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无法成为军人的理由（中）
() 发现了米诺克说话时的不自然，爱莎露出一脸不解。
“本质？汝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米诺克慢慢靠近了走廊角落的爱莎，在距离她不到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脸上依然挂着那副的自嘲的强笑，“不过，说回来。爱莎，我有点好奇，按道理来说，我们相处了也不过是一个月，为何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你就认为我是一个理智现实的人了？这也未免太轻率了吧？”
“这又如何……”xing子使然，听见米诺克的话，爱莎总是想反驳几句，谁知道，米诺克就像预先知道了她的想法一样，用一句话堵住了爱莎的后路。
“没什么…只是想说，你看走眼了而已……”
米诺克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蓝sè的双瞳上蒙上了一层道不出的yin暗，直直注视着爱莎的双眼，两人的视线一接触，公主殿下浑身一震，自觉朝后退了一步。不知怎么的，心中竟然出现了一股让她自己都觉得无稽的战栗感。就像站在自己眼前的并不是原来那个吊儿郎当的米诺克，而是一匹散时刻发着不详气息的恐怖野兽。
这是一种非常陌生，让她十分讨厌与不安的感觉。
至少，之前的米诺克，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显露过这种木然平淡得就像一具毫无感情的机械似的模样。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他这种气质上的前后转变，恐怕连她都不敢肯定自己眼前的米诺克跟自己认识的那个米诺克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种让人无法接近的yin森与冷漠，只是看着米诺克，爱莎就如坠冰窟，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汝……突然变成这副恶心模样，到底想做什么？莫非真的人格分裂了？”
“对我现在这副样子感到讨厌？觉得很恶心？”
米诺克一歪头，朝前逼近了两步，公主殿下吓了一跳，条件反shè就想继续后退，谁知道她才退了一步，就发现自己的脚跟紧抵着墙脚，根本已经无路可退。
如今两人的距离，是两米。
“汝突然之间到底在发什么经！”
爱莎咬了咬嘴唇，奋力向米诺克咆哮着，就像在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只可惜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正带着颤抖。
再次向前侵略了一步，米诺克双眼一眯，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已经压到他胸口的爱莎，那眼就像在注视着一只蜷缩成一团，无力反抗自己的小动物一样。
黄金sè，略带着恐惧与无助的双瞳与碧蓝sè，冷漠而目空一切的双瞳这一下彻底相撞在一起。紧接着，是长达两分钟静默却无法闪避的对视。
沉默……
被米诺克用这种眼注视着，爱莎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连动一下手指都十分艰难。米诺克温热的鼻息非常有节奏地轻拂在她发烫的脸颊之上。
终于，在公主殿下觉得自己的激ng快崩溃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米诺克开口说话了。
“三年前。”
“呃？”
“三年前，我还是艾力欧家少主，那个联邦军兵王的米诺克的时候，我在外人面前，就是一直保持着如今这副模样。”
米诺克提起了右手伸向了爱莎，吓得公主殿下惊呼一声，闭上了双眼。就在她以为米诺克要对她做什么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沉，一只温暖的手掌正隔着她那头墨黑如雪的秀发轻抚着她的头，动很慢很温柔，又很舒服。爱莎只觉得有一股异样酥麻的感觉自胸口为起点，逐渐流过自己的身体，让她那因为紧张而僵直的身体，重新舒缓开来。
“嘤？”公主殿下不由自主地轻吟了一声。
“要是把你吓着的话，我道歉。但是，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恐怕你根本就无法理解过去的那个我，到底是怎么样的吧。”
见米诺克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爱莎慢慢睁开了双眼，却发现如今的米诺克，脸上早已没有了那种生人勿近的冰冷，而是彻底变回了先前一脸微笑的模样。
只是，这一次，公主殿下终于看出来了，在米诺克那副习惯xing地笑容之中，似乎还包含着一些无法道清的苦涩。这种苦涩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一直都存在，只是之前的她，不曾注意过。
公主殿下有些失了。
“那就是……曾经的汝？”
米诺克原以为以爱莎的xing子，这一下绝对会闹起来，因此做好了接受她怒火的准备，谁知道，在他道歉之后，爱莎却没有一丝怒意，反而脸sè复杂地看着他。
这下子倒是出乎米诺克的意料。
