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动历史之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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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打开心门

    哈劳斯一行人从偏门离开城堡。

    熙熙攘攘的乌克斯豪尔大街展现在眼前。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沿街各种店面的标示迎风招展,商业贸易非常繁华。

    妮娜惊奇的瞪大眼睛,虽然贵为乌克斯豪尔公爵之女,却从未真正的游览过乌克斯豪尔,能出来玩令她无比开心。

    “呐呐!妮娜想先去吃早餐!”妮娜兴奋道。

    身后的奥斯顿用肩膀轻轻推了一下哈伦哥斯。

    哈伦哥斯红着脸,赶忙道:“妮娜小姐!上次妮娜小姐说要我请吃东西的!早餐请让哈伦哥斯请客!”

    妮娜转过身,抬起帽檐,捂着嘴轻声笑道:“哈伦哥斯还记得那个约定啊,嘻嘻,那妮娜就不客气了!妮娜要吃乌麦面!”

    “好,好的!”哈伦哥斯面红耳赤的笑着。

    “我正好知道有家不错的面馆,”奥斯顿发话道,“走吧,我带你们去。”

    走在最后面的哈劳斯看着哈伦哥斯,再看看哼着歌谣轻松愉快的妮娜,心中莫名的一痛,脸上却淡淡的笑了。

    “四位快坐!”这是一家沿街小店,人非常多,足可见店里的面条多么的受欢迎。老板热情的招待着他们,“请问要吃什么?”

    妮娜抬起帽檐,笑着对老板说:“老板,我们要四碗乌麦面,要最好的哦!”

    老板的眼扫过妮娜的面庞,瞬间被震撼的连擦桌子的抹布都掉了。奥斯顿瞪了一眼老板:“快点,不做生意了吗?”

    “好好好好!”老板连说四个好,“马上!马上就来!”

    不一会,四碗乌麦面端了上来。细滑的面条,清爽的蔬菜汤,还配有几片熏肉。然而妮娜的碗里,熏肉多到把整个碗都盖住了。

    “谢谢老板!妮娜不客气啦!”妮娜开心的拿起餐叉,开始大吃。

    面馆老板,哈伦哥斯和奥斯顿呆呆的看着狼吞虎咽的妮娜,哈伦哥斯看看他们,突然意识到,这和妮娜平时的美丽截然不同的吃相只有自己和公爵看到过。

    哈劳斯赶忙从衣兜里取出手帕,递给妮娜:“妮娜,妮娜!快,自己擦一擦。汤汁都流到下巴了。”

    说话间,妮娜已经将面碗举高,咕嘟咕嘟的喝汤。

    然后猛然放下碗,舒畅的大声道:“好好吃啊!”

    整个面馆安静下来,客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个陶醉中的少女身上。

    妮娜回过来,看着鸦雀无声的食客们,以及嘴张大得下巴几乎要掉在桌上的哈伦哥斯他们,脸一红,赶忙接过哈劳斯的手帕,擦拭着嘴角的汤汁,压低帽檐,低声道:“不好意思,妮娜失礼了。”

    …………

    “妮娜小姐,接下来想去哪里呢?”哈伦哥斯问到。

    “这个嘛!”妮娜略一思索,“带妮娜去市场!妮娜要买很多很多东西!”

    “我准备了钱,”这次没有让奥斯顿提醒,哈伦哥斯依旧红着脸,“妮娜小姐请尽管买吧!”

    “嘻嘻,哈伦哥斯真的很有绅士风度呢!”妮娜开心道。

    一行人来到市场,这里是城市商业的核心区域。巨大的广场上,来自各个地方的商旅们在这里摆摊,交易,讨价还价。市民们则乐得看到这么多的商人们,反正竞争越激烈,价钱就越低。

    妮娜雀跃的在摊贩之间来回游走,“这个丝带好漂亮!妮娜想要!”“好好看的小镜子!”“哈伦哥斯!这个雕刻的小马好可爱啊,快帮妮娜买下!”

    哈劳斯抱着的礼盒从一个逐渐变成七八个,摇摇晃晃连重心都不太稳了。哈劳斯看了看正忙着跟在妮娜身后付钱的哈伦哥斯,又将求助的视线转向奥斯顿。

    当然奥斯顿对哈劳斯依然是一副冷眼,并没有要伸手帮忙的意思。

    已经是入夏时节,沉重的礼盒,炽热的阳光让哈劳斯汗流浃背,不过哈劳斯没有说出一句怨言。

    毕竟都是妮娜的东西嘛,就算我摔了也不能让这些东西摔了。

    吃过午餐,一行人坐在路边的小酒馆乘凉。

    虽说是酒馆,中午也没有什么人,哈劳斯他们不会喝酒,就要了几碗清水,慢慢的消暑。

    奥斯顿和哈伦哥斯正和妮娜聊着市场上的趣事,哈劳斯有些疲惫的用手支撑着脑袋,听着他们的嬉笑,慢慢的睡了过去。

    “哈劳斯!”妮娜的手指轻轻戳在哈劳斯的鼻子上,惊醒了哈劳斯。

    “真是的,难得跟妮娜出来玩,”妮娜做出生气的样子,“你居然能睡着!”

