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亮丽人生

王新亮等到端茶的服务生离去后，笑道：“好嘛，现在你就给我老实交代。要详细，不能忽略了任何一个细节。”

“都是我妈……”于是，萧美丽就把毕业后如何和方维仁相约；如何在宜门遇险，以及洛明出手相救和苦苦追求；母亲如何从中撮合和阻碍方维仁和她相见；恋爱中如何和洛明的分分合合，以及后来的山盟海誓；洛明如何从教育部门辞了公职，自己又是如何在家庭里面上敬公婆、下教爱女，全心全意为洛明在事业上的发展作出的努力；如何见到琼楼集团的强盛和衰败，最后逼迫离开宜门；小娅如何转学路师附小；如何和方维仁重逢，和他半夜遇险到二医院等等，全部都说了出来。讲到洛明对她的不理不睬时，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地哭泣起来。

“那是不是你生了小娅后，他们才开始嫌弃你？”王新亮并没有劝阻萧美丽，任由她哭。

“也可以这样说吧，我公公到没什么，我婆婆可就不同了，她曾经说过，生了孩子后要给我买条金项链，小娅出世后，她的态度突然来了个大转弯，还借口回了洛明外婆家住了三个多月。最后还是我妈服侍我过的月子。”

“真想不到，现在这个社会了，还有人如此重男轻女的。”

“就是，小娅四岁那年，他们又要我生第二个孩子。不曾想，生小娅的时候，我受了点伤，医生就说，我这种伤是致命的，我终身不能生育了。”

“于是，洛明就对你彻底绝望了？”

“是啊，最开始还是和我生生闷气，后来逐渐发展到夜不归宿，现在是整年整月的在外地不回。”

“那你要去琼楼集团做事，是不是要去打探……”

“亮姐，这么多年来，还是你最了解我。琼楼集团在鼎盛时期，据传资产过亿，想不到这几年是直线滑落。要不是我们申请对路城这套房子进行财产保全，这套房子也保不住了。我们多次追问过洛明，他支支吾吾，一会又说是投资其他项目失败，一会又说是把钱入了股市。”

“那你就不怕他们认出你来。”

“我怕什么，法律上，我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太太，大不了到时彻底和他翻脸。不过，能不露陷最好。所以，报名时我才说我姓王。这个问题上，现在就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要借用我的身份？”

“对，你我不是长得很像吗？只要不和洛明正面接触，我相信琼楼集团还没有一个人认出我来。亮姐，我不但要你把身份证和学历证书借给我，还要你在外围接应我。”

方维仁推开门，走了进来笑道：“要的，我也一起帮你这个忙。”

王新亮见是方维仁，怨道：“什么时候来的，不打声招呼就进来了，差点把我们俩吓着了。”

“我站在门外多久了，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还以为，想当年西大最红最棒的‘亮丽’组合，你们的相逢是各自向对方展示自己的‘亮丽人生’呢，不曾想到，丽妹，你的人生是如此多舛。不过，也不是坏，如此波澜壮阔的人生，才是另外一种美。”

萧美丽站起来，给方维仁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你的如簧巧舌，还是让我很感动。这杯清茶，我就把它作酒，敬你一下，感谢你在关键时刻，和我一起跳进了稻田。”

“等等！想这么轻易就有茶喝，想得挺美。”王新亮把茶从桌面拿起，大笑道，“在我面前，这杯茶，不是敬，而是要罚。你说，你在门外偷听我们姐妹直白这么久，该不该罚。现在就先罚你喝了这杯茶，一会到了海鲜馆，再罚你一大杯酒，然后买单！”

“好啊，这又敬又罚的茶，我都饮下。”方维仁笑着，把茶一饮而尽，“不过，新亮，现在该说说你的人生了。”

“我的人生，犹如一张白纸，无非就是写着1234567，虽然没有‘有些人’那样写来那样动听，但还是值得一提的。”

萧美丽道：“亮姐，怎么个1234567？说我就行了，别‘有些人’‘有群人’的。”

“一呢，就是学校里的一心一意读好书，二呢，就是我有二位像你们这样的知心朋友。只可惜，上天让我和他们失散了十五年。”

方维仁笑道：“好，说的精彩。王状元，你的数字，和当年的‘平行线理论’，都让我佩服，那三呢？”

王新亮喝了一口茶，应道：“就是啊，想不到你俩这么多年，还是两条‘平行线’。三呢，就是毕业以后三年，我‘那家子’开始追我；四吧，就是他向我作了‘四项保证’：保证要找很多的钱；保证我不受半点委屈；保证我能过上幸福生活；最重要的一条呢，就是保证我家的一切事务，都是我说了算。”

萧美丽望着方维仁说道：“亮姐，你的故事与洛明最初追我时雷同，不会是虚构来损我的吧。”

方维仁打援王新亮：“怎么就是虚构了。有人说，世界上找不出两片不同的叶子，也找不出两片相同的叶子。你们俩，不就是两片叶子吗？你们人生中得到的四点保证，表面上是一样的，实际上却是大有不同，从现在来看，应有天壤之别。”

王新亮受到鼓舞，继续说道：“五呢，就是我考验了我那家子五年；六吧，就是我得到了六六大顺般的答案。”

方维仁笑道：“有趣，有趣。新亮，你是说，你‘那家子’一切都是想象中的那样，通过了你对他的另一人生‘高考’。”

王新亮很得意的样子：“七呢，就是我们相约了七件事后，终于走上了婚姻的红地毯。”

“哪七件？”方维仁和萧美丽异口同声。

“这个‘七’呢，就不一一的给你们说了。有些事是‘夫妻约定’，说不出口的，有些事是不能说的。我只说最重要的两条，就是我们约定我们实行‘aa’制的婚姻，我们不要小孩。”王新亮说罢，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

萧美丽惊诧：“‘aa’制的婚姻，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们虽然是结了婚，表面上看我们还是自由人，只要不超出原则，可以不受对方任何约束。只是彼此都觉得需要了，才会走到一起，谈谈心啊，聚聚餐啊，睡睡觉啊这些什么的。像现在我和你们不管怎么玩，玩到什么时候，都是我自己的事。”

萧美丽感叹：“看不出你的思想还挺时尚的。怪不得和你相处这些日子，就没听你接一个你‘那家子’的电话。”

王新亮答：“就是啊，婚姻是爱情坟墓的故事，我们都听得太多了，你看我们这样，多好啊。就像是有了‘保鲜剂’似的。”

萧美丽问道：“那么说来，你觉得你的婚姻像什么？”

王新亮苦笑：“你说像什么吧，有些时候，我都觉得，我这样的婚姻，能像什么。”

“像旅店吧。像一个你们长期合租了房的旅店。”方维仁大笑。

受了方维仁的戏言，三人都大笑起来。待大笑停止了后，王新亮先开了口：“丽妹，现在来说说明天我们怎么样来接应你吧。”

萧美丽道：“从明天起，我在琼楼集团的身份，就变成‘王新亮’了。你呢，也还是你王新亮，必要的时候呢，就是我的妹妹‘王小亮’，他呢，算作是我的朋友吧。”

“朋友，作你的男朋友，行吗？”王新亮紧追不舍。

“也行啊，只要方舟他妈那里，他过得了关。”萧美丽笑。

“这个没问题。我袁姐那里，有我在，她还是一百个相信我的。”