“是的，难道你以为，我从前一直都是现在这副不务正业的样子么？这样的形象，又怎么会有资格统御整个艾力欧家的人？”说到这里，米诺克苦笑地摇了摇头，“所以，为了更好的履行那个位置的责任，我需要演绎出一个只存在于众人心目中‘英雄’的角sè。这就是过去的米诺克.艾力欧的真相。一个被家族塑造而成的，完美得只存在于空想之中的人物，然而直到如今，这个虚假的形象依然束缚艾力欧家所有年轻一代人，变成了一副无形的枷锁。”
“那时的米诺克.艾力欧是孤高的。也正因为无法被人了解，无法接受他人的了解，他的形象才会显得秘，高大，直至成为家族荣耀的象征与年青一代人的憧憬对象。虽然，其中包含了不少夸大的成分，但是他在年轻一代人之中无人能及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事实，毕竟，在他人眼中的米诺克.艾力欧，已经超越了同龄人太多了。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成长起来，他就能带领艾力欧家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只可惜，让所有人无法预料到的是，这样的汝，却宛如一颗已经将自身燃烧至极点，盛极而衰的恒星一样，在众人面前，悄然消失。”公主殿下在这时补道。
“是的，毕竟，米诺克.艾力欧这个角sè，一直以来都不曾真正存在过，他只不过是一个虚假的幻影。一个…..我为了回应所有人的期望而创造出来的角sè。”说到这里，米诺克就像陷入了自己从前的回忆当中一样，“可是为了不失去自己当时所拥有的一切，我不得不将这个角sè饰演下去。”
“对于家族强加于自己身上的这副面具，小时候的我的确是非常反感的，尽管如此，我一次都没有忤逆过家族的意思。嗯，小打小闹也许有过，毕竟，我要是说自己对此没有丝毫心理抵触，恐怕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只不过，那也仅仅是叛逆期心理祟，单纯想给家里添点麻烦来宣泄自己的不满罢了。而其中最经典的代表，就有玛琳与史考尔两姐弟……”说到这里，米诺克的语气不禁有些怪异。
“那两姐弟对汝倒是挺崇敬的。”虽然被米诺克留在了公寓里，可是刚才那场好戏何等热闹，爱莎又怎么会错过，稍一虚化便隐匿起来，将全程收之眼底。
“不过，那两姐弟怎么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他们两姐弟，但是不得不说，我当时帮他们，并不是出于什么高尚的理由。当然，他们所说的原因也占了一部分，但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话毕，爱莎联想起米诺克刚才那怪异的语气，双瞳不由得瞪得浑圆。
“难道，汝…….”
“嗯，是的。爱莎，你不用怀疑了，正如你所想的那样。”米诺克深深吸了一口气，“家族对不起他们一家是事实，但是，真正让我想帮她们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母亲需要接受长期的治疗，而恰好，一旦将这个责任转嫁回家族的话，就能为家族增添些许麻烦，仅此而已。正如一个小孩子上大街被一个成年人欺负了，无法欺负回来，却不介意给那个成年人制造点麻烦一样，非常孩子气又恶趣味的报复方式。”
“真是直白的比喻……虽然吾对汝行为的幼稚感到非常不耻，但是并不妨碍吾欣赏汝的诚实。”第一次得知这个真相，公主殿下觉得自己真的要重新审视一下米诺克的为人了。
“那真是谢谢。不过，我也没认为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米诺克苦笑着说道，“原因这种东西，很多时候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结果。虽然我帮助他们并不是出于什么好意，但结果双方都感到非常满意，不是吗？单凭这一点，我就有足够动机这么做了。何况，当时我决定帮助他们的时候，也就十一二岁。在小屁孩的年纪干出些小屁孩的事，不是很正常吗？”
“很无聊的想法。”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米诺克笑了笑，那口吻就像这件事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样，“所以，之后几年，当我慢慢习惯了之后，我也没做过这种事了，只是，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的。当初我既然已经把他们两姐弟的事包揽在自己身上了，我也无法对他们视之不理。这次回来，即使我不想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可以用这样的形式为他们做些什么，权当是当年的补偿了。”
“所以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嗯，姑且算是吧。”米诺克点了点头。
“当年的我，既然有能力维持着‘米诺克.艾力欧’这个角sè，当然就有能力彻底毁掉他。别怀疑，只要我有这个意愿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做到。可是，结果呢？我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继续充当着家族的傀儡，努力将这个角sè饰演了下去，甚至比之前更加卖力。爱莎，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公主殿下低着头想了一会，又望了望米诺克，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我这个人啊，其实很怕变化。嗯，我重申一遍，是害怕，不是讨厌。”米诺克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隐藏着自己的本xing，放弃自己，专心饰演着‘兵王米诺克’的角sè虽然让我失去了zi you。但有一点，我却无法欺骗自己，那就是，我对自己当时拥有的一切感到非常满意。”想了一阵，米诺克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的话，“不……也许不是满意那么简单。”
