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会云
wed aug 03 14:26:01 cst 2016
唐昱举杯，慢慢送美酒入口。香，醇，甘口，润喉：“有酒无诗，岂不可惜？黄大人乃元朔十三年一甲七名进士，必定是文采风流。你我二人何不对诗作兴？”
黄文同想笑却又不愿笑：“大人，您先请。”
唐昱也不客气：“会云阁上芳菲尽，九天云中铅华清。”
可是黄文同却迟迟没作答。不是他接不上……
很显然，在座的只有唐昱一人是高兴的。其余三个很不高兴。
眼见那三人的死人样儿，唐昱也兴致全无。
“罢了，既然三位大人没有雅兴作乐，咱们便来谈谈案子吧。也许你们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谈谈案子？佟济月三人感动得眼泪水都快要出来了。大哥你终于想起要谈谈案子了！哥几个不被气给憋死，都快要被尿给憋死了。
唐昱问：“从案发至今已有几日？”
罗晋答：“回大人，时至今日，已七日有余。”
唐昱又问：“此四百五十万两税银为何人所劫？现又在何处？尔等可已查清？”
我去，这我哪能知道啊？如果我连这都知道了，何必把你这尊大佛从云都请来？
罗晋：“下官等正在全力追查。奈何贼人实在太狡猾，到目前为止还尚未有确切消息。”
唐昱脸色一变：“七日已过，尔等居然连此案的一点儿眉目都没有？我看这案子若是破不了，你们怎样向皇上交差？”
果然是钦差大人，说翻脸就翻脸啊，而且比翻书还快那么几分。唐昱是想好了的，对于这群老油条要来个措手不及的下马威，否则以后就不好对付了。
佟济月三人只得告错：“大人教诲得是，我等愚钝。”
其实佟济月心里很清楚：当初一接到急报，就立马联合了青州守备营，封锁了州内全境。就目前情形来看，银子应该还在青州地界。但偌大个青州，深山老林无数，谁知道那群贼人把银子藏在哪儿。
唐昱：“既然你们不知，就让本官来为你们说个明白。”
三人齐声道：“请大人教诲！”
唐昱：“首先，税银一定是被江湖人士所劫。”
这个还用你说？真当我们傻啊？
唐昱：“你们可曾托付江湖上的朋友帮忙查探？”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半响，还是佟济月出来作答：“回大人，我等三人入仕为官多年，洁身自好，岂能与江湖下九流之人为伍。”
唐昱：“恐怕不是没有托付，而是没有结果吧？”
唐昱这话可是直接打脸啊。
佟济月被呛，语塞。
唐昱：“然后，再说这银子在哪儿。本官料定这银子一定还未出青州地界。你们可知为何？”
虽然佟济月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未有真凭实据前他不敢说，只得回到：“下官等不知。”
唐昱：“那是因为那群贼寇有两个忌惮。其一，他们忌惮朝廷的追缴，这自不必说。其二，他们还要提防其它江湖门派的动作；这么大一块肥肉，谁都是想上来咬上一口的。所以在没有完全之策下，那帮贼寇定不敢轻举妄动！“
济月赶紧找机会拍马屁：“大人所言句句命中要点。”
唐昱：“假如税银是佟大人你劫的，你现在会怎么做？”
不要这样吧，我给你跪下了，佟济月：“大人呐，下官哪有那天大胆量……”
唐昱：“佟大人莫要害怕，我是说假如。”
佟济月：“假如，假如我真是贼人，在风声这么紧的时候我肯定会选择蛰伏下来。慢慢想办法，等风声过后再另做打算。”
唐昱：“若佟大人真是那贼人，本官想必也定追不回那些税银了。”
佟济月：“……”
唐昱：“方才在栏边时，我已把会城各处防务记了个清楚。众位还是安排得挺妥当的。”
佟济月：“卑职等只是尽了本分而已。”
唐昱话锋一转：“可是那又有什么用？贼寇会把好不容易劫到手的银子又运回会城来么？他们有那么傻么？”
佟济月：“大人所言极是。”
唐昱：“把那些人全撤了吧！”
佟济月：“这……”
唐昱：“对了，好像这事儿归罗大人管？”
罗晋：“下官明白了，大人此乃欲擒故纵之法。下官立马撤掉那些人马。”
唐昱：“三位可知那群贼人欲把税银运往何处？”
佟济月和黄文同自不在行，只得等着罗晋来答。
罗晋：“回大人，依下官之见。他们最想把税银运往大宋国。”
唐昱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英雄所见略同。”
