个圆乎乎的脑袋往前拱了拱,商林想抬起身子看看到底是谁。

    脖子一阵剧痛,现实让他不得不屈服重新躺回去。他听到身侧的声音传来,‘爸,我吃那个,就要那个’是程瑾,心里莫名安定下来。

    得知这个认定,商林无奈笑笑,这个小丫头。他费力从右侧扯出毛毯,盖在程瑾身上。

    不知为何,自己最狼狈的样子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看到,是什么感觉。兀自无奈笑笑,小丫头还真是可爱耿直。

    程瑾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躺着的,不仅有惊讶,身侧的位置明显有凹陷。

    她下意识抚摸那凹陷处,还带着点余温,是他的体温吧。嘴角的笑连自己都察觉不到,心里被灌满不知名的幸福感。

    他醒了,等待他这么多天他醒了。程瑾正准备下床下去,他转动轮椅在门口进来,温柔的声音让程瑾产生错觉。

    商林手中端着一碗白米粥,在门口就看到程瑾慌里慌张从床下来‘来,喝碗粥。

    ’他看到程瑾对他露出笑容,好似闪耀星星,任谁都想陶醉其中。指尖的凉意消闪而去,手中的白粥早已被程瑾咕咚咕咚喝下去。

    他不知道怎样对一个比自己小八岁的女孩子说出让她小心喝之类的话,只是一直在旁用笑意来表达他的意思。

    羊田玉脂般的皮肤,星星般的明媚双眼,青春高扬的马尾辫,这么年轻美好的女孩子,她更适合美好的人生。

    ‘我喝完了,喏’程瑾好似一个做了好事问家长要糖的小孩子,白瓷碗旁的手指纤长细腻,商林盯在那里,移不开双眼。

    碗底洁白无瑕,一粒白米也没有。程瑾感到端着碗的手被一股温暖包围住,竟兀自不知如何是好,抬眼看向商林。

    他的眼里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情绪,但是他在笑。为什么他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她想窥探里面的东西,可是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了。

    不止只有自己想要窥探他的眼吧,他凌冽的五官,其实很多女孩子都很喜欢。

    想到这番情景,她低头笑笑,手不动声色从他温暖的大掌中抽出来。她不是抗拒,恰恰相反,她很想靠近他,哪怕只有十厘米。

    可是那架白色的钢琴,也应该是他最爱的女孩子。‘我去放碗’程瑾手中的白玉碗,不怎的变得刺眼而又嘲讽意味的象征。

    商林把小丫头的情绪看在眼中,不曾作甚。手指的余温还在,总是让人这么留恋。

    手机里的短信声滴滴传来,商林查看了一下,果真如此。‘对不起,商先生,既然您的病已初愈,那便不再叨扰’一句短信昭示着程瑾已无意再画此壁画,商林兀自笑了笑,难道情不自禁触碰她的手,吓到了吗。

    原来小丫头这么经不得吓,一想到早晨醒来李妈对自己说这几天小丫头尽心尽力照顾自己。

    心里被温暖包裹着,一阵暖流流入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李妈敲敲门,却只看到房间内的商林看着手心会心一笑,本意上楼就是告诉程瑾离开,却看到商林的笑。

    那种从心底散发出笑,很多年她都不曾见到过了。这个笑容代表什么,或许离开的程瑾能解释这一切。

    她静悄悄关上门,悄然退去,留给商林一个私人空间。‘他大概真的不会再来了’程瑾发完短信喃喃自语,心底的失落还有空荡荡如同潮水袭来。

    你的肩膀承受太多,我也没有勇气同你站在一起,一起承受这种压力。

    恋人间,分手时常用的惯技,可是不爱就是不爱了,谁又能把握呢。程瑾从小认为,感情之间,只要你不曾放弃我,我就毅然决然站在你身旁共同承受这些苦难,你是乔木,那我便从木棉成长共担风雨的乔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