“那个时候，我拥有着一切，虽然在他人面前，我连自我都无法展现出来，可是，那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总有理解我的人在我身边，在他们面前，我不再需要压抑自己。那时母亲也健在，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完整。连我自己都有些嫉妒拥有这一切的自己。”
“因此，相比起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我反而觉得自己忍受的那些东西是多么微不足道。”
米诺克说得很开心，可是越是见他这样，爱莎心中就越是觉得不忍。毕竟，米诺克最后的结局到底是怎么样，在场的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可不是个幸福的故事。
饶是如此，爱莎也没有打断米诺克，而是默默地让他说下去。
“所以，为了留住这副ri常的光景，当时的我想尽了一切的办法，不停阻止着身边的变化。即使向家里屈服也在所不惜。因为我害怕变化，一旦产生变化，我将可能失去这一切。”
“爱莎，老实说，我长这么大，一直以来都犹如机器一样，ri复一ri地遵照着被安排好的轨迹运行。不曾du li自主过，一旦没有人告诉我该做什么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自己的理想到底是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也不知道怎么去寻找。所以，在首次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终于发现了，那所谓的zi you，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这样无聊的理由，就用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去交换的话，我当然是无法同意的。”
“既然自己没有想做的事，而这个家又需要着我……所以我下定决心了，为了艾力欧家，为了身边的人，为了自己，我想成为真正的米诺克.艾力欧。只可惜...命运弄人，从出生开始，连一度失败都没有遭遇过的我，却在不久之后却因为一个微小的失误，让我从这个长达十四年的美梦当中彻底惊醒过来。”
“结果，我还是失去了这一切。”米诺克慢慢合上了双眼。
“本质？汝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米诺克慢慢靠近了走廊角落的爱莎，在距离她不到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脸上依然挂着那副的自嘲的强笑，“不过，说回来。爱莎，我有点好奇，按道理来说，我们相处了也不过是一个月，为何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你就认为我是一个理智现实的人了？这也未免太轻率了吧？”
“这又如何……”xing子使然，听见米诺克的话，爱莎总是想反驳几句，谁知道，米诺克就像预先知道了她的想法一样，用一句话堵住了爱莎的后路。
“没什么…只是想说，你看走眼了而已……”
米诺克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蓝sè的双瞳上蒙上了一层道不出的yin暗，直直注视着爱莎的双眼，两人的视线一接触，公主殿下浑身一震，自觉朝后退了一步。不知怎么的，心中竟然出现了一股让她自己都觉得无稽的战栗感。就像站在自己眼前的并不是原来那个吊儿郎当的米诺克，而是一匹散时刻发着不详气息的恐怖野兽。
这是一种非常陌生，让她十分讨厌与不安的感觉。
至少，之前的米诺克，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显露过这种木然平淡得就像一具毫无感情的机械似的模样。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他这种气质上的前后转变，恐怕连她都不敢肯定自己眼前的米诺克跟自己认识的那个米诺克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种让人无法接近的yin森与冷漠，只是看着米诺克，爱莎就如坠冰窟，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汝……突然变成这副恶心模样，到底想做什么？莫非真的人格分裂了？”
“对我现在这副样子感到讨厌？觉得很恶心？”
米诺克一歪头，朝前逼近了两步，公主殿下吓了一跳，条件反shè就想继续后退，谁知道她才退了一步，就发现自己的脚跟紧抵着墙脚，根本已经无路可退。
如今两人的距离，是两米。
“汝突然之间到底在发什么经！”