罗晋受宠若惊：“不敢。”
唐昱：“我青州与大宋国相邻。贼人虽劫得税银，可是也用不出去啊。要想用那些银子，就必须得运往大宋国，重铸后方可使用。”
“卑职等受教了！”
唐昱又继续道：“青州通往大宋国只有三条路可走：其一，新卢原，新卢原地势虽平坦，看上去最易把税银运出。可我大晋常年驻边防军五万于此，贼人必不敢从此路过。其二，三叠镇，三叠镇为边塞重镇，常年也有驻军三万，从此路过也并非如此容易。其三，八彸山，八彸山地势险要，道路崎岖，要想运送四百五十万年银子过去必须得修整道路或是暗道。”
三人齐声称是，看来这钦差真不是白来的。
唐昱：“来青州之前，本官早已做了诸多功课。三位，为皇上办事，一定要用‘心’。愿共勉。”
佟济月：“我等谨记上官教诲。”
唐昱：“佟大人，我还要与你定个规矩。”
定规矩？你事儿怎么那么多？算了，你说定就定吧，谁叫你牛叉呢！
佟济月：“您请说。”
唐昱：“今后，如无本钦差传唤，青州各大小官员皆不得前来进我。如若本钦差传人，不管是谁，无论什么时候，必须得一个时辰内前来见我。否则……”
佟济月：“这……“
唐昱：“怎么？佟大人有何疑问？”
佟济月：“没有。下官一定给青州各级僚属传达到此规矩。”
唐昱：“如此甚好！”
……………………………………………………………………………皇帝皱眉看完了密报：“唐昱这小子到了青州，不问案情，只顾玩乐去了。”
说完把纸条递给严肃。
严肃看完，道：“皇上息怒。唐昱应该不是那么愚蠢之辈，我们且再等等看吧。”
皇帝：“也罢。希望这小子给朕长点儿脸。”
这时，大太监李公公进来，附在皇帝耳边言语了几句。
严肃起身：“老臣身体有所不适，请告退回家休息。”
皇帝：“老太师回吧。”
子书空余，玉悠新主。骄傲，聪明，大方。
“草民子书空余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尊为大晋国皇帝，但是江湖仍是遥不可管之地，所以对于江湖之人，皇帝也只能是怀柔示之。
皇帝扶起子书空余：“贤侄莫要拘泥于这些凡礼，快快起来。若论辈分，咱们还是叔侄呢。”
子书空余：“谢皇上！“
这子书空余长相俊俏，举止得体，和唐昱一样都是一表人才。不过相比之下，唐昱多了一份内敛，而子书空余则多了一份傲气。
皇帝：“贤侄，令祖父仙逝的消息怎能不告知朕呢？害得朕无法祭奠故人。”
子书空余：“请皇上赎罪，先祖父早已看透凡事，临终前嘱咐我一切从简；故只是家内人祭奠了一下。”
皇帝：“老先生对朕可算恩重如山。如不是老先生当年鼎力相助，朕能否登上这个皇位还未可知。多年未见，想不到他竟已然仙逝，朕恨未能在有生之年再见老先生一面，睹其荣光。老先生的为人、气度、风采、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朕思之甚也。”说话竟潸然泪下。
子书空余暗自叹到，这皇帝真是极好的戏子，极好极好的。这表面功夫做得也是够足了。
子书空余：“皇上天恩眷顾，草民感激不尽。”
皇帝：“空余贤侄，咱们叔侄儿俩不是外人。以后不许再自称草民。”
两人又扯了半天犊子，以下省略一万字。
好不容易，皇帝终于把话转向正题：“贤侄，此次邀你前来，朕实有难处。”
子书空余：“皇上若有要事让小侄去办，我定当尽心尽力，为您分忧。”
皇帝：“好，贤侄果有令祖父当年风采！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礼部尚书被灭门案和青州税银被劫案？”
子书空余回答：“礼部尚书被灭门一案，小侄未曾听闻。至于青州税银被劫案，一路上倒是有所耳闻。”
皇帝：“不瞒贤侄，此两案皆为江湖人士所犯，但恐又都牵涉到庙堂之上。奈何这江湖上的事儿，朕也是鞭长莫及。”
子书空余点头：“小侄愿助皇上查清此二案。”
皇帝：“青州税银被劫案，朕已派参政知事唐昱前去稽查。而礼部尚书被灭门案，朕所派之人皆所获不多，且涉及江湖颇深。望贤侄可助查清此案。”
子书空余道：“唐昱？这唐昱是那个连中六元的新科状元么？”
年轻人，果然都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皇帝笑道：“正是。这唐昱也算一名青年俊才。有机会，你二人可见见。交流交流。”
