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问霄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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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灵剑山庄

    我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的看向前方的老师。



    从前我和老师说我不想学习,那必然会遭到老师的一通责备,甚至是用戒尺打我的屁股。而现在,老师却没有像平常那般动怒...



    我偷偷打量了一眼老师,发现他此时已经偏过了头,不再看我。



    “大侠,赶快出去吧”



    ...



    “大侠,赶快去闯荡江湖去吧”



    ...



    四处传来同学们的呼喊声和嘲笑声,我心中虽说有些服气,但没有办法,话已经说出口了,想收回显然是来不及的。



    我将心一横,放下双手,便直起了腰,用目光扫了一下周围的学生们,心中竟然生出一些茫然,但稍纵即逝。



    我朝着老师鞠了一躬,缓步朝着门外走去,身边还不时传来几个刺耳的嘲笑声。



    “肃静,我们继续上课。”老师拿起桌上的书道。



    我闻声,看了眼老师,他却没有看我。心中有些低落,低了低头,快步走出了学堂。



    刚刚走出学堂,刚刚那种尴尬的感觉才稍稍缓解,取而代之的却并不是开心,而是另一阵低落的感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害怕回家,亦或者是明白,老师这次对自己真的已经失望透顶了吧。



    谁又不想得到别人的赞赏呢?



    “唉,这要去哪儿啊。”我踏出学堂的外门,四处观望了一眼,自言自语道。



    我自然是不敢直接回家的,平常父亲对我管教的严格,他明知道我是不想学习这些什么老子庄子之类的,但对于我的苦苦哀求却完全视而不见,哪怕是逃学,或是什么不会背诵之类的,便用他平常练功时用的烧火棍对我一通‘鞭策’。



    这次这么早便离开课堂回家,如果被他知道了,又是少不了一通‘胖揍’,我有何必去找抽呢。



    我默默想着,便心生出一计,等晚间太阳落山之后,学堂下学再回家,至少要和别的学生一起回去,那样虽然之后可能还是会被发现,但至少还能瞒过今天晚上。



    我心中暗暗盘算着,打定主意,一屁股坐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上。



    却又开始发愁了,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正高悬在天空的正当中,显然是晌午才刚过不久,离下学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这一下午,不回家我能去哪儿呢?



    若是是平常,我还可以和其他同伴们一起去阴凉一些的地方玩些游戏或是去河中游泳之类的,但现在他们还在上学...



    六月的太阳正是毒辣,我坐在小路旁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额头上已经排开了星星点点的汗珠。



    我坐在村中一棵柏树下的石头上,伸手从树上折了一片比较大的树叶给自己扇凉。



    正当不知去向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地方。



    偶然一次听同学们提起,就在我们村的东北方向的山后,有一座清澈见底的小湖,他们说,哪里有一个泉眼,常年吐水,离村子不远,听说哪里的水总是清澈无比,又好似知道气温一般,如果是六月酷暑,哪里的水便是冰凉的,但若是十冬腊月,哪里的水温便会自己加热,如果运气好,还能看到湖水沸腾。



    我觉得新奇,早就想去见识一下了,但后来一觉睡醒便忘记了。虽说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但看这炎热的天气,我又不知去哪儿,如果真如他们所说的那般奇妙,过去洗个澡,那可是极舒服的事情了。



    打定了主意,我便开始计划路线,怎么绕过我家,前往东面的大山。



    我现在的位置是村子的正西方,而如果想到东山,我家就成了由西向东的必经之路。



    不知道为什么,我家就住在村子的正中间,而且是不偏不倚的正中心位置。



    我也曾就这个问题向父亲提问过,当然,回答是,‘他很忙,滚一边玩儿去。’



    还有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没事儿就爱‘鞭策’我,动不动就让我‘滚一边玩儿去’,没什么爱好,除了喝酒就是耍剑的糟老头子,怎么可能是这座人口达到近千人的‘灵剑山庄’的村长。



    我也曾就这个问题向父亲提问过...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便已经走到了我家的门前。



    看着我家虚掩的大门,我便知道,此时父亲一定又是在后院喝酒耍剑了。



    我家不算太大,算是村中比较中等的格局了,一共有三间正房和四件厢房,前院不是很大,但却有一个无比宽敞的后院,后院中栽有一颗差不多有我三抱粗的银杏树。



    父亲说,母亲喜欢银杏,虽然我没见过我母亲。



    树下有一个石台和石桌,我从小最多的记忆也就是和‘雨叔’坐在石台上看父亲耍剑。



    我偷偷靠近我家的大门,心中砰砰乱跳,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好像生怕父亲会听见我在门外一样。



