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鬼面
扬州城外，黑云压顶，山雨欲来。
李小白瞪眼一看，原本茂盛的树林借着妖风乱舞如同被人扒去了裙摆，而那挣脱的树叶居然汇成一张张地毯，从四面八方将父子二人包围。
树叶封锁了去路，肠胃还未来得及消化的青罗驹没了奔波的地儿，自然恼怒地朝那“地毯”撞去。却没想到那上面伸出一只裹着金边黑靴的脚来，膝盖一卷一舒，青罗驹那硕大的身躯登时腾空而起。
眼看那马儿就要倒摔在地上，李致远眼疾手快将青罗驹还未系上的缰绳抛出，反手一转，那缰绳便束在马儿腰上，再往后一拉青罗驹竟然平平稳稳地四脚着在李致远身前的地方。
“教头果真是好臂力。”那脚的主人没有丝毫惊讶，鼓着掌慢慢从树叶上飘下，一身普普通通的武夫打扮，可脸上却挂着一张狞笑的老鼠面具。
周遭那些树叶上也纷纷落下人来，全都与他类似打扮，只不过面具上的画的东西有所不同。随着他们的现身那些树叶顿时安静下来，缓缓落下融进了土壤里。
“是十二生肖！”李小白惊呼，借着拨开乌云的白月，他将来人的打扮看的清清楚楚，不多不少十二个人，各自戴着象征一个属相的面具。只不过这些面具此时没有让人感到半分象征生肖的福瑞，反而因为月光的映衬显得更加的阴森可怖起来。
被吓破胆儿的青罗驹委屈地蜷缩在小白的身后，似乎在小声地呜咽着，不敢再去触及来人的眼神。
李致远早已经猜到来人的身份，如今听到他的称呼心中更是笃定，仰头豪放大笑，丝毫不介意对敌在即。
“哪里来的蟊贼，真当我袁志是个绣花枕头不成？”李致远大笑过后却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此时的他尚未来得及卸掉人皮面具，依旧是个油头粉面的青年模样。
那为首的“老鼠”，闻言摇了摇头，似乎很是失望：“如果不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我真不会觉得你便是李教头，那个噙齿戴发的李致远又怎么会屑于藏头缩尾苟且偷生。”
“来之前我常常在想他要看到我们，一定会撕下我们的面具，会告诉我们这样做是错的。”“老鼠”背过身去，似乎不担心会被偷袭：“他会去当面质问那位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他的字典里没有妥协两个字。”
“所以李家没了。”李致远哈哈大笑，不知是笑他还是笑自己，依旧没有卸下面具：“你们宁肯缅怀一个死了的李致远，却不肯放过一个活着的“袁志”。”
“以前的教头已经死了。”
“老鼠”似乎失去了和李致远继续争辩的兴趣，左手一挥，包围圈顿时缩小了一半。十二个诡异绝伦的笑脸全都看着眼前已经面貌迥异的李致远，异口同声道：“请教头再死一次！”
——————————————————————
扬州城内，王府。
“王大人，这外面的雨看来马上就要下了，大人没有衣裳要收吗？”说话的是一个身着华服的俊美男子，眉目如画却少了些硬朗多了些阴柔。虽口称大人，可却无丝毫敬畏。径直站立起来，显得犹高首座男子一头。
那首座之上被称作王大人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睛，却好似星辰崩开，旺盛的血气如川如海，压得前面那说话的人不自觉低下头来：“衣裳还未干，多淋淋又何妨，张大人若是有衣服要收，慢走不送。”
“你…”俊美男子心中不满却不敢真的发作，只好退一步说：“大人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当初那李致远在稷下学宫可是一直压大人一头，便是为官之后他也对大人屡有冒犯，如今他在郊外已被人困住，大人当真咽的下这口气？”
那首座上的男子却是又闭上了双眼，缓缓道：“我说了，扬州城从未来过一个叫李致远的人，张易之你若是不信我可以让城门郎过来跟你对质，至于其他的恕我王孝杰力有未逮。”