子书空余：“小侄一定要会会这个唐昱。等也要等着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唐昱举杯，慢慢送美酒入口。香，醇，甘口，润喉：“有酒无诗，岂不可惜？黄大人乃元朔十三年一甲七名进士，必定是文采风流。你我二人何不对诗作兴？”
黄文同想笑却又不愿笑：“大人，您先请。”
唐昱也不客气：“会云阁上芳菲尽，九天云中铅华清。”
可是黄文同却迟迟没作答。不是他接不上……
很显然，在座的只有唐昱一人是高兴的。其余三个很不高兴。
眼见那三人的死人样儿，唐昱也兴致全无。
“罢了，既然三位大人没有雅兴作乐，咱们便来谈谈案子吧。也许你们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谈谈案子？佟济月三人感动得眼泪水都快要出来了。大哥你终于想起要谈谈案子了！哥几个不被气给憋死，都快要被尿给憋死了。
唐昱问：“从案发至今已有几日？”
罗晋答：“回大人，时至今日，已七日有余。”
唐昱又问：“此四百五十万两税银为何人所劫？现又在何处？尔等可已查清？”
我去，这我哪能知道啊？如果我连这都知道了，何必把你这尊大佛从云都请来？
罗晋：“下官等正在全力追查。奈何贼人实在太狡猾，到目前为止还尚未有确切消息。”
唐昱脸色一变：“七日已过，尔等居然连此案的一点儿眉目都没有？我看这案子若是破不了，你们怎样向皇上交差？”
果然是钦差大人，说翻脸就翻脸啊，而且比翻书还快那么几分。唐昱是想好了的，对于这群老油条要来个措手不及的下马威，否则以后就不好对付了。
佟济月三人只得告错：“大人教诲得是，我等愚钝。”
其实佟济月心里很清楚：当初一接到急报，就立马联合了青州守备营，封锁了州内全境。就目前情形来看，银子应该还在青州地界。但偌大个青州，深山老林无数，谁知道那群贼人把银子藏在哪儿。
唐昱：“既然你们不知，就让本官来为你们说个明白。”
三人齐声道：“请大人教诲！”
唐昱：“首先，税银一定是被江湖人士所劫。”
这个还用你说？真当我们傻啊？
唐昱：“你们可曾托付江湖上的朋友帮忙查探？”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半响，还是佟济月出来作答：“回大人，我等三人入仕为官多年，洁身自好，岂能与江湖下九流之人为伍。”
唐昱：“恐怕不是没有托付，而是没有结果吧？”
唐昱这话可是直接打脸啊。
佟济月被呛，语塞。
唐昱：“然后，再说这银子在哪儿。本官料定这银子一定还未出青州地界。你们可知为何？”
虽然佟济月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未有真凭实据前他不敢说，只得回到：“下官等不知。”
唐昱：“那是因为那群贼寇有两个忌惮。其一，他们忌惮朝廷的追缴，这自不必说。其二，他们还要提防其它江湖门派的动作；这么大一块肥肉，谁都是想上来咬上一口的。所以在没有完全之策下，那帮贼寇定不敢轻举妄动！“
济月赶紧找机会拍马屁：“大人所言句句命中要点。”
唐昱：“假如税银是佟大人你劫的，你现在会怎么做？”
不要这样吧，我给你跪下了，佟济月：“大人呐，下官哪有那天大胆量……”
唐昱：“佟大人莫要害怕，我是说假如。”
佟济月：“假如，假如我真是贼人，在风声这么紧的时候我肯定会选择蛰伏下来。慢慢想办法，等风声过后再另做打算。”
唐昱：“若佟大人真是那贼人，本官想必也定追不回那些税银了。”
佟济月：“……”
唐昱：“方才在栏边时，我已把会城各处防务记了个清楚。众位还是安排得挺妥当的。”
佟济月：“卑职等只是尽了本分而已。”
唐昱话锋一转：“可是那又有什么用？贼寇会把好不容易劫到手的银子又运回会城来么？他们有那么傻么？”
佟济月：“大人所言极是。”
唐昱：“把那些人全撤了吧！”
佟济月：“这……”
唐昱：“对了，好像这事儿归罗大人管？”
罗晋：“下官明白了，大人此乃欲擒故纵之法。下官立马撤掉那些人马。”
唐昱：“三位可知那群贼人欲把税银运往何处？”
佟济月和黄文同自不在行，只得等着罗晋来答。
罗晋：“回大人，依下官之见。他们最想把税银运往大宋国。”
唐昱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英雄所见略同。”
罗晋受宠若惊：“不敢。”
