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布谋
人嘛，总得先顾及到自己的事儿，然后才能是别人的事儿。人之常情。
可唐昱总得把事情告诉丁瑾琏：“对了，丁相。在下还有一件事忘记了给您禀报。”
丁瑾琏：“先生请说。”
唐昱：“在来献都的路上，唐某一行救得一个人，好像叫做许世昌的。不知您可否认识？”
丁瑾琏过来抓住唐昱的手：“哎呀，想不到竟是先生施以援手救了许世昌。真是多谢了，多谢了！”
唐昱：“方才您不是已经说过了么，大家都是朋友。您的事儿就是在下事儿，太子殿下的事儿也是我的事儿。何谈言谢？唐昱也不是不知深浅之人；现在太子殿下有难处，如我和我那朋友能帮上什么忙，那也就是在帮自己的忙。”
本来丁瑾琏最开初并没打算让唐昱知道更多，也不打算让他帮什么忙。但是现在既然别人自己提出来了，何乐而不为？再说，如若太子殿下过了眼前这关，帮他们把那晋国五皇子送回去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就是交易，各取所需。
丁瑾琏：“先生高义，本相佩服。”
唐昱真心道：“如若丁相信得过在下，不妨把殿下的难处告知我。唐昱虽不能提得出什么高远建议，但求略尽绵力。”
丁瑾琏思量片刻：这唐昱不过是个大晋国的官儿，就算把事情都告诉了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又做不了个什么。这大宋国不还是自己的地盘么？再说如果他真能有什么好的建议，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相通了后，丁瑾琏道：“在鄞江城郊有一座官办金矿，十三日前矿井内发生了爆炸，整个金矿都塌陷了。有几个工役逃了出来，他们状告官办金矿克扣银响，且矿井内安全措施偷工减料。先不要说这几个工役，单是金矿坍塌这件事儿，可就是个不得了的大事！”
唐昱不解：“但是这怎么能把许世昌给抓了呢？他不过是鄞江知州而已。按理说，负责鄞江金矿的应该是工部下所设虞部在鄞江的冶官。莫非……”
丁瑾琏道：“先生猜对了。这金矿可是个肥缺儿，再说许世昌又是太子殿下的人。以前，殿下看这个人还算靠得住，所以当初设矿时就奏请皇上破例让他兼上了鄞江金矿的正监冶官。而工部在那儿的人则是个副监冶官。但现在看来，真实所托非人啊！“
当初为了捞利益的时候都是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送人，现在麻烦来了，却要后悔当初选错了人。这真是……
唐昱敲了敲桌子：“倒不一定是所托非人。我和这许世昌有过交谈，觉得他还算可靠之人。只怕有些别有用心之人对金矿做了手脚？”
唐昱的这一说法让丁瑾琏颇为兴奋：“先生言之有理。定是有人蓄意陷害！”但是难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还不清楚？他一会儿就冷静下来：“不过，我们要到哪里去‘找‘证据呢？”
唐昱道：“此事可先不慌，我们还需对案子本身做深究才行？”
丁瑾琏道：“那是自然。”
唐昱：“敢问丁相。秦王那边为什么要杀许世昌呢？他们就那么慌着灭口？这许世昌又不是对他们不利的证人。”
丁瑾琏的回答颇为玩味儿：“一来，他们恐怕许世昌知道的太多。二来，许世昌一死，不管这案子查得出查不出什么来，都可以把太子的责任做实了。”
第一点很奇怪，许世昌知道得太多？他知道什么东西太多？第二点倒是很好理解，许世昌是太子举荐的人嘛，他死了，没有证据了；然后这事儿不怪太子又怪谁？
唐昱点头称是，又道：“我看不光金矿坍塌案本身，他们还会找些例如私吞部分金矿，贪腐之类的问题来说事儿。”
其实这也都是潜规则了。
丁瑾琏同意道：“这是自然，即使没事他们也会找事出来的。更不要说这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肯定会就此事大做文章的。”
唐昱又问道：“请问丁相，那逃出来的几个工役现在何处？“
不过这次丁瑾琏却错会了唐昱的意：“这几个工役现正在刑部。虽说刑部是太子的地方，但是如果现在就让他们几个消失的话，恐怕会有杀人灭口之嫌。如果先生那位朋友肯帮忙的话，这事儿倒也说得过去，我们大可以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但如果我们自己出手的话，恐留人以柄！“
唐昱心中骂道：这些当大官的，满脑子里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些杀人灭口，除人全家的事情。在他们心中，别人的命压根就不是命，只要阻碍了自己的利益，随时随地可以让别人去死。这天下何时成了这样？
唐昱：“丁相，我倒不是那个意思。尽管这些工役的话会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但是他们说的话也没人会听的。如若作为污蔑太子殿下的证据，恐怕皇帝陛下也不会信，不是么？”
