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动历史之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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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抉择

    漫天的风雪席卷着库丹城。

    这个连通着维基亚雪原和草原的商业城市,到了冬天就和其他雪原城市没有太多区别了,一样的白茫茫一片,一样的冷冷清清。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库丹城堡大门前。虽然车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但是露出来的部分精致考究的装饰,足以证明这辆马车的豪华。

    卫兵不敢怠慢,上前询问,“请问是哪位大人?”

    车窗的遮帘打开,一个看起来颇为俊逸的男子微笑着看着卫兵,“劳烦通报一声,就说亚尔克罗格前来拜访公爵大人。”

    卫兵行了一个礼,转身快速向城堡内跑去。

    马车里,一身贵族装扮的亚尔克罗格靠在座椅上,目光冷冷的扫视着其他三个高级仆人装扮的监察者,“你们没日没夜的跟着我,不觉得累吗?”

    其中一个监察者道:“亚尔克罗格大人,这是命令。”

    “说起来,”亚尔克罗格问到,“你们知道为什么主教大人要派你们跟着我吗?”

    “理由不重要,”另一个监察者淡淡道,“我们的命令是全天候跟随您,以保障您可以高效执行教团的任务。”

    “保障?”亚尔克罗格冷笑道,“不干扰我就不错了。接下来要见的是库丹公爵,对方贵为公爵,不要做出令你们自己后悔的举动,什么话都不要说,跟在我后面。”

    “还有,”亚尔克罗格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视着,“匕首都收起来,要是被公爵当做刺客,谁也保不住你们。”

    三人互相对望着,随后其中一个人将袖口里的淬毒匕首取了出来,轻轻放在座椅上。

    亚尔克罗格点了点头,看着另外两人。

    “我不会暴露的,”其中一个道,“而且没有了匕首,如何还能继续监督大人?”

    亚尔克罗格没有说话,半响冷冷道:“悉听尊便。”

    “大人。”卫兵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亚尔克罗格掀开遮帘。

    卫兵恭恭敬敬的向亚尔克罗格行礼,“大人,公爵大人有请。”

    亚尔克罗格点了点头,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三个仆人装扮的监察者也走下车,跟着亚尔克罗格。

    “公爵大人此刻正在大厅等待,”卫兵指着风雪中若隐若现的大厅正门,“公爵大人说了,亚尔克罗格大人不是外人,小人还要执勤,请大人自行前往。”

    亚尔克罗格点了点头,迈步走进城堡大门,向大厅走去。

    四人刚走到庭院中央,一声大门关闭的哐当声从背后传来。

    亚尔克罗格回头望去,城堡大门已经紧闭,两队弓箭手从城墙两侧快速铺展开来,迅速站满城墙,弯弓搭箭,指着四人。

    风雪里,穿着板甲,手持双手巨剑的布拉德利公爵从弓箭手身后走出,双手拄剑,冷冷的看着亚尔克罗格。

    “公爵大人,”亚尔克罗格望着布拉德利公爵笑道,“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吗?”

    “哼,”布拉德利冷笑着,“放箭!”

    “刷刷刷!”

    两侧围墙上,数不清的箭矢犹如冰雹般凌厉的砸向庭院中央。密集如飞蝗一般没入雪地,激起大片雪尘。

    “不要停,射光你们箭袋里的箭!”布拉德利喝到。

    维基亚人多为猎户出身,弓箭的使用技巧尤为精湛,准头高,射速快,一袋十五支箭很快射完。

    半响,雪尘飘散,露出密密麻麻钉在地上的箭杆,以及两具已经被射的不成人形的尸体。

    亚尔克罗格正坐在大厅前的阶梯上,手里拽着一个腿部中箭,血流不止的仆人。

    “你的匕首真的放在车里了吗?”亚尔克罗格低头看着这个满脸痛苦的监察者。

    监察者捂着伤口,艰难的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亚尔克罗格问道。

    “韦恩……”

    亚尔克罗格放开了手,韦恩痛苦的蜷缩起来。亚尔克罗格握住箭杆,看着韦恩,“会很疼,坚持一下。”说罢猛的用力,折断了箭杆。

    韦恩一声惨呼,痛得昏死过去。

    城墙上的弓箭手已经补充完箭矢,再次弯弓搭箭指着亚尔克罗格。

    亚尔克罗格站了起来,向着城墙上的布拉德利点了点头。

    “收起武器,回营待命。”布拉德利淡淡下令,缓缓沿着阶梯向城墙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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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里。