爱莎咬了咬嘴唇，奋力向米诺克咆哮着，就像在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只可惜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正带着颤抖。
再次向前侵略了一步，米诺克双眼一眯，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已经压到他胸口的爱莎，那眼就像在注视着一只蜷缩成一团，无力反抗自己的小动物一样。
黄金sè，略带着恐惧与无助的双瞳与碧蓝sè，冷漠而目空一切的双瞳这一下彻底相撞在一起。紧接着，是长达两分钟静默却无法闪避的对视。
沉默……
被米诺克用这种眼注视着，爱莎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连动一下手指都十分艰难。米诺克温热的鼻息非常有节奏地轻拂在她发烫的脸颊之上。
终于，在公主殿下觉得自己的激ng快崩溃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米诺克开口说话了。
“三年前。”
“呃？”
“三年前，我还是艾力欧家少主，那个联邦军兵王的米诺克的时候，我在外人面前，就是一直保持着如今这副模样。”
米诺克提起了右手伸向了爱莎，吓得公主殿下惊呼一声，闭上了双眼。就在她以为米诺克要对她做什么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沉，一只温暖的手掌正隔着她那头墨黑如雪的秀发轻抚着她的头，动很慢很温柔，又很舒服。爱莎只觉得有一股异样酥麻的感觉自胸口为起点，逐渐流过自己的身体，让她那因为紧张而僵直的身体，重新舒缓开来。
“嘤？”公主殿下不由自主地轻吟了一声。
“要是把你吓着的话，我道歉。但是，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恐怕你根本就无法理解过去的那个我，到底是怎么样的吧。”
见米诺克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爱莎慢慢睁开了双眼，却发现如今的米诺克，脸上早已没有了那种生人勿近的冰冷，而是彻底变回了先前一脸微笑的模样。
只是，这一次，公主殿下终于看出来了，在米诺克那副习惯xing地笑容之中，似乎还包含着一些无法道清的苦涩。这种苦涩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一直都存在，只是之前的她，不曾注意过。
公主殿下有些失了。
“那就是……曾经的汝？”
米诺克原以为以爱莎的xing子，这一下绝对会闹起来，因此做好了接受她怒火的准备，谁知道，在他道歉之后，爱莎却没有一丝怒意，反而脸sè复杂地看着他。
这下子倒是出乎米诺克的意料。
“是的，难道你以为，我从前一直都是现在这副不务正业的样子么？这样的形象，又怎么会有资格统御整个艾力欧家的人？”说到这里，米诺克苦笑地摇了摇头，“所以，为了更好的履行那个位置的责任，我需要演绎出一个只存在于众人心目中‘英雄’的角sè。这就是过去的米诺克.艾力欧的真相。一个被家族塑造而成的，完美得只存在于空想之中的人物，然而直到如今，这个虚假的形象依然束缚艾力欧家所有年轻一代人，变成了一副无形的枷锁。”
“那时的米诺克.艾力欧是孤高的。也正因为无法被人了解，无法接受他人的了解，他的形象才会显得秘，高大，直至成为家族荣耀的象征与年青一代人的憧憬对象。虽然，其中包含了不少夸大的成分，但是他在年轻一代人之中无人能及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事实，毕竟，在他人眼中的米诺克.艾力欧，已经超越了同龄人太多了。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成长起来，他就能带领艾力欧家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只可惜，让所有人无法预料到的是，这样的汝，却宛如一颗已经将自身燃烧至极点，盛极而衰的恒星一样，在众人面前，悄然消失。”公主殿下在这时补道。
“是的，毕竟，米诺克.艾力欧这个角sè，一直以来都不曾真正存在过，他只不过是一个虚假的幻影。一个…..我为了回应所有人的期望而创造出来的角sè。”说到这里，米诺克就像陷入了自己从前的回忆当中一样，“可是为了不失去自己当时所拥有的一切，我不得不将这个角sè饰演下去。”
“对于家族强加于自己身上的这副面具，小时候的我的确是非常反感的，尽管如此，我一次都没有忤逆过家族的意思。嗯，小打小闹也许有过，毕竟，我要是说自己对此没有丝毫心理抵触，恐怕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只不过，那也仅仅是叛逆期心理祟，单纯想给家里添点麻烦来宣泄自己的不满罢了。而其中最经典的代表，就有玛琳与史考尔两姐弟……”说到这里，米诺克的语气不禁有些怪异。
“那两姐弟对汝倒是挺崇敬的。”虽然被米诺克留在了公寓里，可是刚才那场好戏何等热闹，爱莎又怎么会错过，稍一虚化便隐匿起来，将全程收之眼底。
“不过，那两姐弟怎么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他们两姐弟，但是不得不说，我当时帮他们，并不是出于什么高尚的理由。当然，他们所说的原因也占了一部分，但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话毕，爱莎联想起米诺克刚才那怪异的语气，双瞳不由得瞪得浑圆。
“难道，汝…….”