丁瑾琏：“那倒是。他们顶多知道些表面上的东西，没什么用的，也没人会相信他们。”
看这丁瑾琏是个聪明人，唐昱道：“唐某倒有个大胆的提议：我们不如把那几个工役给送到秦王那边去。既可自证清白，又可在皇帝面前增加点儿分。”
厉害！这招以退为进，怎么自己就没想到呢？反正那几个工役也没什么分量，不如送给秦王，还可以混淆一下视听。只要许世昌还活着，太子就有翻盘的机会！
丁瑾琏上前紧紧拉住唐昱的手，道：“先生高见。先生高见啊！本相佩服！“
这人怎么老喜欢来拉自己的手？不会是有龙阳之癖吧？
唐昱低头道：“您过奖了。”
丁瑾琏：“先生太谦虚了。”
唐昱又问道：“丁相，刑部是太子的地方吧？”
丁瑾琏：“正是，还好刑部是咱们自己人。”
唐昱：“虽然刑部是自己人，但是无论刑部审得出什么来还是审不出什么来，恐怕秦王他们都不会信的。不过好在秦王肯定是会把他的人安插进来的。”
丁瑾琏：“这是自然。这么好的机会，他秦王若是不想把太子置于死地那是不可能的。“
唐昱：“既然这样，咱们就给他们机会！“
丁瑾琏奇道：“先生何意？“
唐昱：“咱们奏请皇帝陛下同意多部会审。”
只听说过三司会审，还没听说过多部会审是个啥。
丁瑾琏：“怎么个多部会审法？”
唐昱：“首先，咱们的刑部是必须的，我想没人会有异议吧？”
丁瑾琏：“恩，刑部审案理所当然。”
唐昱：“户部好像是秦王的吧？”
丁瑾琏：“是的。”
唐昱：“把他们也拉进来。与其让秦王安插人进来，不如咱们自己指定他们的人。”
丁瑾琏点头。
唐昱：“工部是‘遗老派‘的势力吧？”
所谓遗老派就是既不偏向太子，也不偏向秦王的人。这些人聚集起来，团结成的一个派系。
丁瑾琏：“正是。”
唐昱：“工部是负责金矿开采冶炼的，咱把他们也拉进来。”
丁瑾琏笑道：“先生此法尚算精妙，只怕到时候审的就不止许世昌一人了？但却怕秦王和遗老派的人来添乱啊。”
唐昱：“丁相莫忧。都是一个池塘里抓鱼的人，还怕谁不沾了泥？我们先把这个池塘给搞浑了再说。”
丁瑾琏：“也只好这样了。等到结案的时候，他秦王的人也在，看他到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哈！”
嘴上虽然说得轻松，可是丁瑾琏心里清楚，这是一险招，必须控制得当才行。
唐昱：“丁相，我们还先得给关在刑部里的许世昌带个话。”
丁瑾琏：“你说。“
唐昱伸出手指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划着。
丁瑾琏不住点头。
可唐昱总得把事情告诉丁瑾琏：“对了，丁相。在下还有一件事忘记了给您禀报。”
丁瑾琏：“先生请说。”
唐昱：“在来献都的路上，唐某一行救得一个人，好像叫做许世昌的。不知您可否认识？”
丁瑾琏过来抓住唐昱的手：“哎呀，想不到竟是先生施以援手救了许世昌。真是多谢了，多谢了！”
唐昱：“方才您不是已经说过了么，大家都是朋友。您的事儿就是在下事儿，太子殿下的事儿也是我的事儿。何谈言谢？唐昱也不是不知深浅之人；现在太子殿下有难处，如我和我那朋友能帮上什么忙，那也就是在帮自己的忙。”
本来丁瑾琏最开初并没打算让唐昱知道更多，也不打算让他帮什么忙。但是现在既然别人自己提出来了，何乐而不为？再说，如若太子殿下过了眼前这关，帮他们把那晋国五皇子送回去也不是不可能的。这就是交易，各取所需。
丁瑾琏：“先生高义，本相佩服。”
唐昱真心道：“如若丁相信得过在下，不妨把殿下的难处告知我。唐昱虽不能提得出什么高远建议，但求略尽绵力。”
丁瑾琏思量片刻：这唐昱不过是个大晋国的官儿，就算把事情都告诉了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又做不了个什么。这大宋国不还是自己的地盘么？再说如果他真能有什么好的建议，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相通了后，丁瑾琏道：“在鄞江城郊有一座官办金矿，十三日前矿井内发生了爆炸，整个金矿都塌陷了。有几个工役逃了出来，他们状告官办金矿克扣银响，且矿井内安全措施偷工减料。先不要说这几个工役，单是金矿坍塌这件事儿，可就是个不得了的大事！”
唐昱不解：“但是这怎么能把许世昌给抓了呢？他不过是鄞江知州而已。按理说，负责鄞江金矿的应该是工部下所设虞部在鄞江的冶官。莫非……”
丁瑾琏道：“先生猜对了。这金矿可是个肥缺儿，再说许世昌又是太子殿下的人。以前，殿下看这个人还算靠得住，所以当初设矿时就奏请皇上破例让他兼上了鄞江金矿的正监冶官。而工部在那儿的人则是个副监冶官。但现在看来，真实所托非人啊！“
当初为了捞利益的时候都是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送人，现在麻烦来了，却要后悔当初选错了人。这真是……
唐昱敲了敲桌子：“倒不一定是所托非人。我和这许世昌有过交谈，觉得他还算可靠之人。只怕有些别有用心之人对金矿做了手脚？”