    “多谢公爵大人出手相助。”亚尔克罗格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喝了一口。

    “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布拉德利坐在对面,看着亚尔克罗格,“你死了,我去哪里找人。”

    “不过你刚才确实是想杀死我吧?”亚尔克罗格端着杯子,微笑着看着布拉德利的眼睛,“正常人绝无可能躲得开这样的箭雨。”

    “我只是想知道,那天我在地牢里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布拉德利指了指亚尔克罗格另一只空荡荡的袖子,“看到这个,我意识到你也是个人,也会受伤。”

    亚尔克罗格放下杯子,“我救下的那个人不要杀。”

    “已经在治疗了。”

    “马车上的车夫呢?”

    “杀了。”

    亚尔克罗格点了点头,“很好,选择你是正确的。”说罢从衣服的内衬取出一小截羊皮卷,递给布拉德利。

    布拉德利看着这卷羊皮卷,没有去接,“这是什么?”

    “接下来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亚尔克罗格看着布拉德利,“看完这个你就明白了。”

    布拉德利看着亚尔克罗格,半响伸出手,接过羊皮卷。

    看完羊皮卷,布拉德利的手忍不住开始颤抖。

    亚尔克罗格伸出手去,从布拉德利手上拿回羊皮卷,凑到一旁的蜡烛上点燃。

    “你这是要我用我的家族冒险!”布拉德利看着亚尔克罗格,“这会玷污家族之名!我不能答应!”

    亚尔克罗格将燃烧着的羊皮卷轻轻放在已经喝光茶水的杯子中,注视着跳动的火焰,“玷污家族之名,这种事情您早已做过了啊。”

    布拉德利猛然一拍桌子,目光中充满了愤怒,“这怎么能相提并论?!你这是谋逆!我早就知道,你给我看你的印鉴,就是为了策反我谋逆吧!”

    “何为谋逆?菲尔德家族和艾德里安家族,谁是你的主人?”亚尔克罗格将视线转向布拉德利,“你的祖先在背叛我的祖先时,几乎是毫不犹豫就下了决定。怎么?这点志气才传承了几代就没有了?”

    “布兰登家族奉命镇守雪山,”布拉德利站了起来,愤怒的向着亚尔克罗格吼道,“这是皇帝册封的领地,家族的荣耀!”

    “皇帝册封给布兰登家族的领地?”亚尔克罗格看着逐渐化为灰烬的羊皮卷,冷笑道,“皇帝不过是把艾德里安家族册封给你们的土地再次册封给你们罢了!把你脖子上的项圈取下来,再换一个人戴上去,你就不认识主人了么!”

    “这并不一样!”布拉德利站了起来,快速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冷风夹杂着雪花灌入书房,冰冷刺骨。

    “看看这外面的世界!”布拉德利指着窗外,“这里是卡拉德帝国的疆土!维基亚王国早已入土了!”

    “但是艾德里安家族还没有灭亡!”亚尔克罗格转头看着布拉德利,“我还没有死!你的忠诚连狗都比不上么?”

    布拉德利看着亚尔克罗格,没有说话。

    亚尔克罗格站了起来,都在布拉德利面前,看着布拉德利的眼睛,“你的妹妹和她的孩子,此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你到底要卑鄙到什么程度?”布拉德利怒目圆瞪,一把抓住亚尔克罗格的衣襟,“事到如今,你还用女人要挟我?!”

    “不,她和她的孩子会被安全的送到你手上。”亚尔克罗格淡淡道,“对于我来说,她们已经没有用了。”

    布拉德利一愣。

    “因为不管你的态度如何,这个计划已经不可能停止了。”亚尔克罗格嘴角上扬,“你选择配合,你的领地会因此扩大,成为开国元勋。你不配合,你的领地会被夷为平地,你会带着你那可笑的家族荣耀进入坟墓,新的家族会重建库丹。”

    亚尔克罗格伸出手,轻轻挪开了布拉德利拽着衣襟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襟。

    “计划你已经看过了,就算你要去德赫瑞姆告发也来不及了。”亚尔克罗格转身向书房外走去,“我就不等你的回复了。你自己做好打算,不要跟今天死在庭院的两个人一样,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