“嗯，是的。爱莎，你不用怀疑了，正如你所想的那样。”米诺克深深吸了一口气，“家族对不起他们一家是事实，但是，真正让我想帮她们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母亲需要接受长期的治疗，而恰好，一旦将这个责任转嫁回家族的话，就能为家族增添些许麻烦，仅此而已。正如一个小孩子上大街被一个成年人欺负了，无法欺负回来，却不介意给那个成年人制造点麻烦一样，非常孩子气又恶趣味的报复方式。”
“真是直白的比喻……虽然吾对汝行为的幼稚感到非常不耻，但是并不妨碍吾欣赏汝的诚实。”第一次得知这个真相，公主殿下觉得自己真的要重新审视一下米诺克的为人了。
“那真是谢谢。不过，我也没认为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米诺克苦笑着说道，“原因这种东西，很多时候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结果。虽然我帮助他们并不是出于什么好意，但结果双方都感到非常满意，不是吗？单凭这一点，我就有足够动机这么做了。何况，当时我决定帮助他们的时候，也就十一二岁。在小屁孩的年纪干出些小屁孩的事，不是很正常吗？”
“很无聊的想法。”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米诺克笑了笑，那口吻就像这件事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样，“所以，之后几年，当我慢慢习惯了之后，我也没做过这种事了，只是，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的。当初我既然已经把他们两姐弟的事包揽在自己身上了，我也无法对他们视之不理。这次回来，即使我不想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可以用这样的形式为他们做些什么，权当是当年的补偿了。”
“所以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嗯，姑且算是吧。”米诺克点了点头。
“当年的我，既然有能力维持着‘米诺克.艾力欧’这个角sè，当然就有能力彻底毁掉他。别怀疑，只要我有这个意愿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做到。可是，结果呢？我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继续充当着家族的傀儡，努力将这个角sè饰演了下去，甚至比之前更加卖力。爱莎，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公主殿下低着头想了一会，又望了望米诺克，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我这个人啊，其实很怕变化。嗯，我重申一遍，是害怕，不是讨厌。”米诺克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隐藏着自己的本xing，放弃自己，专心饰演着‘兵王米诺克’的角sè虽然让我失去了zi you。但有一点，我却无法欺骗自己，那就是，我对自己当时拥有的一切感到非常满意。”想了一阵，米诺克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的话，“不……也许不是满意那么简单。”
“那个时候，我拥有着一切，虽然在他人面前，我连自我都无法展现出来，可是，那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总有理解我的人在我身边，在他们面前，我不再需要压抑自己。那时母亲也健在，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完整。连我自己都有些嫉妒拥有这一切的自己。”
“因此，相比起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我反而觉得自己忍受的那些东西是多么微不足道。”
米诺克说得很开心，可是越是见他这样，爱莎心中就越是觉得不忍。毕竟，米诺克最后的结局到底是怎么样，在场的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可不是个幸福的故事。
饶是如此，爱莎也没有打断米诺克，而是默默地让他说下去。
“所以，为了留住这副ri常的光景，当时的我想尽了一切的办法，不停阻止着身边的变化。即使向家里屈服也在所不惜。因为我害怕变化，一旦产生变化，我将可能失去这一切。”
“爱莎，老实说，我长这么大，一直以来都犹如机器一样，ri复一ri地遵照着被安排好的轨迹运行。不曾du li自主过，一旦没有人告诉我该做什么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自己的理想到底是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也不知道怎么去寻找。所以，在首次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终于发现了，那所谓的zi you，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这样无聊的理由，就用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去交换的话，我当然是无法同意的。”
“既然自己没有想做的事，而这个家又需要着我……所以我下定决心了，为了艾力欧家，为了身边的人，为了自己，我想成为真正的米诺克.艾力欧。只可惜...命运弄人，从出生开始，连一度失败都没有遭遇过的我，却在不久之后却因为一个微小的失误，让我从这个长达十四年的美梦当中彻底惊醒过来。”
“结果，我还是失去了这一切。”米诺克慢慢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