“朝堂健忘而薄情，便如那文人相轻，自古而然。我本想给你争取一个回到京师的机会，既然你如此不领情，那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哼！”见眼前这位节度使如此不给面子，张易之却也懒得自讨没趣，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王孝杰却是重新睁开了双眼，恢宏的血气散去，眼里多了一些迷惘：“老李啊老李，我也只能做到这里了，你能否度过这一劫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唐历三六二年六月初五，扬州城郊，一夜林枯，王府门闭，如无事发生。——————————————————————
“传说中被封魂的人魂力会不进反退，十年过去，恐怕现在的我一人便足以将你拿下。”
“老鼠”并不急于出手，等了十年，终于等到这一天，如今的他早已经不是黏着教头想学武功的毛头小子，往往年纪大了，耐心也就越来越好。
周围其他人望着远处一记起手势不沾烟火气的李致远，眼中不带任何感情。对他们而言，纵使是教头，当他走出玄武门的那一刻便已经形同陌路，再次见面之日注定是一决生死之时。
李致远淡然看向那道被“老鼠”充沛魂力引来的龙卷，在龙卷之后武魂的虚影浮现，风根在本就支离破碎的树林上剧烈旋转，恍如直达天庭，不断将天空中的黑云撕扯下来，愈演愈烈。
探出一手画出一弧，另一揽手向上缓缓托起，轻声道：“再起。”
树林左侧平空再起一条大龙卷。
本来散落的枝叶围绕龙轴旋起再次凝结犹如巨大的木箭，而箭头指向的正是李致远。
“老鼠”一鼓作气，气势暴涨，却没有半点衰竭迹象，双手握拳，只见那一开始的龙卷风根竟如同弓弦一般被他握在手上！而在弓弦的另一头赫然是那木箭的尾端，气机瞬间攀至顶峰，缓缓道：“送教头赴死！”
木箭本就风力汹涌，再加上龙卷的驱动，登时好似夜里疾驰的流星，朝着李致远奔来！
李致远本就杂乱的发丝被劲风吹拂得更加凌乱不堪，神色却依旧平静：“这便是你十年的修炼成果？不错。”
“老鼠”不言不语，竟然脱手将那木箭后的龙卷一齐丢出，挤压向位于中心那不知是来不及还是不屑躲避的李致远。
“老爹，小心！”李小白一声惨叫，他何曾见过这种已非人力所及的招式，只能蒙上双眼不忍心去看似乎结局已定的父亲。
“小白，看好。”李致远微微一笑，暖暖的话语将李小白的视线重新拉了回来：“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
那木箭已然袭来，看似摧枯拉朽的巨箭却好似碎屑一般在李致远竖起的指尖上分离崩析，直到这一指捅入“老鼠”的胸膛，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里，李致远凑到他的耳畔：“也是给你们的最后一课。”
谢谢碧落仙妍的推荐票，接下来几章会是个小高潮，而且会有新的伏笔，以及一些新人物（王者荣耀）的线索，拭目以待吧！
(本章完)
李小白瞪眼一看，原本茂盛的树林借着妖风乱舞如同被人扒去了裙摆，而那挣脱的树叶居然汇成一张张地毯，从四面八方将父子二人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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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那马儿就要倒摔在地上，李致远眼疾手快将青罗驹还未系上的缰绳抛出，反手一转，那缰绳便束在马儿腰上，再往后一拉青罗驹竟然平平稳稳地四脚着在李致远身前的地方。
“教头果真是好臂力。”那脚的主人没有丝毫惊讶，鼓着掌慢慢从树叶上飘下，一身普普通通的武夫打扮，可脸上却挂着一张狞笑的老鼠面具。
周遭那些树叶上也纷纷落下人来，全都与他类似打扮，只不过面具上的画的东西有所不同。随着他们的现身那些树叶顿时安静下来，缓缓落下融进了土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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