唐昱：“我青州与大宋国相邻。贼人虽劫得税银，可是也用不出去啊。要想用那些银子，就必须得运往大宋国，重铸后方可使用。”
“卑职等受教了！”
唐昱又继续道：“青州通往大宋国只有三条路可走：其一，新卢原，新卢原地势虽平坦，看上去最易把税银运出。可我大晋常年驻边防军五万于此，贼人必不敢从此路过。其二，三叠镇，三叠镇为边塞重镇，常年也有驻军三万，从此路过也并非如此容易。其三，八彸山，八彸山地势险要，道路崎岖，要想运送四百五十万年银子过去必须得修整道路或是暗道。”
三人齐声称是，看来这钦差真不是白来的。
唐昱：“来青州之前，本官早已做了诸多功课。三位，为皇上办事，一定要用‘心’。愿共勉。”
佟济月：“我等谨记上官教诲。”
唐昱：“佟大人，我还要与你定个规矩。”
定规矩？你事儿怎么那么多？算了，你说定就定吧，谁叫你牛叉呢！
佟济月：“您请说。”
唐昱：“今后，如无本钦差传唤，青州各大小官员皆不得前来进我。如若本钦差传人，不管是谁，无论什么时候，必须得一个时辰内前来见我。否则……”
佟济月：“这……“
唐昱：“怎么？佟大人有何疑问？”
佟济月：“没有。下官一定给青州各级僚属传达到此规矩。”
唐昱：“如此甚好！”
……………………………………………………………………………皇帝皱眉看完了密报：“唐昱这小子到了青州，不问案情，只顾玩乐去了。”
说完把纸条递给严肃。
严肃看完，道：“皇上息怒。唐昱应该不是那么愚蠢之辈，我们且再等等看吧。”
皇帝：“也罢。希望这小子给朕长点儿脸。”
这时，大太监李公公进来，附在皇帝耳边言语了几句。
严肃起身：“老臣身体有所不适，请告退回家休息。”
皇帝：“老太师回吧。”
子书空余，玉悠新主。骄傲，聪明，大方。
“草民子书空余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尊为大晋国皇帝，但是江湖仍是遥不可管之地，所以对于江湖之人，皇帝也只能是怀柔示之。
皇帝扶起子书空余：“贤侄莫要拘泥于这些凡礼，快快起来。若论辈分，咱们还是叔侄呢。”
子书空余：“谢皇上！“
这子书空余长相俊俏，举止得体，和唐昱一样都是一表人才。不过相比之下，唐昱多了一份内敛，而子书空余则多了一份傲气。
皇帝：“贤侄，令祖父仙逝的消息怎能不告知朕呢？害得朕无法祭奠故人。”
子书空余：“请皇上赎罪，先祖父早已看透凡事，临终前嘱咐我一切从简；故只是家内人祭奠了一下。”
皇帝：“老先生对朕可算恩重如山。如不是老先生当年鼎力相助，朕能否登上这个皇位还未可知。多年未见，想不到他竟已然仙逝，朕恨未能在有生之年再见老先生一面，睹其荣光。老先生的为人、气度、风采、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朕思之甚也。”说话竟潸然泪下。
子书空余暗自叹到，这皇帝真是极好的戏子，极好极好的。这表面功夫做得也是够足了。
子书空余：“皇上天恩眷顾，草民感激不尽。”
皇帝：“空余贤侄，咱们叔侄儿俩不是外人。以后不许再自称草民。”
两人又扯了半天犊子，以下省略一万字。
好不容易，皇帝终于把话转向正题：“贤侄，此次邀你前来，朕实有难处。”
子书空余：“皇上若有要事让小侄去办，我定当尽心尽力，为您分忧。”
皇帝：“好，贤侄果有令祖父当年风采！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礼部尚书被灭门案和青州税银被劫案？”
子书空余回答：“礼部尚书被灭门一案，小侄未曾听闻。至于青州税银被劫案，一路上倒是有所耳闻。”
皇帝：“不瞒贤侄，此两案皆为江湖人士所犯，但恐又都牵涉到庙堂之上。奈何这江湖上的事儿，朕也是鞭长莫及。”
子书空余点头：“小侄愿助皇上查清此二案。”
皇帝：“青州税银被劫案，朕已派参政知事唐昱前去稽查。而礼部尚书被灭门案，朕所派之人皆所获不多，且涉及江湖颇深。望贤侄可助查清此案。”
子书空余道：“唐昱？这唐昱是那个连中六元的新科状元么？”
年轻人，果然都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皇帝笑道：“正是。这唐昱也算一名青年俊才。有机会，你二人可见见。交流交流。”
子书空余：“小侄一定要会会这个唐昱。等也要等着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