唐昱的这一说法让丁瑾琏颇为兴奋：“先生言之有理。定是有人蓄意陷害！”但是难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还不清楚？他一会儿就冷静下来：“不过，我们要到哪里去‘找‘证据呢？”
唐昱道：“此事可先不慌，我们还需对案子本身做深究才行？”
丁瑾琏道：“那是自然。”
唐昱：“敢问丁相。秦王那边为什么要杀许世昌呢？他们就那么慌着灭口？这许世昌又不是对他们不利的证人。”
丁瑾琏的回答颇为玩味儿：“一来，他们恐怕许世昌知道的太多。二来，许世昌一死，不管这案子查得出查不出什么来，都可以把太子的责任做实了。”
第一点很奇怪，许世昌知道得太多？他知道什么东西太多？第二点倒是很好理解，许世昌是太子举荐的人嘛，他死了，没有证据了；然后这事儿不怪太子又怪谁？
唐昱点头称是，又道：“我看不光金矿坍塌案本身，他们还会找些例如私吞部分金矿，贪腐之类的问题来说事儿。”
其实这也都是潜规则了。
丁瑾琏同意道：“这是自然，即使没事他们也会找事出来的。更不要说这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肯定会就此事大做文章的。”
唐昱又问道：“请问丁相，那逃出来的几个工役现在何处？“
不过这次丁瑾琏却错会了唐昱的意：“这几个工役现正在刑部。虽说刑部是太子的地方，但是如果现在就让他们几个消失的话，恐怕会有杀人灭口之嫌。如果先生那位朋友肯帮忙的话，这事儿倒也说得过去，我们大可以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但如果我们自己出手的话，恐留人以柄！“
唐昱心中骂道：这些当大官的，满脑子里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些杀人灭口，除人全家的事情。在他们心中，别人的命压根就不是命，只要阻碍了自己的利益，随时随地可以让别人去死。这天下何时成了这样？
唐昱：“丁相，我倒不是那个意思。尽管这些工役的话会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但是他们说的话也没人会听的。如若作为污蔑太子殿下的证据，恐怕皇帝陛下也不会信，不是么？”
丁瑾琏：“那倒是。他们顶多知道些表面上的东西，没什么用的，也没人会相信他们。”
看这丁瑾琏是个聪明人，唐昱道：“唐某倒有个大胆的提议：我们不如把那几个工役给送到秦王那边去。既可自证清白，又可在皇帝面前增加点儿分。”
厉害！这招以退为进，怎么自己就没想到呢？反正那几个工役也没什么分量，不如送给秦王，还可以混淆一下视听。只要许世昌还活着，太子就有翻盘的机会！
丁瑾琏上前紧紧拉住唐昱的手，道：“先生高见。先生高见啊！本相佩服！“
这人怎么老喜欢来拉自己的手？不会是有龙阳之癖吧？
唐昱低头道：“您过奖了。”
丁瑾琏：“先生太谦虚了。”
唐昱又问道：“丁相，刑部是太子的地方吧？”
丁瑾琏：“正是，还好刑部是咱们自己人。”
唐昱：“虽然刑部是自己人，但是无论刑部审得出什么来还是审不出什么来，恐怕秦王他们都不会信的。不过好在秦王肯定是会把他的人安插进来的。”
丁瑾琏：“这是自然。这么好的机会，他秦王若是不想把太子置于死地那是不可能的。“
唐昱：“既然这样，咱们就给他们机会！“
丁瑾琏奇道：“先生何意？“
唐昱：“咱们奏请皇帝陛下同意多部会审。”
只听说过三司会审，还没听说过多部会审是个啥。
丁瑾琏：“怎么个多部会审法？”
唐昱：“首先，咱们的刑部是必须的，我想没人会有异议吧？”
丁瑾琏：“恩，刑部审案理所当然。”
唐昱：“户部好像是秦王的吧？”
丁瑾琏：“是的。”
唐昱：“把他们也拉进来。与其让秦王安插人进来，不如咱们自己指定他们的人。”
丁瑾琏点头。
唐昱：“工部是‘遗老派‘的势力吧？”
所谓遗老派就是既不偏向太子，也不偏向秦王的人。这些人聚集起来，团结成的一个派系。
丁瑾琏：“正是。”
唐昱：“工部是负责金矿开采冶炼的，咱把他们也拉进来。”
丁瑾琏笑道：“先生此法尚算精妙，只怕到时候审的就不止许世昌一人了？但却怕秦王和遗老派的人来添乱啊。”
唐昱：“丁相莫忧。都是一个池塘里抓鱼的人，还怕谁不沾了泥？我们先把这个池塘给搞浑了再说。”
丁瑾琏：“也只好这样了。等到结案的时候，他秦王的人也在，看他到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哈！”
嘴上虽然说得轻松，可是丁瑾琏心里清楚，这是一险招，必须控制得当才行。
唐昱：“丁相，我们还先得给关在刑部里的许世昌带个话。”
丁瑾琏：“你说。“
唐昱伸出手指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划着。
丁瑾琏不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