    偷偷向大门里瞄了一眼,进门之后是一条走道,走道两边是‘雨叔’栽的两排花。



    雨叔说自己是父亲徒弟,从我记事起便在家中住着,平常也不和父亲交流什么,父亲跟他说什么他也只是嗯一声。



    但就是这个不爱说话的雨叔,从小便很喜欢跟我待着,我想吃什么好吃的,他便会去学怎么做,然后回家来做给我吃,我小时候的很多玩具也都是雨叔给我做的。



    父亲有时候发怒了要揍我,虽然他不会拦着,但之后总会给我做一种黏在小木棍上的糖果给我哄我开心。



    我看了看门里的情况,雨叔这个时候应该在厨房给父亲做饭。



    发现院子中什么都没有之后,我将头缩回来,看向前方,做出了一个预备跑的姿势,双腿一用力,身子瞬间向前窜去,地上的泥土都被我蹬飞起来。



    不敢回头的朝着东山方向狂奔而去。



    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我便来到了东山的山口处,已是累的气喘吁吁。



    望着眼前这座像个大馒头似的山峰,抹了抹头上的汗,调整了一下呼吸,便顺着羊肠小道缓缓上山。



    也不知到底翻过了几座山包,终于累的有点走不动路了,一屁股座倒在一个大岩石上。



    “唉,这他娘的是哪儿啊,哪儿有什么鬼山泉啊。”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虽然这一路我又跑又爬山,但并未感觉难以支撑,只是这脸盆大的太阳照得我实在是有些眼前发黑。



    “唉,算了,可能他们只是在吹牛吧。”我叹了口气,准备不再找下去了,自言自语的道。



    正当我准备不再寻找的时候,眼睛朝山下胡乱一扫,感觉有一道光晃了一下我的眼睛。



    我一个纳闷,这山上难道有镜子?



    又挪动身体,顺着光的方向向下一望,竟看到山脚下一道坑洼处的石碓中闪烁着光芒。



    我明眼一看,站起身便小跑着向山下奔去,这不正是我在寻找的山泉湖么。



    随着越跑越近,才看得清,这片湖水其实真的算的上是一片湖,面积很大,但奈何湖水太过清澈,炎热的天气又没有风,所以平静的水面从山上看下来,竟看不见这里有这么大的一座湖。



    我边跑边脱去身上的衣服,攥在手中扔向了湖岸的一个大岩石上,又双脚一蹬,甩掉脚上的靴子,一个箭步越上岩石,一个猛子已手压水的姿势扎进了湖中。



    “噗通...”



    顿时一股清凉涌入了我的身体,使我打了个寒颤,赶紧踩水探出头。



    ‘呼’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刚刚爬山的燥热已经被着湖水全部消解,我暗呼过瘾,便又一猛子扎了下去。



    一个时辰之后,我才拖着冰凉的身体爬上了岸,躺在一块大岩石上,看着天,心中一片空白,要是能永远如此该多好,不用去想在学堂的那些琐事,也不用回家听老头子的唠叨。



    我坐起身,抖了抖头上的水,盘腿坐下。



    要是雨叔也在这个地方该多好,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闷。



    虽然我非常不喜欢在学堂所学的那些东西,但并不代表我不爱学习。



    我所感兴趣的东西正是如我所说的,学习最厉害的武功,然后去闯荡江湖,惩奸除恶。



    父亲可以说是一个武痴,在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中,如果说喝酒是第一的话,那么第二就是练功,练一种叫玄劲的东西。



    父亲给我解释过,这‘玄劲’是每个人都可以练就出来的东西,根所修的武学不同,练就的‘玄劲’也不同,而他的玄劲,是类似火焰一般,虽然看不见真实的火焰,但他练功时,我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种炙热的感觉。而雨叔的则不同,他的‘玄劲’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像是一把刀子,或者是一件利器。



    而我作为他的儿子,应该也算继承了他的这个不良传统吧,但不知道他是不是生下我就是为了让我跟他对着干的,从我开始知道武学之后,他便开始不让我接触武学,而只让我去学堂学习什么这个子那个经的,我只要说要学习武功,他便对我破口大骂,而就连最疼我的雨叔好像也是不同意的,只要我和他提及武功的事情,他虽说不会直接拒绝我,但却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的走开。



    他们虽然不让我接触,但每个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父亲的那本什么破秘籍,我已经偷偷的全看过了一边,而且全记住了,还偷偷自己抄写了一份,尽管,我完全看不懂上面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至于雨叔的秘籍,被我找到‘藏匿点’之后,直接被他当做做饭生火的引火纸给烧了。



    正好离太阳落山时间还早,我在岸边也待得无聊,便从衣服中拿出我偷偷抄写下来的那本秘籍。



    爬上那块大石头,也学着他们练功时那样,双脚盘膝,双手搭在膝盖上,将秘籍放在腿中间。



    “心炎法,落剑身,百辟法,噬灵心”我嘴中又念叨了几声,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