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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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在 断离愁

小鹿的眼神咄咄逼人,程瑾不得不正视起来,起初寝室里的关系本就融洽,又谈何隐私。

    可是程瑾的踪向使得与寝室里的人有些间隔,本就不和谐的画面变得有些狰狞,索性散散也不大爱在寝室里了。

    程瑾也知道小鹿眼神里的无奈,转头安慰她‘你休息片刻吧,敢情你没听见人家说让你多休息,还拿这副眼神瞪我。

    ’凡小鹿转向窗外的落叶,声音像是酒坛里蓄意晾的香气逼人梨酒低沉醇香‘我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散散也是这样的情况,你们从不把自己的情况倾诉。

    可是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又有什么值得留恋,只要你们记得在外的难过,回到这里来,我们几个站在这里等着你倾诉,无论何时何地。

    ’程瑾的心头好似有半瓶水震荡起来,没有不安,只有道不明的感动。

    凡小鹿回过头,神情又恢复从前‘今天晚上有没有空,陪我去吃晚饭,怎么样’程瑾眼神里满是笑意,点点头。

    凡小鹿看着程瑾嘴角的笑意,不由感叹当初步入大学时看到程瑾惊艳之感。

    虽不算美得惊艳,但妩媚的眉间不失英气,明明是清秀的鹅蛋脸配上杏眸却造就了一副勾人的面孔。

    只是厚厚的眼眶遮住了她本就应该拥有的美貌,早就知道她的容貌会为她招来祸害,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这灾上门。

    无论如何,看向程瑾那副人畜无害的面孔,不由松下心头紧绷的弦。不管如何,既然她不愿告诉,自己也不是强迫之人。

    ‘小瑾,今天你想吃什么,我请客。’凡小鹿抬眼询问程瑾,程瑾看向凡小鹿今天这么大方,眼里满是坏意‘这样的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喽。

    ’凡小鹿看向程瑾的眼神呆滞了几秒,表情瞬息万变,立刻抱住程瑾的大腿‘亲爱的,你饶了我,刚才是我嘴贱,这样好了。

    不如我们去吃自助餐好了。’程瑾的眼神满满的唾弃,本来是想逗逗凡小鹿的,没想到她这副抱大腿的模样,不禁恶趣味上头。

    明显听到身侧呼吸声沉重,‘海鲜,请你吃海鲜。’凡小鹿那副人神也不能撼动的模样,着实可爱。

    程瑾依旧冷酷霸道总裁的模样,其实心头早就乐开花,身侧呼吸声更沉重了。

    ‘斋藤元,最多了。’程瑾听到凡小鹿罢工的口气,不得不停止自己的恶搞‘得嘞,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斋藤元好了。

    ’凡小鹿看着自己的荷包,顿时欲哭无泪,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程瑾看在眼里活脱脱一个被资本家剥夺家产的下岗工人的模样,便故意假惺惺安慰凡小鹿‘别伤心了,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要它有何用,花了才安心嘛。’凡小鹿的眼神好似寒冬里凌冽的风,恨不能抽人几个大嘴巴子,然后继续捂着钱包‘我的钱,我的钱,我的钱。

    ’程瑾实在不忍心听到她的鬼哭狼嚎,便把音乐调到最大音,凡小鹿看自己的哭泣丝毫感动不了程瑾,反倒收拾收拾桌上的东西。

    矫捷的抽出凡小鹿手中的钱包,估测一顿饭下来,这厚量就得用多少薄度来测量了。

    凡小鹿本就心里不平衡,本意是好不容易有个空闲的时间,想和程瑾好好聚聚,联络联络感情。

    谁知,这分明把自己置于地狱,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愤懑归愤懑,只是程瑾拿着自己钱包那个嘚瑟的样子着实把自己气的不打一处来。

    程瑾摸着钱包的样子好似在欣赏一块美味的巧克力,摸痧着钱包的纹路,嘴角有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我说,小鹿,这么多,看不出来吗,所谓高手在民间,今天我得好好打算打算。

    好久没吃饱了,今天娘亲可不会怠慢你的。’程瑾边说边抚摸着肚腩,向凡小鹿抛向一个媚眼。

    凡小鹿明显感到自己颤抖了一下,翘起兰花指,声音尖细的好似宫廷家的太监‘呦,姐姐,妹妹这般怠你,姐姐也要好生待妹妹一番,可要饶了妹妹。

    ’程瑾压根对凡小鹿这般角色扮演不屑,一个白眼抛过去‘得嘞,赶紧收拾收拾,吃大餐去了。

    ’商林每次梦醒之时,浑身大汗淋漓,厚厚的窗帘透不过一丝光亮。想抬眼望光亮,却发现只有一地沉重的华丽美梦。

    ‘商先生,付先生来了。’李妈没有敲响门,这与往常不大一样,李妈有个习惯,总要敲门,再汇报事情。

    估测李妈的这个习惯,自己都不大知道。李妈感到声音颤抖,清了清嗓音,她在颤抖,手不住抖,根本敲不了门。

    他像旋涡中心的起始点,总是会有让人惶恐的特异。商林的嘴角浮起耐人寻味的笑意,该来的总会来。自那日不愉快的相逢,这次算的是正式见面,两人都不可避免的建章跋扈,两人面上仍保持着彼此仍该有的尊重笑容。

    付斯不太喜欢这样的氛围,他更喜欢的是彼此撕下表皮,殊死搏斗。他明白两人都是一类人,算不上奸滑圆润,倒是更喜欢暗地的交易,他有把握与商林这样有强度的人做对手。

    无论是商业上,还是爱情上,当然也包括这次两人早已暗记心里的赌物。

    商林眼里眉梢满是笑意,这样温文尔雅的商林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外界,他曾看到过商林失了情绪,双眼充满血红丝的商林。

    如今这样一比对,想想当初也真是于心不忍。商林一直对付斯玩味的眼神不管不问,任凭他怎样,他一直是这番待客之景。

    付斯见商林不动,两人之间的气氛暗潮涌动。他早已不甘于此,生平两人本可以做友人,做不成友人,敌人也是趣味生动。

    没有人会觉得这两位商业新贵有多么大的深仇大恨,任平生也猜不到。

    史老的话盘旋商林耳边,他不曾想有对程瑾进一步伤害,眼前的人自然也是不肯。

    可是敌人的爪牙太过锋利,他有一刻犹豫,他知道这条路很难。可是,一开始选择的,未必就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守护她不只有史老的夙愿,当然也依仗他心里那点不可示人的私心。而付斯只是这段路程难以清除的屏障,他不太认为他能很容易就把这个屏障短时间清除,最好的办法。

    莫过于史老所说的,把她保护自己的羽翼之下,或许对她不公平,但是也是最安全最能快速保护她的一种办法。

    两人的见面对任何经历过当年事的人来说都是不幸的,又或者说是一场灾难,一场心底的灾难。

    可是,付斯不愿提起,也不愿想起,眼前的人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