    哈劳斯忙摆手赔笑道:“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因为活没干完,耽搁了一下,睡得比较晚。妮娜不要生气啦。”

    “那么,一会天气不太热的时候,”妮娜突然露出狡黠的色,“带我去泰波桥哦。”

    下午,温度已经不是那么高。沿着河道走还能吹到持续不断的清风,令人心旷怡。

    此时的妮娜不像早上那样活泼,只是安安静静的沿着河道走着,微笑着看着河道里来来往往的商船。

    三个人跟在妮娜身后,谁也不敢去主动跟妮娜说话,也不想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妮娜踏上泰波桥,缓缓走到桥的中段,盯着微波粼粼的河道,吹着徐徐的清风,突然伸手取下了帽子。

    柔顺的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发丝顺着微风起起伏伏,沁人心脾的香气令三人一天的疲劳都不翼而飞。

    奥斯顿一只手拍在哈伦哥斯肩膀上,对着哈伦哥斯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喜欢妮娜小姐!哪怕只有一次也好,我也想表达对妮娜小姐的心意!

    哈伦哥斯望向哈劳斯。哈劳斯正抱着一堆礼盒,目不转睛的盯着妮娜,脸上带着笑意。

    哈伦哥斯握了握拳,突然大步向前,走到妮娜面前。

    “妮娜小姐!”

    妮娜转过身,望着哈伦哥斯。风吹起妮娜的秀发,醉人的体香令哈伦哥斯几乎无法思考。

    “妮娜小姐!”哈伦哥斯涨红了脸,“我喜欢你!”

    “嗯。”

    “诶?”

    妮娜以贵族少女的姿态向哈伦哥斯行礼,微笑着道:“谢谢你,哈伦哥斯。”

    四个人寂静无声。哈劳斯沉默的看着哈伦哥斯。

    良久,哈伦哥斯扭过头,向奥斯顿露出一丝惨笑,慢慢的退回到哈劳斯身边。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奥斯顿搭上哈伦哥斯的肩膀,轻声道。

    哈劳斯将手中的礼盒轻轻的放在地上,慢慢走到妮娜身边。

    “呐,哈劳斯,”妮娜知道哈劳斯就在身后,轻声问道:“这么远,你是怎么看到妮娜的。”

    哈劳斯顺着妮娜的目光,向着远处的城堡望去,“因为想要看到妮娜,所以就看到了。”

    “哈劳斯其实是贵族吧。”

    “嗯。”

    “哈劳斯的爸爸,也不是做乌麦生意的吧,是不是也还健在。”

    “嗯。”

    “为什么?”妮娜转过身,看着哈劳斯,“为什么可以为妮娜做到这个程度?长途跋涉来到乌克斯豪尔,不惜自降身份担当仆人,为什么?”

    哈劳斯望着妮娜纯洁无暇的眼睛,道:“理由,那天在走廊上跟妮娜说过了。”

    “那么为什么?”妮娜眼中泛起泪花,“为什么哈劳斯要喜欢妮娜?如果仅仅是因为妮娜长得漂亮的话,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

    “因为妮娜和我,都是很孤单的人啊。”哈劳斯淡淡道。

    “我也是从小就在城堡里长大,就和妮娜一样,没有同龄的朋友。我有一个哥哥,非常能干,做什么都可以做的很好,父亲对哥哥有很大的期望。”哈劳斯掏出手帕,一边帮妮娜擦拭眼泪,一边道,“而我没有天分,任性,留在家里也只是让父亲苦恼,给哥哥添麻烦。我知道他们都很爱我的,但是我走了,对父亲和哥哥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擦干净眼泪,哈劳斯将手帕叠好,收回衣兜,“认识妮娜之前,我只有哈伦哥斯一个朋友。当我看到妮娜的时候,虽然妮娜那时候很活泼,但是我能感觉到的,妮娜很孤独,很无助,就和我一样。既然都是孤独的人,在一起,就都不孤独了。”

    “大笨蛋。”妮娜垂下头,低声道。

    哈劳斯稍一犹豫,缓缓从衣襟里取出一件东西,把手伸到了妮娜面前。

    手掌打开,一枚红色发卡。

    妮娜看着那枚发卡,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其实妮娜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给妮娜看这个东西。”妮娜仰起头,虽然面带微笑,但早已是泪流满面。

    一瞬间,犹如时间凝固了。

    哈劳斯只感觉到妮娜的双臂环绕过自己的背部,温暖的身体扑在哈劳斯的怀里。

    妮娜放声嚎啕大哭,如同被遗弃在野外的孩子一般,无助的哭喊。

    哈劳斯被巨大的悲伤笼罩,他不知道要怎样去安抚妮娜,只感觉自己的胸襟全部湿透。自己能做的,也只有紧紧搂住颤抖的妮娜,用尽自己的力气搂住她。

    妮娜如同陷入深渊,哭喊着,祈求着谁可以来拉她一把。

    那我就堕入这深渊。

    我愿意牺牲我的一切,只求可以保护妮娜的力量,那就足够了。

    两个孤独的灵魂,终于在此刻真正相会。

    妮娜,我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